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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可以躺下的地方睡觉,不至于被冻死,又或者冒着危险在天寒地冻的野外捡些木柴回来,用来交换极少的食物。
在雪地中行走的那个人终于来到这间破屋子外面,推开那扇用来挡风的破门,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然后掏出一小袋子碎银,在手中晃了晃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我借宿一个晚上,明天就走。”
除了干瘦的老头外,没有人转过头去看他,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堆篝火上。
老头看着那人道:“在角落里找个地方睡下吧,正好还有两个空位置,晚一点估计就没了。”
来人又抖了抖手中的钱袋,银子互相碰撞发出诱人的声音。老人起身来到那人跟前,看了一眼那钱袋,又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之后,笑道:“客人,钱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换作是从前,我肯定高兴疯了,但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和木柴,你要是想借宿,给些粮食就好了,或者是木柴。”
那人将自己绑在后背的包袱取下来,从里面掏出两个酒壶和一堆用细绳绑在一起的面饼,递给老头说:“这些够了吗?”
老头看见那面饼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手都有些发抖,火堆周围的人此时也转过头来看着那些食物,还有那两壶酒,甚至已经有人起身作势要走过来。
老人拿过面饼还有酒,叹道:“我都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了,更不要说还有这白白的面饼,客人你请过来,坐到火堆边来说话,这里冷。”
也许是食物的原因,老头对那人客气多了,就连自己原先在火堆旁边的座位都让给了他,自己则坐在其后,紧紧地抱住那些食物,不停地用手去挥开那些伸手来拿的人。
来人看着那火堆,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伸过去,取暖,看样子并不想说话,但身后的老头很不知趣地说:“客人,要不你吃点东西吧?”
老头说完,掰下一块面饼递给那人,那人挥手说:“不用,你留着吧,当是借宿的报酬,明天进了蜀南,就好了。”
老人见那人不要,赶紧把面饼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除了来人之外,所有人都吞着口水。老人也不分那些食物,依然死死地抱住,又说:“客人,蜀南可是仙境呀,不过要进蜀南没有那块牌牌可不行,否则会被当做叛军给处死的。”
老头说的牌牌指的是蜀南境内给行商和境内百姓所发的一种通行证,如果没有那种东西,进入蜀南之地被蜀南军发现,会被当做所谓的叛军当街处死,绝不留情,也因此战火才没有燃烧进蜀南境内,治安一向良好。
“叛军?如今天下四处都是叛军,连他们蜀南也是,占地为王,都只是自己定的规矩罢了。”来人此时笑了笑,将斗篷揭开,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那老头也吓得差点将还没有咽下的面饼给吐出来。
天冲将脸靠近了篝火,笑道:“很可怕吗?这就是战争给我留下的纪念,不过那都是很早之前的战争了。”
老头显然不懂天冲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挪动了自己的屁股,坐到离天冲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赔着笑脸,担心天冲将手中的食物给拿回去。
“客人,你以前是从军的吗?”老头战战兢兢地问,尽量不去看天冲的那张脸。
天冲微微摇头:“算是吧。”
“那客人现在是做什么的?”
“行商。”
天冲虽说自己是行商,可老头上下打量着他,除了那个包袱和钱袋之外,并没有看见其他东西,没有货物,怎会是行商呢?
老头赔笑道:“那客人是贩卖什么的呢?”
“灵魂。”
天冲淡淡地回答,说完咧嘴一笑,从旁边捡起半根木柴扔了篝火之中。
火焰腾起在小屋的半空中,就好像有一个人在那里舞动一般。
“客人说……说笑了吧?”老头笑得很干,一听就知道是在装笑。
火堆旁边的一个穿着棉袄的男子此时突然站起来,绕过火堆来到老头的面前,跪在那,盯着老头手中的面饼,指着,双手比划着,示意老头拿一点面饼给他吃,看模样应该是个哑巴。老头抓紧手中的面饼道:“别依依呀呀的,这是面饼,好东西,不能就这样糟蹋了。”
老头明显是不愿意给那棉袄男子分这面饼,毕竟这间还算完整的屋子是他的财产,如果这算是客栈的话,他也算是掌柜。一个掌柜怎么可能将住宿的“银钱”分给客人呢?
