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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永远无法解脱吗?”
我只仰头望天,再不能言。
天际渐渐亮了,火红化作金芒,遍洒大地。
可为什么……我却看不到光?
没有希望,看不到光……
封隐,封隐……这种日子,要何时方可停息?
怎样才能让你解脱?怎样才能让你不再承受这样的剜心之苦?
如果可以,我愿替去你所有的苦痛。
所有的。
……可是,我该如何做?
合目,眼前终于暗淡;只剩一片,绝望的暗红……
……
……
30.红尘千寂之长夜(上篇)
风早奎懒洋洋打招呼:“哟,早啊……”
我没抬头:“啊啊,早!”手里依旧忙个不停。
风早奎斜倚门框,叹道:“难得啊,在厨房里看到的人竟然会是你。”正窝着气呢,我拿着长柄大勺子敲一下锅沿,挑眉:“风早大人,你很闲哈,大早上的跑过来取笑我!”
风早奎连忙站直:“不要误会啊!我刚刚绝对没有讥讽之意!”大步走近后,他笑眯眯地,“我们今天吃的什么啊?”眼睛一瞟到锅里的东西,面色微变。我的肩同时垮下去。
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后,风早奎看着我脸色,小心翼翼地:“啊,方衍鸣,那个,说真的哈……”一边很努力地继续探着脑袋观察,“这锅东西……原来是什么啊??”
我挫败地:“莲果百合香米粥。”风早奎恍然状。
“看起来,真的那么奇怪么?”我抬眼偷瞄风早奎,心怀希冀。风早奎犹犹豫豫,为难地支吾着。
我看着那锅稠乎乎的东西,沮丧地:“算了,不能把这个给封隐,会把他吃坏……”风早奎面露同情之色:“噢……原来是给他的啊。”明显的大松一口气。
我更加沮丧。
……你说,同样的材料,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就那么不一样啊??
封隐做的就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到处都找不着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暖暖笑意,“原来是在这里。”
我转脸看过去,忙道:“怎么不多睡会儿?”封隐走过来:“睡得太多反而难以保持清醒。”
一边将大勺子藏在身后,同时慢慢移动身体好彻底地把那锅奇怪的东西挡住,我笑嘻嘻:“封隐,记得吗?以前的你是极爱睡懒觉的。”
“我说……”封隐指尖轻扶额角,神情稍稍无奈:“能不能别老记着这些?”
看他就要走过来,我赶紧抬手虚阻:“封隐!那个,你先出去等一下下吧,早饭马上就好!”
封隐微笑:“你在做早饭?”他认真地闻一闻,“嗯,有莲子的清香呢,做的是什么?”“啊?有,有吗?”我紧张起来,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干笑一声,“啊哈哈,封隐你鼻子好灵敏。”封隐无奈:“……你的语气,像在夸小狗一样。”嘴角却漾上笑意。
伸出去的手被他拉过,我怔怔不自觉地走近后,才在心里喊了一声糟!
来不及退回去了——身后的那锅东西已经暴露!
……我现在,特别想在灶台底下挖个坑。
好钻进去。
风早奎抱臂看热闹,饶有兴味地道:“喏,封隐,这就是你的早饭……”
眼神立马杀将去,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人千刀万剐!风早奎看到我的脸色后,识相地闭嘴。
只顾着去对付风早奎,却没发现封隐已经拿起另一只汤匙,惊觉时,他已舀了米粥送至唇边。我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忙要拉住他的袖子,却是阻止不及!
背上都急出汗来,我叫道:“封隐别吃!”
啊……晚了!他吃下去了!
呃啊啊啊……!丢人丢大了!我还是……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好了……
封隐细细品着,表情认真而温和:“唔,熬的时间长了些,莲果和米粒都煮化了,胶着在一起,所以看起来才会这样。”有些窘迫,我只闷着不说话,“可是尝起来口感却极好,绵软粘稠。”他望着我,微微地笑,“味调得有点淡,再多加些冰糖即可。”说着接过我手里的长柄勺子。
什,什么冰糖啊??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忘掉放冰糖的事!
这样,根本不是淡,而是没有味道好不好?
