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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走江湖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经常是戴着面具,而加入锦衣卫后,更是成天易容行走。”
戚继光点了点头,沉声道:“那我又如何知道你是天狼,而不是别人假扮的呢?”
天狼叹了口气:“戚将军可还曾记得你我去义乌的时候,招陈大成率义乌乡民从军的事情,可曾记得你我审问那施文六。得到严世藩通倭叛国的口供的事情?”
戚继光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现在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天狼了,我一直还很奇怪。你这样的英雄豪杰,为啥长得象个白面商人,原来是戴着面具,你的本来面目是如此的英武不凡。这符合天狼大侠威武雄壮的本色。哈哈。”
天狼本想跟着一起笑。可一想到陆炳的话,心中就是一阵刺痛 ,他说道:“戚将军,从今以后,可能我就要离开锦衣卫了,再见不知道会是何年。”
戚继光一下子愣住了,连忙说道:“天狼,怎么回事?你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正是前程似锦的时候,为何还要离开锦衣卫?难道。难道是严世藩那贼子见不得你的好处,又暗中使坏?”
天狼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给陆炳的利用,就恨得牙痒痒,断然道:“不,这次还真的和严世藩没太大的关系,只怪我有眼无珠,误信奸人,现在已经铸成大错,悔之晚矣,戚将军,汪直和徐海的招降之事现在如何了?”
戚继光叹了口气,说道:“汪直和徐海已经上岸,胡总督一个时辰前就带他们进城赴宴了,不过依我看,胡总督秘令总督府的卫队来负责汪徐二人的护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那毛海峰率部众,带着那些银两回了双屿岛,而胡总督也派了他的贴身护卫,指挥夏正随毛海峰一起回岛。”
天狼见过那夏正,知道此人跟随胡宗宪多年,也算是胡家的累世忠仆了,胡宗宪为他谋了一个指挥的位置,更是让他死心踏地 ,他摇了摇头:“只怕夏指挥是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
戚继光的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招安了,难不成倭寇还会反水不成?”
天狼苦笑道:“胡总督早就确立了除掉汪直和徐海的决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诱他们上岸而已,既然已经得手,哪还会让这两人生离大明?夏正只不过是让倭寇们安心的一个道具罢了,等到胡总督通过各种军饷,通商等手段分化瓦解掉汪直的手下后,就是对他们二人下杀手的时候。而夏指挥,只怕也会被那毛海峰泄愤杀掉,作为胡总督的棋子无情的遗弃。”
戚继光脸色一变,低声道:“既然要杀这二人,为何又要将其诱降?自古有云,杀降不祥,胡总督学贯古今,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闪,陆炳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而他也一下子说了出来:“胡总督可能个人还不想对他们痛下杀手,但皇帝却不能容忍自立为王,挑战君权的汪直,这次东南之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胡总督,我,戚将军你,全都是配合着在演戏,而下棋的这个人,却是一直深藏在阴影中的严世藩,他故意让徐海看到我跟他的矛盾,然后上双屿岛明里阻我和议,暗中却买通汪直的卫队让他们反水,然后里应外合攻取双屿,若不是我助汪直突围,只怕汪直和徐海早就死在双屿岛上了。”
戚继光倒吸一口冷气:“居然还有如此连环毒计!难道连义乌之事也是他的计划之内?”
天狼咬牙道:“严世藩才是真正地奉了皇帝的秘旨来东南解决汪直的人 ,圣意已明,汪直非死不可,而胡总督想必也早已经得到了这个旨意,所以借和议招走投无路的汪直和徐海上岸,就是等分化掉他的手下后,再开刀问斩!”
戚继光半天默然无语,最后长叹一声:“胡总督的手段虽然见不得光,但倭寇作恶多端,残杀百姓,也当有此报应,天狼,难道你想救汪徐二人吗?”
天狼木然地摇了摇头:“其实本来我答应过徐海的夫人,会尽力保他们一条命。但现在他们已经身入牢笼,只怕我也救他不得,而且我这里有件更重要的急事要去办。生死尚未可知,如果能活着回来,自当想办法救出徐海夫妇,至于汪直,就听天由命吧。”
戚继光一皱眉:“你说的徐海老婆,可是那金陵名妓王翠翘?和她有交情?”
