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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柔弱的身体里,竟然潜藏着如此令人惊讶的勇气。面对恐怖的富察氏,她竟然敢挡在了他的面前。被富察氏伤成这样,不仅不抱怨,还甘愿牺牲自己的命,也要给富察氏传太医。。。。。。实乃志虑忠纯之人啊。
“奴,奴婢叫魏宝儿。”魏宝儿哽咽着回答,浑身都在颤抖,显得好不可怜。
听到这个分外可爱的名字,弘历笑了,宝儿?这名字倒是俗得有趣呢。宝儿,宝儿。。。。。。。这小姑娘真正是个宝啊。。。。。。
阿林从头到尾,在一旁看着这场戏,不由得深深的摇头叹息。恐怕,到了明天,魏宝儿,就要变成魏贵人了。看一眼倒在血泊中抽搐的富察氏,再看一眼皇上停留在魏氏身上的那‘性’味盎然的目光,阿林只觉得心寒不已。不管富察氏曾经做过什么,而今变成这样,罪也都算是赎了。妻子的染血的身体在脚旁挣扎,丈夫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跟旁的女子打情骂俏。。。。。。。皇帝,真不愧是皇帝啊。仅仅用了六个月,魏宝儿躲过了阿姐的追杀,拉拢了永琏,爬上了皇上的龙床。。。。。。。阿姐这回,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乾隆八年九月,皇后富察氏薨。当晚身受数刀的富察氏,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就这么死了。她的死亡成为了魏宝儿的垫脚石,弘历那天给富察氏宣了太医之后,就抱着魏宝儿起驾回了养心殿,当晚就要了她的身子,次日便封了贵人。
那晚,当富察氏身中数刀,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侯,魏宝儿正在弘历的身下婉转承欢。当她命丧黄泉的时侯,魏宝儿被册封为了贵人。
伴随着富察氏和高氏的死亡,属于她们的旧时代,正式结束了。而新的时代即将开始,这是属于吴那拉和魏宝儿的时代。。。。。。。
十月,富察氏停灵结束,看在永琏的面子上,弘历最终还是没有褫夺富察氏的尊位,以皇后之礼下葬了,封孝厉纯皇后。弘历只用了一个厉字,借此来告诉世人,这个皇后究竟有多么可怕,多么不称职,也是借此来表现他那晚受惊的不满。一个企图弑君的皇后,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这个过错都是不可原谅的!
富察氏悲剧的一生,最终停留在了这个厉字上,而后永恒的拉上了帷幕。她的失势成就了一个吴那拉,她的死亡成就了一个魏氏。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的一生都是极度悲哀的。
魏宝儿看着延禧宫这华美的殿堂,琉璃瓦色彩斑斓,雕梁画壁,令人眼花缭乱,到处都是彩瓷、古董,目不暇接。。。。。。。她侧身坐在黄杨木梳妆台前,摆弄着那些圣上新赐给她的珠宝首饰,笑得无比张狂。那恐怖的笑声在正殿回荡着,令人不禁遍体生寒。
魏宝儿推开窗口,仰望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小时候听额娘说,死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她特别喜欢对着夜空在心底说悄悄话,因为她相信额娘一定在天上看着她呢。皇后娘娘,是不是也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呢?魏宝儿冷漠的眼中透着一抹血腥与绝然,杀人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再做这许多感伤。皇后娘娘,愿你一路走好。你的儿子,还有你的丈夫,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腊梅,你我以前共侍一主,又何必如此生疏呢?”魏宝儿拉过了跪在地上的腊梅,笑得很是温柔。
“奴婢不敢。”腊梅不明白,既然她已经暴露了,为什么皇贵妃娘娘还要把她赏赐给魏贵人呢?
