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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一名大眼细眉,穿着红衣的峨眉女子也跟着说道:“道长,李少侠是真正的侠士,你别责备他了,晚辈虽然不懂武当武功,但也知道刚才李少侠是不要命了,他收手也是为了沐姑娘的。”
黑石不再说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李沧行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他的脑袋枕在沐兰香的大腿上,连嘴都无力张开,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几个时辰内,他就是个活死人,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师父和向老魔继续斗内力,而师父的黄色气劲则被老魔的黑气压得越来越弱。
“小毛-蛋-子,看来你对这小妞还真是情深意重啊,看你功夫不错,不如跟着本座混,保管你以后尝到人间极乐。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一会本座玩够了这小妞后,可以考虑赏给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老魔头此刻已经得意忘形,再无顾忌,言语更是淫秽不堪,而手下却是一点也没放松,震得对面的澄光一口接一口地吐血,而周身的黄光却是渐渐地消散。
在场所有人均知此番再无幸免,除了澄光外,全都闭上了眼睛,在地上等死。
少倾,澄光终于支持不住,仰天喷出一蓬血雨,周身的黄光一下子被黑气完全震散,力竭而倒,在地上不停地咳血。
整个场内只剩下向天行一人傲然而立,一双三角眼里散发着淫-邪的光芒,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沐兰湘,上下打量。
沐兰湘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粉脸变得滚烫,清泪已经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条小溪。
向老魔正待踏步走向沐兰湘时,却被地上的澄光一把抱住大腿,澄光此时已经须发皆乱,嘴里狂喷着鲜血,冲着李沧行大叫道:“傻瓜,快跑啊。”
李沧行流着眼泪,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只见向天行冷哼了一声,右掌五指为爪,“叭”地一下击在澄光的后心,李沧行看到师父的胸前多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一颗热腾腾的心还在跳动,正抓在那血手之上。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如被雷击变得一片空白,本能地吼了一声:“师父!”
泪眼朦胧间,李沧行似乎看到老魔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大嚼特嚼那颗跳着的心:“咻,真不错,高手的心就是不一样。嘎嘎嘎,多吃上几颗,本座很快就会天下无敌。咻。小美人,别急,下个就是你。”
李沧行看着这一切,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在他的体内升起,眼前的世界似乎开始变得血红血红,耳边的惊呼声和老魔的狞笑声逐渐变得微弱。
一股极寒和一股极热的气突然在李沧行体内产生,激荡、碰撞,李沧行整个人就象个要爆炸的气球一样,觉得自己在膨胀,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噼哩啪啦地作响,全身突然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他
不再悲伤,不再愤怒,天地间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杀,杀,杀,杀,杀,杀,杀!”在他最后还有意识的那一瞬间,眼睛里血红的世界中,向天行那张满是惊愕的脸是记忆中最后的定格。
第一百三十七回 劫后余生
“大师兄,都怪我拖累了你,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
“大师兄,你每次逢凶化吉的时候都会跟我说你没事,你快醒过来跟我说你没事啊……。嘤嘤嘤嘤嘤嘤”
“………………。”
“大师兄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求求你了你睁开眼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
浑浑噩噩间,李沧行好象听到一直有人在这样叫自己,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象是灌了铅一样地沉重,只能感觉到外面白光和红光交替着闪烁。他想要吭一声,胸腹间的隔膜一下子象是要撕裂一样的难受,浑身的骨头仿佛是变成了粉,一阵轻飘飘的东西奋力着想从脑袋上面钻出去。
突然间,李沧行的鼻子里钻进一阵熟悉的气息。“小师妹,这是小师妹的味道,师妹,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李沧行在心里大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都在晃动,象是有人在拼命地摇他,五脏六腑都象是要错开了位置一样的难受,他想吐,又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吐的东西。
“我死了吗,为什么我动不了,不行,我要活过来,我还要,我还要小师妹,我还要师父!”李沧行强迫着自己撑开有如千斤重的眼帘,左边的白光变得越来越明显,右边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世界仿佛变成了红与白的混合。
终于,他撑开了左眼,而右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来了。隐隐约约间,一个很熟悉的耳坠子在自己的眼前一直晃啊晃的,让自己一阵头晕目眩,李沧行感觉自己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脖子被什么东西在缠着,气都透不过来,而脖子以下空空的没有任何知觉。
他颤抖着张开了嘴,用尽了吃奶的劲吐出了一句话:“肿么回事?”
正在紧紧地抱着李沧行的沐兰湘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她把螓首从李沧行的肩上移开,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沧行的脸。
这张脸虚弱、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脸象是个给打肿的包子一样,比平时大了足足有一倍,右眼上方给打破一个大包,鲜血糊住了整个右眼,让他睁不开来,失神的左眼正看着自己。
是的,这是李沧行,他还活着。
沐兰湘转泣为笑,激动地用手指抹着李沧行脸上的血痕,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
沐兰湘的脑袋幸福地搭上了李沧行的右肩,双臂紧紧地搂着他,她再也不想失去怀里的这个男人,这是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喜悦而兴奋的眼泪在她脸上横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沧行这时候已经能看清四周了,他吃力地把头架在沐兰湘的香肩上,四处张望。
除了给打成废人的黑石还是倒地不起,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以外,不忧、火华子、火松子都已经拄着剑站了起来,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天外来客,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如同雕像。而那位穿红衣的大眼峨眉派女子,则转过了身,正背对着自己。
李沧行奋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得差点晕死过去,脖子以下一下子有了知觉。
他很快后悔了,刚才的没有肢体知觉,只剩一个脑袋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啊。
他的左臂软软地垂下,提不起一点劲,象是断了一样;胸前和背后的皮肤象是给人撕下来了似的,痛入骨骼;五脏六腑好象错了位一样,一阵阵地翻江倒海,别提有多难受;右拳上似乎给钉上了什么东西,一阵阵钻心般的痛苦从手背上袭来。
李沧行的下腹则有一种凉溲溲的感觉,左腿象是给冻得不属于自己,一阵奇寒彻骨,右腿又如刚遭火焚。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差点没晕倒,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何峨眉的那位红衣女侠要背对自己了,原来自己全身上下已经一丝不挂,下身的一杆长枪正在倔强地挺立。
余光扫处,李沧行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正钉着两颗血淋淋的大牙,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手背处皮肤中,他所有的感觉会聚成两个字从嘴里迸了出来:“哎哟!”
