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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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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抬着双手任由尚芬芬把自己身上那布衫换下来,又穿上了那一袭锦袍。他忍不住伸出手探进其衣襟,兴之所至地揉捏了两下。

“爷。您看这衣裳才刚换上,天色还早呢!”

“早?老子行事从来不看什么早晚!”

一想到就连张宗说那三个纨绔子弟亦是硬生生被徐勋捧到了这样的高位上。甚至还打了谁也不知道什么名堂的胜仗,现如今又要领兵再次去剿匪,他就觉得心底堵得慌。就在年初,对于不用跟着徐勋一块往西北去巡边,他还曾经庆幸过,谁知道转眼间徐勋便又是破虏又是平叛,回来之后硬生生爵位就往上头升了一级,又让刘瑾吃了老大的哑巴亏,一时间风头无二。而后虽是张彩另投刘瑾,林瀚致仕,但此次焦芳的致仕,他却敏锐地嗅到了几分阴谋的气息,就是张彩的变节,他也觉得不那么对劲。

可那又怎样,徐勋也好,刘瑾也罢,即便能给他高位,可他终究是屈居人之下任由驱策,甚至连前程如何也在别人一言可决之的掌握之中。看看焦芳最得意的时候,距离内阁首辅也只有一步之遥,可如今如何,这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打横抱了尚芬芬大步走到大床旁边,随手把人重重往床上一扔,就三两下剥下了才刚上身的锦袍,竟是就这么粗鲁地扑了上去。喘着粗气的他甚至都顾不上把尚芬芬身上的衣裳脱干净了,只除去了那两件最碍事的就径直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一时间只觉得那股难言的郁气随之一泻千里。直到心头那不甘和愤怒都在一次次的驰骋挞伐中宣泄殆尽,他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如同今日这番情景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尚芬芬已经早就习惯了。她甚至感觉到,在距离京城越远的地方,钱宁的暴虐情绪就发作得更厉害。在江西的时候还有宁王赠送的那些美人蘀自己扛着一些,但如今却只能她自己苦苦忍受。即便如此,这一趟下江西也让她得到了不少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至少让她看到了后半生的期望。

既然沾上这个男人便脱身不能,那么,倘若有权势和钱财作为补偿,也勉强能捱下去!

等到钱宁下床叫了外头一个丫头进来,尚芬芬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起来服侍他用了水,自己草草擦洗过后,又为他和自己换了一身新的行头,这才出了屋子。见钱宁神清气爽地下了楼去,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屋子,眼见得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从里头进来一个中年文士,她便似笑非笑地出声叫道:“哎呀,罗先生这晕车竟是好了?”

“只是不习惯这么长时间地坐车而已,所以才睡一会儿。”那屋子里出来的人正是罗迪克,他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旋即笑眯眯地说。“只是没想到钱大人这般龙精虎猛,我隔着一道墙也听得清清楚楚。”

“罗先生若是有意,想来我家老爷是很乐意让贱妾服侍您的。”尚芬芬见下头大堂中大马金刀坐在那儿的钱宁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却对自己和罗迪克搭讪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她等到房中的丫头收拾好了出来,蹑手蹑脚地退下,这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罗先生,如今都已经到保定府了,之前你说好的事情,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当然。在京城最有名的回生金银铺里,我已经蘀如夫人存了白银五千两。只要凭着之前我家千岁爷送给你的那根玉簪子。便能任意支取。”

“那就好!”

尚芬芬轻轻舒了一口气,就这么凭栏松松地把头发挽了一个纂儿,甚至都不曾再进去照镜子,就这么径直下了楼去。只看其背影,罗迪克就不禁咂巴着嘴轻轻吁了一口气,暗叹这么一个绝代尤物,想当初徐勋却能置之不理无动于衷,简直和木头人似的。若非他已经娶妻。又有了个女儿。如今朱厚照也已经大婚,他真要怀疑这君臣俩有什么不清不楚了。

在保定府停留了一个晚上,把该打听的事情全部都打听完了,次日一大清早,钱宁重新上路之后,自然一路快马加鞭。只可怜尚芬芬一晚上又经历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洗礼。在飞驰颠簸的马车中几乎没办法入睡,只能就这么苦苦挺着。好在保定府距离京城不过三百五十里。在驿站又停了一晚上,等第三日午后。她终于透过掀开一条缝的窗帘,看到了巍峨的京城。

终于回来了……不,倘若可能,她根本不想踏入这个造成她一辈子屈辱的地方!

