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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界的中心。
他们曾被嘲谑为头脑简单而被排挤出社会,蜗居在阴暗角落,可现在他们复活了。这些在社会和学校里屡吃败仗的人们,首次尝到了胜利的喜悦。他们英姿勃发地跨上摩托,让社会屈服于脚下。
“为什么不早点玩儿这个?”
英司得到摩托这个为他征服社会的忠实仆人之后,对以前没有摩托的生活感到遗憾。
摩托是绝对不会背叛英司的,它忠实顺从地执行主人的每一个命令,彻底为他洗刷了耻辱。
摩托不要求自己的主人做出努力,只要取得驾驶执照,它就会像阿拉丁的神灯一样,完全按照主人的意志,发挥出它的优良性能。
为了便于双脚着地,英司用特制部件将摩托的座垫改薄。车把放低。将把手换细,将车间和离合器杆换成进口车的部们,又在消音器、车轮、曲杆箱罩、油箱等处作了不少改动,表现出了他的独创能力。
经过多次改装之后,摩托车的性能提高了。就连外观也被改装得面目皆非了,车子的性能和装饰代表着主人的能力和威望,所以飞车族们往往要为此倾其所有。
摩托车现在对英司来讲是被赋予了人格的恋人,可以说是英司的全部。少女们簇拥在驾着摩托的英司周围。
“英司,把我带上。
少女们向英姿勃勃地跨着轻骑的英司投去了热情羡慕的目光。这目光在校园里是根本无法得到的。
“到哪儿去?
“哪儿都行,只要是英司喜欢的地方。
她们陶醉在高速之中,在难以置信的急速转弯中,兴奋得几乎小便失禁。
“快些,再快些!
“也许会摔死的!
“没关系,只要和英司在一块儿,死也不怕。
“我不会让你死的!
英司使劲加大油门,速度表的指针不断上升。
那是与死神亲吻的速度。可以说是死神之手在支撑着一丝平衡,稍有闪失,就会把玩摩托的人摔得粉身碎骨。
正因为如此,在达到性能和技术极限的这种速度中,孕育着死亡的寂静。
“真稳啊。
“像静止着一样吧?”
“真像。
“摩托,在达到极限速度时,跟停着一样。
“我才知道。
“摩托停着不动。而道路和世间万物都在向后移动。
“我们到哪儿去?”
“哪儿都不去,就这样在这里。
“那为什么要骑着它飞奔呢?”
“为了体验静止。像是一个人静止在世界中心的真空中。
“这太妙了!还有些动,让它完全停住。”
他们现在在高速公路的宇宙中,像光一样飞驶。摩托车似宇宙飞船一般停在一点上。
“现在真想做爱。
女孩陶醉在速度中,说出了异想天开的话。
“我们来吧?
“怎么样做呢?”
“你到前面来,咱俩对着。”
“太可怕了。
“还是不行。摩托在吃醋呀。
在这种体位下,自卫本能起了作用,速度马上降了下来。唤醒了恐惧。
“摩托会吃醋吗?
“会的。在这种完全‘静止’时,是在和它性交啊,只有和摩托结合在一起。才有那种感觉。
“咱们练习练习,这能办到吧?”
英司在和少女对话中,体验到了他与极这疾驶的摩托和少女之间的“三角关系”。
五
手术之后,笠冈道大郎的病情有了好转。他最关心的事是病倒之后的搜查进展槽况。他的搭档、本厅搜查一课的年轻刑警下田来探视,并向他汇报了工作的进展。
笠冈等于排挤了下田,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可下田却没太在意。在警视厅中,自命不凡的刑警很多,可下田却显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大度。
“啊,下田先生,我这次擅自行动,真对不起。
笠冈坦诚地表示了歉意。
“没关系。你不顾自己身体,在星期天还热心地义务破案,使我很受感动,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下田从心底发出感叹,毫无奚落之意。
“不,不,向我学习就麻烦了,别取笑我这个老头了。
笠冈认真地回答。接着又问起他最牵挂的案情。
“搜查工作进展如何?”
