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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连连后退,说,我是胡说八道,我是胡说八道!那警察可凶了。后来他还来
找过我,要我在一张纸上签名按手印了呢。
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呀?
好像就是我摇船过江看到死尸的经过情形。
你没仔细看?
他拿在手里只叫我望了一眼。
你就签名画押了?
喂。
你真是孬子呀!不仔细看就签名画押,那上面若写你杀了人不就是你自己的供
词了?
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写的,依据他们跟我谈话的语气来看,他们不想把这看做谋
杀案的。我溜了一眼,看到上面有不慎落水的字样。
这不是先谱好曲子再填词么?有这样破案的?
这个女人曾是临江呼风唤雨的人物呢,没有大背景能上得去?刚才为渔民担心
的那人说,也许上面不愿把事态扩大。
六只雪菜包子下了肚,江康却不知它是什么味儿。他的注意力全落在茶客们的
闲聊上。他很想知道莉芬的尸体还在不在发现的地方,就问了同桌的茶客。回答说,
你来晚了,市公安局已拉走了。他对茶友说,我想去发现她尸体的地方看看,你知
道哪个地方吗?
女老板热情地接上说,就在那段江堤下,她向窗外指了一下,你出来,我指给
你去那里的路。
江康随着女老板走出茶馆,来到一条通向江堤的土路口。她说,这条路通到江
堤,你看那儿还有人呢。
谢谢。江康谢过女老板,就沿着泥泞滑路走去,爬上江堤,果然还不断地有人
来到江滩。尽管是大年初一,碰上这种事很晦气,寂寞的乡人难得遇到一回让人感
到刺激的新鲜事,尽管死人已经拉走了,还是想亲眼看一下死人躺过的地方,回去
好向亲朋渲染。
江康从堤坝上下来,就有自愿充任讲解员的人给他介绍莉芬被江浪冲上围滩的
地方,以及他们对此事的评论、猜测。无外乎都是些他在茶馆里听到的话。他就想,
莉芳说她出门时拎了一只密码箱,如果能找到这只箱子,对揭开她的死因很可能有
帮助。他向主动给他做介绍的乡人打听,有没有人在附近捡到什么物品?乡人摇摇
头说,没听说。啊,我想起来了,我们都看到警察从她大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听
那警察说,是开着的。
望着莉芬死后躺过的地方,江康感慨万千,心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
味。他下意识地在苇滩走了走,除了狼藉的脚印,什么也没看到。他没有从原路往
回走,而是沿着江岸向上游信步走回来,他的脑子在想,她是从哪里落江的呢?如
果是自杀,她总得有个跳江的处所,如果她是他杀的,总得有个被人推入江里的地
方,如果她是被人杀害后再丢进江里的,也得有个扔进去的场所,如果是不慎落水,
总不会是从空中掉下去的吧?总之,从临江到马湾这段江岸上,有个地方是她的绝
命之所。如果能找到这个地方,也许能寻到她死的蛛丝马迹。
第八章
我看你就可能是杀害你姐的凶手,你和你姐共居,她一死,这幢房子不就是你
一个人的了?她所拥有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
在等待姐姐死亡结论的三天中,丁莉芳整个人的精神和肉体都浸泡在悲伤和孤
独之中。她渴望着小芬回来,可这孩子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几次打过去,她家都没
人,她很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后悔不该那么急切地把她妈妈不幸逝世的消
息告诉他们。她无处倾诉,只能将她的担忧诉诸江康。江康安慰她说,小芬不会有
事的,让她别着急,说他给她发电子邮件了。至于她姐姐的结论,也只有等待警方
的调查,急也是没用的。他还叮咛她,不要说出笔记本电脑的事,世情复杂。如果
警方有了结论,要她立即转告他。还安慰她说,人已没了,已无法复生,我们活着
的人,还要生活下去,你得自己宽慰自己才是。就是小芬冒着早产的危险回来了,
我们做长辈的也都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安慰她,照顾她才是,不能让我们的悲哀影
响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呀,会受不了的。她家的电话没人接,也许已在回来的路
上呢。她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今天一早,江康就在电话里告知她说,有人(他
说他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姓氏)向他透露,说对丁莉芬的死因,官方已作出结论:说
是“不慎落水死亡”。透露消息的人还说,警方在案情分析会上争论得十分激烈,
唐礼哲坚持认为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应继续深入侦查,不能就这么草率地结案。
戚新军却坚持说,经过几天的现场调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丁莉芬的死是他杀、自
杀,警方在她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她的手机,而手机还是开着的。哪有要去自杀的
人还带着手机?哪有杀人劫物的人杀了人后不劫走被害人的财物?开着的手机就是
这个结论的有力物证,这个结论合情合理。
莉芳不满意这样的结论,凭她对姐姐的了解,她姐不会自杀。那天她出门前说
得很清楚,她是去给人送东西,是在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临时决定出去的,她决不
会在那种大雪纷飞的夜里到江边去散步,即使是去与恋人约会,也不会选在江边的。
这样的结论她不能接受。
门铃急剧地响了起来,丁莉芳听到这突然响起的铃声,她吓了一跳。
她小跑着向院门奔去,大声地问:谁呀?
