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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么?”徐十九目瞪口呆道;“共军也有上级吧?”
高慎行道:“共军当然有上级;可一来他们的通讯手段落后;事事请示上级根本就不现实;二来共军奉行的就是独立自主的战斗策略;一地的军事主官;只要他认为有必要;那就可以断然采取行动;譬如这个何克启。”
高慎行先把何克启带人扒火车、昨天反击日军报复的事说了;最后说道:“我跟游击队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可也看得出来;这是一支有理想、有信仰的军队;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战胜入侵者;相信将来会更好;他们甚至相信;将来能够赢得全中国。”
顿了顿;高慎行又加重语气道:“他们的装备是很差;可战术灵活;他们绝不硬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而且也没有不入流的上级对他们的军事行动进行瞎指挥;总之;这是一支充满朝气的军队;一支充满希望的军队。”
徐十九若有所思道:“所以你觉得呆在这里敞亮?”
“是的;我觉得呆在这里敞亮。”高慎行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不过他马上又说道;“不过大队长;我始终是十九大队的兵;也绝不会做出抛弃自己弟兄;放弃自己手足的事;所以;去留都听你的。”
徐十九叹了口气;说道:“慎行;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呆在国军的确非常憋屈;留在这也许很敞亮;可我们始终是国军啊。”
第81章炮兵教练
高慎行道:“这么说;大队长不打算留下?”
徐十九道:“师座待我不薄;还有阿文、二瓜他们也没人照应;所以我得回去;但是慎行你可以留下;我会跟师座说。”
高慎行道:“你走;我也走。”
徐十九道:“那行;咱们收拾收拾;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高慎行愕然道;“大队长;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吧;再说你刚醒;身体能吃得消么?”
徐十九道:“身体没问题;我想尽快归队。”
高慎行道:“大队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十九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高慎行道:“大队长;咱们走可以;但人家毕竟救过咱们俩的命;咱们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总得有所表示吧?”
徐十九道:“倒也是;是该有所表示;可咱们身上不是没带钱么?”
高慎行道:“大队长;人家游击队不缺钱;他们缺教官;缺个炮兵教官。”
“炮兵教官?”徐十九愕然道;“慎行你不会是在说笑吧;他们还有炮?”
“还真有炮。”高慎行道;“上次扒火车;他们搞到了一门mm口径迫击炮;还有五十发炮弹;可没人会操炮;刚才还询问我来着。”
“也行。”徐十九道;“我可以教他们操作迫击炮;但时间只有三天;三天过;不管他们学会没学会;咱们都走人。”
说话间;殷尚文已经端着米汤走了进来;高慎行又将殷尚文介绍给了徐十九;让殷尚文陪着徐十九;然后起身找何克启去了。
隔壁小跨院里;气氛也有些凝重。
胡志静叹息道:“老何;看徐大队长的态度;这事儿怕是难成。”
“我也看出来了。”何克启点头道;“这个徐大队说话虽然客气;不像高排长那样盛气凌人;可他是绵里藏针;回绝的意思很明显;不过他要走那就走好了;只要高排长答应留下就成;只要高排长留下;咱们苏南游击队就还是老鹰。”
“恐怕高排长也不会留下。”胡志静道;“老何你没看出来么;高排长跟这个徐大队长之间那是过命的交情;一个要走;另一个也绝不会留下的。”
“那不行。”何克启急了;大声道;“高排长无论如何得留下。”
正好刘畅进来;接上话道:“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离了他们俩;太阳难道就不会照常升起;咱们游击队难道就不会打仗了?”
何克启窝火道:“刘于事你这叫什么话?”
