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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流柳一笑，虽然疲倦但仍遮不住美丽的容貌，她呼出一口气道：“起起，我给主上说了你想拜齐先生为师的事情。”
莫起手上一僵，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现在她就是不想和主上扯上一点的关系，不管是什么关系。
林流柳接着说：“齐先生收徒的事情主上也干涉不了，但是主上的意思是，他能送给齐先生一个药童。”
莫起一喜，接着又听林流柳说：“可是起起，药童的话你便成了齐先生的仆人了，一辈子不能改变，就算为奴为仆……你也要坚持吗？”
莫起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毛巾，递给了阿春的手上，阿春识相的退避出去。她沉吟片刻，一时间思绪纷乱，各种各样的情绪都翻滚上来，搅得她心里复杂难安。
良久，莫起慢慢的说道：“柳儿，我想考虑一下。”
林流柳理解的点点头，迟疑片刻道：“起起，其实你可以选择学点别的东西的，谷里各方面的人才都非常多……”
“嗯，我知道了，”莫起扯起一个笑容：“我想明天再说柳儿。”
是夜，莫起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她心中想要拥有一技之长的愿望非常的强烈，但是受了十七年现代教育的她，从小生活在自由平等的社会，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去为奴为婢。虽然说这里并不同于现代，虽然说入乡随俗，可是或许是她的性格上有缺陷吧，她能说服自己接受别人的服侍，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去服侍别人……
“你觉得呢？”莫起用手指头捅捅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猫小月。
“嗯，是的，”猫小月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平常挺大的一双墨绿眼睛现在眯成了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缝，它迷迷糊糊的从眼缝中看人：“大丈夫威武不屈。”
“噗……”莫起本来心情很低落的，却禁不住被它奇里奇怪的用词给惹的笑了，用指甲轻轻的梳理着它白色的毛发，她决定明天再去齐先生那里看一次去，之后再另做打算：“快睡吧你。”
说做就做，莫起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公鸡打鸣声给唤醒，天色还早，她估摸着现在最多是六点，睡也睡不着了，她坐起来收拾洗漱。猫小月还四肢朝天的在枕头边上睡得正香，发出着轻轻的呼噜声，猫嘴人性化的上扬，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
莫起捣捣它，猫小月不甘不愿的翻了个身侧睡不愿理她，她好笑的再次捣捣它的小身体，轻声说道：“猫小月，我出去了啊。”
猫小月咂咂嘴，不耐烦的挥挥小猫爪，闭着眼睛说：“去吧，去吧。”
打开房门，阿夏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把大扫把打扫着院子，看见莫起出来，赶紧的丢下扫把跑过来：“二姑娘起来了？”
二，二姑娘？莫起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称呼自己，不过想来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平时表现的太二了，再说了，想必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二是什么意思吧。
见莫起满脸不解的样子，阿夏解释道：“昨天我们姑娘吩咐了，以后就称呼您为二姑娘，洪姑娘为大姑娘，她为三姑娘。”
“哦，”莫起了然，好吧，按年纪排的话自己比林流柳大一个月，洪倩云又比她们都她了一年多，自己确实是个二，她摸摸鼻子，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阿夏你起好早啊。”
阿夏笑笑，圆圆的脸蛋左侧出现一个可爱的酒窝：“都是这个时候起的，已经习惯了。”
自己现在起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总不能这个时候去齐先生家吧，天还早着，说不定都还没有起床呢。和阿夏其实没有什么话可说的，莫起和她寒暄了两句便准备再次回房间，阿夏见她欲走的样子，连忙说：“二姑娘，三姑娘已经去主上那里了，她让我转告您齐先生的事她会再找主上想想办法的，请您不要担心。”
“嗯，谢谢你阿夏，”莫起给她笑笑，谢了一声。
“姑娘，您起来了？用早饭吗？”阿春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刚刚起床的她眼角一点困意也没有，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索。
接着过不大会，洪倩云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们在一块吃过了早饭，莫起对洪倩云道：“云姐姐，我想过会再去躺齐先生那里。”
洪倩云一愣，紧接着道：“起起，我陪你去吧。”
“不，不用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莫起怎么还会让她陪着自己去，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认得路：“云姐姐，我自己去就好。”
洪倩云沉默一会，声音柔柔的道：“起起，谢谢你……”
这哪里用的着她谢自己，莫起不欲多说，冲她绽放出一个笑容，注意到洪倩云今天是称呼自己“起起”，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喊自己“莫姑娘”的。心知这说明她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心情不禁开始变得愉悦起来，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在逐渐的融入谷里呢……
之后，莫起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了去齐先生家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她就到了那里，果不其然的华生仍是站在门口，像一个小门神般守护着齐先生的院子。
还为待他张口，莫起就抢先张嘴截住他的话，笑意满面的说：“华生，你好啊，又见面了。”
华生皱眉看着她，一丝表情没有的等她有什么话要说，莫起讪讪的笑，蹲下身子拿出在家里带来的几块小点心：“送给你。”
“多谢莫姑娘，我不需要。”
华生的眉头皱的更紧，想也没想的拒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莫起，看的她极为不自在，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小说中的大奸臣，图谋不轨的大坏蛋。她有些不自觉的退缩，自己竟然在这个小孩的眼神下落败了，真是丢进了二十一世纪人们的脸，莫起手里抓着被小华生毫不留情拒绝的行贿用点心，重振旗鼓：“华生，你和齐先生比较熟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华生收回自己的眼神：“嗯。”
莫起暗暗送了一口气，感觉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莫过于小孩子单纯幼稚的眼神，天真不留情面，不带一点遮掩，她想了想，直接问道：“你觉得如果我想拜齐先生为师的话，有多大的可能？”
“你可懂点医术吗？你对医术有天然的直觉吗？你有这上面的天赋吗？你有足够的毅力和坚持吗？”华生一连串的问话把莫起问晕了，这问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是某些无聊广告翻版，偏偏华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问了出来。
