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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日,我等的那个女子,她上了你的船,请你告诉她,我爱过她,也恨过她,等过她,也怨过她。但我还是做不到让往事烟消云散,所以我会继续爱她,恨她,等她,怨她,下辈子,下下辈子,她也别想逃掉,我会追着她的脚步,永不放过。。。。。。。。”
摆渡人闻言笑了笑,仿佛在嘲笑世人执迷不悟。也许我终究还是自私的,我不希望我那么深刻爱过的雅儿,最终只是一场梦,就算会让彼此都毁灭,我也希望能够在她心底留下一些痕迹。
我是弘历,爱新觉罗弘历,曾经是人间的皇帝。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骄傲愚蠢的人,一个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人。。。。。。。。。
☆、破局
收到弘历驾崩的消息之后;整个京城内外顷刻之间沸腾了。留守在京摄政的和亲王出面;暂且稳住了局势,一切等待弘历遗体回宫后方能下定论。
京城中也开始出现了数个关于继位人选推举的党派;呼声最高的大约就是支持安郡王永璜上位的人马了。安郡王是长子,挺过了天花;已经成年大婚;又有了几个儿子。并且他的爵位最高,成就最大,势力最强,支持他上位;仿佛无可厚非。
同样也有些人支持五阿哥,纯贝勒永琪;都是太后党以及永琏党的残余。理由就是,五阿哥同样是满妃所出,并且文才出众,侍奉太后多年,志虑纯孝。而纯妃的几个儿子,似乎也跟五阿哥走得很近,是为兄友弟恭,十分难得。
当然,也有很微弱、很微弱到几乎可以忽视的声音,在支持十阿哥永璂。理由就是嫡子,但这一个理由,却已经胜过千万了。永璂,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他存在,似乎别人上位就变得喧宾夺主了。正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永璂有九成的可能,是先帝属意的继承人,所以他的呼声最弱,支持他的人只会将言语吞进肚子里。传位诏书,就是最有底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个正大光明匾后面,究竟写着谁的名字?当然,大多数人更期待,最好那个匣子里头谁的名字都没有,这样,大家就都有了争的资本。
几日来日夜来不辍的赶路,让吴那拉本就抵抗力差的身体又染上了风寒。马车依旧在飞驰,在弘历死后,永璜就肆无忌惮的鸠占雀巢,毫无顾忌出入吴那拉的凤舆,照料生病的吴那拉。旁人只当是孝顺,但敏锐如纪晓岚、傅恒等人却已经看出了内情,毕竟永璜的目光实在太有侵略性了,令人很难忽视。可看出来又能如何,也只能长叹一声,皇上尸骨未寒,安郡王就要横刀夺‘母’,这皇家的事,究竟还能有多少龌龊。
不过,安君王这回是要飞黄腾达了。自皇上驾崩之后,皇后病重,局势就被安郡王牢牢的控制住了,安郡王铁血威压,随行侍卫、大军尽数听其号令行事,有异议者皆被革职,更有甚者被斩杀。凭安郡王现在的手段,想要夺位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堪比当年的鳌拜、吴三桂,谁敢惹他啊!恐怕就连皇后。。。。。。。咳,说句不好听的话,安郡王非要皇后侍寝,皇后也不敢不从,实力决定一切!若是皇上在立储匣中写着的是十阿哥永璂,那局势就更有趣了,臣强主弱,难道当年孝庄和多尔衮之间的恩怨纠葛又要再度重现了吗?
