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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的头骨所制成的挂饰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往往能出人意料地招揽来大批的顾客。
戏子看着那四辆马车笑道:“嘿,刚好赶上呢。”
说完,另外一个嗓音尖声道:“相公,为了安全,我暂时就躲起来。”
戏子拿起一面镜子,冲着里面自己的那张脸笑笑道:“娘子,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办好。”
戏子说完,将镜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快步走到那马车前伸开双臂。
头辆马车上的赶车人是个个子比较高大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拉马停住后,怒道:“你这人拦在马车前做什么?若是这马车跑得快,你恐怕已经被马蹄踩成肉泥了”
戏子也不生气,笑道:“请问,你们的班主在什么地方?我想跟你们混口饭吃”
中年汉子皱起眉头,向车内说:“班主,有个疯子拦在马车前,说要跟着咱们混口饭吃。”
马车内的帘子揭开,一个满脸皱纹,却红光满面的老人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马前的戏子,随后说:“我们不要人了,给他几个钱,让他走吧。”
中年汉子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来一个布袋,抖落几个钱出来,扔给戏子:“钱给你,够你吃一顿了,走吧,别拦在马前。”
戏子看着地上的钱笑笑,俯身用一根手指头将那些铜钱一一的粘起来,铜钱就如被手指吸住了一样,尽数贴在他的手指之上。中年汉子看着戏子显露了这一手,知道这人肯定从前也走过戏班子,露出这一手的意思是,自己有绝活,绝对不是只会吃饭不会干活挣钱的人。
中年汉子扭过头去对门帘里说:“班主,是个熟手。”
门帘里传来声音:“是吗?有手艺?”
中年汉子点头:“看起来有些手艺,不过还不知道其他的如何。”
门帘又一次被揭开,老头儿整个人钻了出来,手中还抓着一把铜钱,刚一跳下马车就整把扔给戏子。戏子在原地转了一圈,手在半空挥舞了一阵,停下来之时,那些铜钱都被他用细线全部穿了起来……
老头儿笑着点头:“嗯,是个熟手,不错不错,上车吧。”
戏子笑道:“多谢班主。”
戏子走到班主跟前时,班主按住他的肩膀说:“坐最后一辆马车,我们这不发月钱,按日结算,客人打赏的自己揣着,要想与兄弟姐妹们分我也不拦你,自己表演用的道具衣裳都得自己准备,不过得同吃同住,有问题吗?”
戏子点头,依然在笑:“没问题,全听班主的。”
戏子上了马车后,车队又缓缓前进,一直来到武都城下,那班主才又从车上下来,给守城的军士递上自己的“戏班牌”,这是曾经大滝皇朝对那些走城的戏班所发的一种证明物件,这样的物件分为三极,最低级是木牌,其次是铁牌,最高的便是银牌。三个戏班牌代表着戏班子的规模、人数和所缴纳的税金都不一样,只有手持银牌的戏班才能进京城做买卖,而这个戏班有的只是木牌,不过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很多戏班子没有这样的戏班牌,便不能走城,只能在本地随意搭起戏台来,挣点小钱勉强糊口。
“蒙字班?”长枪卫队长看着那木牌背面所刻的字号。
老头儿微微俯身,笑道:“长官,我是蒙字班班主蒙伭,有劳了。”
老头儿说完,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塞到那长枪卫队长的手中,低声道:“辛苦钱,请各位长官喝酒。”
那队长面无表情地将那碎银又重新塞回那蒙伭的腰间,对身边的军士说:“去车上查看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和可疑的东西。”
那群军士三人一组,查看起四辆马车,蒙伭摸着腰间那碎银,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原本都是各州各城守军的规矩,如今到这武都城下怎么就变了?