“我这叫实话。”刘畅义正词严地道;“留下这两个国民党反动派;短期看的确能提高咱们游击队的战斗力;可从长期看;却是弊远大于利;他们会将国民党军队中的那套军阀作风带进革命的队伍中;会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小刘”胡志静也火了;喝斥道;“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都没跟徐大队长和高排长深入接触过;更没有实地了解过他们的思想动态;怎么就能胡乱断言;说他们是反动派?作为一名党员;你的党性哪里去了
刘畅还欲分辩;胡志静却很不客气地打断道:“行了;你不用再说了;马上回去好好反省;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近期的宣传工作你也不用负责了;我会让尚文接手你的工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反省;找出自己思想上的不足。
刘畅霎时变了脸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出门去了。
胡志静叹息着说道:“小刘还是太年轻;缺乏实际工作经验。”
何克启也郁闷地道:“现在我们党内有些个同志;就是喜欢夸夸其谈;明明没基层工作经验;还喜欢指手划脚;我看这样下去是要出问题的。”
何克启这话是有感而发;对胡志静他是信得过的;然而他不能不担心;万一哪天胡志静调走;上级又让刘畅来接班;那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刘畅跟他架都吵不完;净顾着内耗互相扯皮;哪儿还有心思打鬼子?
胡志静知道何克启心思;当下说道:“行了;必要时候我会向上级反映。”
何克启心情稍稍平复些;不过马上又道:“不过高排长要真走了;那对咱们游击队来说可真是一大损失;别的不说;高桥镇就打不成了。”
话音刚落地;高慎行忽然匆匆走进来;说道:“何队长;我们大队长答应了。”
“你说什么?”何克启闻言大喜过望;说道;“徐大队长他答应留下来了吗?”
“呃;不是……”高慎行忙道;“何队长你不是缺个炮兵教官么?我们大队长他答应替你们训练炮兵了。”
“嗨;原来是这档子事。”何克启闻言大失所望。
胡志静却是心下微动;问道:“高排长;徐大队长真答应替我们训练炮兵?”
“真答应了。”高慎行道;“不过他只答应训练三天;三天时间一到就要走。”
“这不扯蛋呢么?”何克启越发失望;大为光火道;“三天时间够于啥?练习打枪都不够;还打炮呢。”
高慎行只能苦笑。
胡志静却隐隐有了个想法;当下说道:“行;三天就三天。”
把高慎行送走后;何克启忍不住埋怨起胡志静来:“党代表你不应该答应他的;才三天时间哪能教会操炮啊;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小子欠咱们一个大人情;没准将来还有打交道的时候;那时再让这小子连本带利还回来。”
胡志静也不分辩;只笑着问:“老何;你还想不想打高桥镇了?”
“打高桥镇?”何克启有些怔愣地道;“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打。”
胡志静笑道:“这回能不能打下高桥镇;就全指着这个徐大队长了。”
“党代表你啥意思?”何克启道;“姓徐的可只答应帮咱们训练炮兵。”
胡志静道:“没错;徐大队长是只答应帮咱们训练炮兵;可训练也是分类的;咱们搞实战训练;让炮兵在实战中学习射击要领。”
“我明白了;党代表你的意思是……”何克启两眼放光;喜不自禁道;“姓徐的若真能帮咱打下高桥镇;倒也足够偿还咱们的人情了。”
胡志静说道:“老何你这想法不对;我得批评你;咱们共产党人又不是商人;救人更不是做买卖;什么偿还不偿还的;多难听。”
“对对对;咱们不是商人;这也不是做买卖;国共一家嘛;这就叫互相帮衬。”何克启连连点头;道;“那啥;我不是觉悟低么;党代表你多担待;呵。”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徐十九就感觉好多了;甚至可以下床走动了。
徐十九让高慎行去找何克启;把游击队中的几个炮兵学员叫过来;徐十九打算先教会他们拇指测距法;操炮技术说简单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射击角度的调校;还是拇指测距;其实都不难;只要不是实在笨;基本上一学就会。
但是要想打炮打得准;那难度可就高了。
只说这个大拇指测距;学会测距很简单;可要想测得准那就得经过大量的实践了;可以这么说;不经过三年以上、上万次强化训练;是很难把测量误差控制在二十米以内的;所以说国军的炮兵是真不容易;个顶个都是好汉
不过高慎行回来时却是一个人;游击队并没有派人来。
听说游击队要搞什么实战训练;徐十九立刻就笑了;对高慎行说道:“这个何队长还挺精明的呢;他这哪是要搞实战训练;分明是要我们临时给他们打短工嘛;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准备打附近哪个日军据点了
“日军据点?”高慎行道;“除了省城镇江;附近没有日军据点啊。”
徐十九道:“如果附近没有日军据点;那就是要对哪个乡绅下手了。”
“附近好像只有桥头镇上的周家算得上是乡绅。”高慎行道;“听说那个周老太爷挺不是东西;他儿子周耀祖当上汉奸维持会长后;更是造了不少杀孽。”
“那就是这个周家了。”徐十九道;“慎行你跟共军接触的时间不长;我们十九路军可是跟共军打了将近两年交道;我当年对共军也是做过研究的;通过研究我发现他们做事还是极有章法的;他们首先会派军队赶走某地保安队;鹊巢鸠占;这叫站住脚。”
高慎行道:“然后呢?”
