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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撕裂般的疼痛时,他知道严力也是疼的,因为他的战栗从全身直达他们的结合处;痛到意识模糊视线朦胧时,他仍能清楚地看到严力因痛而扭曲的脸。
解决生理欲望已不再是交缠身体的目的,而成为惩罚彼此的刑具。
有几次,因为太疼,他们根本无法继续。严力虽然停止动作,但他们水洗般湿淋淋的身体依然吸附重叠。
被摧毁的感觉使他们的意识瞬间空白,仿佛一切都随着这身心的巨痛终结了;两败俱伤后,他们不再有过去,也不再有未来。
--未完待续--
如果悲剧的定义是由结局决定的,那这篇不是悲剧。
第九章 不是我不明白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分不清好坏
过去的光阴流逝我记不清年代
我曾经认为简单的事情现在全不明白
我忽然感到眼前的世界并非我所在
《不是我不明白》BY崔健
进入伏天以后,张华在家里已经很少抽烟。严力抢得很凶,阻止得也很彻底。即使被张华的拳头打得口鼻流血,他攥在手里的香烟仍不肯放松。妥协便在不知不觉中完成。
放弃香烟以后,他开始喝酒。天热的时候是冰啤,天气转凉时改喝“西凤”。有时在饭桌上,严力会陪他喝两杯。对话仍然少得可怜,连交谈都算不上。
饮酒时的张华,眼睛总是波光潋滟的。有好几次,严力以为他要哭了,却没有发现一丝流泪的痕迹。严力想,这样的眼睛就是人们常说的“水汪汪”吧。忍不住就站起身,隔着桌子吻过去。
张华已经有些微醺,所以格外柔顺。严力吻他的眼睛时,颤动的睫毛温柔的扫过嘴唇,心仿佛也被拂动。
此时的张华,在床上也极为配合。他们边脱衣服边长久的接吻,久到一丝不挂的相拥时,醉意盎然的吻仍在继续,唇舌依旧交缠。
他甚至不再排斥进入前的抚慰,平静的仰躺。严力吮吻他的喉结时,急速的滑动如同挑逗般逃跑又返回;舌裹住他的|乳珠打转时,胸膛的剧烈起伏带动着那点圆润在严力的舌尖欲拒还迎;吻沿着他的身体线条下滑,掠过腹部的涡坑,用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脆弱……
张华将双肘撑在身侧,勾着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胯下那濡湿的器官正进出于严力温暖潮滑的口腔,前端触及到柔软的咽喉时,会有一丝奇异的快感涌遍全身……
严力吐出已经略有变化的欲望,舌尖舔舐着它的顶部,抬起眼睛与张华对视。
张华的眼睛仍是水汪汪的,仿佛蓄满了的泪水,却没有溢出一滴液体。手臂突然放松了,他呻吟着躺下,主动架起双腿敞开门户。
早已知道这是他最终的要求,严力的心仍会陡然抽搐。他是否和我一样,每次进入前都会想起那可怕的第一次?他是否和我一样,痛恨着也渴望着?
