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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可怕了!
不过,你跟我说过的,只要醒过来就好了,对不对?
可是,封隐,为什么……我还不醒来?
为什么,会感觉痛?心口处,这样真切而浓重的疼痛……
蔓延开来后……撕心裂肺。
封隐的声音已经微弱,渐渐不闻。
他的头无力垂下,像是倦了,就要睡去……
风止住,轻扬的长发慢慢落下,一丝一缕,似是无声的叹息……
发丝轻轻落下来,俊美佚丽的侧脸被遮掩……
一点,一点……
终于,不见。
封隐——!
全身犹如脱力一般,我再站立不住,直直跪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张着口,声音却堵在喉中,竟无法呼喊——仿佛全身被风突然灌满了,却无处可泄……
我浑身颤抖,双拳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掌心暖意催生,指间同时逸出淡淡光华……
我昂首,双拳猛然张开,用力拍在光壁之上,终于大叫出声!
——耀眼光芒霎时跃起,一时,满目尽是摄魂夺魄的银色光华!
球壁上的芒泽忽而停住流转,仿佛崩得过紧了,嗒的一声出现一道裂缝——刹那间,大片辉彩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迅速由掌心灌入,身体似要涨裂开来,顿时痛楚难当。
我喊叫一声,要缩回手去,掌心却像是被光壁紧紧吸附住了一般,根本退却不得!
“方衍鸣,方衍鸣……!”风早奎一时无法靠近,只能急切唤我,声音却渐渐模糊。
我咬牙,收摄神志用力抽手——却依然,无法可退!
既如此,我深深吸气,那我……便进!
——双腕用力,我朝前猛力一推!
喀,喀喀……
一道,两道……裂缝越来越多,在原本光润无比的球壁上急速地蔓延开来,密如织网!
该彻闻声望了过来,眼中掠过一丝惊诧,脸色微沉。
不多久,迸裂时不断发出的声响突然停了下来,一切……重归静默。
极短暂的静默。
很快——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临近崩溃一般——光球顷刻炸裂,轰一声碎散开去!
与此同时,身体自然舒展开来,一时说不出的轻快惬意……我脚尖轻点,已稳稳立于地面。
抬眼时,该彻正站我面前,面上惊异之色一掠而逝。
我定定望住他,面无表情。
该彻偏偏头:“如此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
“把封隐放开。”我开口。
该彻轻蔑笑笑:“呵,是在命令我?”
我说:“是。”
该彻怔了怔,似是没有料到我的回答如此干脆利落。
“好,”他轻笑,“那便如你所愿!”拉住封隐衣襟的手突然放开来,再猛力平平推开——封隐的肩一动,头亦高仰起来,身体无力地在半空升浮,随着该彻的动作疾疾向后掠去。
——他的身后,正是崖壁!!
我忙抬手,及时止住封隐后退的去势!
与此同时,守在旁侧的风早奎跨步上前,挥袖诵咒,很快抵去了该彻半数法力。我顿时轻松不少。望向他,我微一颔首,无声致谢。
风早奎只看我一眼,并不回应,只凝神相抗。
该彻看似意态悠然,斜眼看我:“啊,确实不错!那么,继续?”
一边和风早奎竭力与他抗衡,我边道:“随便你怎样,我会奉陪,只是不要牵扯他们。”
该彻饶有兴致地道:“嗯,不错不错!这个游戏我喜欢,似乎会很好玩的样子呢!……可是怎么办,看起来,好像封隐没有太多时间了呢……”说着,他转头注视一侧的封隐,轻声叹息。
我一愣,随着他的视线朝封隐望去。
身体已离地面有半丈之遥,封隐微微低垂着头,银色额环之下,双目紧紧闭合;胸口处的衣袍已被血浸透,臂上豹纹革带亦被染得殷红。
而血,正沿着纤长手指缓缓滴落……
我转过脸,不再去看。
该彻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说:“啊!对了!”他又开始笑得温煦如风,朝我眨眨眼睛,“有件事,你应该会有兴趣。那个啊,可是封隐的小秘密哦……”
“这样吧,也让你看一看?”他笑着望我,征询的口吻。
不知他又要玩弄什么花样,我只闭口不言。
看我不为所动,该彻似乎微觉失望,语气却蛮横起来:“哎哎,这样不行哪!嗯,不过我高兴做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要或是不要。”说到最后,他勾起唇角邪邪一笑,轻弹长指,启唇诵咒。
我紧张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全力应付,却发现他祈诵的咒文,自己没一个字能听明白!
