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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不要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和那个萧天佑在一起,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念亲情!”顾惜朝转身欲走。
“小朝!”顾翠嫣抓住他的手臂,哀泣着说,“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顾惜朝心中忽然一阵钝痛,果然……
“哈哈!原来,你到头来还是为了姓萧的!”顾惜朝凄然一笑,眼角溢出一滴泪来,“哈哈!果然,到了现在,你还是为了你和那个男人生的儿子。那么,我呢?我在哪里?二十多年来,你可曾想起过,你还有一个十岁就被你抛弃的儿子?当你们一家和睦团圆的时候,我又在哪里?我在四处流浪,和街上的狗抢吃的,卖身到大户人家做小厮、做书僮,在江湖上四处偷师学艺,几次差点被人打死,到头来还被人发现是表子的私生子,辱骂轻贱,百般折辱……”
“小朝,娘对不起你,我……”顾翠嫣已经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顾惜朝一抬手:“你不用说了!你想让我放过萧寒星是吗?好,我答应你!我放他,就算报答了你生我养我的恩,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向后一撤步,神情立刻变得冷傲决绝。
“小朝!”顾翠嫣忽然笑了起来,“看到你今日如此出息成就,我心里真欢喜……”
她走过来,拉起顾惜朝的手,轻轻说:“小朝,娘今日,什么都不为,就是为了来看看你!贺兰要我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说!你可知道,我不想让你有一点为难之处,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
顾惜朝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漫上手来,低头一看,鲜红……
鲜红的血,染满了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翠嫣已经将一柄匕首,刺入心窝,只是血慢慢地流,这个时候才透出她的衣衫,将雪白的前襟染得鲜红。
顾惜朝头脑中一阵眩晕,上前抱住那具纤柔窈窕的身子,慢慢跪下去。
顾翠嫣倒在他的怀里,柔弱凄婉地笑:“小朝,其实娘只是想看看当年娘给你戴在身上的那块血玉,还在不在?那……那是你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生的哪里都像娘,就是这两条眉毛,和你爹像的紧呢!”说着,她染满血的手抚上顾惜朝的眉目,细细地平复着那眉心间的褶痕。
顾惜朝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两块血玉,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小小的观音像――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顾翠嫣欲伸手去握那血玉观音,可是她那只染着血的纤手终究没能握上那观音,便轻轻垂落下来。
顾惜朝眼见那双凄婉迷濛的凤目缓缓阖上,心中忽然大恸。
“大哥!大哥!”杨云晰、完颜晟还有完颜贺兰等人都冲了进来,却只见顾惜朝紧紧抱着顾翠嫣的尸首,跪倒在地上,血泪纵横。
杨云晰扑上来,颤抖着手去把顾翠嫣的脉搏,却是一丝搏动也无,已然香魂渺渺、玉殒香消。
完颜贺兰哭倒在完颜晟怀里:“七哥,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让她来!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大哥!”杨云晰推了推顾惜朝,只见他牙关紧咬,额上眼底,竟有了点点鲜血。
“大哥,你没事吧?大哥……”杨云晰急了起来,捉住他的肩膀摇晃。
忽然一阵盆器倾倒的声音,从内帐纱屏后传出,众人抬眼一看,只见戚少商只穿着中衣,脸色苍白地扶着纱屏挪步出来。
“戚大哥?你……你醒了?”
戚少商苍白俊秀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只慢慢地挪过来,俯下身子,从背后圈住顾惜朝的肩头,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抬眼看向众人:“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只得依言退了出去,刚走出寝帐,只听到里面一声哀号痛哭,仿佛是负伤的野兽,叫人几不忍闻!
…………
凄风苦雨,又是一年秋!
雨后,燕京城外,一处荒野坟地,一座新坟前,正燃着一些纸钱。
顾惜朝跪在坟前,面无表情地一张又一张地焚着纸钱。
忽然,他听到几声镣铐响动,回头一看,萧寒星正被铁手和追命压着,走过来。
萧寒星衣衫上血迹斑斑,神情呆滞,走几步,踉跄一下。
“给他打开!”顾惜朝冷冷地说。
铁手叹了一口气,依言把萧寒星手脚上的铁镣打开。
萧寒星冷笑着:“顾惜朝,你想怎么杀我?”
