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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珈正疑惑纯娘是谁的时候,只见谢氏加快了脚步,快步进了正屋,迎向一个看上去有些富态的老太太。
“纯娘,我的纯娘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老婆子我……偐儿去了,修儿也不回来,你们一个个都好狠的心啊……”老太太抱着谢氏泪水涟涟,一手锤着谢氏的背不撒手。
谢氏也湿了眼眶,哽咽着说道,“是儿媳不孝,连累娘你劳心记挂着,儿媳给娘赔不是了。”说着便要跪下来。
孟老太太赶紧扶住谢氏,嘴里嗔道,“你这是要拿钝刀子割我的心啊!我的好纯娘,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你就编排老婆子我吧。”老太太用袖尖拭着眼泪,手指点着谢氏不依不饶。
谢氏也抹了眼泪破涕而笑,指着远处看热闹正看得起劲的宜珈说道,“媳妇儿可不敢,老太太还没见过六丫头吧,她这一路上可吵着要见亲祖母呢。”谢氏瞬间就把闺女卖了。
宜珈:……
老太太也收了泪,往谢氏指的方向看去,“六丫头在哪儿呢,快给祖母看看。”随着老太太发话,周围一圈陪哭的群众也齐刷刷的盯向了宜珈所在位置。
宜珈抖抖小心脏,面上装的正儿八经的,迈着小步子规规矩矩的走到老太太面前,挺直了腰板跪在老太太面前,声音软糯的说道,“不孝孙女宜珈给祖母请安了,祝祖母身体康健,万事如意。”语毕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
敌我情况不明状况下,礼数周全,恭敬谦逊是绝没错的。
“这是六丫头吧!快让祖母瞧瞧,”孟老太太仔细端详了小孙女儿一阵,唔,小小年纪倒不怯场,形式章法颇有条理,这礼虽行的不是十分标准,但好歹也行全了。再看看,小姑娘小模样长的粉雕玉琢的,还有点婴儿肥看上去很是可爱。声音软软糯糯的,语句也颇为通顺。嗯,这个年纪看来是很不错了,过关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孟家的孩子,灵气的很,灵气的很。”老太太看满意了,心肝肉的不要钱似的叫着。
“亲家太太说的是,还是二奶奶会养孩子,这大姑娘六姑娘可都是人中龙凤,我们家秋漪和雪融能抵得上一成,我可就笑不动了。”突然一个女声插入,声音有些尖利,让人有丝不喜。
谢氏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这名女子站在大嫂闵氏身旁,穿着青色衣裳都戴素饰,想来居着丧,闵氏的表情有些难堪,综合看来,不出意外该女子应该是前来投奔的大嫂娘家嫂子闵夫人。
清楚了来人,谢氏不咸不淡的回道,“闵老太爷家风井然,大嫂便是个百里挑一的,想来两位千金也必是不差的。”
“二奶奶您这可说对了,我家雪融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人还生得闭月羞花的,性子更是温驯可人。不是我自夸,这要是我家老太爷、老爷还在,就是进宫当贵人也是使得的。”闵夫人一顿夸奖,说的一旁的闵氏脸色更差了,连连扯着嫂子的袖子。
谢氏也不答话,微微抿嘴笑着。闵夫人见谢氏如此,有些着急,索性揭了自己所有的算盘,“我说二奶奶,我家雪融如此出色,要不是看在我们是亲家的份上我也不会作此打算,我看你房里的闻谨少爷还不坏,虽然现在是个白身,但我家雪融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两人也算青梅竹马,我这做母亲的也不好拦着小儿女的姻缘,这亲上加亲最是妥帖,您说呢?”说罢直勾勾的看着谢氏。一旁闵氏的脸色变成了彻底的灰白。
谢氏没想到闵夫人这出戏居然唱到了自己头上,这闵姑娘好不好她不知道,可有个这么势利的娘想来教养也好不到哪去儿。可这闵夫人又是闵氏的嫂子,这拒绝的话要怎么说的不伤闵氏的心可还得斟酌斟酌。低头想了一阵,谢氏笑盈盈的接过话茬,“儿女的终身大事我可做不了主,还得看老太爷老太太的意思呢。”说着,转头看向一旁抱着宜珈逗弄的孟老太太,您不是爱乱点鸳鸯谱么,您倒是点啊。
烫手的山芋被扔到了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眼睛也不抬一下,摸着宜珈的小脑袋,缓缓丢了一句出来,“亲家奶奶可说笑了,这长幼有序乱不得,谨哥儿上头还有好几个堂兄堂弟,我看也很是不错,不知亲家奶奶是否有意?”
