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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分明是针对她们的,莫起停下脚步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富贵人家的打扮,鹅蛋脸,虽然比不上林流柳,却是比莫起好看上许多,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想来就是红儿了。
“小姐说的是,”红儿跟着主人学了个十成十,好好的一双眼睛非要斜眼看人:“正经人家的女儿,哪个敢要这种东西,便是看也是不敢看的。”
“齐姑娘,”林流柳好像认识这个少女,微带了一丝笑容,喊了一声:“又见面了。”
齐颜娇故意装作没听见林流柳的声音,视线绕过林流柳,停到女伙计身上,带了些高高在上道:“木管事,都说了你们老板娘多少次了,怎么回回不听,这种衣物是正经人家穿的吗?还在店里摆着,非要把好好的铺子弄坏了不成,招的乱七八糟的人也来这里逛!”
这就说的太难听了些,莫起故意冷笑两声,对着她道:“不知姑娘是哪家正经人家的女儿,知道这种衣物不是正经人家穿的?我们不是正经人家出身,还真不知道这种衣物是干什么用的,不如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您给我们说说?”
她说的像是顺口溜,大气也不喘,却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齐颜娇一张脸涨红,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红儿已经有眼力劲的呵斥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们小姐说话?!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莫起继续冷笑,还待要说出更嘲讽的话,一旁的木管事赶紧的打圆场:“姑娘息怒,姑娘息怒,都是小店的不是,扰了姑娘们的和气……”
莫起本不想就这么算了,除了家人之外,她还从来就没有容忍过外人骂自己,但见木管事在旁边一连声的赔罪,想想这是不知道哪个穿越同道开的铺子,齐颜娇又一身富贵打扮,不欲在这里多惹是非,哼了一声作罢。
她这边放下了,林流柳却生了气,脸上含霜,声音虽仍是娇滴滴的,其中的寒意却让莫起想起来那日她们被人追杀时的凌厉:“齐姑娘好大的家教,主子说话的时候奴才插的什么嘴,说出去让人笑话,齐县令必不会想到自己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刁奴。”
齐颜娇不忿的哼了一声,比刚才莫起更用力,大声道:“恕我眼拙,方才倒是没看见林姑娘也在这里,红儿,还不快给林姑娘道歉?!”
说着话把莫起忽略了过去,仍是拂了林流柳的面子,红儿连恭敬的对林流柳施礼:“林姑娘,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年纪小不懂事,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这样就完了么?”林流柳声音悦耳动听,传进红儿的耳里,她暗地里打个寒颤,只觉得这样的林姑娘比自己老爷发怒时都让人害怕,忍不住把自家小姐放到一边,低头弯腰的给莫起道歉。
莫起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住,微微点头就放过了红儿,倒是把一边的齐颜娇给气个不轻,这个不听主子话的红儿!
木管事瞧着齐颜娇脸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道:“齐姑娘,铺子里的衣裳前几天又新添了一样款式,您且来瞧瞧?”
14 大小姐齐颜娇
似是木管事的刻意奉承让齐颜娇的心情好转,她骄傲的看了林流柳一眼,矜持的点头道:“也好,你带我去看看。”
林流柳和莫起还在这里,木管事不禁有些为难,微一停顿,她本意想另喊个伙计来的……林流柳懒得跟齐颜娇计较这些,道:“木管事,你去领着齐姑娘看吧,我姐妹两个自己逛逛就成了。”说话间不自觉的就比齐颜娇高了一等。
齐颜娇又是生气,还待开口说些什么,铺子里的另一个小伙计过来,给她们分施了一礼,对木管事道:“木管事,外面有人找您。”
木管事如临大赦,告了一声罪转身离开,齐颜娇不加掩饰的瞪了她们一眼,高傲的转身离开。莫起不禁耸耸肩,看着这个娇纵的大小姐的背影问道:“柳儿,她是谁,你认识她啊?”