“我是让你来记住这个坟的位置。”
萧寒星凝目仔细看去,只见墓碑上清晰地刻着“家慈顾翠嫣之墓”七个铁画银钩的字。
他看了几遍,方回过神来,哀嚎一声,扑上去。
“啊!”萧寒星痛哭失声,跪倒在墓前。
他的手抚过墓碑,到了右下角,还有几个细巧的小字“不肖子顾惜朝泣立”!
萧寒星忽然面目狰狞地窜起,扑过来,狠狠地出拳打在顾惜朝的脸上。
顾惜朝猛地被他打了一拳,心下大怒,也扑上去和他扭打起来。
追命忙上去要拉开他们,却被铁手拦住了,以目示意他不要干涉!
萧寒星和顾惜朝两个人,都没有用什么武功内力,只是像市井之徒般毫无章法地扭打成一团。
萧寒星的身量没有顾惜朝高,被死死地揪住领子,他狠命用头一撞,撞到顾惜朝的眼角,顿时撞得青紫。
顾惜朝右手一记勾拳,打到萧寒星的嘴角,那里顿时绽裂鲜血直流。
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萧寒星被顾惜朝按在地上,拗住头狠狠地撞向墓碑,萧寒星拼命挣扎,手肘向后顶向顾惜朝的肋下。
“你们干什么呢?”只听见一声怒喝,“铁手,拉开他们!”
铁手抱胸冷笑:“做哥哥的教训弟弟,我可没立场插手!”
戚少商被冷血和杨云晰扶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冷血、追命,拉开他们!”
追命和冷血立刻双双抢上,将那两个扭打得全身泥水的人拉开。
戚少商上前用袖子擦了擦顾惜朝满脸的血痕泥水,严厉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顾惜朝一脸倔强地吼道:“我早就应该杀了他!”
戚少商嗤笑:“你要杀他,还犯得着这么费力?把自己也搞得如此狼狈?”
杨云晰闪动着大眼,对戚少商说:“好了!戚大哥,你快把大哥带走吧!”
戚少商和她对视一眼,微微一点头:“嗯!”
随后,他又对铁手三个人说:“你们送我们去见无情,我有事要和他说!”
待到他们都走了之后,萧寒星犹自倒在墓前,不言不语,神情若痴。
杨云晰轻叹了一声,蹲下来,掏出一块绢帕,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泥水。
萧寒星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轻轻喊道:“云儿!”
杨云晰看着他外边的锦袍已经破败,里面一件青色的衣衫翻出来,衣上的花纹隐然是当年与他相识相爱的时候,自己亲手为他做的。想不到,他竟然穿到今日?
杨云晰的手一抖,绢帕倏然而落。
“云儿,你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萧寒星忽然握住她的手。
“杀了你,又怎么样?那些死去的人,能活过来么?”杨云晰惓惓地笑着,“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再杀你了!”
萧寒星眼中忽然怔怔地落下泪来:“云儿,你……完颜晟他……他对你好吗?”
“我很好,很幸福!”杨云晰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一直想着你,你也应该去负起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她抬起头来,只见一辆马车驰过来,车上走下一个浑身缟素,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正怯怯地望向这边看。
……
“戚少商,你真的决意要留在金国?”无情一脸俏寒。
戚少商斜睨着眼:“无情,这件事,我想我不必向你请示吧?”
“可是,当日我们的约定,只是你能够在金国牵制辽国的实力,如今灭辽已经是超出预想的范围了!”无情雪白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你怎么还留在金国呢?若是今后,宋金之间起了冲突,你又将如何?”
“无情,我当日也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事情既然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也无力也无心去改变趋势!”
“你……”
这时,只听隔壁一声冷叱:“这些混帐!真是误国误民!”然后,是几声唯唯诺诺。
“看来,顾大公子也发火了!”戚少商低首一笑。
须臾,只见顾惜朝冷着脸,走到门外:“怎么样?谈好了吗?”
无情皱眉说道:“刚刚又怎么了?你发那么大的火?”
“没事!这群该死的,和谈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竟然要用三千万两赎回燕云十六州!没胆又没种,朝廷怎么派这种人来和谈?”顾惜朝狠狠地看向无情,“这狗屁朝廷,积弊难救,文驰武废,真的是不知所谓!”
