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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了那鬼泣一会儿,问卦衣:“这是虎贲骑吗?”
卦衣此刻已经抱着自己的那柄黑皮龙牙刀,靠着柱头闭上了双眼,看得出他忙碌了一夜。
“虎贲骑?”远宁盯着那鬼泣,有些不相信,“虎贲骑怎么会出现在东山?你是说那些山火也是他们所放?”
卦衣“嗯”了一声道:“那不是一般的虎贲骑,是虎贲骑中的精锐部队,鬼泣”
远宁听到“鬼泣”二字身子微微一震,但凡武将没有不知虎贲鬼泣的厉害,传闻这支部队所向匹敌,在战场上从未败过。
我又问卦衣:“虎贲鬼泣怎么会出现在东山?他们来干做什么?”
卦衣摇头:“不知道,只知道远宁派出去的三个斥候,都被他们斩杀了,山火也肯定是他们放的,但目的是为何,不知,人我捉回来了,以我的能力能抓住他,已经不错了,剩下的事情就教给你们。”
卦衣说完身子一侧,也不管我们,自己沉沉睡去。
远宁想了想,问我:“先生,他们难道也是冲着武都城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片刻道:“纳昆离着武都路途遥远,虎贲骑这种大队的骑兵要兵临武都城下,不可能不被发现,即便是我们的斥候没有察觉,反字军也不可能不知道,近日完全没有听说反字军与纳昆焚皇的部队交战,所以有一半的可能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看着那鬼泣,鬼泣面无表情,将头扭到一边。
我又说:“再者,如果他们是小批的部队来此,也不会傻到来攻武都,即便是他们虎贲骑一人敌百,在攻城战中也是鸡蛋碰石头。如今天下虽然几分,反字军从未打过纳昆焚皇的主意,因为反字军羽翼还不算丰满,两者交战只会陷入胶着,唯一能在与纳昆焚皇交战的只有廖荒和贾鞠的天启军,他们收了赤羽部落的大军,实力不容轻视。”
远宁点点头,依然看着那鬼泣:“可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他们不会来攻武都城的,也许是来找什么东西。”
远宁转身问我:“先生,您刚才说也许是,也许不是,现在又肯定不是来攻武都城,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看着楼阁外,城下那些大片的粮田:“我们眼下最缺什么?反字军便也缺什么,纳昆焚皇当然比我们两军更缺。”
远宁道:“我们缺兵缺粮没有兵,没有粮草,根本守不住这武都。”
我点头:“对,我们缺,但无论是反字军,纳昆焚皇和我们,如今都缺同一样的东西……”
“粮食”
远宁恍然大悟。
在远宁说完那两字的时候,那鬼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去,虽然只是一眼,就已经足以证明我的推断完全正确。
他们是冲着粮食来的。
武都城外那些粮田还未到收割的时候,就算时候已到,他们也不会冲还在田地中的粮食去,收割粮食并不是几队骑兵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必须要有大批的部队,所以他们只会关心那些早已囤积好的粮食。
我想到这,笑了笑道:“将军,还记得我说过要钱粮兼收么?机会来了……”
说完后,我转过头去看着那低着头的鬼泣,只需下一步,下一步完全确认就行了。
我和远宁向城墙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大概十来丈远,我停下脚步道:“将军,还得请你将张世俊请来。”
远宁眉头皱起问:“为何?”
如今远宁已早不想和那个贪官为伍,就算提到他的名字,远宁都是一脸的不快。
我说:“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呀,忍一时,咱们才能钱粮兼收,有了钱粮才能守得住武都,保得了这些城中的无辜百姓。”
远宁叹气道:“按照前日先生估计,这反字军不日就要攻打武都,我们拿到这些钱粮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说:“如果这些钱粮,还能九死一生,如果没有,那就是十死无生,谁都救不了。”
远宁听完,往龙途京城方向看了一眼,寻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先生,我一直在想,为何张世俊不遣人去京城搬救兵呢?”
我笑道:“救兵?如果大滝还剩下多少军队?十万?十五万?三十万?也许更多,但都龟缩在镇龙关之后,绝不会轻易出关,武都城也和其他那些城池一样,只不过是他们拖延反字军工具而已。”
远宁长叹一口气:“难道京城的那些高官一点儿都不关心治下百姓和我们这些领兵将领的死活吗?”
