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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一向以端方君子的形象面世,但终归是皇家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哪里受过这样明显的冷落?却又碍着程元山的调令没有下来,自己也不好在新婚第二日便冷脸,只好笑道:“看来是本王失言了。”
他这话已是将自己的身份降低了,但见程秋还是毫无反应,面上的笑也渐渐挂不住:“好了,你昨天累了许久,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本王不打扰你了。”
见他起身,程秋倒是利落的站起来:“恭送王爷。”
薛世清刚站直身子,就见程秋弯着腰行着标准的宫礼,脸上不知是什么神色,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挥袖大步走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婉容进门来,见程秋坐在椅上,手里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怎么我看王爷的脸色不大好?”
程秋轻哼一声:“欲求不满呗,估计昨晚上于侧妃没满足他。”
婉容一愣,张口道:“这不能吧,昨天是你过门的日子,王爷怎么会去于侧妃屋里?”
程秋瞟了她一眼:“有什么不能的?刚才他还不是为了他的心上人在我这里呛声?”
见程秋脸色不好,婉容识趣的换了话题:“这宛华院伺候的人我都去看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见见他们,也好训训话。”
她走近了些,靠近程秋轻声道:“其中有两个特别机灵的丫头,应该是拨给你做大丫头的。”
程秋挥手:“见是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至于什么丫头,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你也不用特别留意。我饿了,你去传膳吧。”
婉容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有心要劝劝她别那么心高气傲,又觉得薛世清做事确实过分了一些,眼前这人也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只好迈着小碎步下去传膳了。
春日困乏,等程秋用完了膳,就挥手让婉容下去休息,自己也倒在床上闭眼假寐。
对薛世清昨天晚上去了于静院里一事,她从心底里感到恼火。不是因为嫉妒,而是羞辱!
她好歹也是靖王府新进门的侧妃,但靖王爷却在新婚之夜去了其他女人的房里。这样做,是将自己置于何地?
她想起昨天碰过自己的男人转头又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与另一个女人温存,今天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登门暗斥自己对他的女人不敬。
想到这里,程秋呼啦一声坐起身来冷哼两声。
薛世清,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完美,也不要把别人想的太懦弱!
薛世清出了宛华院,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身后薛流不明所以,只好静静跟在他身后不说话。
不是说午膳摆在宛华院吗?怎么还没传膳就气匆匆的出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敢迎风而上去触薛世清的霉头。
“你去好好查查,于静和程秋到底说了些什么?”
走到一棵柳树下,薛世清终是憋不住心里的火气:“还真是一副臭脾气,怪不得不招人喜欢!”
薛流吓了一跳,薛世清虽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但也从来没被女人气成这样过,那位程侧妃,果然有手段。
等薛流走了,薛世清走上旁边的凉亭,想起刚才在程秋屋里她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气短。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
杨世渠过来的时候,就见薛世清坐在凉亭的椅子上自己生气。他笑呵呵的开口揶揄:“哟,这位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美男子是谁?是我们平朝有名的性情温和的靖王爷吗?”
“薛流那个大嘴巴,居然告诉了你!”
薛世清一见他就知道自己是被嘲笑定了,倚着椅子转头去看外头刚出芽的花枝。
“他就是想告诉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杨世渠比薛世清还小两岁,但一笑起来原本有些平淡的脸便完完全全是一副狐狸模样。
“原本说午膳和程侧妃一起用,怎么现在还没用膳就一个人气呼呼的跑出来了?”杨世渠掸掸衣角在他面前坐下:“该不会是被程侧妃赶出来了吧?”
被说中了,薛世清脸色更加难看:“本王去宛华院是对她的恩宠,谁知那个女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真是可恶!”