“咳,咳,京城那边,局势怎么样了?”吴那拉惨白着一张脸,靠在软垫上。永璜从旁端过了药,小心翼翼的喂吴那拉饮下。
“骥远和皓祥已经调集了镶白旗大军守卫京畿,和亲王传来加急信件,说是正闹得紧,他如今日夜侯在乾清宫门口,打发那些企图联名取下立储匣的宗亲大臣,暂时还能稳得住。”永璜喂过了药,轻手轻脚的将吴那拉揽住,为怀中人挡去马车过于颠簸而产生的震荡。
“还要再快些,绝对不能让人在我回京之前,拿下了立储匣。飞鸽传信和亲王,调骥远入宫统领御前侍卫,把守乾清宫,企图擅闯者,必要时侯,可先斩后奏,本宫恕他无罪。”吴那拉吃力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暂且就先别想这些事了,我会替你打点好的。”永璜亲昵的吻了吻吴那拉的额头,用长长的狐皮披风将吴那拉瘦小的身体裹得紧紧的。
吴那拉并没有阻止永璜的亲近她,正如外头那些明白事理的人心中所想,她不敢阻止,更不能阻止。当然,内心里也有一点微弱的声音,告诉她,她似乎。。。。。。。也并不想阻止。有人在你身边,为你将一切都打点好,这种安心的感觉吴那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似乎重生到清朝开始,她就一直都在靠自己,如今好容易能有个肩膀靠一靠了,她为什么要阻止呢?她不是铁打的人,也会有累的时侯,也会有想歇一歇的时侯。
其实,吴那拉在弘历临死的时侯,对弘历说她要跟永璜双宿双栖,也不过就是为了要气死弘历罢了,她那时侯真的没这么想过。只是现在局势,却逼迫她不得不去考虑‘委身永璜’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因为,永璜是她必须控制住的人!原本她是打算利用亲情和恩情来绑住永璜的,但现在用爱情。。。。。。。似乎也殊途同归。曾经令妃就是用这招绑牢了永琏,让永琏推着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还到处都是仇家的小包衣,一路顺风顺水的从贵人坐到了妃位。
这美人计,既然令妃可以用,那么为什么她就不可以用呢!
只是。。。。。。。
“永璜,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清楚我在想什么。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还这么死心塌地的对我。就不怕我这个黑寡妇,到头来反咬你一口吗?”吴那拉不信永璜会猜不到她的那点算计。
永璜闻言笑了笑,若说吴那拉为了‘夺位’策划多年,永璜又何尝不是为了‘夺吴那拉’而策划多年呢。自从他打金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谋划这一天了。在争储上表现得毫无野心,让皇阿玛信任他,放权给他,并且明里暗里的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和威望,拉拢人心,就是为了编织今日这张网,捕获他梦寐以求的九尾狐狸。看!他成功了!精明的狐狸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老练的猎手!即便最后会被她反咬一口,他也心甘情愿,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能够死在她手上,也是一种幸运。
“你咬吧。”永璜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到了吴那拉面前。
“尽管咬,我还是那句话,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现在嘛,还要再加上一句,就算你怕了,我也不会怕。”永璜倒是学会嬉皮笑脸了,人生短短数十载,而今他们还剩下多少?胡太医说得对,难得糊涂,能笑着度日,就不要板着脸。开开心心,反正最终都是要回归黄土一胚的。
吴那拉闻言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了一旁,只是眼神微微露出些不甘心,左思右想不舒坦,于是又忽然扭头一口咬上了永璜的手。既然永璜都让她咬了,那她为什么不咬!
永璜也不喊疼,只是笑得开怀,就让吴那拉这么咬着。其实吴那拉也没多大力气,病得浑身发虚就跟小猫似的,永璜这双杀敌的手皮糙肉厚,禁咬得很。吴那拉咬了一会自觉没趣,就松开了口,嘴角露出些笑意。
“永璜,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我比你大好多岁,都奔四十去的人了。你一大好青年,到底图什么啊?”其实,吴那拉终究也是女人,有些女人的虚荣心,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这么为着她,心中也是感动的。况且她虽恶心弘历,但却真的不讨厌永璜。因此对于永璜的示爱,除却对身份的顾虑以外,说一点悸动都没有,那纯属自欺欺人。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我毕竟是皇阿玛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一些个性,是个固执又冷情冷心的人。这一生唯一爱过,并且将一直爱下去的女人,就只有你了。我只要你相信我,把一切都托付给我,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吃苦受罪。”永璜从小就只有报仇,还有让吴那拉过上好日子,这两个朴素的愿望。如今吴那拉先一步,替他报了仇。那么现在,就剩下让吴那拉过好日子这一个愿望了。
