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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雄霸微微一笑:“屈姑娘,陆炳现在已经是从一品的左都督,又兼了正一品的三公和三孤之职,怎么可能再往上升三级呢?就是让他当了皇帝,也没有三级啊。”
屈彩凤的俏脸微微一红,嗔道:“哼,欺负老娘不懂这些官儿的大小是吧,总之,总之就是升官发财的意思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双眼一亮,失声道:“哎呀,该不会是上了这家伙的当吧。”
李沧行心中一动:“彩凤,你什么意思?”
屈彩凤定了定神,说道:“不是还有那个什么建文帝诏书吗,只有黑袍这个老贼知道这诏书在哪里,陆炳该不会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先让黑袍假死,然后把他带走,再从他嘴里得出那个诏书吧。只有有了这个诏书,才能证明这黑袍的身份是建文帝后人,要不然他也就是个假扮武当掌门的江湖败类,根本上升不到能让皇帝注意的地步呢。”
李沧行也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是,我明明验过黑袍的尸体,确实是给那陆炳一剑穿心而死,心脏都给刺穿了,这还怎么活?”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裴文渊的尸体,说道,“还有,黑袍的儿子都给陆炳弄死了,他又怎么可能跟陆炳合作呢?”
柳生雄霸想了想,说道:“也许有什么邪法道术,可以让这黑袍起死回生呢。在我们东瀛,传说就有这种忍术,可以修复受损的内脏,只要魂魄不散,还是可以把人救回来的。当然,这只是传说,我没见过,但我想陆炳做事总有原因,怎么可能省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提问建文帝诏书,还有黑袍在各地留下的起事人马的这些步骤,直接就杀了黑袍呢?在我看来,他只是不想让你李沧行知道这件事,而他自己,是绝不会错过的。”
李沧行叹了口气:“算了,在我看来,黑袍的心脏已经被一剑刺穿,这个人已经死了,人死为大,这一世一切的恩怨对错,就也随着这一死而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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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回下 树下复盘(二)
李沧行又想到自己这离奇的身世,莫名其妙就具有的绝世武功,感慨道:“这世上也许真的有不可解释的事情,就好比我为何会有前世,或者说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身具了天狼刀法。”
“但在我现在看来,云涯子,或者说黑袍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们跟他的恩怨已经了结,现在从我得到的情报来看,云涯子并不是一切事件的主使者,他名为那个宗主的盟友,实际上也与下属无异,跟严世藩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之所以可以和宗主还算平等交往,也是因为他根本不想修仙,只想起兵复国,和宗主的修仙之事没有冲突,所以才能和宗主互相利用,维持一个面子上的平等。”
屈彩凤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李沧行:“沧行,若是这云涯子又活过来了,你真的可以不找他报仇?这家伙害得我们这么惨,虽然说害我师父的事情没他的份儿,但当年灭我巫山派总舵,也有他的一份,我可不会就这么跟他算了的。”
李沧行叹了口气:“彩凤,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太过刚烈了,我说过,这人死过一次了,不管陆炳用什么样的邪术妖法能再让他活过来,这个新来人世间的人也不是云涯子了,生前的恩怨是不能再套上去的。再说,他自己身死,儿子也死了,那个称霸天下,夺取皇位的美梦彻底破碎,我想这已经是对他足够的报复了,又何必强行再杀他一次呢。”
屈彩凤的眼中寒芒一闪:“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无事生非的女魔头对吧,好。你们慢慢聊,老娘不奉陪了。”她说着,一甩袖子,就作势欲走。
李沧行连忙伸出手,一下子捉住了她的玉腕,在一边的沐兰湘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嘴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
屈彩凤也被李沧行这举动弄得有些吃惊,抽出了手腕。躲避着沐兰湘的目光,粉脸上飞过一丝红晕:“你,你这是做什么。”
李沧行叹了口气:“你这脾气真应该改改,说走就走,这事情还没商量完呢。”
屈彩凤摇了摇头:“该说的也都说了,沧行,不要试图在这事上说服我,在我眼里,云涯子就是杀我巫山派几万妇孺的元凶首恶。而他的目的,不过是夺取太祖锦囊罢了,他和严世藩,楚天舒一样。都是我非杀不可的死敌,你劝我也没用。如果他真的活过来来,我一定也要再杀他一次的。你别插手就是!”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沐兰湘。冷冷地说道:“沐姑娘,你爹的事情。看在你和沧行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他确实只不过是个工具,虽然害死我师父,他也有份,但冲着你和沧行几次救我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你爹复仇,何况他现在武功全废,也算是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我屈彩凤恩怨分明,此事就此揭过,再也不提。你们武当的内部事务,老娘懒得多听,等你们商量好了,再通知我下一步如何做吧,我有点累了,想在这里到处走走,可以吗?”。
沐兰湘的脸上绽出了一丝笑容,上前拉住了屈彩凤的手:“姐姐别这样啦,一会儿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好吗?”。
屈彩凤突然眼圈有些微红,似是要流出眼泪,她不经意地一侧脸,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用了,我以前也来过武当,就想自己走走,放心,你们武当的要地我认识,不会走错的。”
沐兰湘本想再挽留她,李沧行的手搭到了沐兰湘的香肩上,震动胸膜,暗道:“师妹,彩凤大概是想看看以前和徐师弟在这里走过去过的一些地方,你别拦着她了,那样不太好。”
沐兰湘一下子回过了神来,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说道:“那就按姐姐的意思办吧。”
屈彩凤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一转身,大红罗衫如火焰乱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前山的山道那里。
李沧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沐兰湘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问道:“大师兄,其实,其实我刚才一直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徐师兄,徐师兄去哪里了?”