我道:“那镇龙关,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势险要,不许步兵,只需有几千弓箭手,备足羽箭,便可以坚守数年,那是京城高官们唯一的希望,所以一直保存着实力,这一点天下人皆知,也是为何张世俊要积攒钱财逃去京城的主要原因。”
“治标不治本,无论怎样,镇龙关也只能守住一时,守不住一世,那只是一个关口。”
“镇龙关内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堂,而关外,连同这武都城如今在那些高官眼中都是炼狱,而镇龙关的大门永不开放,也是因为那就是地狱之门。”
远宁抱拳道:“先生,我这就去……去请张世俊来,不过请他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看着远处被几名士兵看守着的鬼泣道:“打草惊蛇。”
正午,鸡脚村内。
北落带着已经全数换好村民衣服的属下几十名鬼泣,聚在村头,北落看着那些刚穿好衣服的部下,暗暗发笑。
树下中不少都是纳昆风刃部落中人,这些人从小都未穿过如江中平原人的衣服,虽现在所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可用料都比风刃部落中所制作的衣服要好,或者说风刃部落的普通人几乎都没有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无非就是用羊皮牛皮粗制后简单裹身,暖和就行。
那些穿好村民衣服的鬼泣也在偷笑,他们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脱下过青黑铁甲,从参军开始一直到进入虎贲骑,再到鬼泣,从未脱下军衣,今日是唯一一次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还是江中人所穿。
北落走了一圈后,抬手道:“都不要笑,记住,我们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拿到那批粮食之后,张世俊会派一队兵马随我们一起护送到我们治下的鹰堡,这期间会绕过反字军的所控制的大城,我们只能日息夜行。”
换上农夫衣服的诺伊在一旁道:“张世俊手下的人,我们信得过吗?不如拿到粮草之后全数杀了省的一路上行走坐卧都不安心”
北落瞪着诺伊,诺伊移开自己的目光,开始哼着自编的歌。
北落将目光收回,扫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单凭我们这些人,是无法将粮草顺利运送回去的,所以必须要靠张世俊手下的那些兵马,难道运粮的马车也要我们自己赶吗?所以,一定要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一路上要善待他们。”
诺伊此时又说:“难道还要带他们一起回鹰堡,收他们到焚皇的麾下,让他们替我们打仗?就江中这些柔弱的矮子们,我一人便可以战他们数人,没用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了鹰堡,全数把他们杀了,或者是活埋……”
诺伊说到这顿了顿,看着远处山坡上一处翻有新土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村民的尸体都扔进去埋了。
“我还没有试过活埋呢,怎么把这么好玩的都给忘记了。”
诺伊自语道,竟然用胳膊碰了碰身边那名鬼泣问道:“肯定很好玩对吧?”
那名鬼泣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反应,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个心智不全无比残忍的诺伊,但因为他是风刃部落的贵族孩子,不敢发作。
北落走到诺伊的面前,沉声道:“你要是再胡说半句,我先活埋了你……”
第二十四回
张世俊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并没有来城楼之上,而是让我和远宁将那名鬼泣押解进了太守府。远宁本一千个不愿意,但在我劝说下,还是用囚笼将那鬼泣运送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前,我和远宁下马,那囚笼中的鬼泣抬头看着那太守府上的牌匾,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随后又靠着囚笼,闭上了眼睛。
四个健壮的军士抬手囚笼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太守府的院落之中,纳昆人本就身材高大,再加上他那身青黑铁甲,虽然这是名斥候,为了方便卸下了外面那层铠甲,独留下了里面那层,但这些重量加起来也不轻,普通军士都未必能够抬得起,更何况还有那向城中大户借来的本是关押野兽的黑铁囚笼。