——这种古老奇异的语句,吟唱而歌一般的声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对!我记起来了——那个月夜……我在竹楼里晕眩难止时,封隐给我诵念的法咒便与这个极为相近。
不敢大意,我当即凝神,严阵以待。
该彻忽而弹指,朝封隐直直点去,我心中一凛,迅速屈指结印,急急去挡。
该彻笑:“没有用的。”
我不理会他,竭力敛紧法气。
可是——不,不对!
这个,这是什么?这更像是……保护之类的咒术——我施出的法力竟不由自主地与之相融起来!这样下去,我只会助他一臂之力,而非抵抗!
怎会这样?!
再想不通,我下意识望向该彻。
他冲我得意一笑:“你错了,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呢,你以为我会杀他?”
……到底,他在想什么?
封隐周身已被柔和的光芒覆住,垂散的长发无风自起,衣袂袖带亦是在风中翻卷不息。
慢慢地,他的头仰起,长睫微一颤动,眉心轻蹙,口中逸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像是就要醒转过来。
我叫道:“封隐!”
封隐双眸微张,瞳中却是一片空茫。
“封隐……”怕惊吓了他,我压低声音,声线颤抖不稳。
该彻冲我神秘一笑:“好戏开始,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哦!”
虚散的光芒开始聚敛,慢慢缩为一个椭圆形状的光球,边缘渐渐清晰;同时光壁朝封隐越缩越近,似要将他紧紧缚裹于内!
我急道:“该彻,你要做什么!”
该彻用另一只手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嘻嘻地笑:“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说话间,光球之内变异已生!
——球壁之上突然薄雾升漫,封隐的身影也随之模糊难辨。
我大急,却无计可施!
该彻五指忽而大张,光球砰一声碎裂!
一个小小身影在四碎飞散的光屑中依稀而现,无所依傍地直直坠下——
我一惊,脚下猛力一点掠身飞去,一把将封隐揽在怀中。
跪落于地后,我松了口气,低头看他:
不对——
“方……隐?”
我怔住。
小孩子的身形体重,纤瘦的肩。
……不是错觉。
方隐闭着眼,头软软地歪搭在我的手臂上,脸颊略微偏侧;小巧的尖下巴被鼻尖遮住,额头轻轻抵在我胸口。
在我身旁的风早奎也是一脸惊讶:“方隐?怎么会……该彻,你究竟做了什么?!”
该彻以手支颔,闲闲道:“这就是秘密的真相啊!”他轻笑,“怎样?很有趣吧?”
抱紧了方隐,我垂着眼不发一言。
心中久久难解的脉络渐渐理清,很多不明白的事,很多模糊难辨的感觉,此刻,终于……条理分明。
“被骗了三年呢,”该彻低声,笑意不减凝视我,“如何,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风早奎担心地看我一眼。
该彻扬起头,继续叹道:“呵,其实我真是佩服封隐这孩子呢,能把你耍得团团转。不过……人类果然愚蠢!”
“不是的。”我突然开口。
该彻望向我。
“不是这样……”我将封隐揽在怀中,慢慢站起。
“起码,他给了我真心。”我垂眸深深凝视怀里的封隐,轻声:“他的心,不是假的。”
我抬眼:“至于其他,那都不重要。”
该彻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心么?”
“……那现在怎么办呢?”他扬眉,挑衅般看我,“那个所谓的心,已经被我剜去了!”
身体猛地一颤,我咬紧了牙勉力站稳。
我不能,让自己再次倒下!
