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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坚信我的推断:沈承想要让王鑫欠他人情。王鑫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亲生女儿狸猫,另外一个就是江军。就算沈承不表现出来,他还是多少会提供江军一些便利。我再度确认,江军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不要想太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吧。”我对江军道。我知道,江军还是被矛盾的内心所困扰,比起之前,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因为他很担心王鑫的下落,但是亲生父亲死在王鑫的手上,他没有办法一下子跨过这道坎。
江军想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把话题绕开了,他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他告诉我,我中毒入院的那两天,沈诺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连眼睛都没有合过。今天也是,她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我,所以有些担心,所以才会打那么多电话给我。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沈诺照顾了我两天,我连句非常正式的谢谢都没有。
出了江军的房间,我来到沈诺房间的门口,正准备敲门,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就站在门后,那声音离我很近:“我马上过来!”夹介广弟。
果然,下一秒钟,门打开了。
第257章物理
沈诺神色慌张,她的手上拿着手机,门一打开,她直接撞进了我的怀里。看清楚是我之后。沈诺微微一愣,随后问我晚上去了哪里了。沈诺的确很担心我,我在警局查案子的事情,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但是我和沈承去工地的事情,只有我和沈承知道。
“查案子。”我回答。
沈诺看了我一眼,准备离开。已经是凌晨了,我拦住她:“我有话想要问你。”
沈诺驻足,等着我开口。
“你这么晚要去哪里?”我问。
沈诺:“有急事。你就是要问这个?”
我:“你哥哥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想从你这里确认一下。”
很快,沈诺变的紧张起来:“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他!”
沈诺的古怪举动让我仔细思考起来,沈诺似乎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猜出来。沈诺的脸色有些憔悴,照顾我的这些日子,她自己都没有睡好。
“你哥哥说,他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是什么意思?”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沈诺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反而,她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比起那场大火。沈诺有更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沈诺松了口气之后,马上摇头,称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放弃,继续追问。夹介杂扛。
沈诺绕过我。直接回避了这个话题,她说她有急事。说完,她消失在了楼道里,我想了想,跟了下去。走出宾馆的时候,沈诺上了一辆车,我还没看清车牌号,车子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再一次回答宾馆,我把从认识沈诺开始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我试图从回忆里推测出这对兄妹刻意隐瞒我的事情。但是,直到我想得头开始发疼我也没想出什么。
第二天离开宾馆的时候,我去敲了沈诺的房门,沈诺还没有回来。为了确认她平安。我打了电话给她,沈诺很快接电话,她的回答有气无力的,好像非常的沮丧。她告诉我她没事之后,先把电话挂断了。
到警局的时候,沈承正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上摆着几份文件,沈承指着那几份文件:“现场的痕迹报告,我也还没看过。”
我:“沈副队长,你不必为了公平,什么都要跟我同时开始,这样可能会错过破案的最佳时机。”
沈承并不在意:“不差这一时,案子总是要破的,不是吗?”
到目前为止,警方掌握的线索并不算多,但是沈承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没有回答他,拾起了桌上的鉴定报告,与此同时,沈承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翻开了相同的另外一份的报告。
最终的尸检报告和初步的尸检报告没有什么出入,我重点把目光放在了尸体现场提取到的众多报告中去。
尸体被发现的附近,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足印,是死者自己的。工地已经暂停施工十几天,由于大雨的冲刷,工人留在工地里的足迹已经完全破坏了。警方对工地实行了地毯式地搜索,最终也没能提取到可疑的足印。
回想起那些工人说的以及我和沈承昨晚亲眼所见,那道身影站的位置都很偏僻,角落里杂草丛生,所以他都踩在了杂草上。由于渝市湿度大,晚上的时间,杂草上满是水迹,如果是比较干净的鞋底,踩在杂草上,潜在的足印很难被警方提取到。
尸体现场我和沈承都仔细地观察过,尸体躺着的那块地方,没有被人刻意清理过的样子,也就是说,案发的当天,凶手甚至没有站到尸体躺着的那个位置附近,而是直接上了大楼,推动大石。
这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情况下,凶手竟然还能将受害者杀死。
继续往下翻阅鉴定报告,大楼里的足印残留有很多,由于满是沙土和灰尘,足印残留容易销毁难。通过比对,警方找到了每一对足印的主人,分别是属于工人、施工方负责人的,除此之外,警方再也没能找到其他痕迹了。
凶手绝对到过那栋大楼里,没有留下可供警方侦查的足印,肯定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果然,鉴定报告中列举了一项方形的痕迹,通过技术还原,我看清了照片上的景象:从一层一直到十三层的台阶和楼层满是灰尘的地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呈方形的印记。
如果推测的不错,凶手在自己的叫上绑上了类似于方形木板的东西,防止留下足印。
那印记到十三层就消失了,这更加印证了我和沈承的推测,十三层就是大石掉落的地方。
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所报告的,全部是在十三层发现的线索。
首先是那条长长地摩擦痕迹,警方通过技术鉴定以及在类似的环境中模拟得出结论:摩擦痕迹的确是推动大石头留下的。