无情干笑一声:“顾大人,你现在可是殿前检点大员,官位仅次于宰相之下,千万不要说出这种话来,失了体统!”
“体统?原来大宋朝还有体统,哼……”顾惜朝冷哼一声,没有再回话。
无情叹了一声:“不要说这些了。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戚少商的决定?”
“什么决定?”顾惜朝走进来,看着坐着一边事不关己的戚少商。
“他决定留在金国,继续当他的帝师太傅!”
“哦,这件事啊,我知道啊!”顾惜朝垂下眼睫,淡淡说道。
无情驱动轮椅上前:“顾惜朝,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怎么样的?”
“后果?什么后果?”
“明知故问!”
顾惜朝冷笑一声,拉起戚少商说:“我们走!”
无情怒喝一声:“顾惜朝!”
戚少商回头看了一眼无情,说道:“无情,不要忘了我拜托你的事情。”
“戚少商,那件事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情一字一顿地说:“毋忘家国!”
戚少商怔了半晌,回首笑道:“一家一国,天下小者;万世万民,天下大者!你说,我会选哪个?”
●七十五、放任分离
宋军大营,驻扎在燕京城外。
此时,灭辽战争已经结束,按理说,他们早应该班师回朝了,可是迟迟复迟迟,欲行又止。
顾惜朝在帐中,漫不经心地收拾着东西,时不时地愣一会儿神。
“呜!”一阵微微的啜泣声从帐外传进来。
随后,是杨云晰轻盈的身影。
“大哥!”杨云晰抹着泪。
顾惜朝扬眉道“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杨云晰一嘟嘴巴,坐到顾惜朝旁边:“还不是完颜晟?”
“云儿,你是皇后,他是皇帝,你们可不能像平常夫妻一样,想吵就吵啊!”
“大哥,我现在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无情自古帝王家’了。完颜晟他现在越来越冷酷了,没事就喜欢板着脸跟我说话。”
“到底是什么事?”
杨云晰大出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那件事!”
“因为,你偷偷放了萧寒星?”顾惜朝恍然,“完颜晟,看了对这件事很恼火是不是?”
杨云晰哼了一声:“可不是!他说,萧寒星即使不杀,也决不能放。不然,他以后卷土重来,怎么办?然后,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知道轻重什么的!哼……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贺兰他们母子做孤儿寡妇不成?”
顾惜朝一扯嘴角:“看来,完颜晟很谨慎啊!萧寒星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大哥?那你还放心放掉他?”杨云晰瞪大了眼睛。
“哼!又不是我要放他,不是你那个滥好人的戚大哥要放么?不过,就算他敢卷土重来,我既然能败他一次,就可以败他两次、三次!”顾惜朝一脸傲岸。
杨云晰扑哧一笑:“是啊,是啊!戚大哥这么做可是为了谁啊?不过,完颜晟真可恶,明明这件事,是我和戚大哥暗地里做的,可是他偏偏只说我,对戚大哥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欺软怕硬……可恶至极!”说着,脸上又不禁忿忿起来。
“也许,完颜晟真正气的,就是因为这个放掉萧寒星的人,是你!”顾惜朝挑着眉看她。
杨云晰一呆:“为什么?”
“云儿,你别忘了。完颜晟他是个男人,任何男人,在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初恋情人之间发生事情的时候,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顾惜朝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大哥……你是不是?”
“别说我,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很奇怪,你不是一直想要杀萧寒星么?莫非,你心里……?”
杨云晰叹了一口气:“原先,我真的非常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落败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原先那种恨,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只希望,他能够带贺兰离开,好好过日子!我根本没有想过,完颜晟会因为这个而生气。”
她顿了一顿,又说:“后来,我问戚大哥,他跟我说,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了,那么你对他真的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哦?戚少商,是这么跟你说的?”顾惜朝的神情忽然恍惚起来。
“嗯!大哥,当初完颜晟也跟我说过,我越恨,就说明我越爱!可是,现在他怎么又不明白了呢?唉……”
顾惜朝微微笑起来:“算了,他以后会明白的。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我送你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