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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任竟坐下来,坐在刚才溪涧的椅子上,双手拿起那份诏书道:“帝号为大统年号为安阳”
阗狄站在门口,双手已经把住了门栓:“大统帝,从今年开始就称为安阳一年……但我看应该称呼为龙途君要好一些,毕竟他现在只算是一个拥有龙途京城封地的家伙叫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说罢,阗狄猛地将门给打开,大步跨了出来喊道:“铁甲卫何在?”
话音刚落,从书房周围就奔出五十名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铁甲卫。这些铁甲卫似乎早已准备,瞬时间便将阗狄的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书房的房顶上还出现了十几名手持弩弓的铁甲卫弩弓手,将手中弩弓的箭头对准了书房的门口。
阗狄转过身去,看着还在书房中安坐的天任。
天任依旧是看着诏书,没有丝毫慌乱,竟还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茶,就着茶点吃得津津有味。
“门主眼下你有两个选择,其一……”
“其一是我立刻离开,你们在背后将我射杀,其二便是立刻冲进来,将我乱刀砍死,对么?”
天任将阗狄要接下来的话补充完,又把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长叹了一口气:“相国大人,你可别忘记,你有今日,完全是因为我们天佑宗对你的赏识,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依然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我们对你的控制,还会让大门主无比失望,再说了……就凭这些人也能杀得了我?你真是太小看天佑宗的门主了。”
“危言耸听。”阗狄冷笑道,本想下令铁甲卫立即冲进书房将天任斩杀,却听到在府邸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铠甲碰撞时发出的脆响。
“嘘不要出声,静静地听,多么悦耳的声音。”天任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着府邸外传来的整齐脚步声敲打着桌案,一下,两下,三下……
阗狄捏紧了双拳,向身边的一名铁甲卫发令道:“爬上墙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喧哗。阗狄此时用了“喧哗”这个词语,因为他心中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在喧哗,这种整齐的脚步声,只会来自于军队,但京城之内,除了禁军之外就是铁甲卫,而这两者都只服从他的命令。
那名铁甲卫很快在旁人的帮助下,爬上了府邸的墙壁,刚爬上墙顶看了一眼之后,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身子一晃,差点从高墙上摔落下来。
“是什么人?”阗狄见状,眉头紧锁,大声问道。
高墙上的铁甲卫用手指着墙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人?”阗狄转身面朝那名铁甲卫,又一次问道,这次的声音比前次还要大声,似乎是在为自己和周围的铁甲卫壮胆。
“是……是……是……”那名铁甲卫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将眼前的情景给描述出来。
“来人”阗狄厉声道,“看住他再拿把梯子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我府邸外大声喧哗”
“对,好好看看吧,仔细看看,看完之后一定要好好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天任依然闭着双眼,此时将双脚都放在了桌案之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几名铁甲卫很快便将梯子给寻了来,随即又将梯子搭好,恭敬地站在一边,等阗狄上前。阗狄快步走到梯子前,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在旁边铁甲卫的帮助下,爬上了梯子,当他来到墙头,和先前那名依然举着手的铁甲卫并肩而站时,便被墙外的情景所惊呆了。
墙外的宽道上站着数队穿着与铁甲卫相同的士兵,不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全是银白色,连头上的头盔都如虎贲骑武士一样遮盖住了整张脸。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士兵,已经拔出了自己刀鞘中的武器,握在手中,目视前方,一直原地踏步。