乍然回到京城,钱宁吩咐两个随从把尚芬芬先送回家,而罗迪克早已在保定府之后就和他分道扬镳,随即他自己就带着一应亲信直奔西安门内的惜薪司内厂。在外奔波这么久的他一踏进这座让他得到了盼望已久威权的衙门,一路的困顿就都被一股陡然之间注入身体的精神给打消了。他往公厅正中的主位上一坐,见几个属下都上来行礼,他随手一翻面前几本簿册,这才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魏三呢?”

“回大人的话,您不在这儿,东厂那边也没人,刘公公就让他去东厂看着一些,这些天他多半时间都在东厂泡着。”

尽管这是顺理成章的安排,但钱宁何等多疑敏感的人,立时嗅到了一股出奇的危机。好容易才利用在刘瑾和徐勋面前的双重告刁状,把丘聚赶出了京城的他,如今已经是一手握着内厂和东厂,声势盖过西厂锦衣卫不过是时间问题,哪里容得有人分薄自己的权?然而,知道这会儿断然不能因此发作,他淡淡点了点头之后,就立时站起身来。

“刘公公眼下可在司礼监?”

“回禀大人,刘公公应该回私宅去了。”

得知这么一个消息,钱宁当即再无耽搁,二话不说便重新出了门。等来到沙家胡同刘宅,面对那不止堵塞了整个胡同,甚至一直绵延到鼓楼下大街乃至于附近好几处胡同的车马人流,他一面暗叹刘瑾权势之煊赫,一面徐徐减速,最后在刘府门前跳下马来。

尽管已经数月不见,但门上的人对于钱宁却还是熟识的,立时就有人前去通报。不消一会儿,却是孙聪亲自迎了出来:“哟,是钱大人回来了!公公正在里头和张大人喝酒,听说您来了,说是请您进去。”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满胡同那些满脸殷羡的人,因笑道,“这儿不少人都是等了十天半个月也未曾蒙公公一见的,公公可是待钱大人您大不相同啊。”

“是是,卑职能有今天,离不开公公提携。”

钱宁口不对心地打了个哈哈,等到进入了刘府,他方才发现数月不见,这房子竟是又有些变样,别的不说,就是前头那原本最是庸俗不堪的麒麟大照壁,如今换成了江海泛舟,而石质也显得粗豪温润,不再如此前那汉白玉一般唯恐人不知道这儿住的是当朝第一大珰。等随着孙聪一路往里经过了几处楼阁,他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孙哥,这府里莫非是请了人重新改动过?”

“呵呵,不是别人,就是张大人。”尽管孙聪和张文冕,一个和刘宇密切,一个和曹元密切,但因为张彩这人出手同样是极其大方,又不求他们办事或是在刘瑾面前说好话,再加上如今张彩已经高升了吏部尚书,刘瑾恰是对其言听计从,因而此刻孙聪提到张彩的时候,自然而然便多了几分敬意,“张大人学富五车,再加上又是胸有沟壑,稍稍一改动,那便是人人说好,你瞧,前头那荷塘边上的水阁里,公公正在和张大人喝酒呢!”

之前徐勋不在京城,钱宁也没少来这刘府,深知刘家虽说整日里一拨拨的公卿大臣进进出出,但常常是一大拨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着刘瑾打转,真能让刘瑾这样对待的,张彩还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因而,隐隐约约想过是不是要试探试探张彩的他,这一瞬间已经把那念头丢到九霄云外了。

他还是先按照此前的计划去做来得好,管他张彩是什么目的!

“公公,张大人!”

等进了水阁,钱宁恭恭敬敬对刘瑾和张彩一一行了礼。眼见人如此乖觉,刘瑾深觉有面子,当即笑呵呵地招呼了钱宁近前,又吩咐了侍女搬椅子让其一块入座,这才饶有兴味地问道:“钱宁,此去江西,可有什么收获么?”

钱宁欠了欠身,随即满脸诚恳地说道:“卑职从前还只以为江南好,如今方才知道,江西比起江南来非但并无不如,文采名士更是尤有过之,怪不得江西自大明开国以来便有文苑之名,只是,那儿的士子们对朝廷大政议论却极多,有些内容卑职实在不敢说出来有辱公公清听!宁王为人谦恭得很,我临行之际他还说公公德高望重,他只恨亲藩不能轻离封地,不能拜见公公,否则正想一睹公公的风采!”