闵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可知道这老婆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这老太太抓了孟家的中馈这么多年不放手,这孟老爷子院里只有一个姨娘,满府里出息的都是她的血脉,别说正面杠上了,就是被她台风尾扫到也吃不消。再说这堂兄堂弟可绝不是三房的那几个,说的那是孟家远支的一辈,破落的比自己还不如,她可不敢要。
“呵,亲家太太这一提醒倒是让我想起来,我家大姐儿秋漪也还没着落呢,这长幼有序,该一个一个来!”闵夫人立马抬出了庶女闵秋漪,反正不是自己生的,死活与她何干。
气氛又恢复了其乐融融。宜珈看的目瞪口呆,这闵夫人分明就是个升级版的晏太太嘛!当年她娘的手段都是师承孟老太太的吧!
哦,我的祖母,您昧着心把儿媳当女儿的本领真是让我五体投地啊!
每一个顺利熬成老太太的女人都是宅斗里的战斗机……
11、真情假意 。。。
“大姑娘、二姑娘、闵家姑娘到。”随着家丁的声音响起,宜珈眼尖的发现谢氏虽然举止仍得体大方,但手指还是看得出一丝丝颤抖。哪个当妈的十年没见过自己闺女都得手抖!谢氏没抖成女版霍金,宜珈都觉得这简直是奇迹!
打头阵进门的是四个青一色浅绿色衣衫梳双丫髻的妙龄丫鬟,随后入内的是两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个穿着水蓝色蝶戏水仙裙衫,浓密的黑发盘成了中规中矩的双刀髻,髻上缀着几颗碧玺宝石发簪,皮肤白皙,五官秀气,气质端庄,眉眼间依稀有几分谢氏的影子,想来就是她大姐姐宜琼了。
另一个女孩着嫩黄色乳云纱对襟衣衫,头上挽着时下流行的高椎髻,又用浅粉色绸线松松垮垮的扎起,眉间微蹙,肤色有些苍白,樱唇削薄,一言一行中颇有点弱柳扶风的味道,若是猜的不差,这位就是大伯的遗腹子二姑娘孟宜琬了。
宜琬身后跟着两个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看着倒也标致秀气,可举手投足间却没有宜琼和宜琬那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之感。稍大的那个处处透着股小家子气,举止也放不太开,显然是常在家中受气的庶女秋漪,而小的那个和则闵夫人一样,右腮有颗小小的黑痣,眼里透着股傲色,看穿着打扮比另一个强了不少,应该就是闵家的嫡小姐雪融了。
孟家的两个姑娘见了满屋子的人也不紧张,规规矩矩的给长辈请安。
“宜琼(宜琬)给祖母、大伯母(母亲)请安。”小姑娘半福了身子,低着额头,动作很标准。
闵家姑娘也跟着行了礼,神色却不如孟府姑娘自如,秋漪低着头一幅不问世事的模样,雪融则大着胆子频频望向谢氏和宜珈,间或用眼神向闵夫人询问。
“快起来吧,看看谁来了,”孟老太太这话是对着宜琼说的,然后又指着怀里坐着的宜珈说,“这是你们六妹妹宜珈,宜珈,这是你大姐和二姐。”
宜珈顺从的喊了人,好奇的看着两个女孩的表情。大姐宜琼的表情有点僵硬,即便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生母和亲妹妹,可前一个在她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的时候就抛下了自己去了千里之外的山东,另一个是压根连面也没见过,对着陌生的亲人宜琼心里说不别扭那是骗人的。好在十几年来的淑女教养已经烙在了骨子里,宜琼用规矩得令人发指的礼仪拜了谢氏,镇静地应了宜珈一声“六妹妹好”,随后便自如的走到老太太身后,温婉的低着头不再言语。
宜琬的反应更加自然,她恭敬的向谢氏行了礼,顺便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宜珈,见宜珈口齿伶俐,长的又圆润可爱,心下对这个小肉团并不反感,便对宜珈的问好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站在一旁的雪融见没人搭理自己就一溜烟跑到闵夫人身边,嚷着要吃桂花糕,闵夫人有心让谢氏留意雪融,自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闵夫人拉着雪融走到谢氏身旁,挤出个笑容对着谢氏介绍道:
“亲家妹妹,这就是我家雪融,今年也虚满八岁,见着的人都赞个好呢。”说着还将雪融推到谢氏面前,雪融有些疑惑的看向母亲,受了母亲一记眼风后不太甘愿的给谢氏行了礼。
此话一出,二姑娘宜琬立刻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这下黑手的还是她亲舅母。她这舅母自带着两个表妹投奔孟府以来,这些年没少问母亲讨要钱财,母亲念着与舅舅一母同胞,对着幼年丧父的两个侄女儿也多加照顾,钱财乃身外之物,宜琬本也不十分看重,但这几年来随着秋漪和雪融渐渐长大,舅母的心也就跟着大了,她倒没想到舅母居然痴心妄想的将算盘打到了二房嫡长子身上,这是要霸占整个孟家么!宜琬怒其不争的看向母亲闵氏,都是母亲的一味迁就才将舅母的心贯得这么大,闵氏感觉到了女儿的不满,有些不敢看宜琬。
宜琼也虚岁十二了,在古代算是大姑娘了,焉有对这话不明白的道理。事关自己弟弟,宜琼也抬起了眼睛有些着急的看向母亲,想看看谢氏作何反应。
谢氏的一颗心都扑在宜琼身上,见女儿看向自己心里是又惊又喜,鼻子又有些塞住的感觉。谢氏知道,此时将这件事处理的好,在女儿心里绝对起着加分作用,得让女儿对自己先有好感,自己的话宜琼才能真正听进去。
谢氏深呼了口气,忍下对女儿的思念之情,脸上挂起笑容,仔细的看了雪融两眼,然后笑着夸道,“亲家嫂子家的姑娘果真是个不错的,”说着便褪下了左手上的白玉圆镯塞到雪融手里。
闵夫人见那白玉镯子浑圆剔透,必不是凡品,又见谢氏态度亲切,心中顿时一喜,想来谢氏当真对雪融有几分欢喜。
谁知谢氏随即脱下手上另一只玉镯,招招手示意闵秋漪过来,笑的更加和煦,“姑娘们是大嫂的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儿了,若不嫌弃,姑娘们就跟着嫂子一样喊我一声姑姑吧。”
闵夫人刚挂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紧紧掐着手里的丝帕,谢氏对秋漪和雪融这般一视同仁,表面上是认同闵家家风,认为嫡庶教养的一般的好。可实际上,在她眼里,甭管你嫡出还是庶出,她一个都看不上,这才会对两个女孩一碗水端平的对待。
孟老夫人听了一耳朵,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可拍着宜珈的手更轻了;宜琬有些感激二婶没当面给大房难看,闵氏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灰白;而宜琼看着谢氏,眼睛里有了些亮晶晶的闪光,对谢氏的好感也上升了一点。谢氏看着眼里写着佩服的大女儿,心里长舒了口气,对大女儿报以微笑。
孟府闵氏的屋子
“娘,你嫌我们大房在这个家丢的脸还不够么!”宜琬将青花瓷茶盏重重地敲在八仙桌上,眼里的失望藏也藏不住。
闵氏听着女儿的抱怨,心里也有些责怪嫂子举止不当,可是想起闵夫人对她许诺的未来,闵氏不禁有直起了背脊。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必不会害了你。”一向软弱的闵氏难得拿定了主意。
“娘!舅母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您对她就这么言听计从!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舅母的那点心思,别说二婶了,祖母第一个就不答应。”宜琬知道闵氏这府里最怕的就是老太太,希望借着老太太压住闵氏别替人做嫁衣。
闵氏是个典型的逆来顺受的古代女人,也就是她的这份温驯才让孟老太太看中,从诸多闺秀里脱颖而出当了这孟府大奶奶。孟老太太想的是长媳好拿捏,将来当家作主的还是自己,不至于受制于人,却不曾想长子早亡,留下闵氏孤儿寡母做了她人的跳板。
原本就算给闵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挑战老夫人的权威,可闵夫人的建议太有诱惑力了,容不得她拒绝。她就宜琬这么一个女儿,纵有堂兄堂弟,可哪个会全心全意为宜琬着想,怕是还没等她咽了气,宜琬就是死在了夫家也没有人过问。闵氏知道嫂子的主意根本是为了自己、为了雪融着想,可若雪融真做了未来孟家的女主人,多多少少看在自己的帮助上也会对宜琬照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