魏氏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看来那拉氏那头是不知道腊梅已经被她看穿了。嗯,这样也好,反正最终身边都是要有眼睛在的。是腊梅,也好过换一个不知道的。这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吴那拉坐在景仁宫中,安静的品着茶。庭院里花开花谢,看着这每一年,每一天,时光的细沙悄悄的从指缝间溜走。那些旧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去了,新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皇宫里的人,是没有心的。没有心,方能心无挂碍。无挂碍乎,则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把心放在弘历身上的女人,是愚蠢的,所以高氏和富察氏才会死得那么凄惨。可也终究因为这两个女人有心,所以她们比魏氏要容易对付得多,因为有心,就有弱点。吴那拉现在很庆幸自己在大选的那一年,就从那个名叫弘历的漩涡中走出来了。不然,她而今也会变成当初的富察氏,落入魏氏的陷阱中。弘历是靠不住的,你若是信他的鬼话,就真正是傻得冒烟了。
魏氏,是跟她一样的人,没有弱点的人。她和魏氏的拉锯战正式开始了,魏氏,希望我这招将计就计,你能喜欢。
“怎么又坐在院子里吹冷风。”弘历从背后抱起了那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她还是这么瘦,这么多年了也养不胖。
“这大晚上的,也不怕着凉。”弘历将吴那拉抱进屋里,轻轻放在了榻上,像平常那样揽着她。已经入秋了,天越来越冷了。
“这两年,婉容姐和皇后娘娘都去了,我刚刚在院中看到落花,一时有所感,就忘了时间了。”吴那拉很会说话,弘历是念旧的人,她能够跟弘历一起怀念的那些过往,是魏氏不知道的。
“唉,人死为大,她既然去了,朕也不跟她再计较那么多了。雅儿,还是你宽仁,这么多年了,始终都没有对皇后有所怨言。”在这点是,弘历对吴那拉是相当满意。他可以厌恶富察氏甚至痛恨她,但是其他人不能,其他人没有那个资格痛恨皇后。尤其是他最爱的女人雅儿,那么美好的雅儿,怎么能产生‘痛恨’那种龌龊的情绪呢。
“皇后娘娘也不容易,雅儿的命不好,怪不得旁人。”吴那拉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雅儿,怎么又咳了?”弘历的心被吴那拉断断续续的咳声纠紧了。
吴那拉将脸埋在弘历的胸前,无言的摇了摇头,眼泪濡湿了弘历的衣襟。。。。。。魏氏,你以为你已经能够代替我了吗?不,你还差得远呢。。。。。。
皇后薨逝,吴那拉心情不好,周身被深沉的忧郁萦绕着,身体状况也急转直下,每日咳个不停。弘历是焦急万分,都快火烧屁股了,前两日宠着的魏宝儿顿时就忘在脑后了。连续几天,频繁的翻吴那拉的牌子,想尽了各种办法,哄吴那拉开心。
“哼!”魏宝儿轻轻咬着下唇,本来今日皇上是翻了她的牌子的,但是那拉氏那边一不吃晚饭,皇上就把一切都忘了,着急上火的往景仁宫里跑!魏宝儿算是看清了,皇帝是个惯会享受齐人之福,喜新不厌旧的人,这种人最难攻克了。只要那拉氏那边不出错,谁也不可能撼动她的地位。
可那拉氏也太沉得住气了,她这么激怒她,她那边也跟没事儿人似的,丝毫没有反应。看来这女人是没那么容易对付了,难怪当初她能把富察氏和高氏通通拉下马。
魏宝儿决定先偃旗息鼓,既然不能一举攻下那拉氏这个堡垒,那么就不如韬光养晦,省得蹦达得太过欢乐,倒让人抓住把柄。永琏这颗棋子,也该是时侯派上用场了。
☆、第67章 魏氏与永琏
又到了初一;一身孝服的永琏神情恍惚的在御花园中散步;这走着走着,竟然就习惯性的走到了长春宫门口。是啊,以往他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要来这个给皇额娘请安的。可是以后再也不用了;因为皇额娘死了,没有了。。。。。。思至此,永琏眼中的泪雾朦胧了视线。
永琏想要推开长春宫的宫门;进去看一看。以往他无数次的渴望,却从来没有机会得以进入这倒大门。可现在母亲死了;他反倒能够如愿了,这是何等的讽刺啊!永琏懵然的伸出手,正此时刻却听得那边墙角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哭声。永琏楞了一下;随即迈着步子走到那个角落里。
“娘娘,奴婢没用,救不了您。而今,也只能偷偷的给您烧些纸钱。。。。。。奴婢真的没有要勾引皇上的意思,皇上是娘娘的丈夫啊,奴婢不想的,奴婢对不起娘娘的恩情。”
那穿着白色宫装的女子跪在一个火盆前,偷偷烧着冥纸,连哭声都显得那样的小心翼翼。毕竟私下烧冥纸,在宫中是不被允许的。
永琏望着那单薄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果然是她,除了她以外,没人敢做这么大胆的事,也没人再对皇额娘这么忠心了。
“宝儿。”永琏在她身后唤了一声,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
“二阿哥。。。。。。”魏宝儿的眼眶又红又肿,显然是已经哭了很久了。
“我就猜是你。”永琏走到了魏宝儿身边。
“二阿哥,奴婢无状了。只是,奴婢实在想为皇后娘娘尽最后一点心意。”魏宝儿磕头告罪。
“这有什么无状的,你也是一片好心。”永琏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跟这个姑娘说些什么。魏宝儿抬起头,二人视线相接,而后是一阵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永琏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事情,他怎么能怪她呢?又怎么舍得怪她呢?