高潮时的张华是狂乱的,晃动的脑袋把湿漉漉的头发甩在脸上,发丝半掩的双眸依然是润泽如两汪清泉,却浮动着欲望的波澜;最后一声高亢的呻吟黏腻而绵长,带着胸腔的震颤。
严力跪在他的双腿间,迷醉的看着那张激|情洋溢的脸,手掌略微抖动着抚摸他喷射出的液体……
此时的严力,内心是充满感激与安慰的。因为在生命的这一瞬,他带给张华的不仅仅是伤痛的回忆,还有片刻的欢愉;也只有在这一瞬,张华对他,除了怨恨还有别的情绪。哪怕只是短暂的情欲,也令他赎罪的心得以微小的满足。
他已经对将来死了心,不再指望张华的原谅,也不再指望冰释前嫌,就打算这么过下去,用一辈子的时光弥补曾经的伤害。殊不知,张华也是同样的念头。
就像是一把嵌进体内多年的刀子,利刃和肉体已经生长为一体,谁也不能退,谁也不能进,只能僵持。
初秋的时候,严力在另一家公司进行正常税收检查,翻到一些向外地客户销售的银行汇款单。灵机一动他便想到“东源化工”和“江海石蜡”。他们向外地客户销售时,一定也要通过银行结算。客户处找不到证据,金融部门一定存有资料。
严力匆匆赶回局里,把自己的想法向主任做了汇报。主任思索了一番,觉得这法子也算是另辟蹊径,那个旧案兴许就此能柳暗花明。
于是,他为严力开具了去县联社、工商银行等金融部门查证的介绍信,又安排他把手上的案子转交给江大江。
江大江倒也爽快,拍着严力的肩说:“你专心忙你的,有啥烂摊子交给我就行。”
这天是星期五,严力把手头的案子和相关资料整理清爽后移交给江大江,又搜集了一些银行方面的资料,准备先送回宿舍再去找张华。
宿舍区的大爷却在大门处拦住他,说是有一位姑娘在传达室等了他有个把小时了。严力一看,是只见过一面的李冬月。
母亲在电话里提起她,严力也是敷衍了事,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又不愿给人难堪,就请她到宿舍坐坐。
李冬月打量严力的小屋,发觉东西很少,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整洁得没有人气。尤其是叠在床头的毛巾被,明显不合当时初秋的温度。
“你不常住这里吧?”李冬月说话时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一丝微苦。
严力漫应了一声,把手上的公文箱放在桌上,解释说自己常住在一个老同学家里。
“两个男人在一起,家里一定像是集体宿舍。”李冬月试探着说出这句话,听到严力“嗯”了一声,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扭捏了一会儿,李冬月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把严力家里托她带的西洋参拿出来:“这些你放在身边泡水喝,其他食材你有空去我宿舍,我那儿有公共厨房,还算方便。”
严力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嗫嚅道:“那个,我现在,要出去。”
“明天呢?明天周末,你有没有空?”李冬月站起来,拿起背包,“你说过,要买电器可以找你当搬运工的。我想买个微波炉。”
严力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跟她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两个人一同出门。
周六上午,张华仍去自由市场摆水果摊,严力陪李冬月逛电器商场。几家店走下来,千挑万选好不容易看中一款“松下”牌的微波炉,还没有现货,只好留下电话等通知。
两人从商场出来已近中午,站在街边商量去哪里吃午饭。李冬月提议回宿舍,正好可以把从严力家里带来的食材派上用场。严力没有异议。
过马路的时候,李冬月走得有些急,差点被车剐到,严力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边。李冬月略带惊悸的看着汽车从面前呼啸而过,右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严力的左手。
他们手牵手走过人行横道,到了马路对面也没有松开,一直相握着走进李冬月的宿舍。初秋的阳光下,她微笑的脸泛着润泽的光。
李冬月的厨艺不错,用严力家带来的干货和顺道买回来的蔬菜鸡鱼,做了海参鱼丸、瑶柱扒菜心、西芹百合、枸杞虫草炖鸡三菜一汤,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
不冷不热的秋日阳光暖融融的洒满小屋,广播电台的“下午音乐会”播放着轻柔舒缓的旋律,李冬月善解人意的根据严力挟菜的频率把他喜欢的菜调换到离他最近的位置。目光相触时,她报以温柔如水的微笑……
严力有些晕眩,这暖意,这关切,这温柔,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此时此地,却有一个人,把这梦幻般的一切,全给了他。
当一抹阳光照射到严力的眼睛时,他偏了偏头,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好在他最终忍住,默默的咀嚼着饭菜。
饭后,他们一起在公共水房洗碗,严力洗第一遍,李冬月洗第二遍。
有位女老师拎着水桶来泡要洗的衣服,跟李冬月客气的打过招呼后,把严力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往外走时还回头冲他们暧昧的微笑。李冬月的脸先红了,严力感到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烧。