整齐的脚步声不断地传进阗狄的耳中,同时他也在计算着墙外这支军队的人数。一队、两队、三队、四队、五队、六队……当他把头探出墙外,看向那宽道尽头时,身子就如被人绑上了千斤巨石一般,重重地一沉,差点从墙头摔下去。因为他根本数不清在外面到底站了多少军士。
穿着清一色银白色铠甲的军士在阗狄的眼前晃动,他却不知道到底是那些军士已经开始移动,又或者是自己身体的颤抖。刀斧兵、长矛兵、弓兵、轻骑兵、重骑兵……阗狄目光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最终落在自己身下,那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身上。好像那个铠甲双肩上有红色绸缎捆绑的人是这支军队的统领。
就在此时,那名统领扬起头,看着阗狄。头盔里射出的两道寒光让阗狄觉得不寒而栗,虽然阗狄看不清楚他头盔下的面容,但却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这个人他一定认识,还很熟悉。
统领举起手来,将手呈掌状,随后翻过一面。手势过后,所有原地踏步的军士都调转了一个方向,面朝阗狄。靠近高墙的第一排军士将兵器放在一侧,身子前倾趴在墙面上,随后第二排军士一只手搭在前方军士的后背,另外一只手紧握着兵器,做好了随时攻上高墙的准备。
统领举起来的那只手,五根手指突然收拢,握成拳状。
“嗬”手势过后,那些军士齐声喊道。一排排的长矛兵整齐地蹲下,在他们身后的弓兵起身,迅速搭弓上箭,将箭头上扬,对准了高墙之上。
阗狄盯着那些手持强弓的弓兵,知道只需要顷刻间,自己就会在乱箭之下变成一只人形刺猬。
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阗狄身边的铁甲卫此时发现,自己一侧的相国大人竟然也如自己一样浑身颤抖,他偏过头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阗狄,吞了一口唾沫,慢慢地蹲了下来,做好了随时跳下墙头逃命的准备。这种阵势下,胜负已分,以在相国府中的五十名铁甲卫来对付墙外这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军队,完全就是嫌自己命太长,想去寻死。
墙内,剩下的四十九名铁甲卫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看起来都在密切注视书房内的天任,其实每个人眼角的余光都在留意墙头上的阗狄和那名铁甲卫。
“相国大人,多日不见,末将备感思念,所以今日特领新军来府上拜访,惊扰了大人,还请见谅。”那名骑在马上的统领盯着阗狄说,话语中藏着一丝杀气。
新军?什么新军?我怎么不知道?这些铠甲从何而来?还有这些兵器、马匹、士兵都从何而来?难道说镇龙关失守了?不,不可能,镇龙关天险是永远不会失守的。难道他们有翅膀,飞跃镇龙关来到京城?阗狄脑子中快速地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发软跌落下墙头。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怪末将忘记自我介绍了。”那名统领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来,露出一张阗狄无比熟悉的脸——铁甲卫左卫将军慕乐
慕乐?怎么会是慕乐?怎么会是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慕乐?事实摆在眼前,阗狄依然不愿意相信所看到的人就是慕乐。
慕乐将头盔抱在怀中,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脸上依然带着平日的笑容道:“大人,末将现在是直属大统皇帝的皇立圣教铁甲团的第一任统领将军,你依然可以称呼我为慕乐,否则就太见外了。”
皇立圣教铁甲团?这是什么军队?直属于大统皇帝?阗狄此时脑子中逐渐清醒过来,回过头去看身后府邸中的书房。只见天任缓缓地从书房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用手将自己的斗篷揭下来,面带笑容地看着墙头上的阗狄。
正在此时,离天任最近的一名铁甲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喝一声,高举手中的长刀就向天任劈了过去。他手中的那柄长刀刚举过头顶,就已经被侧身而来的天任一拳给击出了几丈远。
那名铁甲卫被击出之后,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身子一展,七窍流血而死。
“真不知道如今的铁甲卫都是些什么家伙?平常都不训练吗?连我一拳都受不住。”天任盯着那名死去的铁甲卫,抚摸着自己的拳头,“我才用了三成力。”
此言过后,周围其他所有的铁甲卫都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去看那个死去的铁甲卫,发现在他胸甲上有一个深深陷入的拳印。什么人才有这样的力道?能够轻易将刀剑都砍不开,击不碎的铁甲打出一个拳印来,还将被铁甲保护着的人活活震死。
