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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说话,必须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然这可怕的寂寞会很快把他逼疯的虽然他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还可称为“正常”。
如果他的自尊心和道德感,最终被这些日复一日郁积起来的对极度寂寞的恐惧压垮,他会不会主动地向那个男人张开身体,愉悦他、讨好他,只为了让他陪伴更长的时间?
康拉德突然感到一阵清醒的颤栗。
这是同样是“训练”的一部分。那个男人精于此道,肉体的屈服还不足以让他满意,他要让猎物连心志都任他摆布。
康拉德不停地吻着圣符,吻到嘴唇几乎都流出了血。
然后,他就用银色的十字架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祈祷已经不够了,除了肉体的痛苦,康拉德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维持内心的平衡。
“我们乞求您的保护,主。我们只求按您的吩咐行事。不要让我们独行,不要弃我不顾。”他安静地盯着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喃喃自语。
* * *
在这种疯狂与清醒交浑的状态中,他几乎不记得过了多少日子,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群星在闪烁,看见新月射出冷冷的光辉,看见太阳升起来,一成不变地运行过天空,又落了下去
然后,也许是在第六天清晨,海湾上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喧闹和欢呼。康拉德抖了一下,像被惊醒似的抬起头。他马上克制住奔向窗口的冲动,完成了晨祷。然后才站起身,一点点靠近窗户。
五艘帆船,排成整齐的队形,很平稳地驶进海湾。康拉德怀着极度恐惧和同样强烈的期望,凝视着这个船队。
忽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顿时僵硬起来,阵阵寒意刹时窜过他的脊背。
压后的四艘毫无疑问是约德尔的所有物,但位于它们之前的一艘船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式:狭长的主帆配备两面小巧的侧帆,修长轻便的船体,前后弦高高地向上翘起。
对于这些海盗来说甚至连欧洲大部分国家也不例外这种船型必定极其罕见的,但康拉德对它却是非常熟悉。他曾经见过它的图纸,他也曾经亲自前往塞浦路斯秘密监督造船的工程,在离开罗马之前,他还把最后修改的图样交给教皇。
那是梵帝冈刚从君士坦丁堡引进的波斯战船。
海盗们陆陆续续从船上下来,最后,约德尔才走出船帆的巨大阴影。他指挥着手下们从船舱里搬出一桶桶货物,堆放在干燥的砂石地上。旗开得胜的他,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一举一动都特别迅捷果断。
康拉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没有俘虏,所有的船员必定都只有一个下场。不留活口,看来是约德尔的一贯作风。
他一步步退回床边,木然地呆坐了好一会儿。
突然间,一个声音像闪电似的掠过。
那些木桶!是什么样的货物能让教廷如此重视,竟用最新式的战船运送?
他想起了同时被引进的另一种武器,想起他们巨资购买这些技术的目的。
一定是的!如果真的是……
康拉德一跃而起,直冲到窗口,朝阳射得他两眼刺痛,他用双手搭在眉毛上,极力向沙滩上望去。
那些木桶垒得很高,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除了外型轮廓,康拉德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眼角瞥到,正往湖边走去的约德尔,像觉察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朝这个窗口望来。他急忙一闪身,躲进墙壁的阴影里。
怎么办?如何才能确定?如何避开监视?如何不让那个有着接近野兽的直觉和敏感的男人发现?
