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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着孟婷的肩膀,安慰她那只是一个披着红色衣服的稻草人而已,让她别害怕。
孟婷慢慢把手放下来,朝稻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这一看,她又尖叫了一声,我转头,那个稻草人,已经不见了……
我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这才转眼几秒钟,那个稻草人真的不见了!老张按了两下车喇叭,示意我上车,我立刻又回到了车里,催促老张赶快回之前的那片林子去看看。
可是老张一脸不愿意的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开车。
“你有话直说。”我记得以前老张不是这样的,他带我实习的那会,可是果断的很,每一次警队有任务,他都冲在最前面,还为警队拿了不少荣誉。
老张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我们这是撞鬼了,这是自杀林,没什么人来,因为曾经有很多个人来这里自杀!”
我隐约想起了几年前来G市实习的情景,所谓的自杀林,我的确听别人提起过,也不知道为什么,G市几年下来,自杀的人都选择了这片林子,死了有好几个人,所以这片林子就被称为自杀林了,但我没想到,自杀林就是刚刚的那片林子。
“好了,老张,这些东西我不信的,快开回去,那个稻草人有问题!”我打断老张的话,催促道。
刚刚匆匆瞥了一眼,我也不确定那个稻草人究竟是不是自杀林里的那个,但直觉告诉我,这稻草人,肯定有问题。
老张死活不愿意了,还反问我,要我解释为什么他和孟婷都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女人。
我哑然,孟婷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脸色很不好看,但我坚持要回去,老张拗不过我,只得叹了口气,把车往回开了,他一边开车,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张和孟婷都会看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稻草人会突然就消失,但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
车子慢慢开回到了那片林子,我在车上想了一会,那个稻草人,很可能是有人趁着我安慰孟婷的时候拿走了。道路两旁都是杂草,那个人如果想躲进去,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老张开了半天,才把车子开到林子附近。车子停了下来,孟婷死活不肯跟我下车了,老张一开始也不愿意,不过他担心我会出事,只好从车上拿了手电筒随我一起下车了。
夜里,我们只能看清楚密密麻麻树木的轮廓,空气有几分潮湿,也起了一点小雾,这么看来,树林的确有几分阴森的味道,时不时还会传来不知名虫子的叫声。
我们又到林子里,老张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我一眼就朝稻草人的地方望去,那里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稻草人,只剩下一根插稻草人的竹竿立在那里。
“糟了!糟了!我们真的见鬼了!”老张手里的手电筒抖了抖,吓得嚷嚷了几声。
我一把夺过手电筒,朝着那根竹竿走去,老张在后面叫我不要去,但我没有搭理他。老张不敢一个人待着,嘴里喊着“冤孽啊”之类的话,跟上了我的脚步。
正值初春,天还有点凉,阴冷的月光洒在林子的树枝上,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张牙舞爪的斑影。我和老张走到了那根竹竿边上,我深吸几口气,闻到了一股时隐时现的血腥味。我蹲了下来,随手抓了一把沙土,这里的土质非常松软,我们的皮鞋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鞋印,但是,这里却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足印了。纵使办了很多年案子的我,一下子都想不通了。
老张哭丧着脸求我快点离开这里,还说这里太阴森了,这么冷,是阴气太重了。说着,老张还惊恐地朝四周打望,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林子的深处。老张打着寒颤,两条腿剧烈着颤抖着。
我站起身,朝老张紧盯的方向望了望,我把手电筒朝那里照去,只有几道雾气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飘着,什么都没有。我有些无奈:“老张,夜里的时候,树林的温度是比……”
我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尖叫声响起,这个声音,是孟婷的!
我二话不说,朝着车子跑去,手里的手电筒也因为紧张,被我扔在了地上。林子里的雾比之前浓了一些,我好不容易才能看清眼前的路。老张年纪大了,体力有些跟不上,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敢离我太远。
跑到车子附近,我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幕,老张吓的瘫坐在了地上,只见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正斜躺着一个红衣大袍的稻草人,稻草人的头被摘了下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挡风玻璃上,已经被鲜血溅满了……
第003章魅影,凶铃
孟婷的尖叫声还在继续,我匆匆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上的血迹和被摘了头的稻草人之后,钻进了车里。幸运的是,孟婷没出事,但她受到了惊吓,双手捂着脸,一个劲地尖叫着,我去拍她肩膀安慰她的时候,她叫的更厉害了。
我出声,说是我,让她不要害怕。孟婷听到我的声音,才慢慢不叫了,只是她全身发抖,放下双手时,嘴唇和脸都已经变得煞白。我稍稍松了口气,暗暗自责,这次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把孟婷一个人丢在车里。
这个时候,瘫坐在地上的老张也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里,他不停地念叨着见鬼了,就要开车,我及时按住了老张的肩膀,阻止了他,我说,事有蹊跷,必须下车查个清楚。
老张竟然已经哭出来了,他求我,再有几个月他就要退休了,他不想惹这趟浑水,老张和从前英勇的样子,完全搭不上边,我不再搭理他,独自下了车。老张竟然顾不上关车门,就把车子给启动了。
车子往后退了几步,斜躺在挡风玻璃上的稻草人就那么摔在了地上,老张把车子调了个头,竟然丢下我就开走了。我有些恼怒,吼了一声,但老张开着车,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我冷静下来,捡起了地上的稻草人,稻草人很轻,夜里又有风,它好像随时会被吹走似得。稻草已经发软了,还微微有点潮湿,不像是刚扎起来的,从稻草人颈部杂乱的痕迹看,它的头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上面还被人泼了很多血上去。
我放在鼻子边嗅了嗅,这一嗅,把我给震惊住了,原本我因为只是鸡血或者鸭血,但这味道,分明是人的血!动物的血和人的血,在味道上是有区别的,这么多年的经验,我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血还没凝固,刚被泼上去不久,我拿起被我扔在地上的手电筒,另一只手抱着稻草人,四下搜寻起来,这附近,很可能发生了凶杀案!林子里的雾越来越大,月亮也藏进了云里,如果不是手里的手电筒,我根本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小道。