下田扼要他讲述了已查明被害者的身份和找到了其前妻日岛喜美子的事。
“那么,最近栗山重治和田岛喜美子之间有联系吗?”
“据说,最后一次是在五、六年前。栗山来要过钱。
“她没谈到与栗山特别亲近的人或怀有怨恨的人吗?
“没有。好不容易查到了被害者的身份,可线索又断了。
笠冈拼了命才发现的重要线索,没有多少进展。下田感到无颜以对。
“栗山的前妻有什么可疑点吗?”
前夫妇果依然纠缠,对她来讲,只能是个讨厌鬼了。如果她现在又有了别的男人,不想让人知道还与前夫有来往的话,完全可能有杀人的动机。
“这一点我们也做了认真调查,认为田岛喜美子是可以信任的。她目前在伊东南经营着一家小饭馆,彻底和栗山断绝了关系。询问了周围的人,也都说没见过栗山这个人。
“她开的小饭馆经营什么东西呢?”
笠冈兀地从小饭馆联想到了田螺。下日似乎猜到了笠冈心里在想什么。“没有田螺和山珍。在伊东主要经营生鱼片。”
“田岛喜美子没有新丈夫吗?
“有一个叫小松德三郎的市议会议员常常照顾她。这人以前是个渔业主,现经营着一家旅馆。据说那家小饭馆也有他的投资。
“小松知道喜美子结过婚吗?”
“知道的。
“小松对栗山有怀恨的可能吗?”
“不会的。小松精力相当充沛。他在市内和热海还关照着好几个女人。听说最近他和热海的一个艺妓打得火热,逐渐疏远了田岛喜美子。
“不错。很难想怜他会为独占半老徐娘而去收拾她的前夫。
“总之。小松和喜美子与这个栗山没关系。”
“那么,在中津溪谷和栗山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是从哪儿来的呢?”
笠冈自言自语地嘟嚷着,下田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这时。护士来换输液瓶了。
“哟,我呆的时间够长的了。请您不要总牵挂着搜查的事,好好治疗。本部长和咱们的头不久也会来看您,他们要您多多保重。
刚才没有考虑到笠冈的身体状况,一直谈论着笠冈关心的问题。现在注意到了他那痛苦憔悴的样子,下田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你能抽空特意来看我,我很高兴。
“过几天我还会来的。
“有什么新情况,请告诉我。
“一定。
下田走后,笠冈顿感疲惫不堪,大出血后全身虚脱得绵软无力。下田是允许探视后来的第一位客人。
笠冈的病房是重症病号专用的单人病房。如果症状减轻就将转到大病房去。
护士换上新输液瓶后说。
“你的脸色好多了。
“哎,我在这儿闲得难受,能不能让我看看电视?
“那可不行,刚做了开腹手术,即使手术是成功的,术后的静养仍是十分必要的。
“护士小姐,你能不能告际我实情,”笠冈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我真的是胃渍疡吗?”
“是重度溃疡,造成胃壁穿孔。
“这是表面上的病情,可实际上是不是有更为严重的病洁,譬如说癌……。
“你,你在说什么哪。
“如果我得的是癌症,请不要瞒着,把真实情况告诉我、。我下去因此而悲观失望,反正也活不长了。我要在有生之年。办一件必须办的事。
笠冈紧紧地抓住护士,很激动。护士说。
“你可不能随便诊断自己的病情,这里还有医生和我们哪。
“护士小姐。求求你。告诉我实情吧。
“你真的是胃溃疡,是溃疡加深造成胃壁穿孔。已经做手术将孔补上了,只要注意就会痊愈的。胃溃疡是很容易治愈的。像你这样胡思乱想是最要不得的,你还是安下心来好好养病吧。
“我可役那闲工夫。
“你这样的身体又能干什么呢?至少要住两个月的院。
“两个月!?
