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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太太狠铁不成钢的睨了雪融一眼,教训道:“我平时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儿去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离了这孟家谁还会给我们面子!”没了孟家这座挡箭牌,她那些如狼似虎的生意伙伴哪儿那么好打发!
雪融撇撇嘴,好吧,她还是喜欢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
闵太太抿抿嘴,她早料到会有分道扬镳的这一天,却没想到老太太手脚那么快,居然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闵氏这步棋怕是走到头了,好在这么多年她的退路也准备得挺充分,构不成什么大损失。
闵太太斜眼看了看一旁站着伺候的庶女秋漪,弯了弯嘴角,既然撕破了脸皮,那她这棋下得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38打击报复
孟家最近低气压盘旋,偶尔有小范围局部雷阵雨暴发,场所通常是大姑娘闺房。谢老爷子手脚很快,默写了整整一个排的外孙女婿候选人名单快递给女儿参考,谢氏挑挑眉,不出意外的发现老爷子挑的全是军营里的人物,颇有点和孟家老太爷对着干的味道。二奶奶谢氏对付敌人的手段如寒风般猛烈,轮到她劝解从小两地分隔堪称“熟悉的陌生人”的大闺女时,这个本事就大打折扣的从满级一下子掉到初级,所以引导大姑娘走出失恋的阴影、旁敲侧击大姑娘对大兵同志持不持好感这些个光荣任务就落到了宜珈头上,宜珈苦逼的信使生涯从早晨开始。
孟老太太年老体衰,本就到了该享清福的日子,连日来又频频遭受重大打击,于是顺理成章的病倒了。所谓病来如山倒,昨个儿还精神活泛、打得动老虎骂得动大奶奶,睡了一夜老太太忽然就四肢无力、脸色枯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满堂子孙纷纷赶来探病,看得老太太精气神更差了,最后还是老太爷做主,留下大姑娘一人侍疾,旁的人该干嘛干嘛去,老太太点点头,一屋子人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谢氏给宜珈使了个颜色,宜珈一缩脖子装看不见,二奶奶磨牙,伸手作势要掐,宜珈赶忙把头点得和拨浪鼓一个频率,谢氏的手拐了个弯抚了抚一丝不乱的发髻,嘴角弧度上扬,算你识相!宜珈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不是亲妈我能咬你!
谢氏不理她,施施然带着群丫鬟走远了,宜珈目送谢氏背影,磨蹭得连最后一个丫头的裙角都看不见了,小姑娘左脚踩踩右脚,拇指合着食指捏来捏去,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一旁的杭白都快看不下去了——我的小姐哎,看了这么多书,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句话您还不明白?早死早超生,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宜珈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往屋子里看了看,见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宜琼给老太太仔细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吩咐左右丫鬟小心伺候着,随后往门口走来,看样子是要去监督灶上烧着的药汁。磨不过去了,拖到最后一秒的宜珈只得小跑上前,谄媚得迎向大姐,小脸上仰,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看向宜琼,使劲传递着自己“无害”的形象,搭讪她:“大姐姐,祖母身体可还好?”
大姑娘近来精神抑郁,脸色怏怏的,原本泛着珠光色的粉嫩脸蛋如今有些苍白,圆润的下巴削瘦的有些冒尖,眼看着就要变成后世畅销人脸一个的鞋拔子了。宜珈看着好端端一个青葱少女走上了黄教主的不归路,本来被谢氏赶鸭子上架的三分不平立马消失了,大姐姐,我就喜欢鹅蛋脸,你的锥子脸我会把它养胖的……
“大夫说祖母忧思过度,心力憔悴,放下心事好好歇息几日就无碍了,妹妹无需太多担心。”宜琼声音轻细,低着头和宜珈说话,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一双眸子里蕴着片水色,显然对老太太还是很担心,一副憔悴佳人的样子看得宜珈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摇摇脑袋,宜珈安慰姐姐,“既然大夫都说祖母无碍,大姐姐你也放宽心吧,你好了祖母才安心,病才会好得更快。”
宜琼摸摸宜珈的脑袋,勉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六哥哥说他将来要当大将军,保家卫国,做大乾的英雄。大姐姐,要是六哥真弃笔从戎了,你觉得怎么样?”宜珈歪歪头,好奇的看向宜琼,竖起耳朵仔细听宜琼的回答。
这个问题宜琼还从没想过,她一直以为骑马练剑只是闻诤的爱好,没想到弟弟真醉心于此。唔,孟家是老牌的文状元培训学校,要是出了个武状元,不知道那时候祖父会怎么想,宜琼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她婚事无关的话题,思维一下子发散开去,咳,神游天外了。
宜珈站的脚都酸了,还没等到姐姐的只言片语,瘪瘪嘴,伸手扯扯宜琼的香囊,装撒娇催她:“大姐姐你快说嘛,说嘛说嘛。”
宜琼回过神来,嘴角微弯,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宜珈的脑袋,“你们两个小的是想套我话吧,打量着我的反应,然后决定怎么向长辈们坦白,是不是?”