经这么一闹,林流柳对那衣物也没了兴趣,和莫起一起去看别的衣服,道:“她是本县县丞的嫡出长女,名唤齐颜娇,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呢。”
林流柳的这个货真价实自然不会是指的身份上的,而是指的齐颜娇的脾气,莫起忍不住想笑,没想到柔弱模样的柳儿也能说出来这么讽刺的话,看样子还真是讨厌她讨厌的狠。
这个时候,木管事却又过来了,面上含笑对两人道:“两位姑娘,县令大人派人请两位姑娘过府用午膳。”
莫起跟着林流柳出了铺子,就见两顶四人抬的小轿子停在门外,领头的是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干净利落的对两人施了一礼:“两位小姐,请。”
看样子是准备一人一顶轿子的,两人正要上轿,齐颜娇随着红儿也从铺子里出来,站在门口,眼睛一瞪,呵斥道:“大管家,你不在家里做事来这里干什么?!”
齐府的管家见是自家大小姐,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露分毫,点头哈腰道:“大小姐,老爷吩咐小的请两位小姐过府用膳。”
“哪里来了两位小姐,我怎么没见着?正好我要回府,你既然领着轿子过来了,本小姐就赏你这个脸面。”齐颜娇斜视林流柳和莫起一眼,二话不说的抢先坐上一顶轿子,又掀开帘子说:“大管家,红儿跟着本小姐多时了,想是她也累了,另一顶轿子就赏她了。”
红儿看着大管家脸色,悄声走到另一顶轿子前,却没有坐上去,大管家凑到齐颜娇身边,陪着笑脸:“小姐,这实在不妥,您看,老爷吩咐的……”
“怎么?!你是我们家的奴才,本小姐还使唤不动你了?!”齐颜斥道:“你还要奴大欺主不成,红儿,还不坐上去?!”
红儿蹭的窜上去,大管家暗恨,赔起十二分的小心还待要说,莫起已经看不过去,扯了扯林流柳的衣角:“柳儿……”
相处不多时日,林流柳却奇异的能了解莫起心中所想,她压根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扬声道:“大管家,你且送齐姑娘回府,我姐妹二人要散散心,走着过去。”
大管家感激的对林流柳作揖,吩咐轿夫把齐颜娇和红儿抬回府,他跟在两人身后走,指着路,陪着小心。莫起和林流柳也不急,慢吞吞的走着,莫起问道:“柳儿,怎么县令要请我们去吃饭?”
林流柳脸上微微一笑,虽没有刻意但是不自觉就流露出对县令的浑不在意:“他认得主上,见主上来了,必是要讨好我们的。”
莫起恍然不再多问,心里对主上的身份产生了诸多猜测,走了半个多小时,她们才来到县衙。齐县令五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看上去不像做官的,倒像是个商人,他上前就数落了一顿大管家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又说自己家教不严让人见笑了,拿出自己备上的“薄礼”,训斥着齐颜娇上前来给两位贵客道歉,行事万分的周全。
齐颜娇一反刚才骄纵,委委屈屈的伏头做小,林流柳大大方方的接受她的道歉,莫起也随着说没关系,折腾了一阵之后,众人落座。主上做在主位上,莫起坐在林流柳旁边,眼巴巴的等着开饭,早饭没吃她早就饿了。
菜一道道的摆上来,并不是多么的丰盛,五个人也仅仅八道菜,都是平常人家用的菜品,香气扑鼻,味道爽口。主上仍是带着斗篷,不知道他是怎么完成吃饭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的,他向来是冷淡的性子,他不开口,大家就全部食不语,桌子上的气氛微微有些冻结,饶是齐县令像来擅于带动气氛,在他面前却也活跃不起来。
没人说话正好,莫起闷不吭声的吃的不亦乐乎,把自己面前小碟子盛的满满的,还不时的给林流柳夹两筷子菜。半晌,看着没有人注意自己,莫起偷偷的沾了点饭菜碎屑在左手食指上,小心的送进自己口袋里,哪知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她一急,在口袋里乱摸了一番,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猫小月不见了!