沐兰湘听到李沧行喊痛,浑身抖了一下,忙捧住李沧行的脸,关切地问道:“大师兄,你哪儿痛?”
李沧行无力地说道:“哪儿都痛。”
沐兰湘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一个赤身露体的男子,登时羞得粉脸滚烫,一下又扑到李沧行的肩头,不敢多看,扭头对着对面的不忧叫道:“楞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大师兄披件衣服。”
一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的不忧这才回过神来,忙脱了自己的僧袍,给李沧行裹上,顺势把他背了起来,同时对四周众人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处,大家迅速背起伤者离开。”
火华子背起了黑石,火松子背起了澄光的尸体,而一位峨眉女侠则和沐兰湘一起,抬着红云的尸体上了路。
李沧行在不忧的背上,依稀看到沐兰湘在抬红云道长尸体前,还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具血肉模糊,五脏流了一地,已不成人形的尸体面前,咬牙切齿地用剑再砍了四五道,直砍得那具尸体血肉横飞。
巨大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李沧行又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李沧行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熟悉的地方,鼻子里飘进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他仔细一看头顶的梁,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在武当的房间。
李沧行吃力地动了动脖子,发现几乎完全转不动,眼珠子转了一下,才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几乎被捆成了个棕子。
沐兰湘正趴在自己的面前的床头柜上,一身黑衣缟素,却已沉沉地睡去,李沧行心中一阵欣喜,暗道:师妹果然还是关心我,每次我一醒都能看到她,这难道是天意成全我们吗?
意念至此,李沧行不由得努力地抬起了右臂,想要去够沐兰湘。却听到沐兰湘的梦呓:“徐师兄。”
第一百三十八回 变身;血战凶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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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中更是浮上巨大的酸楚:“原来她心里还是只有徐师弟,这次与她经历过生死,还是不能改变这一切。李沧行,她始终不会爱上你的。”
心里巨大的悲凉让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剧痛感,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沧行,你醒了啊。”
李沧行定了定神,发现紫光正站在自己面前,这才几天不见,他象是苍老了二十岁,原来黑白相间的头发现在已经几乎全白,皱纹也爬得他满脸都是。
沐兰湘一下子也醒了,起身向紫光行礼,看到李沧行已经醒转过来,一丝甜美的笑容掠过了小师妹的脸蛋,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还是巨大的悲怆。
李沧行一想到师父惨死在向天行手上,马上明白了小师妹的悲从何来,顿时泪如泉涌,声嘶力竭地哭道:“师父,师父!”
若不是他全身缠满绷带,动弹不得,只怕此时早已经滚到床下了。
沐兰湘受他情绪感染,一下子跑到门边,倚着门沿痛哭。只有紫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默默地站着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沧行终于停止了哭泣,他暗暗地告诉自己,今后这辈子流血流汗,绝不能再轻易流泪,今天就当是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光了。
沐兰湘也不知道何时哭完了,站在紫光身后低垂着脑袋看脚尖。
紫光见李沧行完全平静了,轻声道:“沧行,此刻感觉如何?”
李沧行咬着牙,说道:“回掌门师伯,弟子没事,歇息几天就能复原,到时候一定会勤学苦练,早日手刃仇敌,为师父师伯报仇。”
紫光“哦”了一声:“手刃仇敌?你指的是向天行吗?”
“正是这老贼,不诛此獠,誓不为人!”李沧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象要把向天行咬碎一样。
紫光仔细地看着李沧行,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你当真不知自己已经杀了此贼?”
李沧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此贼已死?怎么会是弟子所杀?弟子武艺低微,想用人不由命与他同归于尽,这狗贼居然拉小师妹当肉盾,弟子收剑后就无法行动,眼睁睁看他杀了师父,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这里。此间发生过何事,弟子真的一无所知,还请掌门明示。”
紫光盯着李沧行看了一阵,想从他的眼睛中判断对方是否说谎,李沧行给看得浑身有点发毛,正不知所措时,紫光叹了口气道:“兰湘,你来说吧。”
沐兰湘点头行了个礼,看着李沧行,说道:“那日我与师父还有徐师兄逃出了落月峡,后面有个白衣女子一直追着不放,爹爹受了内伤,无法发力,我本欲与徐师兄一同用两仪剑法来打她,结果徐师兄不肯,坚持与那女子单打独斗,还叫我们快走。”
“爹爹一听他这样说,就拉着我转头跑,只跟徐师兄说了一句话,叫他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掌门,这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爹这是什么意思。”
紫光冷冷地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林宗虽然现在还没回来,但我料想他应该无大恙,你继续往下说。”
听到这里李沧行心中已有数,那白衣女子必是屈彩凤无疑,徐林宗仍然对她留有旧情,不忍痛下杀手,于是便让黑石父女先行离开,再与其作了断。
李沧行望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沐兰湘,这辈子突然第一次恨起了徐林宗:师妹可爱纯洁如斯,你却为何要这样伤她。
沐兰湘应了一声“是”,继续说道:“后来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