X,猜错啦!宜珈心里悄悄画叉,脸上却挂起大大的笑容,耍赖着拉着宜琼的手,讨好的求她:“大姐姐你别拆穿我们呀,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你喜不喜欢英武的将军?”
直觉告诉大姑娘,宜珈的话里有问题!可架不住宜珈一个劲缠着宜琼,宜琼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是哪儿不对,只得缴械投降,老实回她:“不管是将军还是秀才,闻诤都是我弟弟,他选择哪条路我都支持他。”宜琼给了个中庸的答案,宜珈不高兴的翘起嘴巴,没达到目的啊!
大姑娘见宜珈别别扭扭的小表情,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非要自己给个明确的说法,宜琼心里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牵起宜珈的手安慰她:“行啦,这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丢人不丢人。将军也挺好的,像外祖父一样英勇善战、保家护国,那可远比那些躲在后面风花雪月的文人好多了。”宜琼拍拍宜珈的小肩膀,示意答案也给了,别再磨了,我还得给祖母煎药去呢。
宜珈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老天爷你难得对我开恩这么一次!任务完成!宜琼和宜珈在岔路口分道扬镳,见宜琼往厨房方向走去,宜珈挥挥手,撒开小腿往谢氏的屋子跑去,大姐对军人没有意见啊!快让外祖父从兵营里挑个拔尖的出来把大姐接走养肥重现鹅蛋脸吧!
谢氏正在屋子里盘算,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划拉,耿妈妈用她2。0的锐利目光定睛一扫,看这样式,看这纸张,看这封皮,好像是谢家专用手册,好久没看到了,好怀念啊。
二奶奶正看着谢夫人快递过来的闵太太活动报告,心里已经扒拉出了好几个计划,还没打定主意就听到丫鬟禀报,宜珈奔进院子了,谢氏黑线,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母亲母亲,成了成了!”宜珈迈过门槛,撒欢地跑进内室,对谢氏的眼风视而不见,我办成了大事你还瞪我!
谢氏眼睛一亮,也不管宜珈奇差无比的仪态,赶紧招呼她坐下,仔细盘问。宜珈一五一十老实回答,谢氏听后心里舒了口气,呆会儿就写信给母亲报备。
二奶奶安了心,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上。大的那个让老太太养成了教条里出来的姑娘,端庄是端庄,善良是善良,可惜没一点战斗力,吃了亏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谢氏再想纠正效果也有限。二奶奶眼角往下瞅瞅宜珈,小的那个她得亲自好好教导,不求她战绩彪悍横扫千军,起码得有自保能力,别让人随意欺负了还不敢吭声。
心里暗下决定,谢氏从桌上拿起牛皮册子,递给宜珈:“你的字儿都认得差不多了吧,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宜珈狐疑的看了看谢氏,对方挑挑眉不作声,宜珈只得低下脑门仔仔细细认字!基本脱离文盲行列的宜珈一个字一个字认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是谁家的作恶史啊?她娘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被大姐的事儿刺激坏了脑袋,神志不清了?不然哪有给个黄毛丫头看人阴私龌龊的,亏得她是个穿的,不然要真是个小萝莉还不得被摧残的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三观通通不正?
“都看懂了么?”谢氏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宜珈心里一团浆糊。
“不太明白……”装傻是宜珈的特长,情况未明的时候这招最管用,百试不爽。
谢氏也不计较,点穿了和她说:“这是你上次去了平鎏府后,你外祖派人送来的。上面写的大约是些你大伯母娘家嫂子的情况。你看看可有何不妥之处?”
