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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一次性买了一百亩地,共花去八百两银子。这一坨就伤了家里的元气,但母子两个一致都认为花的值,不后悔。
建房挖塘一百两还不够,后来又投了三十五两银子才够。
家具做下来也不会少于一百两。除了宋老头先买了些榉木,凌师傅又带来了些松木和香樟木。这次家具做得都好,江又梅设计了一些,宋老头设计了一些,凌师傅也设计了一些,绝对的古今合璧。而且也像有钱人家一样搞了些雕栏画柱,还专门给虎娘母子做了个榻榻米。
以上两样又要花个两百多两银子。
“这三样已经花了上千两银子咧。”小包子说出这话心口痛得直突突,是真疼,大冷天里鼻头都急出了汗。
又继续算。
马上要给员工发红包。江又梅想着前世过年前单位都要发红包发绩效奖,她就跟小包子商量着也给他家的员工宋家及谭家发点奖金,毕竟这两家都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当年工作。为了让他们来年更加努力,总要表示表示。
“一年到头。哪怕红包里只有一文钱,但也是个意思啊。”江又梅怕小包子不愿意,说着发个一文钱的红包。
“一文钱咋拿得出手?”小包子说,想了想,又咬咬牙,大方地说,“实在不行,咱给他们每家封个十文钱的红包。”
他还真给的出。江又梅摇头,这小子是真抠!
“好,十文还真够了。谭爷爷肯定会很高兴地回去给他的儿子、孙子们说念小子不错,过年还记得他们,然后给儿孙们三个人分一文。一文也不少咧,可以买个馒头,三个人分一分也能吃一口。边吃还边会想着念小子的好。过年了还给他们分了坨馒头吃。”江又梅说。
小包子抠是抠了些,但脸皮薄,一听他娘的话,脸就红起来。
很是忸怩地说,“那咋办咧?要不再加十文?”
“也可以,他们就两个人分一文,一家半个馒头。”江又梅说。
“娘的话可真不好听。干啥紧着说买馒头。”小包子不高兴地嘟囔句。
“哼,买包子的话,得五个人分一个,老谭家的人嘴都大,一个包子让人家五口人咋吃?吃那点东西嘴都不用张就塞进去了。”江又梅说。
小包子一想也是,老谭家的人不仅个子大。相应的嘴也大,就说,“那娘说给多少合适?”
“儿子,强压着让人干活不算本事,要把人的积极性激发出来让他发自内心把活干好才算本事。”江又梅又趁机给小包子上了一堂怎样激发员工潜力的人力资源管理课。听得小屁孩频频点头。
“你看现在宋家人,他们把活干好了娘总会给他们一些奖励,钱不多,但人家高兴,这是咱的一番心意。现在他们是不是就像给自家干活一样干得又好又主动?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咱娘两个去分配,人家主动就想到了,给咱家挣的钱比咱们奖励他们的钱多得多。”江又梅说,“所以过年咱给他们封个红包,表示咱心里想着人家。但如果给得太少了,那是在埋汰人,还不如不给。娘想着,既然要给,就要大方些,一家封个一两银子,一年也只这么一次,这个钱咱们还是拿得出的。”
小包子觉得娘亲的话有道理,点点头,但想到那二两银子就这么声都不响地丢出去了,又是心疼得连呼吸都不顺畅。
江又梅又跟他说着另一笔支出。
还有给老人的孝敬钱,这又是一笔。而且,都知道江又梅母子建了这么大个院子,无论是送礼还是送红包都不能太少。
“谭家和宋家都给了一两银子,娘的爷奶、外公和爹娘是不是不能送少了?娘的伯父、叔叔、舅舅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小包子一听头都大了,“娘,这些人都要送银子啊,咱哪有那么多钱送咧?”