我和沈承翻阅鉴定报告的时候,有刑警进来汇报情况了。
刑警告诉我们,他们再一次做了多次的对比试验。警方找到了一个环境类似的工地,也找到了另外一处高楼,他们将一块和凶案中那块大石质量、体积、外形都差不多相等的大石头从十三层往下推。
可是大石头往下坠落,每次掉落的地方都是不同的,试验人员也没有办法控制大石头要往哪个地方掉。甚至于,在进来向我们报告的刑警中,有的人认为凶手是靠运气杀人。
十三层,四十米左右的高度,一个人头的体积可以忽略不计,姑且将它看成是一个点,那么,想要杀人,大石头必须精准地落在那个点上。警方用事实行动告诉了我们,这样很难。
沈承对待下属的态度很好,他笑着对那名刑警说道:“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先出去吧。”
刑警出去之后,沈承问我想明白没有,我点点头。
大石头从高空坠落的时候,并不是垂直往下将的,因为它是被人推下去的。在那种情况下,大石头的运动轨迹必将呈现为一条抛物线。大石头很重,所以空中从任意方向往中间集中的风的作用力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在推力和角度一定的情况下,大石头是可能落在指定的地点的。这就和在警校上射击理论课的时候一样,一名好的枪手,在进行远距离射击的时候,要考虑到物理学。
沈承一笑:“看来凶手的物理和数学学习的不错。”
沈承的话看似是玩笑,但却说出了凶手的另外一个特征,受过中高等的教育,或者,物理经验非常丰富。通过物理学的角度将大石头从高空送到地面指定的位置,必须要经过非常复杂的计算。
不论是角度还是推力,都要非常精准,并且,凶手还必须考虑其他一系列可能造成干扰的因素。
很快,沈承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刑科部门对现场进行测量,并计算出大石头落在指定地点所需要的推力以及角度。沈承给刑科部门提供了方向,他让刑科部门得出结果之后,立刻再去进行试验,看大石头是否能如理论中一样落在指定的位置。
挂断电话没多久,又有刑警进来报告,经过一整天的寻找,他们终于找到了死者的身份了。死者家里有一个老婆和孩子,他的家就住在距离工地二十多分钟步行距离的地方,由于案发当天,死者的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得知死者遇害。
我和沈承立刻赶到鉴定中心,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正在鉴定中心的大厅里哭闹……
第258章身份确认
在鉴定中心的大厅里,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孩子。孩子十几岁的样子,是个男孩,他正大声地哭着。而那个女人则像个疯婆子一样,头发凌乱,哭着喊着坐在鉴定中心的大厅不肯起来。
女人一边哭一边用手挠自己的头发,从穿着上来看,女人像个农妇,就连那个小男孩的穿着也有些破烂。
“他们就是死者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一来鉴定中心就要求见死者的尸体,就连办手续的时间都不肯给我们。”刑警指着他们两个人说道。
的确,有不少工作人员想要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女人哭得不可开交。根本就不搭理工作人员。所有的人都被女人吸引了目光,他们的哭闹严重影响了鉴定中心的运作,沈承皱着眉头:“先带他们去见死者吧,手续等下再办,要迅速,我要尽快询问这两个人。”
刑警马上去照做了,他跑到女人面前说明了情况,女人像疯了一样站起来,跟着刑警去了。我和沈承在鉴定中心大厅里等着,过了很久,女人和那个男孩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期间,刑警将这一家人的身份信息交到了我和沈承的手上。
通过确认及辨认,死者确定是女人和男孩的亲属。死者叫罗大楠,他的妻子叫陈招弟。二人于十几年前结婚,并育幼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孩子罗康。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距离工地二十多米步行的民居中,那里和工地附近的路段一样,极其偏僻。没有监控摄像头。
罗大楠死亡的当天正是周六。陈招弟带着罗康回娘家,等他们回来之后,没了罗大楠的消息。他们又听说附近发生了很大的一起命案。于是他们匆匆赶来了警局,在看到照片上尸体的穿着之后,陈招弟直接哭了出来。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之后,陈招弟和罗康还是没有出来,看看手表,他们已经进去整整一个多小时了。
我们来到停尸房的外面,一打开门,两道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陈招弟一边哭,一边要往尸体身上扑。尸体的脑袋和脸都被砸的碎开和凹陷下去,但是陈招弟一点都不嫌恶心,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拉着,陈招弟的脸都要尸体的脸上去了。
“哭够了的话,出来配合调查。”我和沈承站着不动,跟在我们身边的那名刑警开口了。
但是他的话没有得到陈招弟的回应,刑警又走到陈招弟面前,指着尸体严肃道:“如果案子不查了,你现在就抱着尸体回去。但如果要查,最好快点配合我们调查,否则,凶手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刑警这么说,陈招弟的哭声慢慢变小,但是她却说了一句让大家目瞪口呆的话:“抓到凶手之后,我们能得到多少赔偿?还有那个工地,会给钱吗?”
陈招弟的这句话听起来异常刺耳,她的丈夫尸骨未寒,就躺在偌大的停尸房里,但是,她却提到了钱。我和沈承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全国发生的案件中,有不少夫妇为了得到保险赔偿金或者其他赔偿而设计杀死对方。
陈招弟的文化程度不高,说起话来,嘴里还带着浓重的乡村口音。
“回警局。”沈承想了想,直接命令道。
很快,陈招弟和罗康被刑警带进了沈承的办公室里,这两个人,我们也准备亲自询问。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陈招弟为什么会在不恰当的时机提到钱的问题。陈招弟不再哭了,一路上,她都在问那名随行的刑警关于赔偿的问题。
她这样问,让警方有了合理的理由去怀疑她,但是,如果她真的要杀人获取赔偿金,也不会傻到在那个时间提到钱。并且,工地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从工地和施工方手上,也拿不到多少钱,甚至说,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主要的制裁手段是刑罚,也不是赔偿。
但她没有嫌疑地话,陈招弟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的那么快。一个女人,前一秒钟还在为自己的丈夫哭的死去活来,而下一秒钟,她突然提到了钱。
和陈招弟面对面地坐着,她的双目红肿,脸上和手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她显的有些紧张。
“你丈夫死的那天,你带着罗康去哪里了。”沈承直接开口问道。
陈招弟的声音沙哑:“回娘家去了。”
沈承:“回娘家干什么?”
陈招弟回答:“太久没有回去了,带孩子回去看看我妈。”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