风早奎怔怔看着封隐熟练自如的动作,轻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比不上你。”封隐侧了侧首,扬眉浅笑:“你本就不如我。”
风早奎被噎死,却只是干瞪着眼,根本说不出话来。我不敢笑,在一边憋得内伤,真是辛苦。
封隐盛了一小碗米粥,用汤匙慢慢搅动许久,试得温度适宜,微笑着舀起半勺送到我嘴边:“好了,你试试看会不会太淡。”我忍不住叹道:“我果然是个废物。”封隐冲我笑笑:“不是有我么,想吃的话,我给你做就好。”
可是……我本来是想给你做的啊!
风早奎这时下意识插嘴:“不行啊,以后你不在了怎么办?”
静默。
风,早,奎……!!!
自知失言,风早奎也呆掉。半晌,他哈哈一笑:“啊,那个,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啊……”说话间蹬蹬蹬倒走几步,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封隐哧地一下轻笑出声。我瞥他一眼,闷闷地道:“你笑什么?”封隐笑着揽我入怀:“你刚刚那个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唔,看你把风早吓得。”我郁闷地说:“那你不怕么?我可是真会吃人的……”封隐把我抱在怀中轻轻地晃着:“不对,”他轻轻笑着,“我的嘴比你的大,该是你怕我。”
我忍不住笑了笑:“胡说八道。”
封隐俯首,在我耳边轻声:“那要不要试试?”我想了想:“怎么试……”话没说完,封隐已低了头来吻我。
不觉仰起脸,我慢慢半阖了眼眸。
莹白如雪的脸颊在晨光中略微透明,眼前的封隐,精致五官近乎完美。
阳光穿云而出,慢慢从他身后直射过来,瘦削的面颊渐渐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耀目迷离。我眯眼看他,只觉眩晕。
现在的封隐,离我这样的近……却是时而朦胧,时而清晰。我伸手,不自觉地将他衣襟拉近。
封隐将我的脸捧起,呼吸略微急促,暖热的柔软慢慢探进,馥郁馨香。
我扬起下颔,收了手臂将他抱紧,一点点地去回应,贪婪而珍惜。
彼此的相拥,久久缠绵。
一切都不再重要……什么苍生红尘,荣宠纷扰,都随他去,都由他去;任他神魔尽灭,宇宙洪荒……
再不肯放手,再不愿分开。
恨不能,此刻便饮尽一生光阴,拥得天荒地老。
……
……
秋日静好。
澹台若的欢笑声一直的萦绕耳畔,我被她闹得脑袋发昏,倚在桌旁用手撑了脑袋打瞌睡。
澹台若拍手笑着嚷:“好玩好玩……”她突然大叫,“啊!风早!你不要摘下来嘛……!”……稍稍埋怨的语气,估计现在这丫头嘴唇又嘟高了。
风早奎呻吟:“非得烦我吗?找你的阿鸣玩好不好?他闲得很……”我一个激灵弹坐而起:“干,干嘛?!”……刚刚有人提到了我名字对不对??
澹台若嗔怒地瞪风早奎一眼:“真是不懂事,阿鸣要陪小隐的啊……”风早奎气结:“那你找他们俩去!阿鸣要陪小隐,哼哼,如此更好!这样你就有两个人一块儿陪了!”澹台若怔了怔,扁扁嘴:“……风早,你不要生气嘛……”
发完飙,风早奎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咳一声警告道:“不要再把菊花插我脑门上,这样我就不生气!”
澹台若叹口气,似乎很是惋惜:“重阳啊,菊花开得正好呢!”风早奎的表情像是想去撞墙。
我视若无睹——早已习惯得很了,这俩孩子老这样闹,真是不习惯都不行——于是随意问道:“嗯?封隐呢?他在厨房也有好半天了吧。”
澹台若想了想:“是呢,可是他也不让我们进去帮忙。”好奇地转头去问风早奎,“风早你猜,小隐在做什么啊?”风早奎呆滞片刻,直接抓狂掉:“不要什么都问我好不好?我哪知道啊!”