第五百九十八章张西麓进谏刘瑾,狡钱宁敬贺旧主

但凡南边的人,刘瑾都没有半点好感。从前和徐勋交情不错,因而他也就对徐勋其实也是金陵出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如今既然和徐勋几乎算是彻彻底底闹翻了,他自然就对一应出自江南一带的人讨厌到了极点。于是,对于钱宁提及江西士子妄自议论朝政的话,他一时蹙紧了眉头,脑海中竟是想起了焦芳那个有些荒谬的提议,待听到宁王竟然说要拜见自己,他立刻为之大悦。

要知道,孝宗皇帝的弟弟们都早早就藩了,而当今皇帝不曾有兄弟,所以自打他得势之后,在文武大臣面前固然够威风了,但在这些亲藩面前摆威风的机会却一次都没有。于是,心情大好的他几乎忘记自己曾经一度打过放弃宁王的主意,面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之前杨慎那小子弹劾宁王的那些罪名呢?王府取庄田岁禄加倍,换琉璃瓦向地方摊派费用,强夺官田民产,杀逐幽禁无辜百姓,这些里头沾上一条,申斥都是轻的,更何况他还有个胡作非为差点被革了王爵的祖父,之前那件事情又闹得那样大,这可不是你一句话便能够轻而易举糊弄过去的!”

“杨廷和不是已经发落去南京了吗?”钱宁满脸堆笑地说了一句,随即又斜睨了张彩一眼,这才讨好地说道,“这还不是多亏了张大人,这讨人嫌的杨廷和已经不在朝廷了。更何况,宁王殿下派了之前那位心腹上京,愿意再向公公敬献白银两万两,黄金一千两,只求公公能蘀他美言两句。”

当初宁王向刘瑾送礼,正是在刘健谢迁等人刚刚下台,刘瑾初尝权势甜头之际,但如今他权掌司礼监,宫中无人敢和他作对。而朝廷之中虽还有徐勋这么一个政敌,可看看门庭若市的光景就知道有多少人正想殷勤巴结,所以,这一大笔银子如今他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只钱宁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轻轻抬了抬下巴道:“既然如此,那回头你把人带来,咱家见他一面,然后再说其他的。”

“是,公公英明。”

钱宁见刘瑾的态度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热络,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然而,他今日来并不仅仅是牵线搭桥。因而殷勤地又劝了刘瑾一杯酒,他便从怀中舀出一样东西,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了上去,因说道:“卑职因为刘公公的提携,这才得以去江南走了一趟。不瞒公公说,自从当初卑职的养父从南京守备太监的任上退下来,卑职就再也没去过江南了,如今衣锦还乡。全都是托公公的福分。卑职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好孝敬的,这是之前收回来的养父当年在南京置办的一处宅子,卑职只怕是没工夫去住了。便敬献给公公。”

钱宁是从前南京守备太监钱能的养子,刘瑾自然是知道的。然而,钱能自有侄儿,养子也不止钱宁一个,因而这钱家的财产,当年钱宁并没有分到多少,如今这宅子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刘瑾也不在乎。可是,钱宁拱手把这宅子送给了自己,这真正投靠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尽管已经有了张彩。但他仍是大为满意,当即笑了起来。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咱家若是却了你的情,岂不是瞧不起你?对了,你是刚回京?”

“是,卑职刚刚回京。去了惜薪司内厂之后,得知公公正在私宅就立时赶了过来。”

这就是说钱宁还不曾上过徐家去!

刘瑾更看重的是这一点,一时心情自然更加好了起来。他甚至亲自执壶斟满了一杯后推到钱宁跟前,见其受宠若惊立时谢过后一仰脖子喝了,他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钱宁,你是个人才,只看内厂到了你手中这气象,咱家就很嘉许你,所以你既然回来了,这东厂自然也还交给你。只要你日后一心一意,咱家也不会亏待了你。”

“是,卑职一定不辜负了公公的栽培。”说到这里,钱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并不出声的张彩,当即又赔笑说道,“只是,卑职毕竟是平北侯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一回京,也该去府上拜访拜访。”

“去吧。”刘瑾大度地一挥手,却是语带双关地说道,“只不过说什么,你可得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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