天狼叹了口气:“这个人的身份很复杂,不过是个深明大义的奇女子。徐海肯改过从善,一大半要归功于此女,而且这次在双屿岛上。我被她所救,还托她办了件大事,无论如何,这个恩是要报的。我既然答应了放徐海一条生路。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当尽力做到。”
戚继光摇了摇头:“天狼,我知道你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但如果是皇上下了令要杀他,那他可就是钦犯,你若是帮他逃亡,只怕大明的天下,也容不得你了。即使不当官,也不要弄得自己有国难投。有家难归 ,三思啊。”
天狼摆了摆手:“男儿在世,一诺千金,徐海本已改过从善,朝廷却要取他性命,本就是不义之举,戚将军,如果到时候你负责看守徐海,而我要来劫他的话,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有你的职责所在,我能理解。”
戚继光用力地点了点头:“自当如此,不过天狼你的为人我戚某佩服,不管怎么说,你既然说了此事,那徐海夫妇只要交给我看管的话,我自当尽力保全,不会让人害了他们,但若是朝廷的钦命,也请恕戚某只能照办!”
天狼哈哈一笑,与戚继光的这番对话,让他一直阴郁难过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他向着戚继光拱手一揖:“戚将军,那就后会有期了。”
戚继光叹了口气:“天狼,如果不在锦衣卫的话,可不可以考虑来胡总督这里?他倒是一直很欣赏你。”
天狼摇了摇头:“不用了,胡总督虽然是个好官,但仍然行事不择手段,你也说了,杀降不祥,他这回虽然可以名垂青史,但严世藩却已经容他不得,只怕祸事就在眼前,再说了,我已经在锦衣卫受够了给人利用和欺骗的滋味,不想再经历一次,这回如果能幸得不死,也不想再入官场,仗剑行天下,青锋扫不平,这也许才是我李沧行真正想过的日子。”
戚继光点了点头:“李沧行?这是你的名字吗?我好象有点耳熟。噢,对了,你是不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个武当弟子?”
天狼哈哈一笑:“李沧行的名字,连作为世袭将军的戚将军也听说过吗?”
戚继光笑道:“戚某自幼喜欢枪棒武艺,也经常与江湖人士来往,所以听过你李兄弟的名字不奇怪,难怪这些年李沧行在江湖上彻底消失,原来是进了锦衣卫,成了天狼。”
天狼点了点头:“往事不用再提,戚将军,你我就此别过,我如果这回不死的话,以后会浪迹天涯,将军若有所需,可以托人带话,千山万水,李某自当前来相会。”
戚继光正色道:“保重,李大侠。”
天狼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了头:“戚将军,如果胡总督真的杀了汪直和徐海,他的手下必将复叛,这些倭寇的凶悍和对首领的忠诚我很清楚,到时候一定是劲敌,而东南海防的重任,只怕还是要落到戚将军的身上了。”
戚继光的表情很严肃,点了点头:“这点戚某清楚,刚才你一说到胡总督会杀汪直徐海时,我就想到了,这一年来我训练义乌兵,已经初见效果,接下来就是要让他们操练阵法,编成小队作战,对倭寇之战,大队人马摆开阵势攻击是没用的,他们跑得很快,大阵追不上,单兵又很难打过,所以只有分成小队,掩护搏击,老实说,再有个半年左右,新兵训练就可成型,只是不知道胡总督会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天狼微微一笑,拱手道:“分化瓦解倭寇的手下也需要时间,大概半年内,将军还是可以有时间练兵的,言尽于此,惟祝将军一切顺利。”
戚继光也是一拱手:“李大侠,珍重!”他想到了些什么,对着身后远处的亲兵们高声喝道:“来人, 把我的枣红飞电牵来。”
一匹高大帅气的骏马被牵到了戚继光的面前,戚继光把缰绳塞到了天狼的手里:“李大侠,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可是这一路上,只怕千山万水,几次助戚某的大恩,无以为报,临别之时,以坐骑相赠,也算是戚某的一点心意。”
天狼也不推辞,用力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嘴里“呼哈”了一声,良驹通人性,奋起四蹄,飞扬而去,带起漫天的飞沙,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几里之外的一处小山头上,黑袍神秘人冷冷地看着天狼一骑绝尘,向着西北方而去,眼神中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很好,沧行,非常好!”(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回 重逢在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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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枣红飞电的背上,一路风驰电掣,而天狼一边在运功调息,一边脑子里也在飞快地思索着刚才和陆炳的对话。
说来也奇怪,刚才自己乍听巫山派有难的时候,心中一阵气息难平,这种走火入魔的征兆已经多年没有出现了,而自己学会天狼刀法以来,每次碰上屈彩凤,都会莫名其妙地受到到走火入魔,也是咄咄怪事,难不成上一世自己除了小师妹外,和那身为明月峡少主的练霓裳还有何瓜葛吗?