蒙伭并不知,从张世俊那批贪腐而来的财产被查出后,加上那些龙鼎金,军中饷银提高了一倍,并定下规矩,绝不允许私收百姓银钱,被查出者,轻则没其军籍,重者断其双手,所以那队长不敢再收蒙伭的那碎银。
几组军士搜查了一阵后,都跑回告诉队长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物件。队长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本厚册子,递给蒙伭道:“将你车上所有人的姓名,籍贯都记录下来,另外写上今日的日期,以及预备何时离城。”
“这……”蒙伭更没有想到如今这武都城规矩又多了这些,以为是自己使的银钱不够,便多拿了几块银子出来,要递给那队长。
队长用手一推道:“班主,这是规矩,并没有为难你,这些填好之后,你便可以入城,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是打起仗来,你没有办法离城,那可怪不得我们。”
蒙伭无奈地点点头,招呼过来那个中年汉子,一同帮忙,俯身在马车上填起那册子来。
于此同时,戏子从最后一辆车上跳下,仰头看着城门上“武都”二字,笑笑道:“终于到了。”
'第五十二回'双面戏子
蒙字班入城后,车队在挤满人群的街道慢慢前行,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从东门主路来到背街小路上。入城后,就被蒙伭遣去寻找客栈和住宿之地的戏班跑腿伙计小马子,这时急匆匆地跑回来,喘着气向蒙伭回报:“班主,查问过了,这武都城中还在营业的只有十三家客栈,因为官府下令,让无处可住的难民部分住进客栈,所以我问遍了所有客栈,才找到一间空闲的房间,怎么办?”
蒙伭听小马子的话,眼前竟然一亮,但却很淡定地说:“那就租下那间空房,将班子里那些重要的物件都搬过去。”
小马子问道:“班主,不住人吗?”
“当然,你再去看看有没有空地可以摆放马车,我们围马车扎帐篷就行啦,那客栈用来锁些带来的珍贵货物便可。”
小马子挠挠头:“那班主,那房间得租多久呀?”
蒙伭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交给小马子道:“先租个半月,半月之后再说。”
小马子拿过银子转身就走,蒙伭看小马子远去,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随后又揭开门帘对里面的妻子柳虹道:“娘子,这街上热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柳虹点头,笑道:“好,也走了这些时日,一起去看看吧。”
马车停在路边的时候,戏子也跳下马车,与他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身材娇小,长相有些貌美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下车后便抬头看着蒙伭那辆车,戏子站在她身边,也盯着那辆车。随后蒙伭带着妻子下车,刚落地,柳虹“呀”了一声,忙蹲下替蒙伭将脚上那双靴子上的尘土轻轻拂去,此时,戏子清楚地看见蒙伭向自己身边那貌美女子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暗示什么,那女子捂住嘴偷偷一笑,但发觉戏子在身边,马上止住了笑,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待蒙伭和柳虹远去之后,戏子微微鞠下身子,拱手对那女子说:“没请教姑娘芳名?日后我们也算是在同一口锅内吃饭的人。”
那女子不屑道:“谁和你同一口锅吃饭?我姓娆,单名一个青字,不过戏班子里的人都叫我娆姐姐,我可是这里的头牌,以后要想挣钱的机会多,就跟着我多学点。”
娆青的样貌过不二十出头,但口气不小,足以看出班主蒙伭平日里对她不薄,另外从刚才她与班主的眉目传情,戏子很容易便分析出这两人之间定有奸情。
戏子忙道:“小的名叫戏子,爹娘取的贱名,以后就仰仗娆姐姐了。”
戏子说完,从自己的袖筒之中掏出一个金制的发簪,递给娆青道:“娆姐姐,这算戏子的见面礼,还请娆姐姐不要嫌弃,日后还有重谢。”
娆青看见那金簪子,眼前一亮,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伸手将簪子接过,放入袖筒之中,随后道:“算你懂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出工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戏子点头连连道是,等娆青重新上车后,戏子才直起身子冷冷一笑,环视着周围来往的人群。
不知道那谋臣如今在什么地方?不能随意问人,否则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完事儿之后也不好脱身,幸好在路上巧遇这个戏班子,便一路跟来,果然是来这武都城。有了这戏班子,也便有了一个绝好的藏身之处,完成任务之后,就算怀疑到这戏班子,这其中几十人都来自东陆各地,够他们查一阵子了。