“不会都送银子,娘想着,娘的爷奶、外公外婆及爹娘就送二两银子,加一套衣裳及鞋袜。你山子舅舅送一套衣裳加一双鞋袜。剩下的娘只给他们的晚辈们封个一百、几十文不等的红包就行了,家里孩子多的少封些,孩子少的多封些,女孩子再送点小饰品就够了。再说,人家还会给你红包咧,相互抵消咱也不会出太多。”
小包子也只得肉痛地点点头,听娘说起来这些人情都不得不出,但出得实在肉痛啊。
又说到了年后的打算。
年后,还得花钱搞绿化,这又是一坨钱。还空了那么大的一块地,那么多的果树苗更是要有大笔投入。这些算下来大概要用一百多两银子。
家里的钱目前还有三百多两,再花一百多两也还剩二百两,在江又梅看来,这些家底足够多的了,想要更多,以后再赚就是了。
所以算完帐后江又梅还是很有成就感,有了这么大的家当,还存了这么多的钱财。
小包子就不行了,不住地唉声叹气, “什么都要钱呐。近段日子真要一文钱掰成两瓣花了。”
“儿子,咱家已经非常不错了,还剩下这么多银子。”江又梅说。
“我不是愁咱家的银子剩得少,我是愁娘亲花银子太麻利。”小包子嘟着嘴说,“照娘这个花法,咱家就是有坐金山也不够。”
两娘母洗漱完上床,小包子躺在娘的怀里不停地变换着姿势。
“怎么了,睡不着?”江又梅迷迷糊糊地问。
“吵着娘了?”小包子不动了。一会儿,又禁不住地动起来。
这小屁孩明显有心事,江又梅清醒过来,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存款,这小屁孩咋还有那么大的压力?
“娘,我还是觉着咱家的房子不该花那么多的钱。那些人情没办法不花,可咱自家可以节省些啊。”小包子忍不住说。
给别人都舍得花银子了,凭啥要苛刻自家呢?江又梅从来不干这种傻事。再说了,建房装房就要一次到位,虽然第一次投入多些,但以后会省很多事。前世都是这样,有些人为了买套好房子或把房子装修好些,借了一屁股债。自家如今只不过家底变薄了些而已,还真没到倾其所有的地步,这小屁孩咋就想不通呢。
江又梅也不想为这事给小包子做思想工作,做也做不通,两人的思想就不在一个点上。就只有安慰他,“别担心,娘会有法子挣银子的。”
“会有什么好法子,娘也说过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娘啊,咱家新院子的摊子铺得太大了,早知道就不该盖这样好的房子了。”小包子翻身趴着,双肘撑着床对着娘亲低声说,“还是我早先说的对,该多盖几间草房就好了。那样,咱既住了新房,又不用为银钱发愁。现今可倒好,新房还未住上,家里就快空了。”
“哪里空了,咱还剩二百多两银子咧。再说,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多舒心啊。”这是江又梅的心里话,前世为挣套好社区的房子她也是拼了命的赚钱攒钱。
“舒心?窝心还差不多。躺在砖瓦房里就能登仙?弄个啥净房还要无臭的,费钱费事搞出来,谁屙的屎谁嫌臭了?屎不臭还能叫屎?那别家还怕屎少了庄稼长不好,往屎里倒水使劲搅和。只有娘才这么穷讲究。”小屁孩这段时间对娘亲的怨言颇深。“还弄什么花园草坪盆栽,那是富贵人家才搞的,咱以后就种菜,把菜卖了也是个进项。这事得听我的,除了种果树,剩下的地儿就都种菜,或者多养些猪也成。咱家现在人多,再养十头也没问题。”
后面的话把江又梅刺激了一下,新院子如果前院后院都弄成菜地或猪圈,那她还这么费劲干什么?还怎么过高尚的生活?没品味的臭小子,江又梅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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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捉人
窗外透进的清辉照在小包子的小胖脸上,嘟着的小嘴又红润又有型,要搁原来,江又梅肯定要上去啃一口。可现在她气得恨不得拿胶水把它粘上,让它不要再说出令她气得心慌的话来。
亏他想得出,那么好的院子想搞成猪圈创收,怎么可能!