——封隐还在我怀里,我要保护他!
我低头,合目,脸颊与封隐面容轻轻碰触。
——已经冰凉,依旧细腻莹润的触感……
……封隐,对不起!从来都是你在照顾着我,而我,却没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可今天,我会全力护你!
“好了,”该彻悠然道:“今天的游戏到此为止。”他走近两步,伸出手,“把他给我。”
缓缓抬头,我直视该彻,字字坚定:“我会带他走。”
该彻挑眉看我,像在看一出闹剧,他漫不经心:“哦,是吗?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他是我弟弟。”
我皱眉,重复:“我要带他走。”
“倔死了!”他轻笑,“想没想过,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不说话,身侧银芒已然漫起。
该彻站直了,深深看我,神情渐渐郑重:“那么,是要来真的?”说话时,指上已结起法印。
他长指弹动,浓重的黑色雾气从身侧弥漫开来,逼人的冰寒。
我并不动,只揽紧封隐。四周银色芒彩却已渐盛,将我们层层环于其中,护得密不透风。
该彻轻笑,一指平点过来;长指之间,黑雾已凝为实形,如蛇缠绕。
我望定他,心中意念疾驰不止,全身法力亦尽数催动。
该彻冷冷望来,高诵:“灭!”黑色火焰腾跃而来——
既不能全身而退,如此也好……
我站定,直直平视,只收紧双臂护住怀中的封隐,将一身法力催至鼎盛!
——若此劫难避……我们,便死在一起!
千钧一发之间,烈焰一般的火红芒泽自身前一窜而起,蓬一下便疾疾燃成燎原之势,与银色光华相融而耀!!
我微微吃了一惊,低头看怀里的封隐:他仍闭着眼,左手却按在我心口,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
扑腾而来的黑焰被险险格住!碎裂,迸散!!该彻脸色大变,胸口猛烈一顿,踉跄急退几步,他低头,捂紧口唇……
——银红光芒耀眼夺目,再无阻隔,肆意升腾开去……
顷刻间,覆没天地!
……
……
29.昨日执手常相忆
集市上一如既往的喧闹繁华。
我只管甩着胳膊胡乱走。反正封隐在啊,有他牵着,自己撞不到别人,别人也绝碰不到我……
走几步,再次看向封隐时,他刚好亦转眸望我。
我冲他粲然一笑。
封隐贴心地:“饿了么?给你买个甜糯如意?”我不高兴,呲牙:“你当养小猫崽啊?”哼一声,“不吃那个,我要去吃参岳楼!”封隐晃晃我的手:“不是说回去做么?我们在外面吃的话,阿若怎么办?”我呃一声,不甘不愿地:“……那好吧。”
封隐微微笑:“回去给你做鲜鱼汤,栗子酥,还有竹筒香米饭,怎样?”我继续装作不高兴,却偏开脸去偷偷咧嘴笑。
封隐叹气:“诶,不要就算了……”我忙转头:“啊啊……别啊!我要的啊!”
一看封隐,他正望着我笑,笑得有点……狡诈。
呃啊啊……要气翻了……!这样下去铁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终于终于,终于把所有该买的物什都带好,我们开始匆匆忙忙往回赶,可还是快不过天——乌云滚滚聚拢而来,少倾,暴雨倾盆而下。等避入山脚的凉亭时,我们的衣袍已然湿了大半。
我笑嘻嘻:“最近太热,偶尔像这样淋个雨也凉爽得很。”
封隐把顶在我俩身上的外衣放下,也不管自己也满脸的雨水,只顾着给我擦。我转开头,哇啦哇啦地嚷:“好了好了,皮都要被你擦去一层了……”
封隐这时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我的脸笑出声来。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了,我瞪他。封隐笑着解释:“雨水掺灰土,看你擦得脸都花了。”——哈,原来是在幸灾乐祸!还笑还笑!这也是你干的好不好?!登时恼得抬脚要踹他,却听得后边有人轻咳一声,收腿不及,我晃了几下差点摔到地上去,封隐一边伸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