天冲依然盯着那火堆,沉声道:“分一点给他吧。”
老头见食物原来的主人这样说,极不情愿地从刚才自己掰下的那面饼上又掰下了一小块儿,大概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小的碎面饼递给那个哑巴男子,男子接过来之后,赶紧塞进了嘴巴里,拼命嚼着,舍不得咽下去。老头盯着那哑巴男子吃面饼狼吞虎咽的样子,赶紧将剩下的那堆面饼藏在怀中,又挪动了下屁股,移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哑巴男子咽下了面饼,又开始吮吸着刚才拿过面饼的手指,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
此时,老头听见天冲又说:“再给他一口酒喝。”
“为什么?”老头不知道为何天冲要对这个哑巴男子这样好,难道是因为他不能说话吗?不会,因为这屋子里还有很多缺胳膊断腿的人,为何单单会选这个哑巴?
“给他吧,我这还有。”天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壶,举在头顶摇晃了一下。
老头听罢,极不情愿地将酒壶递给那哑巴男子,但手却没有离开酒壶,看着他喝了一口后,赶紧收了回去,将酒壶重新拧好,把所有的东西都紧紧抱住,再也不愿意撒手。
“客人,你干嘛要给他吃,吃一点就少一点,喝一点也少一点……”老头担心天冲又提出让那哑巴男子吃喝的要求,试图阻止。
“这个嘛……”天冲笑笑,转过身来,面对那哑巴男子,同时那哑巴男子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胸口不知何事被插进了一柄长剑,而握着长剑的正是天冲的右手。
哑巴男子背对着那老头,老头清楚地看见从他的后背冒出剑尖,在剑尖两侧的伤口处渐渐渗出鲜血来。老头一下慌了,起身贴着墙壁,盯着走过来的天冲。天冲杀死了那个哑巴男子,踩住他的身体,将长剑给抽了出来,又在哑巴男身上擦干净后,将剑重新回鞘。
天冲根本不理睬老头,和火堆旁边其他已经吓得一身冷汗的人,他单膝跪在那个已经死去的哑巴男子身边,在其身上摸索着,摸了一阵之后掏出一块铁牌来,那铁牌正是出入蜀南的通行证,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揣入怀中。
老头见状,以为天冲是为了通行证杀人,忙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胸口,因为他身上也有一张多年前得来的蜀南通行证。随后却看到天冲将那哑巴男子翻过来,将棉袄脱下,惊讶地发现那哑巴男子后背全是铁线、匕首以及飞镖之类的物件……
风满楼的杀手吗?天冲盯着那哑巴男子后背上的物件,冷笑了一声,然后将那人后脑上的头发给扒开,看见里面纹着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戌”字。
戌字号杀手,应该算是风满楼等级最低的杀手,派这样的人来暗杀我,未免太瞧不起我了……真是麻烦,刚走到蜀南边境上,就遭遇到风满楼的杀手,谁会这么清楚我的行踪?除了大门主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会去蜀南,这就算了,就算是大门主也不可能完全清楚我行走的路线。
天冲看着死去的哑巴杀手,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零二回'赌档
江中与商地交界处一百里外——泉眼城。
泉眼,只是当地百姓的一个美好愿望。这座城从建起至今,只发现过一个泉眼,就连水井都没有一口,曾经有着名的殇人工匠来此,跃跃玉试,说是要在这里打下一口最大的井,让这里的百姓再不受干旱之苦。那名工匠得了当地太守的支持,耗费了上万两白银,动用了数千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在泉眼城四周打下了无数井口,地底却没有冒出一滴水。泥土之中就是黄沙,黄沙之下就是石块,石块之下还是黄沙,打下十几丈的深度挖出来的沙子一点湿度都没有。
那名工匠最终放弃了,带着自己曾经的荣誉投入了其中一口枯井之中……
至此后,泉眼城还是依然的那个泉眼城,并没有因为这个工匠的死而有所改变,相反却成为了周围几座城池练兵的地方。因为这座说起来是城池,但实际上只是一座用土堆建起来的小镇有着开阔的土地,非常适合大批军队在这里训练。乱世开始后,各方势力都没有盯上这样一座没有水源,无法让人正常生活的地方,但这却变成了流亡者的天堂——杀人犯、盗贼、杀手、逃兵聚集在这个没有人管制的地方。
说也奇怪,这里虽然聚集了这么多犯下罪行的人,但治安却比周围的城池还要好。因为这里无形之中有了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毕竟带着罪行的人来这里,只求安稳地在这混吃等死,一旦你窥视其他人的财物和生命,那么你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亡命之徒之间,是没有审判和道理可讲的。