不过,现在谋臣既为武都城“太守”,应该不难找到吧?对了,可以说服班主用那个办法接近谋臣。
戏子转身上车,对着娆青诡异一笑,娆青还在细看那支金簪子,没注意到戏子,此时也不同往常那样傲慢,也冲他笑笑。
傍晚,蒙伭终于在距离武都城大营不远处找到一片空地,本想驻扎下来,却被巡逻的军士阻止,蒙伭本想施些银钱租下,却被巡逻的队长以军中重地为由赶了出来。无奈,蒙伭等人只能在那客栈后一小片空地连同花园中搭建起了几顶大帐篷,入夜之后便敲锣打鼓开始做起自己戏班子的买卖来。
最大的那顶帐篷里,搭建了一个唱戏的台子,虽然比平常的要小,要简陋,但足以让很久没有看戏的武都城众百姓沸腾起来了。而另外两个帐篷也吸引着其他一些不爱看唱戏的人,一个是表演把戏的,一个是卖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
戏班子搭好之后,几乎三分之一的武都城百姓都拥向了戏班子所在的西城区,一时间整个西城区因为这个戏班子的出现而变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更不要说这几日本就在庆祝田种丰收节。
蒙伭坐在后台,看着那口装满了小钱和碎银的木箱子,咧嘴笑着,笑着笑着又四下看看,从里面抓了一把碎银揣入怀中,随后又将箱子盖好,大声叫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柳虹揭开幕布从另外一侧走出,见蒙伭将箱子抱起来,递给她道:“好好保管,晚上收了之后,把这些钱拿下分了去,单把食宿钱扣除便行啦。”
柳虹看了看那箱子,问:“食倒是应扣,但大家都住帐篷,这宿……怎么扣呀?”
蒙伭有些不耐烦:“那不是租了间客栈的房间吗?都是存放些戏班子里贵重的东西,那钱也得大家出份子钱,明白了?”
柳虹面露难色:“相公,这……这不好吧?大家都是挣些辛苦钱。”
蒙伭怒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不辛苦吗?照办就行,去吧去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柳虹问。
蒙伭道:“我出去找些当地管事的打点一二,免得今后他们找我麻烦。”
柳虹点点头,又关切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你带件衣服,或者把醒酒药给装上?”
“哎呀,我自己知道,你把我交待的办好就行。”蒙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就向台后走。
柳虹也不敢多言,只得抱着木箱又回到戏台旁边的小帐篷内,守着箱子还要给那些台上的戏子上妆卸妆换妆。
戏子从一侧出来,又探头向台上一望,果然没有看到娆青的身影。戏子根本不用多想,便知道蒙伭肯定与娆青在那客栈之中私会去了。
唯一的机会。
戏子抢先一步,纵身一跃跳上了帐篷顶,再借力跳上屋顶,向客栈方向跑去。
金富客栈内靠二楼角落的房间内,娆青刚洗完脸上的妆彩,又让小二烧了一大桶水,准备洗澡,刚脱下衣服便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娆青抓起刚脱下的衣服抱在胸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低声问:“谁?”
“我。”娆青清楚地听见是蒙伭的声音。
娆青低声骂道:“死鬼,说好的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三下,你怎么不做?”
娆青边说边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戏子。
戏子脸上依然带着那种诡异的笑容,不过还学着蒙伭的声音说:“宝贝,我来了……”
娆青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最终被木凳绊倒……
戏子反手关了门,恢复常态说:“娘子,你觉得她好看吗?”
戏子手拿着那面镜子,看着镜子尖声又说:“不好看,难道你觉得她好看吗?有我好看?”
戏子脸色一变说:“肯定没有我家娘子好看,她不过就是一个贱货”
娆青靠在椅子下,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跟前这个自己跟自己说话的怪人,戏子的身影慢慢地延伸到了娆青的跟前,最终整个身影都覆盖在了她的身上,最后那一刻,娆青没有说出任何话,就连尖叫都已经忘记了。
当戏子将自己脸上最后一处的妆化好之后,对着镜子一笑,尖声问:“相公,我美吗?”
“美,当然美,这世间没有女子比你更美。”戏子对着镜子说到。
再看镜子中,戏子那张脸已经变成了一张绝色女子的模样,甚至还故意在唇边留了丝丝抹红,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
戏子冲镜子中的自己笑笑,低头看着床下露出的一只手,不耐烦地用脚将那只手给踹了进去,骂道:“贱货,死了还这么不安分。”
戏子正说到这,门口响起敲门声,三声过后顿了顿,又是三声。
戏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