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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珈一阵恶寒,闻诤悄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受不了了,谁来阻止他们!
“阿咳,”闻谨清了清嗓子,将目光也放到宜珈身上,嗓音温柔,“多日不见,六妹竟也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四哥未能替你过及笄之礼,甚是遗憾呐。”
宜珈看着闻谨,半年多在外生活的淬炼和磨练,闻谨的一双眼中已有了沧桑之感,整个人也更为沉静稳重,彼时的意气书生恍如隔世。宜珈笑道,“四哥言重了,宜珈只愿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
闻谨深深看向妹妹的双眸,明眸清澈无垢,灿烂如华,不由点头笑道,“小妹所言极是。”
老太太收了眼泪,哽咽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家重逢,那是天赐的缘分,过了这道坎,我们孟家定会越来越好!”说罢又指着老太爷骂道,“你这老家伙,如今儿子孙子也回来了,别遮遮掩掩的了,把事情给我捯饬清楚了,和老六一道儿给两个小的认个错,不然老婆子我带着媳妇孙子就在这儿扎根了,不回去了!”
老太爷被骂得老脸一红,使眼色给老太太,底下子子孙孙都在呢,好歹给点面子啊!
老太太眉头倒竖,面子能当饭吃啊,老娘忍了你五十年,今天还就跟你扛上了,你说不说,认不认错!
底下一群孩子集体低头装看不见,心里百爪挠心,大家长认错啊,千载难逢好想看啊!可是看了会不会被报复啊?好纠结,算了,今天大团圆,百无禁忌,大胆地看啊!于是一双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向老太爷,看得老太爷咕咚一口咽下去好大一口口水,天啦,他怎么生了这么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不肖子孙!
宜珈恨不得找个录音机出来录下这划时代地一幕,耳朵竖得尖尖,眼睛瞪得溜圆。
“咳咳,”大家长清嗓,“在座的都是我孟家嫡系子孙,我接下去说的话你们给我记在心里,烂在骨头里,一句都不能说出去!”
三对夫妻一个丫头外加两个小屁孩,一群共六个姓孟的齐齐点头,老太太不耐烦地又瞪了老孟一眼,快说重点!
“咳,”老孟觉得自己再咳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大皇子为人轻佻,易受挑唆,做出不当之事,致使我儿与闻谨屡陷危难,实非我大乾之幸也。”
老爷子摸着胡须,观察着一群猴孙,二爷和闻谨低下头,脸色凝重,想来回忆起过去一段日子的艰辛岁月;谢氏面色难堪,孔氏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闻诤和崔氏面露不忿,想来是为父亲兄长打抱不平;倒是宜珈神色耐人寻味,一脸高深莫测状。
宜珈不知道老爷子正兴致勃勃地打量自己,这姑娘心里正被百万头草泥马蹂躏。大皇子这个废柴,想篡位也得有两把刷子,这个废柴脑子里想什么怕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不韬光养晦低调做人居然还敢跳出来刁难她爹爹兄长,把整个孟家搅和进去,宜珈生啃了他的心都有了!心里自动跳出唐宋元明清废太子三百招,更何况这丫还不是太子,不过区区一个郡王!宜珈掰着手指在算,一会散会了拿哪套教材给祖父和阿爹作参考呢?
老爷子专注地看着宜珈,老太太不满了,你个老头子健忘症又犯了啊,让我们等你等到啥时候去啊?老太太狠狠跺了老爷子一脚,老爷子猛地一口深呼吸,这才没惊呼出声。
老婆子你干什么!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
平安和长寿他们爹娘的事儿你还没交代清楚呢,休想门混过关!老太太今天威严十足,一点不怕老太爷。谢氏似笑非笑地瞅瞅二爷,二爷脑门一头冷汗,还是他媳妇温柔……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一不小心成了真咳,喝了闻谨急急端过的一整杯茶才静了下来,“据探子回报,七皇子里通外国,勾结了西域诸国,妄图刺杀镇南将军,破城入关,一路南下,划黄河为界,割让我大乾半壁江山以换得七皇子登基。可惜,此毒计为袁丛骁识破,纪霖同丛骁一道逃脱,如今下落不明,因而七皇子倒打一耙,无限纪霖叛国之罪。”
老爷子双眸盯着平安和长寿两个孩子,平安早已泪流满面,双手紧握成拳,牙关咬得嘎嘣直响;长寿眼里也蓄满了泪水,抽抽嗒嗒地问道,“娘亲,娘亲呢,我要娘亲。”
老太太心头酸楚,抱了长寿入怀,平安倔强地站在一旁,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猩红地毛毯上开出一朵朵暗色花朵。谢氏和孔氏转头不忍相视,宜珈搂过平安,心里怒气冲天,这一个两个皇子都跟孟家有仇啊,专挑姓孟的下手!不整死你们我这辈子就白活了!