囚笼落下之后,坐着抬椅的张世俊也被四个家丁抬着出了内堂。
我和远宁站在一起,向张世俊施礼道:“太守大人,这便是刚擒到的纳昆虎贲鬼泣,还请大人发落。”
张世俊虽然一身的病态,但眼神却不黯淡,一眼便能看出是在装病。
张世俊的只看了一眼那囚笼中的鬼泣,便说:“谋臣大人驾到,我老头子身体虚弱,不能施礼,还请原谅,本以为得了那重病治好之后,就可痊愈,没想到这身子还是如此,毕竟老了……”
远宁在我身旁轻“哼”了一声,虽然远宁并不聪明,但也能看出张世俊此举是为了装给他和旁人看,并不是为了瞒我,毕竟他的病是我“治好的”,又和我有“私下交易”。
我笑笑说:“大人不必如此,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张世俊又说:“有谋臣大人在,武都城的治下之权,就交给你了,这鬼泣也应交给你发落。”
我看了一眼囚笼中的鬼泣,对张世俊说:“不可,张大人可是朝廷任命的武都太守,我只是京城小官而已,怎可越出京城管事呢?还是请大人发落吧。”
“谋臣大人为何如此客气?同事朝廷命官,都是一样的。”张世俊咳嗽了两声,“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听说这虎贲骑能以一敌百,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看来张世俊根本不相信着是虎贲骑。
我还未说话,远宁便看着那鬼泣大声道:“这不仅仅是虎贲骑,而是虎贲骑中的精锐部队鬼泣。”
远宁说完之后,我注意到张世俊有些微微的震动,眼神又移到了那鬼泣身上,鬼泣一直闭着双眼,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张世俊装傻道:“鬼泣?什么叫鬼泣呀?”
我说:“鬼泣便是虎贲骑中最精锐的一支偷袭部队,擅长无声长途奔袭到敌人后方偷袭,并不属于正军,但手段毒辣,不容轻视。”
“哦?如此厉害?是怎么抓到的?”
我淡淡地回答:“是我手下的一名武士所擒,听大人的话中意思是不信?那好,来人呀,将囚笼打开,我重新命人擒他一次”
我虽然这样说,但那四名健壮的军士谁都没有动手,只是互相看了看。
张世俊忙摆手道:“大人大人,我没有不信的意思,只是觉得很是惊讶,看来大人手下精兵良将不少,守住武都城有望了天佑我武都呀”
张世俊一番虚伪的话我倒是没觉得什么,倒是在我身边的远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双头银枪,看似就要发作。
等张世俊说完又感叹了一番废话后,我又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发落这名鬼泣?”
“按理这等叛逆应该就地处斩,不过……”张世俊抬眼看了看那鬼泣,又转向我说,“不过他们怎么会来这武都城?无论怎样都得审个清楚吧,问明白他们的目的,不如谋臣大人就交予你,审问个明白如何?”
张世俊的眼神分明就是让我回绝他的话,让他自己亲自审问,毕竟他现在想弄明白铁笼中之人到底是不是虎贲鬼泣,如果是,那就说明他的买家到了,是时候准备从藏粮之地运出粮食,开始交易了。
我忙道:“大人,不可,我还得监护那些民夫修固城墙等事,这审问一事,还是交予大人……”
我说完之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大人切勿推辞,你毕竟是这武都城的太守。”
张世俊点点头,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道:“好吧,老夫虽然身体不适,但毕竟还得亲自审问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来人呀,将这逆贼押送到大牢中去”
我与远宁出了太守府之后,骑马在街头行走了一刻,远宁这才开口愤愤不平道:“先生,你为何要将鬼泣交予张世俊这狗官”
我看了一眼远宁道:“你难道不认为前来的虎贲鬼泣就是张世俊所盗取粮食的买家吗?”
远宁拉马停住,看着我:“什么?虎贲鬼泣就是买家?”
我点头:“我的推断应该正确,如果不是,以张世俊现在心急如焚想聚集钱财逃往京城的心思,他是不可能留下那鬼泣自己审问的。”
远宁拍马向前几步,赶上我:“那先生更不应该将鬼泣留给他?如今,以先生的实力,先生就算不留下鬼泣给他,他张世俊也不敢拿先生怎样?”
我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将军,你可知你刚才这番话如果传到张世俊耳朵里,大可治你个反叛之罪?”
远宁“哼”了一声道:“凭什么治我的罪?”
“将军呀,我即便是谋臣,但没有任何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