天任背着手,慢慢向墙边走去,对周围团团将他围住的铁甲卫军士视为空气。同时那些铁甲卫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甚至连自身的动作都不敢做得过大,担心会被天任给一拳打飞,落个枉死的下场。虽然他们不知道墙外到底是什么情景,但从那名爬上墙的铁甲卫以及相国阗狄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出现在这里对付天任就是一个错误。
天任来到墙下,纵身跳上墙头,盯着在自己脚边已经瘫倒的阗狄道:“容我向相国大人介绍一下,这便是为了保卫即将登基的新皇大统帝而建立的皇立圣教铁甲团另外有一件事,我还未知会相国大人,从大统帝登基之日起,我们天佑宗便成为了大滝皇朝的圣教而天下万民也都会成为我们的门徒与教众”
天任说完之后,向在墙下另外一边的铁甲团喊道:“无偏无党,无偏无颇,无或作好,无或作恶,取民有道”
“取民有道取民有道取民有道”下面的铁甲团军士齐声高呼,高举手中的武器。
慕乐也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刀,跟随着众人高呼,一脸虔诚的模样。阗狄的眼珠在眼眶中抖动,最终在那些狂热的天佑宗门徒的齐呼下,低下头去。
天任蹲下来,低声道:“相国大人,你没有珍惜大门主给你的机会,但请你放心,即便如此,我们依然会尊你为相国,而剩下的铁甲卫也同样归你统领,只是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做相同的蠢事。”
说罢,天任在皇立圣教铁甲团军士的齐呼声中,站起身子,双手伸出,做出拥抱的姿势,露出笑容,再次高喊道:“取民有道”
阗狄的灵魂如同被抽出了一般,瘫倒在一旁,那些铁甲团军士的呼喊就如咒语一般环绕在他的耳边,在他脑中盘旋,最终眼眶中流下了一滴泪水。
这滴泪水代表着什么,阗狄自己都不清楚……悔恨?愤怒?又或者是惭愧?也许忠臣的光环从来没有降临在他的头顶,他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一个为了自我而活着的人。
……
东陆二年,寒冬。
皇立圣教铁甲团宣布成立。
这个以京城禁军和铁甲卫军士为主要兵源的教派武装崭露头角,同时也标志着这个隐藏于地下数年的教派宣布复苏,毫不掩饰地告知天下人天佑宗已经掌握了龙途京城的实际权力,并且还控制了新皇。
十五天后,皇城腾龙殿内,年仅七岁的卢成习在第一任国师天任和摄政相国阗狄的带领下,缓缓走向龙椅。同时昭告天下:新皇卢成习登基,帝号大统,年号安阳。
后世的史书记载,那一天,几乎腾龙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看见,摄政相国阗狄的脸上带着没有擦干的眼泪……
'第一百七十四回'再回首
卢成习登基后一个月,东陆,江中平原,云集城。
城墙下,无数人头涌动,大批百姓聚集在一块儿,看着刚刚贴在墙面上的那一张新皇登基的告示。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有不少人摇摇头,干脆走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
寒冬已经快过去,天空也不再如前些日子一样,总是乌云遮日,而是将原本的蔚蓝色展示在世人的头顶。即便是这样,百姓们除了觉得天气暖和了些之外,并没有觉得天下有什么改变。该饿死、冻死的人早已经在寒冬中跟随自己的祖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勉强活下来的人除了心中有些许的安慰外,还在担心明年的寒冬到来时,自己又将会如何度过?还有夏季来临之后,可能会爆发的大旱或者洪水又如何避过?所以,谁当上皇帝,谁又将统一这个四分五裂的天下,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担心的只是自己的生死存亡。
当然,如果新皇登基后,会改善他们的生活,那便不一样了。
我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地进了云集城,门口看守的士兵并没有认真查看,加上尤幽情又打点了不少银钱,那几名几个月前才脱下反字军军服重新穿上大滝皇朝军服的士兵,对我们立刻刮目相看。
我撩开马车的幕帘看着在城墙下看告示的百姓,此时骑马的卦衣便赶到车窗边来,俯身低头道:“主公,我劝你还是将自己那张面具脸给遮起来。”
我点点头,立刻放下幕帘,却看到尤幽情在车厢内捂住嘴窃笑着。
我忙问:“你笑什么?”
尤幽情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此时在前面驾车的张生撩开前面的帘子,问道:“主公,我们已经进了云集城,应该找个客栈住下了。”
我道:“让卦衣去找个客栈吧,我们看来需要在这里住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