澹台若含着手指尖,出神地:“不过最近小隐做的东西真好吃呢……!”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轮,笑着看我,“阿鸣,我们去偷偷看一眼啊?”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急切地补道:“就看一眼,我们马上回来!”
我笑:“好,我们不要被他发现。”澹台若欢呼起来,抓起我的手就拖着往外跑。风早奎大舒一口气。
刚跑到厨房门前,那颀长的身影已迈出门来。我急急拉着澹台若刹住。澹台若惊叫一声,但马上就捂住了嘴。
封隐抬头望过来,对我们微微一笑。忙握紧了澹台若的手,又缓缓松开,我笑笑说:“啊~好香好香……今天做的什么?”封隐手里捧着托盘,故作神秘地道:“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澹台若:“一定……很好吃的,对吧?”封隐微笑:“给阿若做的呢,当然是要好吃的啊。”澹台若用力点头:“嗯!”我紧接着他们道:“里面还有吗?我们帮忙端出来。”封隐笑:“你比小猫还馋,帮忙归帮忙,可不能偷吃。”澹台若似乎是笑出声来,赶紧捂了嘴低下头去,肩膀轻轻耸动几下。
我拉了澹台若进去,一边大声叫着:“封隐你先过去吧!我们很快就来!”
看封隐已拐过转角,我轻声掩了门,转身,双手轻轻按在澹台若肩上。
“阿若……”我试探着唤道。
她仍低着头,低低地应:“啊。”
我顿了一下,说:“不要难过。”澹台若慢慢抬头看我:“我不哭。”眼框虽已泛红,可是确实没有泪。
我微笑看她:“对,要坚强。”澹台若点头:“嗯。”嘴里应着,眼圈却是又红一层。
我揽她入怀,无声叹息。
还是……被她看到了。
——方才的封隐,阳光之下的身体,竟是略微的透明。
连他脸上那温暖如昔的微笑,亦是隐约而现……
整个人,淡得如一抹影子。
我知道的,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他的灵魄正一日日的消弱下去。
可是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
……
重阳那天,封隐做的是花宴。
各色的花被烹为盘中美味,摆成各种漂亮的图案,五色馨香,叫人舍不得食进腹中。
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那日的景象已在眼前模糊、淡去,渐渐辨不分明,齿颊却是依稀余香……
那夜星空之下,封隐将我久久拥在身前,忽而开口道:“即使今后再不能像此时这般,我亦已无憾。”
我怒了,拍他一下:“说什么哪?!”
封隐浅浅微笑:“真的,以前的自己,从不敢奢望什么……”他埋首在我颈侧,轻声,“可现在,我已满足。”
“封隐……”我垂目,慢慢地道:“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该早跟我说的。”封隐静默片刻,低声:“……以前,我一直在害怕。”他抬起头,“我的身份,是魔。”
“人魔殊途。若你断然与我相诀,我便惟有离开,再不能陪在你身侧了。”封隐微微笑了笑,“可我不知道,你竟不在意这些。”
“我该早日发现的,”我低声,“是我愚笨。”封隐笑:“可若是那样,你我之缘也许就不会结下。”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你就不会承受这样多的苦。”
“世事哪能皆尽完美。”他的指尖轻触我眉梢,再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封隐深深凝视我,唇角含笑,“对我来说,只要珍惜所爱,此刻便是永恒。”
我默默将额抵于他胸口,半响:“封隐,你为什么会爱我?”封隐抱紧我:“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可却没有答案。”他低头,在我额角轻柔一吻,“是结吧,解不开的结,注定要紧紧相缚,纠缠一生。”
忽然觉得别扭,我清清嗓子,说:“现在的你太过温柔了,真是叫人不习惯!”封隐唔了一声,道:“哦,是么?”我点头:“以前的你,哪里会说这样酸的话?”封隐的脸黑了黑:“……我不是配合你么?是你先问我那样酸的问题。”他顿了顿,感叹,“其实我也很冷,你看,我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我掐他,磨着牙道:“依你的意思,现在是不满了是不是?!”封隐惨叫一声:“啊,疼,疼疼……”我赶紧放开:“啊啊,不好意思!封隐你要不要紧啊??”一边懊恼地给他揉啊揉。
封隐趁机一把将我抱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