饭菜再美味莫起也没有了心思去吃,她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在面前捣啊捣的,脑子里想着猫小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去了哪里。
“娇儿,还不去给公子斟酒!”齐县令的声音响起。
耳边又听得林流柳的一声轻哼,莫起收起思绪抬头一看,齐颜娇正满脸娇羞站在主上身边,葱白的手掌端着一杯酒,脸颊粉嫩,当真是人面桃花,无比可爱。
主上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下,而是随意的放在手边,淡淡的说了句:“先吃着。”
齐颜娇脸上红晕更盛,眼中微有水光,她咬了咬嘴唇,直直的对齐县令说:“父亲,女儿身体不适,且容女儿先行告退。”
说罢,她也不听齐县令怎么说,转过身直愣愣的就走,齐县令面色不变,说道:“见笑了见笑了,小女不懂事。”
林流柳低下头给莫起夹菜,倾城的面容比桃花更艳:“起起,你尝尝这个。”
插曲一过,眼见林流柳回复正常,莫起的心思又回到猫小月身上,魂不守舍,终于等到主上说回去。总算可以得到自由的空间,莫起快速的站起身,微有急躁的跟在林流柳身边。
齐县令本还要说用轿子把她们送回去,却被主上拒绝,林流柳和莫起跟在他身后与齐县令告别,走着回客栈。
幸亏客栈离县衙并不算太远,走不一会便到了,莫起心急的抬脚走进,却没留神脚下的门槛,身子就直直的往下倒,眼看又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万幸这次她被主上扶住了,莫起倒在他怀里,鼻端闻到淡淡的桂花香味,和他气质不符的温暖的气息萦绕周身,轻轻的晃晃悠悠的缠到她的心里。她试图从下面看到他的面容,却仍是徒劳无功,斗篷把他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优美圆润的下巴供人幻想。
只是一瞬,主上便把她放下,率先走进客栈,莫起顿时有种怅然若失感,她晃晃自己脑袋,鄙视自己不合时宜的花痴,以为这是在演偶像剧啊!以为自己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啊!
在心里狠骂了自己一阵,抬眼一看林流柳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起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莫起一边笑,一边在心里继续骂自己。
回到自己房间,莫起很快把刚才的事情放下,她徒劳无功的把房间里每个地方都翻了个遍,最后颓然坐到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猫小月这是跑去哪里了。
“你干什么呢?”细微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响起。
莫起一下子跳起来,循着声音找到那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两根手指提起它,恶狠狠的说:“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猫小月漆黑的毛发被她揪着,觉出一阵阵的疼,它皱着自己湿漉漉的小鼻子大叫:“快放下我啦,在你口袋里快闷死了,我又不想见那个主上,所以就出去逛了逛啦!”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怕他,”莫起放下它,坐回床上,两条腿来回晃悠:“他有那么可怕吗?”
“肯定有,”猫小月用墨绿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一下子蹦到她的肩膀上:“来到这里我的法力都消失了,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艺高猫胆大。”
“好啦好啦,”莫起使劲的扭着脖子看它:“你吃东西吗?”
猫小月得意的用鼻孔朝天:“本猫是用吃饭的猫吗,我早就不食五谷,用灵气存活了。”
“哇,你好厉害!”莫起夸张的大叫一声,把它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把戳它,一猫一人在床上玩闹起来。
正玩着,林流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起起,我们去吃晚饭。”
莫起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晚了,她中午没吃好,现下肚子就随着林流柳的声音咕噜叫,莫起自己一尴尬,腾腾的站起来去开门。
猫小月跳到到她耳边说:“莫起你去吧,本猫要在房间里待着。”
莫起点点头,打开门林流柳在门外站着,见她出来脸上漾起一抹笑:“起起,我们去吃饭。”
16 心意
林流柳不太正常,莫起敏锐的察觉出不同,她疑惑的问:“柳儿,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经她这么一问,林流柳脸上的笑容敛起,脸颊鼓起来,美目中有一丝怒气:“那个齐姑娘,也太过分了点,竟然跑到客栈里来给主上送晚饭,哼!主上才不会看上她呢!”
莫起这才知道,中午时齐颜娇给主上敬的酒是女儿红,在当地这表达意思是她看上他了,而齐县令主动让她去给主上斟酒,自然是他也对主上满意的很。但是主上虽然接过没有拒绝,却并没有喝下,已经委婉的表达过了自己拒绝的意思,林流柳感到气愤的是那齐颜娇竟然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