“等你再好些,就给你转到大病房去,你就会有朋友的。那样一来,你在医院的生活会变得愉快些。
“护士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哟,吓我一跳。你怎么了?这么大声说话。”
“你刚才是不是说会有朋友的!”
“喔,是呀。在这长期住院的患者,可以参加这里的短歌。徘句等兴趣小组。你稍好之后,也可以参加。时间下会等多久。”
笠冈在全神贯注地想着另一件事,对护士小姐后面讲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护士转身离开了病房。
“护士小姐。你能不能把刚才来看望我的那位客人喊回来?
笠冈对她的背影喊道。
“啊?”
护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求求你,趁他还未走远,请喊他到这儿来。
“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了。
“请通融一下。”
“那可不行。
“你要不替我叫回来,我就自己去。”
笠冈说着就要拔下输液的针头。
笠冈产生的疑问被下田带到了搜查会议上。
“这么说,他的意思是要彻底地调查一下栗山患柏格氏症时所住过的医院喽。
从警机厅来的负责人、那须警部的金鱼眼里露出了光亮。
“栗山从1948年4月到1949年6月,为治病,在T大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一年零两个月。他是在监狱服刑期间发病的。笠冈先生主张应当认真调查一下他入院期间的人际关系。
那须倍加赞赏地点点头。被害者身份未查明之前,曾根据伯格氏病的手术疤痕,调查了有关医院和医生。但确定了身份之后,调查却一直局限在被害者的身边人。
“也许他住院期间的病友,是我们调查的盲点。”
“可1948年的事已时过境迁。当时正是战后的混乱时期。医院里还会保存着那么陈旧的病历吗?”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可以想象困难较大。不过还是调查——那须下了决断。扭查的重点为。
一、栗山住院期间。对他亲近的人;
二、住院期间有无参加过兴趣小组:
三、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和护士;
四、住院期间前来探视的人:
五、出入医院的商人等。
第九章 血染沙场
战局愈加紧迫起来。硫磺岛业已陷落,冲绳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联合舰队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和号战舰。也装上单程燃料,出发实施特攻战,4月7日,在德之岛西方海面上遭到了三百架美国舰载机的攻击,葬身鱼腹。
至此,素以能征善战的传统自诩的帝国海军,事实上已全军覆没。
现在,特攻战已成为日军最后的手段。不管有没有战果。日本军队除此之外已无路可走,少年飞行员出身的特攻队员,在为“民族大义”而生的英雄主义的蛊惑下,义无反顾地为国捐躯。而学生兵则不同,他们已经到了能够冷静地评判战争和军队的年龄。
他们从教室中挺身而出,走向战场以当国难。尽管厌恶战争,但他们认为这是年轻人为保卫祖国不得不履行的责任。
但是,仅靠“大和魂”精神武装起来的简陋纸壳飞机搞特攻战,来迎击用物质和科学的精良装备武装起来的美国机动部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不能不使他们满腹怀疑。
学生中已有人清楚地看出了自己的作用:我们只不过是军部的精神安慰剂而已。他们早已明白特攻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只要日本军队存在,哪怕是纸飞机,我们也得开着迎上去。
特攻队员的命运就是作为纸飞机的零件去死。他们都明白这点,但却无法逃脱。
学生兵们趁活着的时候拼命地写遗书,拼命地写信,给父母、给恋人、给朋友。似乎有写不完的话。只要还活着,一有时间就不停地写呀写。他们想把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据。化成文字保存下来。
少年飞行员出身的特攻队员则整天唱着《同窗之樱》。随着战局的颓败,他们唱得愈加频繁起来,那样子就像是魔鬼附体一般。
实际上,他们是想借唱歌来平定心中的不安。起码唱歌时可以在“殉国精神”的麻醉下,暂时忘掉不安。
少年飞行员出身的士兵,看到学生兵到了这个时候还只顾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