莫起被问傻了，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除了最后一条之外，别的都没有……她羞愧的想钻个地缝进去：“呃……我觉得我有足够的毅力和坚持。”
华生想也没想的回答：“毅力和坚持是要靠时间来证明的，先生没有耐心等待。”
27 踩死只蝎子
那你还问……莫起在心里弱弱的说了一句，生怕华生嘲笑她幻想的好，气虚的问道：“就是华生，总体来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呢？”
“我不知道，”华生面无表情，保持着没有语气的语气：“据我所知，先生没有流露过要收徒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可能。”
莫起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般低下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她索性坐到门槛上，看着华生闲话道：“华生，你是齐先生的药童吗？”
“是的。”
“那你平常就住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呢？”
华生的眼睛突然一暗，用平板的语气道：“得病死了。”
莫起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若是无事，就请回吧，”华生截断她的话，童稚的脸上没有表情，直接说道：“我还有事要忙。”
莫起讪讪的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华生轻微的点下头，小小的嘴唇紧抿着，砰的一下关上了门，莫起又碰了一鼻子灰，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往回走，直想着难道就真的不能学习医术了吗？她现在确实是有点喜欢上上了的……
大街上算不上十分的有人气，但也称不上冷清，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走着，莫起一个人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独自行走在大街上，不起眼的很。
“对不起！”
她只心不在焉的走路，却又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十分坚实的胸膛反倒弄的她自己的头有点疼，莫起一只手摸着头，抬眼看向被自己撞上的倒霉鬼，道歉脱口而出。
是一个个子很高，身体看起来非常瘦弱的男子，他五官的轮廓分明，组合起来非常好看，丝毫不逊于沙裴或者是白胜志，可是脸色却十分的苍白，眼睛深处有着一抹浅浅的绿。
男子低头看着莫起：“无事。”
说完他就绕过她继续往前走，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莫起又重新低下头往前走，一只脚刚刚迈出，她的肩膀却突然被人大力的一撩，整个身体直接被带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莫起又惊又怒，直接在地上抬头看着折返回来的男子，质问道：“你干什么啊？！”
男子根本没有看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本就苍白的脸色开始越变越难看起来。莫起瞪着他，根本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张口道：“喂，你怎么回事？我撞到你是我不对，可你也用不着这样子吧？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男子根本不说话，还是一直的盯着地面瞅，莫起本还待想说什么，心下又好奇他在看什么，于是顺路的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吓得她猛地一跳，行动敏捷的从地上蹦个老高，瞬间和原来的地方拉开距离。
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有一只六厘米长短的黑色蝎子，尾巴又长又粗，和电视上看到的普通蝎子有着很大的不同，末节有锐钩状毒刺，身体扁扁的在地面上，很明显已经是给人踩扁了的。
而那人，毫无疑问的是莫起。
男子渐渐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瞪着莫起，缓缓的开口叙述道：“你踩死了它。”
莫起向来害怕着这种类型的动物，一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和它做了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就觉得混身不对劲。但是看样子这蝎子是男子的珍爱之物，刚才的愤懑之气消失无影，是自己做的不对。
莫起再次给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再道歉也挽救不了小蝎子无辜的生命，它只是顽皮跑出家来玩了一会而已，没想到付出的是自己生命的代价。
毒生眼睛深处的那抹绿越来越深，他和华生一般面无表情，却给了莫起截然不同的感觉，直让她觉得脊背发凉，那感觉好似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心里莫名的一阵发虚。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感觉，莫起强抬起头，连声道歉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毒生没有再说话，他蹲下身珍惜的捡起来地上那只蝎子的尸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转身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给人害怕感觉的他现在却看起来很是的无助，高大的身体在这时候更显的瘦弱，背影带着莫名其妙的凄凉，那只蝎子一定对他非常重要，莫起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真的对不起，要不我再赔你一只？”
男子的脚步顿了顿，接着没有回头的继续自己的路程，渐渐的越走越远。
莫起的心情更加的恶劣，她几乎要把头埋在胸前了，现在最搞不得的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没用……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现在的她就想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好好的反省一下，结果却看见了早早的等在家中的白胜志和娄闯，一看见她，娄闯就满怀不满的开口嚷道：“你干什么去了？让我们等了你好长时间！”
“我有事出去了一下。”
莫起连白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随便回答了一句，耷拉着头刚想绕过去他们，白胜志温和的声音唤住了她的脚步：“莫姑娘，霍三的出师大会现在大概已经开始了，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可好？”
莫起停下来，好吧，自己昨天还答应了人家一起去霍三的出师大会的，她勉强一笑，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情不大好：“我差点忘了，云姐姐呢？”
“在这里。”
柔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起回头一看，洪倩云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裙，虽然还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今天看起来比以前要有精神多了，白胜志和娄闯皆是眼前一亮。
娄闯大大咧咧的开口称赞：“云妹子，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娄大哥，”洪倩云的脸颊被染上两抹粉红，更为她添加了一种动人的娇羞风情，格外的动人。
白胜志深深的看着她，自己眼中的情意却被掩饰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