在路上颠簸了一个月多才来到泉眼城,早在五天之前我们五人就与护送的蜀南飞骑在小道之上分别。本那个叫杵门的家伙并不放心我们五个人来到这座城池,但麝鼠却拍着胸口保证,我们五人进那城池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如果那些蜀南飞骑也一同入了城,恐怕就会出大乱子。
我不愿意全相信麝鼠的话,但在路途中也从卦衣嘴里听说了关于这座城的传说。这种地方,并不适合有军队驻扎,说不定那些原本心底还互相仇视的亡命之徒,此时说不定会联手起来将这些蜀南飞骑全部干掉,抢夺他们的铠甲、兵器和马匹。
为了节外生枝,惹出麻烦,我只得让杵门调头回武都城,毕竟敬衫和远宁比我更需要这支军队。
走在这座土城之中,周围穿着打扮都不同于我们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想不仅仅自己这身衣服,还因为我脸上这张面具吧。在城中转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去找客栈的尤幽情回来,卦衣担心出了事情,忙让张生去寻她回来,我们则在原地等着。
我站定环视了一圈,周围全是地摊和破屋子,就只有对面一间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屋子外面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我心中一喜,有茶喝就好,不知多久没有喝过茶了。
我回身看了一眼卦衣,示意他跟我来,然后径直走向那间屋子,刚到门口手已经将两扇门给推开,卦衣就在身后拉住我道:“不要去。”
我问:“为什么?”
我说着就已经将两扇门给推开,然后看见里面坐着一群彪形大汉,所有人都围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赌具和银钱,在桌下还能清楚地看见胡乱摆放着的兵器。
卦衣将手从我身上拉开,轻声告诉我:“这里但凡写着‘茶’字的都是赌档,并不是茶室,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喝茶。”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悬着的牌子,赶紧准备关门,但一只手已经被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一把抓住,厉声道:“又是你这个戴面具的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嫌上次把我们骗得不够”
我一愣,随即道:“这位朋友,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泉眼城,还是第一次走进你的茶室,不,赌档。”
“哼……”那大汉依然不肯松开我的手,“这身穿着打扮,还有那脸上的面具,我怎么会认错人?既然你又来了,不如上桌玩两把?这的弟兄都想把上次输的钱给赢回去”
卦衣在一旁伸出手去也抓住那大汉的手,沉声道:“这位朋友,已经告诉你认错了人,没有必要再与我们纠缠下去,这世间戴面具的人不少,不一定就是他。再者,我这主子天生脑子就有些毛病,还请原谅。”
我脑子有毛病?卦衣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是在告诉我,我已经惹了一个**烦。此时麝鼠在身后懒洋洋地说:“我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在这里到处瞎走,惹出了事情,不好脱身的。”
如今状况还不算太坏,但如果卦衣轻举妄动,我敢打赌里面的那些人都会抓起桌下的兵器冲杀过来。不过此时,我最感兴趣的却是那个大汉口说所说的“戴面具的小子又回来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我麻烦,应该是在前不久有和我一样戴着面具的人来过这里,用了些手段赢了他们的钱,然后又走了。
不,听那大汉的口气,他应该不是大摇大摆走出这里,说不定是“逃走”。
我将卦衣抓住那大汉的手给拿开,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那大汉的手中:“朋友,我既然回来了,就不是来找麻烦的,既然你们都想再和我玩玩,那恭敬不如从命,来吧。”
我说罢,回头看着卦衣,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麝鼠则走过卦衣身边,紧挨着我在一张赌桌旁边坐下,桌上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