“先别急着生气,”杨世渠拍拍他的肩膀,“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听看?说不定听完之后不用别人说你也知道为什么程侧妃要把你赶出来了。”
☆、恩威并施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午膳一一呈上来,程秋早就洗好了手坐在桌旁准备动手。她昨天累了一天,今天一大早又起的恁早去云华院守着,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等饭食都上完了,程秋一个眼神,婉容就开口对站在两旁伺候的人道:“主子体恤你们累了一上午,这里就不用你们跟着伺候了,都下去吧。”
她话一说完,一个眉眼俊俏的十五六的丫鬟脆生生开了口:“回侧妃的话,奴婢们都是王妃拨过来服侍侧妃的。侧妃若是一天到晚不让奴婢们近身伺候,只让婉容姐姐一个人劳累。被王妃知道了,奴婢们可交不了差。”
程秋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隐隐自得,一副倨傲模样:“我看着你眼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依然抬着头,和程秋对视:“奴婢春阳,原是云华院里服侍的人。王妃怕侧妃刚进王府,对周围环境不熟悉,特地派奴婢来服侍。”
“哦,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啊,”程秋听她三句话不离王妃,又不像旁人一样叫自己主子,而是口口声声的侧妃,再见她一副比起旁人来隐隐自傲的神色,眉梢一挑,慢吞吞的道,“那王妃派你来的时候,是说把你送过来教教我呢,还是把你送给我了?”
“王妃既然将奴婢送来,日后奴婢自然就是侧妃的人了。”春阳见她这般,心里得意,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来历不凡,日后对她自是不敢小觑。
程秋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刚才说你觉得闲得慌,想要讨些事情做,这是真心话吗?”
春阳嘴边隐隐露出微笑,她在云华院里只是个二等丫头,而且因为口舌不慎颇不得方晴喜欢。当时方晴要派人来宛华院的时候,她便知道机会来了,费了好大力气毛遂自荐,这才能被送过来。
她的算盘打得震天响,自己是云华院的人,也就是王妃的人。这程侧妃不过是以下堂之身嫁过来的,怎么着也得看王妃的脸色行事。那自己过来,少说也是个一等丫头,比起之前不知要好多少。
想到这里,她更是连嘴角都翘起来:“自然是真心话,侧妃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程秋放下眼皮,漫不经心的捏着银质小勺舀了一勺炖的发白的鸡汤,慢条斯理的朝嘴里送去。
到了嘴边的时候,她忽然手一抖,就见那一勺鸡汤全数洒在她今天刚换的裙子上:“哎呀,这鸡汤怎么这么烫?”
婉容见状,忙上前来问:“主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哪里?”
程秋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没事,就是把衣服弄脏了。”
她皱皱眉,转头对一旁站着的春阳道:“哎呀,你刚表完态我就要麻烦你了。本来想着你们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加上春困,便想让你们都早些下去歇着。既然你忠心耿耿,非要找些事情做,那……”
她微微一笑,眉眼间泻出一丝厉光:“等我换下这脏衣,你便拿去洗了吧。”
春阳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般结局,刚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就见程秋一反方才的软糯,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怎么,你有意见?”她动动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春阳心头一颤,忙低下头去:“奴婢不敢。”
程秋环视整个厅上服侍的人,见她们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言语,这才满意一笑:“很好,那你即刻就去吧。”
等程秋换了衣服再回到厅上,就见方才端上来的饭菜已经换了。
不等她开口,另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丫鬟便上前两步:“奴婢明兰,见过主子。春日天寒,刚才的饭食已经有些凉了,所以奴婢擅作主张重新传了膳,请主子责罚。”
程秋见她穿着打扮和其他丫鬟不同,知道这是送过来的两个大丫头当中剩下的一个,便不疾不徐的让她起了身:“没事,你替我着想的如此周到,我怎么会责罚于你呢?”