老爷子搔了搔头,见气氛如此悲壮,尴尬地开口,“琼儿没事儿,她就是被软禁了,暂时安全。”
长寿挣扎着从老太太的怀里探出脑袋来,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老太爷,“我娘真的没事嘛?我爹也会没事的吧?太外公,我们一家都会没事的对吗?”
宜珈大口气许诺,“没事儿,有祖父在,姐姐和姐夫还有袁家哥哥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祖父保证的!”
老太爷嘴角一抽,这死丫头,谁保证啦!
老太太斜睨一眼,你说什么?不保证琼儿和她外孙女婿的安全,老婆子我就让你在孟家大宅里做个活鳏夫!
宜珈笑得奸诈,不平安找你!
谢氏心思转得飞快,这丫头,姐姐和姐夫也就算了,没事儿带上袁家那傻小子干什么,难道……想着想着,她看宜珈的眼神也变了,论家世论人品,这袁家小子倒也排的上号,况且人家还救了自家女婿,这人情债最难还了,难道要拿小女儿抵?不行不行,他住的也太远啦,珈儿要乖乖待在她身边才好……
谢氏的算盘一秒钟几百响,快的谁都跟不上,二爷瞅瞅老婆的神色,得,又想过头了!
闻诤嘴角抽搐,得,妹纸胳膊肘往外拐了,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妹纸啊……
——————————————宜珈是个笨丫头的分割线——————————————
宜珈信心满怀地向老爹和祖父传授了废太子倒王爷一百招,换来的却是她爹和爷爷的齐齐鄙视,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骂她,“姑娘家邪门歪道会这么多,将来嫁出去还不得把人家里弄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啊?回去面壁思过去!”待宜珈一脸沮丧才给揭秘,“圣上心中有数,无需你我多加手段!”你当皇帝真是白当的啊,两个儿子要谋反还不知道,哪能稳坐皇位几十年,早被人啃成大饼了!
乘兴而来,悻悻而去,这大概就是宜珈现在的心情。
宜珈慢慢悠悠晃回屋子,只见杭白脸色诡异地在屋里等她,“杭白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吃坏肚子啦?”心情放松了的宜珈,乐呵地取笑起杭白。
杭白努努嘴,“小姐你的信,元家少爷,唔,孙家姑爷给你的。”
心情指数立马下滑,宜珈接了信,拆开信件,信纸是千金难买的薛涛纸,墨是上好的洒金徽墨,两样都是读书人的挚爱,宜珈酸溜溜地想,看来元师兄的生活过得挺潇洒。
然而信里却浑然不是那么回事,宜珈看信看的心情复杂,元微之不知从何得知了父亲和岳父两人襄助七皇子谋得皇位一事,几经思量,不忍英雄蒙尘、血洒边关,故而决心大义灭亲,向老皇帝告发此事,心知此去难有机会再相见,故此写信与宜珈道别,唯望宜珈太平康乐一生。
宜珈不知元微之此举是否有那么一丝是为了她,哪怕两人早已没了往来,可毕竟师兄与她相处多载,眼见他前去赴死,宜珈心里充满了惋惜,拿着信前去请祖父想法子。
老太爷看了信件也是好一通感叹,元尚书心里九拐十八弯,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心思通透的忠良子孙,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宜珈不管这么多,死缠着老爷子救师兄的性命,老爷子捋捋胡须,装高深,宜珈气得差点没揪光老爷子的胡须,老太爷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元应当无事,圣上仁善,必不会为难于他。”就怕他自己不放过自己,老爷子吞下了后半句话。
宜珈拍拍手,高兴了,扔下她爷爷回屋去了,如今一家人借着名头都住在这小宅子里,关系倒是密切了许多,宜珈待两位老人也像是平凡人家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觉得格外新奇也格外亲切,平日里正经威严的孟家当家,如今也成了个溺爱孙子孙女的老爷子和老太太。