天狼把思路从这阵子混乱中拉了回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问号浮上了他的心头,陆炳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为了彻底向自己摊牌还是让自己去巫山?
天狼猛地一拉马缰,高大的红色骏马一下子前蹄立起,一声长嘶,在这官道之上生生地立住,引得路两边的行人们一阵侧目。
天狼咬了咬牙,一拍马臀,拐到了路边的一处林中,拴好枣红飞电,在地上打起坐来,闭上双眼,功行全身,一边调理着全身的内息,一边开始仔细地思考起来。
陆炳和严世藩结成联盟之事,显然已经是事实了,这点他们并不否认,但他们既然早知道了伊贺天长就是王翠翘,那天严世藩在船上还故意让她听到自己和凤舞的说话。这又是为了什么?
天狼的心中一动,自己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严世藩,这点陆炳说得没错。伊贺天长虽然也是绝顶联明的女中英杰,武功智谋都属上品,但跟严世藩一比还是差了不少,那天她听到的只是严世藩想让她听到的,或者说是严世藩想通过伊贺天长告诉自己的信息,凤舞应该是不可能让自己知道她们父女已经和严世藩联手的事,那么严世藩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告诉自己。陆炳不可信,以离间自己和陆炳。
想到这里,天狼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陆炳和严世藩的合作应该是自己离开京城后,皇帝下旨查处仇鸾之后开始的,圣意以前不明的时候,陆炳给自己的任务是全力打击严党势力。而仇鸾之死让陆炳明白了皇帝是不可能动严嵩父子的。为了保自己的位置,而选择了和严世藩言归于好,设下了这一出东南的连环局,就是要以自己为棋子冲在明处,掩护在暗中行事的严世藩,给他创造出收买汪直卫队,拉拢四方势力合攻双屿岛的机会。
至于双屿岛之战前,严世藩应该已经是算到双屿岛必破。就算汪直逃得一命,也是元气大伤。他很确信以自己的本事,不至于死在双屿岛,退一步说就算自己无法独立逃脱,陆炳上了岛,也能把自己给救出来。
当时的陆炳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伊贺天长口中得知了他与严世藩联手合作之事,这样一来有可能会让自己见到陆炳时怒不可遏,拒绝他的帮助,最好是两个人一起死在双屿岛,这是严世藩最希望看到的。
就算自己逃离了双屿,在得知了陆炳的背叛和对自己的利用之后,再也不可能和陆炳继续合作下去,就如同现在这样,一气之下离开锦衣卫,而脱离了陆炳保护的自己,显然要好对付得多,严世藩一心一意地想得到凤舞,只有自己死了,他才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天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有些明白陆炳的用意了,陆炳肯定在从双屿回来之后得知了严世藩的所做所为,这二人虽然名义上合作,但实际上也是各怀鬼胎,严世藩也深知在凤舞之事上把陆炳得罪狠了,之所以跟陆炳合作只是不想锦衣卫总是针对着自己找麻烦,如果能斗倒陆炳,换个自己的亲信或者盟友掌握锦衣卫,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陆炳的内心应该还是痛恨严世藩这样的祸国奸臣的,这个人良知未泯,也想做个忠臣良将,但是在现实面前却选择了退缩和妥协,一如他上次出卖夏言一样,坚持良知的代价如果是死亡和灭族,这是陆炳不能承受之重,所以他选择了与狼共舞,同流合污。也想等待机会,如果皇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