康拉德背靠着潮湿的石墙,垂下头,陷入了苦思。
第一章·6·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个方形的光晕。康拉德看着这光晕缓缓移动,从对面的墙根,穿过狭窄的空间,照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他闭上眼,安静地坐着,等待夕阳逐渐变暗变凉,最后消失在床边的墙上。
当月亮从海里升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听见门闩打开的声音。
约德尔阖上门,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他的右手里握着一截蜡烛,火光很微弱,摇曳不定,但却是带来了这么多天之后康拉德的第一个有光线的夜晚。
把蜡烛朝靠近康拉德的方向推了推,约德尔抱起双臂,悠然倚在窗框上,一只手轻轻抚摩着另一条胳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康拉德,试图找出自己的“训练”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康拉德仰起头,竭力想用一种坚定沉稳的目光回视他。但是,一碰到那双冰冷的、带着目空一切的嘲弄神情的蓝眼睛,他就仿佛被穿透似地发起抖来,狼狈地避开视线。
约德尔得意地笑了,他驯服猎物的方法从来也没有失败过,即使在这么倔强的骑士身上也会成功。
男人的阴影在慢慢靠近过来,康拉德克制住向后退缩的冲动,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他不用抬头,从掌心里传来的炽热的体温和力度,就能感受出对方的情欲。他顺从地缓缓向后倒下去。
男人分开双腿,跨坐在康拉德的身上。他一点点往前移,手指抚摸过的地方,都引起康拉德一阵收缩。最后,他停留在康拉德的脸部上方,他托起康拉德的头,让他的嘴正对着自己的下身,他的手在康拉德的嘴唇上来回滑动着,指尖撬开了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张开嘴。”
康拉德惊惶地向上望去,天花板之下,男人以绝对的优势俯视着他。接着,他伸手插进裤子,掏出了性器。
即使作为男人本身,康拉德也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男性的私处,那种色泽、形状和浓重的男人体味,他忍不住别过头,本能地想起了自己身体上的那个部位,是不是也有了相同的反应。
男人的手把他的头托得更高,热烘烘的东西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擦,他已经感觉到粘稠的液体从前端分泌出来,浸湿了他的脸颊。
“快点!”这次是带有威胁的命令。
那肉块在微微抖动,康拉德对着它,张开了抽搐的嘴唇。粗大的物体,一下子就堵在了他的喉咙口,窒息混合着反胃,一波一波涌上来。
“别咬,别咬。用舌头和嘴唇。”约德尔沉重地呼吸,他拉起康拉德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根部,“摸摸这,对,轻点,轻点。对……”他低下头,看着康拉德吞吐着。从这个角度,嘴唇的动作,那因屈辱和厌恶而扭曲的优雅面庞,和那双愤怒的黑眼睛,全都一览无遗。
“太棒了,我的骑士,你真是太棒了。”
康拉德听着这只有肉欲而毫无激情的赞美,他感到后颈上的手越捏越紧,最后几乎是强迫他的嘴快速运动着。
噗、噗,温热的液体持续不断地喷到他的脸上,一股浓重的腥味,几乎令他呕吐出来。康拉德紧紧咬着牙,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步的侵犯。
* * *
男人退了下去,许久,毫无动静。康拉德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吃惊地发现约德尔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望着窗外。
今夜,他似乎很兴奋,却又缺乏持续性交的兴致。康拉德突然明白,他正是处在期待某件事发生的紧张之中。
康拉德抓紧这难得的逃脱,用床单擦拭着粘在脸上和发际的污物,把皮肤搓的发红、刺痛,他还是不觉的干净,于是,他伸手探向约德尔带来的水罐。
“那不是水,是啤酒。”约德尔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突如其来说了一句。“我给你加了蜂蜜,好好享用吧。”
康拉德缩回手。“给我水。”
约德尔转过脸,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喝了吧,多喝点,忘了那些常理和道德,你会更轻松的。你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它吗?”他瞥了一眼康拉德胸前闪光的银十字架。“就算你是天主教徒,嗜酒也不过只是轻罪罢了。”
“圣安吕克就是这样想的,结果它把他引导到其他每一种重罪。”康拉德从地上拾起昨天送来的水罐,摇了摇,垂下头用剩余的水清洗脸和头发,他的声音随之低下去。“我不需要用酒来作为借口。”
他直起身子,看到约德尔正用手指支着下颌,嘴唇上飘着不以为然的嘲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难道那些道德能给你带来快乐吗?”