果不出孟老太爷所料,几日后,元微之上书圣上,控诉父亲元尚书与岳父孙国舅三大罪,老皇帝震怒,下令彻查,顺藤摸瓜,牵出了大皇子的忤逆案,七皇子的谋反案,唯三皇子衷心耿耿,被派去解救镇南将军符纪霖,坐镇边疆驱敌御国。老皇帝圈了两个儿子,拍死了一群蹦跶的臣子,下一任boss之位已定,众臣收心,不再活动,三皇子吃了定心丸,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退敌,保护自个儿的土地和百姓。
宜珈从老太爷那儿打听到,元尚书和孙国舅谋反坐实,抓去砍头,查抄家产,没收财资,家属女眷贬为平民不予追究。元微之却如掉入大海的石头,再没了下落,宜珈心中喟叹,世事无常,波云诡谲,但愿元师兄安泰康健。
一系列的动荡之后,三皇子顺利铲除余党,符纪霖也在袁丛骁的帮助下重掌帅印,更令人吃惊的是失踪多日的平鎏侯老侯爷和夫人宝刀未老,在镇南将军失踪之际稳定军心,指挥得当,这才没叫敌军有机可趁,乱我大乾国运。
皇帝得知后大加赞赏,不紧恢复了谢侯爷的爵位,大笔一挥,赏金万两,加封一等镇国公,老侯爷照单全退,只求圣上免了养子谢宴流徙之罪,送回侯府看管。皇帝将心比心,看看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再想想膝下凄凉的谢侯爷,一阵感叹后也就允了,顺手把封赏送给他女儿一家,谢氏得封一品夫人,闻谨和闻诤奉旨入朝为官,宜琼和宜珈则破例得封正四品郡君,享食邑俸禄,宜珈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公务员职位终于在这辈子实现了,也令她哭笑不得。
战事告一段落后,宜琼千里迢迢回京探亲,空手而来,领着两个娃儿归去,羞红的俏脸和微凸的小腹宣告着另一个生命的孕育,谢氏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京郊相国寺寄来的平安笺上是熟悉的楷体字:吾得安宁,勿念,祝好。宜珈摩挲着略显粗糙的信纸,却知他必是安好。
所有人似乎都得到了完满的结局,唯有袁丛骁迟迟没有下落,宜珈已跟着父母回了孟家老宅,每天她都会下厨做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香喷喷的葱花面逐渐转凉,心情也渐渐沉重。
小白约莫着这两天就要生了,为何大白还没回来,他也还未归来?
她知道所有人的消息,却惟独不知道他的,心中波澜四起,焦虑丛生。
谢氏看着她摇头,孔氏和崔氏掩嘴轻笑,宜珈心头愈加烦躁,再不回来,我就把小白烤了吃!小白一个哆嗦,臭丫头眼神真可怕,为了小小白,她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啃死她?
时光交错,又是三个月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宜珈的十六岁生日,袁丛骁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宜珈快抓狂了,想了三套方案准备离家出走,都在谢氏的高压下流产,最后一次骑着红枣都快跑出京城大门了,愣是让飞驰而来的闻诤抓回了府,耳提面命被谢氏唠叨了大半个月,气得老太太差点没晕过去。屡败屡战作为我国名言,又思春的姑娘你挡也挡不住,这不,宜珈的第四次逃跑计划正在实行中……
充分吸取了前三次的教训,宜珈这会儿秉着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原则,悄悄的走,打枪的不要,乘着生辰之便,甩开一大群丫鬟,悄悄溜到宅子后门,连红枣都撇下了,背了个小包袱轻装出门,一溜烟就熟门熟路地跑出了孟宅。
第一步成功,第二步,南城门!上次抓住的地方便是南城,根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会再次从南门走!宜珈信心满满的往南城走去,半个时辰后,双腿发软的宜珈走到了城门口,眼看那高墙红砖尽在眼前,宜珈心中万千感慨啊,终于见到你了,城墙!
“孟宜珈,你要去哪儿?”平地起惊雷,宜珈吓得跳了起来。
“我不回去,坚决不回去,我要去找他!”宜珈使了吃奶的劲儿往城门口跑,我就不信了,小小一道城墙能拦住我孟家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