回到房间,严力看到柜子上的红色手风琴。李冬月也没问他是否要听,就径自演奏起来。
那是曼夫德·勃伯斯特的手风琴曲《泰加森林舞曲》(Tanz in Taiga),描述的是一个同样明媚的午后,阳光斜穿过树梢,驱散了寒冷,温暖了整个泰加森林。
严力坐在小巧的布艺沙发上,沐浴着和暖的阳光缓缓闭上眼睛……
李冬月放下琴,蹲在严力的膝前,仔细端详入睡后的他。
数月未曾见面的严力,深陷在沙发里,身材依然瘦削,面容依然苍白,下颌依然尖刻,眉间的寂寞哀愁依然紧锁。
“严力,你到底伤在哪里?”李冬月轻喟,捧住他交叠在膝上的双手。
严力的睡眠一向轻浅,在李冬月温暖的掌心碰触到他的同时便睁开了眼睫。他垂首,用迷惑而忧郁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李冬月半跪着扑进严力怀里,头抵着他的胸膛,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闷声低喊:“让我帮你好不好?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李冬月那女性特有的柔软身体靠在严力怀里,头发和身体散发着馥郁的芬芳,滚烫的呼吸炙烤着他的心脏。他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有种绝望。
严力扳着李冬月的双肩将她推离,喃喃地说:“没有人帮得了我,连我自己也不能。”
李冬月抬眼,不期然看进他因低俯头颈而微微敞开的领口,右侧锁骨上两排紫红色的齿痕赫然在目。她震惊的坐倒在地上,颤声道:“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
“不用懂我,不要理我。”严力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即使李冬月是最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严力心中一丝寒意。因为他不是泰加森林,而是一把嵌在肉里的刀子。
走在大街上,严力忽然很想笑。他害张华不能通过正常渠道抒解生理欲望,张华使他的身体不再对女人有感觉。他搞不清这算是他的报应,还是张华的报复。
严力开始到县联社、工商银行等金融部门进行查证,发现“江海石蜡”先后接收广灵、宣化等地的汇款142万元,收取汇款单14张,其中就有那半张卡在碎纸机里的“废纸”。他陆续将这些单据复印、并由银行出具证明,作为证据交回国税稽查局。
至此,“江海石蜡”一案有了较清晰的眉目,偷税行为初露端倪。为了不出意外,严力连夜赶往广灵、宣化等地再次进行外调。在当地税务机关的配合下,查实“江海”在两年间共向外地销售石蜡378吨,金额239万元,并提取了银行汇款单、销售收据等证据。
主任听了严力的电话汇报后很是高兴,挂了电话仍忍不住眉开眼笑,乐呵呵招呼助理买酸奶请客。还补充说,等今晚严力把重要证据带回来,马上下达“东源化工”的税务稽查通知书,到时再请大家吃顿好的。
正当大家对这个案子兴致勃勃、议论纷纷之际,江大江悄悄走出办公室,站在楼道里用手机打了一通简短的电话。
彼时,身在异地的严力也正在打电话。这天距他离开T镇已有三个多月,正值深冬。
张华在电话另一端静静的说:“那就早些过来,也好多干几次。”
严力握着电话面红耳赤,小腹一阵阵灼热,恨不得立时见到张华。他看了看桌上整理好的厚厚一摞案卷,又拨通了主任的电话。
主任斟酌了片刻,想着长途车的混乱,也就同意严力把资料用加急特别专递送回来。
冬日天短,严力到达T镇时不过七点多钟,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因为不确定张华是否已经收摊,他拎着公文箱和简单的行李先去了自由市场。
市场的摊子已收了大半,仅留的几家不是在点货就是在算帐,为数不多的几只灯泡在寒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
吴喜妹已经收摊回家,赶回去给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弟做饭。张华正把卖剩下的水果往货柜后的简易房搬运。
严力走过去,也没说话,把行李放在柜台上,顺手搬起一只印有苹果图案的纸箱摞上小推车。张华抬头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小屋,打开防冻棉被遮盖那些成篓的水果。
贴地的小轮平板推车高高的扶手向外,车头冲着铁皮屋,严力站在车旁搬着整箱的苹果。张华铺好防冻棉被走出来,想要帮忙,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拿起严力放在货柜上的公文箱。
“嗨!”张华大叫着要去阻止,严力也猛然直起腰,那黑影一把握住小推车的把手,车头对准张华推了过去。
“是你?”严力认出了那双眼睛圆溜溜充满了稚气,在遮住头脸的围巾上方忽闪着。
本来冲向张华的车头忽然偏转方向,铁质的车板狠狠撞上严力的脚踝,又从上面轧过。
严力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摞在车上的纸箱尽数歪倒下来,轰响着砸在他的腿上,富士苹果“噼啪”的四下滚落,鲜血迅速染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