宜珈此刻想撞墙,娘啊,你能不能别用如此淡定自如的语气告诉我外公偷偷摸摸挖人**,还无比光明正大的把人家罪证给一个字都没认全的小丫头“欣赏”,您这是想干嘛……
谢氏还在等着宜珈的回答,宜珈盯着小册子横过来又竖过去的看,末了顶不住了,扯扯脸皮对谢氏说,“大伯母的嫂子家财颇丰啊。”
二奶奶嘴角抽抽,这个女儿的关注点怎么永远定格在钱财上!
“还有呢?所作所为、品性举止呢?”谢氏不信这个邪了,非要把宜珈的坏习惯纠正过来。
宜珈这辈子最会的除了装傻卖乖外,就是看人脸色了,一见谢氏有拉长脸的趋势,立马知道敷衍不过去了,马屁精赶忙打起精神仔细研究,被逼急了果然人品爆发看出问题了:
“这首饰铺子生意倒是挺好,可账子的出项怎么少了这么多?不用添置新货么?还有这米铺也是,每日卖出百旦大米,却没有从农户处进货的记录,难道有聚宝盆源源不断冒出大米来?”宜珈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亮晶晶的看着谢氏。
二奶奶听着宜珈前半段话心里还有些惊异又有些骄傲,自己生的就是聪明!小姑娘这么点大居然眼力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看出问题关键所在。可再等听到后半段,谢氏的热情一下子被水扑成了冰点,二奶奶心里极其纳闷,平时也没克扣她呀,穿的用的都是极精细的,放在屋子里的东西哪样不是价值千金,就算是家里的庶女从小看着珍贵字画长大的,见着金山银山眼皮子也不会轻易撩一下,怎么就让她养出个看见个银锭子都能乐半天的亲闺女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二奶奶,你家闺女是铁杆的小农思想拥护者。
谢氏暂时按下那颗想吐血的心,收拢下巴点了点头,示意宜珈想的不错。谢老爷送来的小册子白纸黑字记录了闵太太干的大半勾当,除了构陷宜琼婚事之外,她名下的那些产业也不怎么干净,自古官商勾结基本是铁板钉钉的潜规则,闵太太打着孟家亲家的名号,虽没做出欺男霸女、逼死人命这种大事,可偶尔赖账不还,缺斤少两的缺德事儿也没少干。这种小打小闹想伤经动骨固然没戏,但胜在能给人添堵,分散注意力给人可乘之机,谢氏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背后捅大女儿一刀的罪魁祸首。
“按着虚岁来算,你也快八岁了,有些道理也该早点知道起来,这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氏正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桌平视宜珈,脸色很自然,说话很惊悚。“你大姐姐的事儿我也不瞒着你,是你大伯母和她娘家嫂子干的好事儿,罪证确凿。照你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才好?”谢氏亲身经历了大女儿的被害全过程,心有戚戚焉,焦心宜琼的同时又担心宜珈也在自己的羽翼保护下太久,也变成了柔弱无力的温室花朵。加上宜珈在谢氏眼里一向是个早慧聪颖的孩子,二奶奶这才硬起心肠打碎玻璃温室,叫女儿看看保护伞外弱肉强食的真实世界。
宜珈心里很虚,她知道大伯母伙同嫂子干了什么坏事,宜琼又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她都应该同仇敌忾强烈要求报复闵氏姑嫂,可上辈子是四好青年的宜珈鱼都没敢下手杀过一条,如今让她开口判她名义上的亲戚有罪,还要大刑伺候最好斩立决,宜珈真没这个勇气。
站在一旁充木桩子顺便偷听的耿妈妈只见小姑娘期期艾艾挣扎了半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对二奶奶说,“那咱就罚她们上交家产行不行?”
耿妈妈心中一顿,忍不住转头去看谢氏,只见二奶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强忍着怒气不冲上去化身咆哮马狠狠吼宜珈十万个为什么。耿妈妈神色一凛,立马恢复面无表情僵尸脸,眼角不断瞄向六姑娘,能把主子逼得如此喜怒形于色,六小姐你是除了老侯爷外的第一个!
宜珈见谢氏拉长了脸,手上青筋都突起来了,顿时感觉不妙,调整表情赶忙对二奶奶说,“唔,罚她们全部上缴,一文都不许剩全给大姐姐做嫁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二奶奶手里握着的笔管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