“我听说你封了贵人,而今你也算是熬出头了,没想到你还能惦记着我皇额娘。”永琏一边说着,竟然一边毫无规矩的挨着魏宝儿,也跟着一起跪在了火盆前,缓缓的,将那一叠一叠的冥纸放进火盆中,看着火舌将它们吞灭。
“贵人。。。。。。哪里是什么贵人,奴婢还是奴婢。。。。。。”魏宝儿失落的低下了头。
“二阿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宝儿是那种攀龙附凤,心大的女人了?”魏宝儿绝望的看着永琏,仿佛在用全身的力量告诉永琏,她有多么不想,多么无奈,多么痛苦,多么悲伤。那眼神,看得永琏心疼。
“宝儿,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魏宝儿闻言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点点头。
“有二阿哥这句话,奴婢值了。。。。。。”
“宝儿,我本想将你调到我身边的。。。。。。可惜,我迟到了。。。。。。晚了皇阿玛一步。”永琏得承认,他是很失落的。那些传信的日子里,无数个点点滴滴,暧昧的眼神,无意的指尖相接。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他的,他也能感受到,宝儿面对他时的脸红心跳。他喜欢宝儿,她是那么的特别,在这个肮脏的皇宫里,就像一抹亮色的青莲。她带给他那么多的惊喜,可惜最后,阴差阳错。。。。。。
宝儿那么好,她就像稀世珍宝,放在哪里都终究是会发光的,有男人发现了她的美丽便占为己有,宝儿只是怀璧其罪罢了。是他先看到了宝儿的这种光芒,可是没等他伸出手来,将宝物藏好,就被皇阿玛捷足先登了。
“二阿哥,奴婢。。。。。。”魏宝儿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永琏,欲言又止。
“别说了,我明白的。”永琏对魏宝儿宽慰的点点头,她也一定料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那天晚上,皇额娘忽然发病,竟然攻击皇阿玛。宝儿救驾有功,皇阿玛看上她,实在无可厚非,也无可奈何。皇阿玛要她侍寝,她如何能有拒绝的余地呢。
“宝儿,我还是喜欢叫你宝儿,而不是魏贵人。皇阿玛他,对你好吗?”永琏忍不住开口问了这句话,可好不好又能如何呢?他难道还能把人抢回来吗?
魏宝儿听到永琏的问题,仿佛掩饰一般的连连点头。
“好的,皇上对奴婢是好的,皇上赏赐了好多金银珠宝给宝儿,怪摸怪样的,宝儿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皇上很好很好,他只是很忙很忙,没时间想起宝儿。”魏宝儿笑着,同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了地上,晕开一抹水花。
最近弘历在为吴那拉准备封后大典,估计连魏宝儿是谁都快忘记了。
永琏看着魏宝儿又哭又笑的模样,死死咬紧了下唇。不好,皇阿玛对宝儿不好!忙?没时间?哈哈!是,他是忙,是没时间,他忙着要册封那个恶毒的女人做皇后,忙着讨她的欢心!别的事情,都没时间管了!皇额娘才刚死,他收了宝儿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属于皇额娘的位置,给那个害死皇额娘的凶手。皇阿玛,你究竟有多么冷酷无情啊!你既然把我的宝儿抢走了,为什么不好好的对待她呢!为什么!
思至此,永琏竟孟浪的一把抓住了魏宝儿的胳膊。魏宝儿吓得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