吴那拉闻言,放松了身体,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在永璜的身上,她看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特质。这种特质,她也曾经在高氏的身上看见过。那是真正懂爱的人,真正会付出、奉献的人,才会有的特质。就仿佛飞蛾扑火一般绚烂,且义无返顾。吴那拉没有这样的特质,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情,何其珍贵。。。。。。。。
“永璜,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乌拉那拉·松格里雅,此生定然不负你。”吴那拉长叹一声,终是妥协了。并非因为永璜势强,而是因为,她不想成为第二个弘历,辜负最不应该辜负的人,最终只得到了一无所有,带着罪孽,背负着世人的恨,孤单单、冷清清的上路。吴那拉之所以总能够成功,就是因为她擅于从身边的人身上汲取经验,总结教训。也许她真的不懂什么是爱,也真的没有爱,但是她愿意把自己这残缺的、懵懂的感情,给永璜,只要他想要。
永璜闻言抱紧了吴那拉,将脸埋在吴那拉的颈窝。难以控制自己心中澎湃的喜悦和激动,紧闭着双目,浑身都在颤抖,热泪润湿了吴那拉的肩头。
等到了,他终究还是等到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也许吴那拉不懂,旁人也不懂,可这平平淡淡的四句话,就是永璜的梦,可以为之追逐一生的梦。这个在感情上意外单纯的孩子,如同夸父一般紧紧的追逐着太阳,哪怕最后精疲力竭,哪怕耗尽最后一丝生命,也绝不放弃希望。
可吴那拉,终究不是弘历那样能够自私自利、冷酷到底的人,她并非铁石心肠,她也是会被感动的。于是,太阳舍不得那个傻傻的夸父了。吴那拉轻轻的将手放在了永璜的手背上,永璜反手握住,再也没有松开。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也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弘历追求的激情,并不是爱情的全部面貌,只是最初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人生最终,本就是要回归平淡的。吴那拉忽然想起了现代的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吴那拉,两世为人,徒留数十年春秋,可却从没有男人真正的爱过她。她是女人,也想要尝一次,幸福是什么滋味?试一次,被人当作手心里的宝。。。。。。。这是一个所有女人都有的愿望,也是一个简单却又最难实现的愿望。
马车仍然在飞驰颠簸着,寒风顺着幕帘灌入车厢内。可是吴那拉背靠着永璜厚实的胸膛,却觉得仿佛漂在云端般舒适,周围暖暖的,就像圣诞节坐在壁炉旁,温馨又惬意。
而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和亲王就没那么惬意了,各路人马都盯准了正大光明匾后头的那个小匣子。自古华山一条路,这匣子就是独木行舟。皇上在出巡的路上突然驾崩,给京城的各方势力留下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在皇上法体回京之前,偷偷的将传位诏书毁掉,或者换掉,那么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没法子。
和亲王不敢有所怠慢,亲自上阵,日夜守候在乾清宫门口。又调集了众多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有防御,就一定会有进攻,短短几天之内,和亲王已经跟数批企图潜入乾清宫的死士打过照面了。甚至还有宗亲联名要求打开立储匣,一探究竟。和亲王知道,这些人一旦确定了皇兄秘密立储的对象其实是三岁的小嫡子十阿哥,那么他们一定会趁皇后还没有回宫的时侯发难废帝,推举新君。。。。。。。皇后娘娘鞭长莫及,等到回京的时侯,一切就已经定局了。所以这个乾清宫,他必须要替皇后娘娘守住。
“和亲王,你又何必如此冥顽不灵呢?咱们一家人,却非要兵戎相见,你究竟是效忠先帝爷,还是效忠皇后?这大清,究竟是我爱新觉罗的大清,还是皇后的大清!”礼亲王是弘历早年为永琏选择的辅佐宗亲之一,此前一向与永琏走得很近,在永琏失势之后,又转而支持永琪。由于过早的迈入了太子党,跟皇后党结下了仇怨,所以即便是现在想回头都没法子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本来以为皇帝身体健朗,春秋鼎盛,皇后党虽然风头正盛,但未来谁胜谁负仍然是未知之数。可谁曾想一趟出游,皇帝竟然就魂归九天了呢!到如今,他也能猜到先帝爷写在立储匣中的人一定是十阿哥,可只要皇后还没有回宫,一切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礼亲王此言差异,本王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而今流言纷飞,谁也不能确定真假。本王奉命在皇兄出游期间监国,就定然要尽忠职守!本王要看到皇兄的法体,确认皇兄驾崩,方才能让人进入这乾清宫,开了立储匣!你说我冥顽不灵也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