柳生雄霸的眉头微微一蹙:“沧行,你一直不说这事,只怕你的徐师弟,已经凶多吉少了吧。刚才你是不是不想让屈姑娘伤心,才不说此事的?”
李沧行想到和徐林宗少年相伴,十几年的师兄弟感情,不禁热泪盈眶,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徐师弟,他,他已经被黑袍杀害了。因为他不肯听从黑袍和宗主的号令,成为被他们操纵和控制的傀儡,才遭遇了这毒手,他不愧是铁骨铮铮的武当男儿,也不愧是我李沧行的好师弟!”
沐兰湘的大眼睛里,两行清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她仍然是不住地摇着头:“师兄,不,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徐师兄他,他,他这么高强的武功,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就这样…………”她突然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银牙利齿,咬得手腕上生生地出了血,而声音也变得异常地凄厉。
李沧行伸出双手,一下子搂住了沐兰湘入怀,在他的怀里,沐兰湘终于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声声泣血,哀号不已,那声音即使让李沧行听了,也是触景生情,不自觉地陪着小师妹一起泪流满面。
柳生雄霸摇了摇头,走过李沧行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节哀吧。我先回山下黑龙会的驻地了。”他说着,身形如清风孤烟般,一闪而没,快如闪电。
李沧行就这样搂着沐兰湘,在这柳树下对影独立,两道长长的影子被下午西落的太阳洒在了地上,越来越长,直到夕阳西下,天边已是一轮残阳如血,沐兰湘才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九回 师妹动情(一)
从李沧行的怀里抬起头,沐兰湘美丽的大眼睛已经肿得跟个水密桃似的,她的一双性感的,厚厚的红唇,也早已经给自己咬得鲜血淋漓,连雪白的玉齿上,也是血迹斑斑,可见其是多么地伤心和动情。
沐兰湘抹了抹眼泪:“徐师兄死得太可惜了,虽然,虽然我一直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但真的,真的不希望这是事实。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要告诉武当上下这个事实吗?”。
李沧行长叹一声:“不行,现在武当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人心惶惶,而且黑袍在武当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自己的党羽,虽然黑袍已死,但这些内鬼是可能继续投靠贼人,继续在武当潜伏下来的,你现在是武当最有资格接任掌门的人,首要之事就是把武当给稳定下来,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而徐师弟一死的消息如果传出,那武当上下一定会大乱,到时候若是这些内鬼余党趁机生事,外面的魔教和英雄门再趁机进攻的话,那可就完了。”
沐兰湘摇了摇头:“大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哪能当什么掌门啊,再说武当立派数百年,还从没有过女子当掌门的先例呢,要不你回来接掌武当吧。”
李沧行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这样,我毕竟是被紫光师伯逐出了师门,虽然那是为了卧底,在南少林的大会上也有过说明,但是毕竟紫光师伯已死,我们口说无凭的。要是这种时候我回来接任武当掌门。加上你我之间的特殊关系,就会有宵小之徒说这一切是我们内外勾结。有计划地夺取武当的掌门之位了。”
沐兰湘的眉头紧锁:“可是,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又让我如何接掌武当呢,我不过是个女儿家,一向遇事又无主见,真的是担不来这个担子啊。”
李沧行的剑眉一挑:“你先勉为其难地接任吧,等辛师弟伤好了以后,我跟他谈谈,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他的武功智谋都属上乘,这些年我也听说过不少他带队大战魔教分堂。大获全胜的事情,接掌武当,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只是现在他受了重伤,还需要休养,在这个紧要关头,你先暂代一阵为好。”
沐兰湘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就是说,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武当了。对吗?”。
李沧行捧起沐兰湘的螓首,轻轻地亲了一口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道:“大魔头已经除掉,我只要到东南一带安排一些黑龙会的事物。就会马上赶回来和你在一起,刚才我和陆炳也说过,黑龙会怕是不能再继续保留了。包括彩凤的巫山派,若为长远计。还是解散的好。”
沐兰湘吃惊地抬起了头,说道:“什么。你要解散黑龙会和巫山派?且不说屈姐姐的巫山派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就算是黑龙会,也是你多年来的心血,还是你能反抗朝廷的唯一本钱,你真的要把它解散?那以后万一皇帝要对你下手,你如何应对?”
李沧行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无奈:“其实在陆炳跟我说这个事情之前,我也反复地思考过此事,黑龙会现在已经在东南站稳了脚跟,每年都有上千万两的银两入账,以这个实力,足以割据一方,甚至可以起兵自立,也正是因此,我现在已经成了朝廷,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以前徐阁老也好,陆炳也罢,对我的黑龙会采取扶持的政策,是因为我们能牵制和对抗严党的势力,但是现在严党已倒,我们的黑龙会,就从他们最大的盟友,变成了最大的敌人。”
沐兰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不会吧,徐阁老来过武当几次,我见过,是很好的一个人,也是胸中满是正义,对奸党深恶痛绝,这样的好官,总不会对我们下手吧。”
李沧行长叹一声:“师妹,你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官场之中无好人,对于他们这些官员来说,要的只是权势,只是利益,所谓清流派,也同样是结党营私,拉帮结伙,贪污腐败,就说徐阁老,他的几个儿子在老家松江,早就是富甲一帮的大财主了,家有良田几千顷,奴仆佃户上万,就凭他的那点俸禄,够吗?”。
沐兰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徐阁老他也?”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是,大明的祖制虽然严禁官员的贪腐,但时至今日,早成一纸空文,人家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出人头地,金榜题名,不就是给自己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