不知不觉,我已经跑进了林子深处,四周杂草丛生,我不得不拨开就快齐腰的杂草,雾很浓,吸进鼻子里有点不舒服。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尸体或凶案现场,无奈之下,我只好原路返还。
我掏出手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没有电了。我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跑了这么远。这个时候,我终于感觉到阴冷了,冷风吹在我单薄的衬衫上,我搓了搓手臂,苦恼要怎么回去。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没一会,连手电筒都不亮了,我刚好出了林子。我朝四周望了望,这片林子本来就很少人会来,更何况是在深夜里。无奈,我只好走回去,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抹微红。
我猛地转头,看向了被树木圈起来的那块空地,雾很浓,苍白的月光下,白雾混杂着黑夜,就在330公交车原本停下的地方,有一抹时隐时现的鲜红在摇曳着。我眯着眼睛,慢慢地往前走着,想试图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我越走越近,这似乎是一个人的身影,如果老张在这里,肯定又会被吓个半死。我有些不屑地勾起了嘴角,我不信这些,我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又怎么可能会被吓到,我敢肯定,那是个人。但我还是警惕起来,我从警校毕业,身手还不错,对危险也总能先知先觉。
随着浓雾慢慢变淡,那抹鲜红也越发鲜明,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件红色的衣服,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站在那里,我看不清是男是女,因为她的脸,还是模糊的。我吆喝了一声,那个人还是直勾勾地站着,一动不动地。
今晚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诡异,我不知道究竟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出于其他目的才做了这些事情。没有我破不了的案子,也没有我解不开的谜团,对于任何事情,我都会探究到底。
就在我要踏进这块空地的时候,身后一道光束打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刺眼的车灯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是老张,他开着车子回来了,老张把车子停在远处,但又不敢开过来。他探出头来,喊了我一声,让我快上车。
我转过头,重新看向了那抹鲜红的方向,有了车灯的辅助,我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扫视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他的身影,而沙土地上,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前留下的脚印,也再没有其他痕迹了。
老张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我赶快上车,我知道,再查下去也不会查到什么,便抱着稻草人回到了车上。挡风玻璃上还有很多血迹,上了车子之后,老张惊恐地看着我手里的稻草人,让我快扔了,我说,今晚的事情很诡异,稻草人上有人血,拿回警局能备个案,万一出了案子,也好调查。
老张说不过我,立刻踩动油门走了,孟婷时钟低着头,不敢再看车窗外,今晚,的确是把她吓坏了。我仔细地观察着手里的稻草人,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330公交车是怎么开进那片空地,这个稻草人是什么,上面的血是谁的,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人是谁,以及沙土地上没有原本应该有的脚印,这些东西都深深困扰着我,这是这么多年来,我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
我们三个人各有心思,一直都没有说话,终于,车子开回了市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路上的人也少了,但比起那片郊外,着实喧闹不少。老张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来跟我说话,他有些歉意:“李教授,刚刚不好意思,我后来想了想,还是立刻把车子开回来了。”
虽然心中不悦,但我还是耸了耸肩,说没事,毕竟老张是我的长辈,还是带我实习的老师。老张开着车子,把我和孟婷送回到了我的家里,母亲还没有睡,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门口等我们。
下了车之后,母亲看见我手上沾满鲜血的稻草人,也吓的不轻,但在我的解释下,母亲也没说什么。我礼貌性地请老张进去坐坐,但老张说时间晚了,改天有空再来拜访我们,所以就没进来。
我跟老张说,明天会回警局看看,要我就这么放弃330公交车的下落,肯定不可能。至于那个稻草人,老张肯定是不敢接手了,所以我准备明天的时候带到局里,让警局的人备个案。
送走了老张,我进到屋子里,母亲说孟婷不舒服,已经回房去睡觉了。父亲去世之后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回来过,此刻我竟然对自己的家有些陌生。房子不大,一个客厅,三个房间,母亲已经上下打扫了个遍,虽然有些破旧了,但看着还算干净。
母亲给我煮了碗面吃,之后她便回房去睡觉了,我把稻草人放在客厅的长椅上,手机充起电后,脱下衣服进了浴室里。老家还没有淋浴喷头,都是用桶装的水,然后淋在身上。
连日的奔波,我也有些累了,匆匆洗完澡之后,便准备回房睡觉,可刚走到客厅,手机响了。那个时候,手机也刚普及不久,我纳闷谁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看了看号码,应该是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的。
刚接起来,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嘈杂声,我把手机拿远,“喂”了一声。
还是嘈杂的声音,我挂断了电话,没有多想,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同样的号码。
我再次接起来,这一次,听筒里没有刚刚那种古怪的声音了,我还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你好?哪位?”我皱着眉头问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我又问了声,还是没有动静,恼怒之下,我准备再次把电话挂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口了。
“李教授……”他的声音很细,很尖锐,阴阳怪气的,勉强能辨认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我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礼貌的语气。
可是,那人却不再说话了,没一会,听筒里突然传来阵阵凄厉地叫声,这不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我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这人是在哭还是在笑。这阴森的叫喊,听得我不由地头皮发麻,一阵发怵。
叫喊声持续了一会,电话自己挂断了,我回拨过去,也没有人接。我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确定那人不会再打过来,才进房间,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准备明天去警队的时候,一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