徐十九道:“站住脚之后;当地百姓并不会马上信任他们;这时候他们除了严加约束自己的队伍以外;还会想办法镇压一两个民愤极大的乡绅;还会把这些乡绅的房产、田产无偿分给贫苦百姓;这样就有部份百姓开始信任、支持他们;这叫打开局面”
稍稍一顿;徐十九又接着说道:“我们接触的这支游击队应该属于刚站住脚;局面还未打开;别看杨庄的百姓挺支持他们;可附近村镇的百姓未必就买他们的帐;否则凭共军拉队伍的本事;游击队绝不会只有区区一百多号人。”
高慎行道:“那这个忙咱们帮;还是不帮?”
徐十九道:“帮;当然得帮。”
第82章兵不血刃
乡绅是一个复杂的概念;也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尤其是放在拥有五千多年文明沉淀的中国;这个阶层就显得更复杂;他们不是官却有治权;他们是民却又凌驾于普通平民之上;他们大多拥有庞大的家产;不少人还兼着族长的大权
其实直到民国年间;中国的治权都只到县一级;再往下的镇、乡的治理就只能够依靠当地的乡绅了;这些乡绅虽不是政府正式官员;却对治下百姓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在当地基本上都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乡绅都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乡绅中的绝大多数其实还是能够做到大体上的公平、公正的;毕竟是乡里乡亲;中国又是个极其讲究伦理道理的社会;他们还在意个脸面;不过中间也难免会有败类出现。
桥头镇的周剥皮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败类
周剥皮原本只是晚清一个落第秀才;家境也不太好;不过在族里公推他当上周姓族长之后;这家伙便不断利用手中权力大肆侵吞族产;然后大放印子钱盘剥乡里;短短几十年就敛聚了万贯家财、万亩良田;成了桥头镇上一霸
这天傍晚;周剥皮吃过晚饭便让长随去七姨太房檐下挂灯笼;意思是说今天晚上他要在七姨太那过夜;别看周剥皮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可这七姨太却还只有十八岁;甚至比他的孙女都小两岁;你说做孽不做孽?
正漱口呢;家丁队长周黑皮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大群来路不明的武装分子进了桥头镇;已经把周家大宅给包围了。”
“慌什么?”周剥皮却是气定神闲;这些年打周家主意的土匪、水匪还少?可最后不都在周家大宅的铜墙铁壁外碰个头破血流;当下说道;“这次来的又是哪路不开眼的毛贼;你只管带人守住堡墙、角楼;谅他们也打不进来。”
周黑皮颤声道:“老爷;这伙人跟往年打秋风的土匪、水匪不一样啊;他们人不多;可手里抄的全是快枪;还还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啊我估摸着;别是国军又打回来了;老爷;若真是国军打回来了;那可就糟了。”
“你说啥;国军?”周剥皮吓得猛一哆嗦。
日军打下镇江后;周剥皮是带头投诚的乡绅之一;按报纸上的说法;他现在就是铁杆汉奸;国军若打回来了;他们能饶得了自己?
周黑皮道:“老爷;国军可是正规军;咱们打不赢的;要不还是投降吧?”
“放屁;降什么降;国军能饶得了你;又能饶得了我?”周剥皮发完火;又给周黑皮打气道;“不过你也用不着害怕;上百万国军都让皇军打垮了;这次顶多也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你先盯着;老爷我这就给省城打电话;请青木太君发兵来救。”
“哎哎哎哎;我这就亲自上堡墙去盯着。”周黑皮连声应着去了。
周剥皮又扭头吩咐长随周老三道:“老三;快去给大少爷打电话。”
周剥皮虽然是全江苏第一个投靠日本人的乡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