明兰起了身,仍是一副谦卑模样:“主子忙了半天,也是该休息了,请主子用膳吧。”
“用膳之前,我还有两句话要说。”见厅上的丫鬟都不由自主一颤,程秋知道之前的下马威已经达到了效果,歪歪头道,“婉容,你跟她们说说这宛华院以后的规矩。”
“是,”婉容应了答,先是让人去叫了整个宛华院的下人。等人到齐了,这才口齿清楚的开口,“咱们主子性情温和,绝不会无缘无故为难大家,但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有些事情要各位在开始的时候就明白,免得日后犯了主子的忌讳。”
她提了提声音接着道“其一,这宛华院里没有侧妃,只有主子,日后各位要注意你们的称呼;其二,主子体恤大家,所以用得着你们伺候的地方不多,各位也要知道主子的体贴,没事的时候就去歇着,不要乱走打扰主子;其三,这宛华院里最容不得的便是口舌不慎之人,若是被主子知道有谁胆敢私自与外面的人谈论宛华院的事,一律打出去,不得求饶!”
她的声调随着话语愈见森严,一院子的丫鬟小厮排着队站在厅上,个个低着头鸦雀无声,直到婉容说完了,问一声“都听明白了吗?”这才敢齐声答道:“都听明白了!”
程秋满意的点点头,温声道:“好了,我要用膳了,这边不用你们服侍。都去用膳去吧,春日体乏,用完膳每人休息一个时辰再来做事。”
下人们闻言,个个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互相望望——他们是下人,是伺候人的奴婢小厮,从不曾听说有主子会体贴他们是不是睡足了吃饱了。
若说因为春日体乏能睡午觉的丫鬟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主子跟前的红人。试问哪个院子里的低等奴才也能有这个机会享受?
不出一会儿,原本死板的脸上便都带上了雀跃的笑容,看向程秋的眼光里也多了份感激。
等他们都下去了,婉容才扑哧一笑:“主子,你这法子可是好得很。先是杀鸡儆猴吓吓他们,又给他们一些甜头。这就是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吃吧。”
程秋慢慢喝着汤:“御下之法,就该恩威并施,让他们知道,雷霆雨露俱是恩宠。”
婉容为她将远处的菜布过来:“我原本还以为你到了王府会受欺负,现在看来,果然生场病是好事。”
燕华院里,薛世清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假寐,于静让小丫鬟轻手轻脚的传了膳,这才满心欢喜的过来轻轻推他:“王爷,该用膳了。”
薛世清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便懒懒站起身来向内堂走。
等他用完膳,于静忙端过漱口水来服侍,又拿巾子给他擦嘴:“王爷,这外头大太阳的,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再走吧。”
薛世清一双墨眼看了她片刻,微微一笑:“不了,本王还是走吧。”
“王爷,”于静一急,按住他要起的的手腕,“这春日困顿,您就在这里歇一下吧,这个时候也办不了军务,何不歇歇再走?”
“本王要走,可是为你着想呢。”薛世清似笑非笑,一双眼看着于静。
“这话怎么说的?”于静一愣,脸上马上泛起红晕“您留在这里才是为我着想呢。”
薛世清笑了两声,眼里却一片平静:“昨日程侧妃进门,本王不过是怕你心里难受过来坐了坐,就能让你第二天因为陪本王说了两刻钟的话而起晚了身。若是本王今日在这里睡个午觉,岂不是会让你大病一场缠绵床榻?”
于静听完,心里咯噔一声。她昨天去给方晴请安的时候故意说薛世清到了自己屋里,本来是想杀杀程秋的威风,却想不到事情竟然传到了薛世清的耳朵里。
薛世清虽向来一副温柔模样,平日对自己也是不错,但他却十分讨厌自己这种背后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她急忙低下头,楚楚可怜的道:“王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也没想到会让程妹妹不高兴,请王爷念在我是无心之举,原谅我这一次吧。”
薛世清见她眼圈发红,一副小媳妇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这种事本王不希望发生第二遍,静儿你明白吗?”
见于静忙不迭的点头,他笑笑:“说起来程侧妃比你大两岁,你们又都是侧妃之位,你虽然早进门两年,但叫她妹妹却也不大合适。”
于静一愣,就听薛世清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来你该唤她一声姐姐,但念在你进门早,这称呼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