“对我来说,你这种纵欲也不能。”康拉德淡淡地回答。
约德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停住了。康拉德挺直了脊背,他们俩屏息了好一会,同时把脸转向窗外。
岛上出奇地安静,海盗的那些喧哗声,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沉寂下去了。海风推着浪花撞在岸边的石崖上,接着再独自呼啸地穿过岛上的树林和堡寨,这片风掠过的呜咽声中,有一种微弱的杂音慢慢在增强,从远方逼近。
康拉德倾听着,脸色越来越苍白。“那是什么?”
约德尔没有出声,但急促而沉重的呼吸泄露了他按捺不住的激动。康拉德的视线在黑色的海面上来回扫过,最后落在了那座孤零零的、奇特的灯塔上,他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明白了它让他觉得不自然的原因。
这座灯塔建在高高的悬崖上,前方一百多码都是坚硬的石壁,石壁下面是一片尖锐杂乱的岩石滩,任何向它驶来的船,如果不被石滩划破船底,翻覆沉没的话,也会撞毁在峭壁上。
而他现在听到的,正是船只在风力的推动下,冲向这个死亡陷阱的破浪声。
紧接着,一艘帆船的轮廓从黑夜和淡淡的海雾中出现了,康拉德立刻就辨认出那高高翘起的前舷和狭窄的三面帆。
“不……不!停下!停下!”康拉德冲到窗口,徒劳地嘶声大吼着,他仿佛看见船上水手们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块自己正在全速冲撞的黑色石壁,仿佛能听见他们的欢呼转为惊恐和惨叫。
但这些都是幻觉,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完全被船与石壁撞击时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掩盖了。
几乎在同时,又一艘船从夜幕中驶了出来,直直地碾过同伴的碎块,“轰”地冲击在同一个地方。
平静的海滩上突然响起一片喧哗,一群群早已静默等待了很久的海盗蜂拥而上,埋伏在侧面的战船也开了出来,他们把那些艰难地爬上岸的幸存者,和那些还在水里挣扎的水手通通抓住,无一例外地举起斧头狠狠地乱砍下去,吼叫声、惨叫声,混合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慢慢地飘过来。
康拉德浑身发抖,掌心里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他一步步退回床边,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约德尔的影子重新遮住他了。他闭上眼,任由男人抚弄着自己的长发。
“别怕,我的骑士,只要你听话,很快就回会到那位公主身边的。乖乖的,不然的话,”约德尔用力向后扯住康拉德的头发,强迫他看着他,“我的朋友们可是很容易激动的,想象一下你这漂亮的身体,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吧。”
* * *
天边开始发白,慢慢地亮了起来,云朵透出玫瑰色的光彩,这是那些死者永远也见不到新一天的曙光。
海盗们还在沙滩上走来走去,从尸体上搜索最后的财宝,然后把剥得精光的牺牲品通通扔回海里。
原本透明洁净的海水现在正荡着粉红色的污浊的波涛。
如果这真是由梵帝冈派出的船,那么,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中就一定有他的朋友曾经一起在圣彼得教堂的穹顶下,手捧圣经宣誓的同伴们。
他们被杀害了,而他却继续活着靠满足凶手的肉欲而活着。
朝阳徐徐升了起来,一缕金色的阳光射在康拉德的脸上,他用手挡住它,眼睛火辣辣地刺痛。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仿佛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受这上帝之光。
良久后,他才向前迈出几步,跪倒在晨曦之中。发抖的手指在胸前划出了个十字。
“上天的光明现在降到我们身上,照着那些坐在黑暗中和死神的阴影里的人们,使他们走上安息之路。阿门。”他阖起手,低下头,默默为死去的同伴…也为了自己的将来祈祷着。
* * *
第一道阳光照进房间时,约德尔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位置,再望向已经收拾干净的海滩。
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不超过四个小时。约德尔想起刚招募起这些人时,他们不过是一群没有土地的农夫和流浪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那些乌合之众训练得如此行动利落、有效,他实在应该得意才是。
但那双冰蓝的眼睛里却没有胜利后的亢奋。他走到桌边,坐下来,再一次翻看那一叠羊皮信卷,
“砰”,门被重重撞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吉恩一边大步走进来,一边高声说,“希腊火硝!整整四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