但江又梅现在也不想同他啰嗦,不然这个年都别想过好。年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要路。
娘两个唧唧到深夜,小包子实在困狠了,才倒下睡着。
江又梅却久久不能入睡,这个世界也有春节。前世的春节家家都吃着团圆饭,唯有她自己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独自品尝孤独与寂寞,也只有在那一晚她最想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只是一上班,又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暂时忘记那晚的苦痛。
而这辈子,她没找男人照样有了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抠门了些,但真是贴心又懂事。而且,她还有家人,真正关心她的家人。今年的春节她不会是孤寂的。
侧过身看看小包子,小屁孩眉头紧锁,大概梦里都在想着缺银子的事吧。
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听见院门响了起来。应该是虎娘母子回来了。
咋还把它们忘了?这个家还有这母子三个,更不会寂寞了。
江又梅起身披上衣服,隔着院门问了声“谁”,就传来狗娃的叫声和撞门的声音。
江又梅把门打开,两个小崽先冲了进来,各自把嘴里的战利品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放下,就往女主人的身上冲,江又梅照样拉住它们的耳朵说道,“别把我的衣裳弄脏了,我去烧水给你们浇澡。”
虎娘最后一个进院子,把嘴里的鹿放下又返身出门洗澡去了。江又梅始终觉得这个虎娘在老虎堆里属于患有严重洁癖的病人,但对自家可是好事。她敢嫌弃两个小崽脏。睡前要给它们洗个澡,但再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嫌弃虎娘脏,让它去洗澡。
给它们洗完澡虎娘也洗澡回来了,把清泉现出来三母子喝了个够。就又回房睡觉。
江又梅返身关门时看了一眼鹿和鹿脑袋上的鹿茸,又能为家里创点收了。
早晨,一家五口睡到自然醒。小包子一看它们娘三个回来了,就高兴地滑下床和那两个小崽滚在了一起。
江又梅赶紧穿上衣服去厨房做饭。结果一出门,看见宋老头已经在院子里收拾鹿了,周氏不仅把他们的早饭做好了,连猪食都煮好了。小夏早就把鸡从圈里放出来,让它们去院子外面活动活动,顺便找些吃的。
江又梅不好意思地说,“昨晚被虎娘它们闹腾到半夜。所以就睡到了现在。”
宋老头高兴地说,“虎娘母子三个真是能干,又猎这么多好东西。现在马上要过年,这鹿和这只肥兔子又可以卖个好价,这野鸡虽然瘦了些。但总比没有强。”
“鹿和兔子卖了,鸡就抹了盐晾着,留着过年吃。”江又梅说。
“诶,这鹿肉和兔子还是我今天拿到县城去卖,价钱可以卖高些,鹿茸留着以后到省城回春堂去卖。”宋老头说,“可惜大春他们走得早。不知道有这好东西,不然早些拿去县城卖还要新鲜些。”
“好,肉就卖了,鹿皮还是留着,我有用。”江又梅点头,又说道。“下水咱还卤着吃。”
小包子领着两个小崽出来了,娘两个去院子里洗嗽完就开始吃饭。
饭后,小包子领着虎娃和狗崽去外面找已经出去放羊和鹅的二春,江又梅做最后的一些针线活,宋老头去县城卖鹿肉。小夏去喂猪,周氏去外面洗下水。
这个家又各就各位开始了新的一天。
午饭后,江又梅就把下水放进锅卤上。鹿下水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卤好后,江又梅切了一盘子让小包子送去江家老宅。鹿的借口好找,只说是运气好那个陷井里套了只小鹿。
二春见了想去,小包子就把他也带上,四只小鹅随时都会跟着鹅司令二春,也就跟着一起去。
两个小崽又和虎娘进山了,她就担着水桶去碧水溪边捞鱼。现在跑出来的小鱼江又梅也不会再放回碧水溪了,而是担回家里放进池塘。
转眼到了二十八,这天傍晚江又梅和小包子正准备吃饭,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周氏从老院子跑过来。
“江掌柜来把我公爹和我家那口子叫出去捉人了,好像那两人又去了溪东头被江家知道了,这会儿正去捉咧。”周氏说完就从老院子的东门出去看热闹了。
江又梅也起身在门口向外望了一眼,溪东头隐隐看见火光和人影在窜动。就又关上门,对也向外看的小包子说,“他们捉他们的,咱们接着吃饭。”这种捉奸的事像她这种寡妇还是少掺和为妙。娘两个又回堂屋继续吃饭。
“娘亲,出了什么事,咋溪东头那么多的人咧?”小包子问。
“好像那边有坏人。”江又梅说。
“坏人啊,坏人干了啥坏事咧?”小包子又问。
“娘又没去看,咋知道?快点吃,吃完去新院子找二春玩。”江又梅催促道。
小包子还想问既然娘没去看咋知道人家干了坏事,但看见娘亲明显不想再说,就选择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