我,公安局的。
一个三十多岁穿警服的陌生人站在她面前。你是丁莉芳吧?那人问。
她望着他点了下头。你是谁?
他把工作证递到她面前说,我姓戚,是负责你姐姐案子的。我有话跟你说。
好吧。她让到门边,您请进。让他走进去。她掩上了院门。
他没有谦让就率先走在她头里,进客厅后,他也没立即落座,在屋里转悠起来,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还把头伸到窗外看了看。问:这么大的屋子就你和你姐姐两
人住?
她仍点点头。
他突然走到的她面前站住问,听说你姐姐从森城带回来了台笔记本电脑?
谁说的?她的心不觉往下一坠,但她立即镇定下来,反诘着他,我没见着。
这是属于她私人的财物,我只不过问问。她的秘书说她有台私家笔记本电脑,
已不在那边了。你能不能帮助找找,或许对破案有利。
我说过,没见着,你不信,就搜好了。
哈,没有这个必要,只是顺便问问。今天我来是代表公安机关通知你,丁莉芬
失踪案已经结案。他伸开双腿,把两臂张开倚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一个“大”字造
型,靠坐在三人沙发的正中间,微仰起脸望着她,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肆无忌惮。
她憎恨他这德行,厌恶地乜斜了他一眼,她本想这样回答他,我已经知道结论
了,不慎落水。是不是?我反对这样草菅人命!可话到嘴边她又把它吞回去了。她
想起了江康的嘱咐,害怕他追究这话的来源,她不能供出江康。她无语地等待着他
下面的话。
她的死,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依据现场判断,她是在江边欣赏雪景时,不
慎落水而死的。我认为这个结论于死者、生者都是妙不可言,是天才的手笔。你不
这样认为么?
屁话!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愤怒使她的心脏阵阵颤抖,她霍地站了起来,我反
对这个结论,我姐决不是不慎落水身亡的!她也不可能自杀,是他杀,她是被恶势
力谋害的。你这结论分明是在掩盖事实真相,庇护杀人凶犯。我没法接受这个歪曲
事实的结论。我坚决反对这个结论。我要告你们草菅人命!
嘿!他收拢两腿,放下双臂,慢慢站了起来,像打量一个从没见过的怪物那般
打量着她,你要告我们公安局?好呀。我们还怕你告!他冷笑一声,嗬,还真看不
出,他以蔑视的目光看着她说,一个演戏的,还知道什么叫自杀他杀,不简单呀!
他咄咄逼人地走到她面前,盯视着她说,你说她是被谋杀,证据呢?他把手伸到她
面前,拿出来呀。啊,你没有证据!他收回手,退回到沙发上坐了,跷起二郎腿,
不停地摇晃着,你说你姐是他杀,我看你就可能是杀害你姐的凶手,你有杀人的动
机,你和你姐共居,她一死,这幢房子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她的女儿在美国,不
会回来和你争财产的,她所拥有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图财害命,这不是最能让
人信服的杀人动机么?你报案的那天晚上,你跟谁在一起?谁又能证明你不在犯罪
现场?你为了房屋和财产杀害了你姐,为了掩盖罪证又把她扔进了江里,你咬定她
是他杀,你是在贼喊捉贼!
第九章
他在气势上一下就压倒了她,她的理直气壮在瞬间坍塌下来,软弱得只有招架
之力了。
你血口喷人!有人能证明我姐失踪那晚我在家,我给很多朋友家都打过电话,
寻找我姐姐,江康医生就能为我作证。
电话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打,人家接到过你的电话,就能证明你那时在家?就能
证明你无辜、你清白?江康作证有什么用?他是你姐的前夫,他们为什么离婚?你
说你姐是他杀,他也具有杀你姐的动机,他也有可能是杀你姐的犯罪嫌疑人之一,
他想洗清他自己都很难了,还能证明你与你姐的死无干?
我怎么会害我姐姐?你这是栽赃诬陷!她没想过他们会怀疑诬陷到她的头上,
真是有口说不清了,她委屈得哭了起来,你们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却要来冤枉好
人。我不想活了!她一头向他撞过去。
你撒泼!他两手将她一掀,她就倒在了沙发上。你老实一点!他把她拉起来,
你坐好,杀人者死罪!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看在你姐姐生前对我有过关照的份儿上,
才对你的胡说八道晓以利害,她人已死了,如果你也想死,你就去闹去,吃亏的只
会是你!你也不想一想,你凭什么说她是他杀?一没依据,二没见证,就凭你的妄
想,就能告倒公安机关?真是幼稚,可笑!我们是干什么吃饭的?
少顷,他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不跟你计较。希望
你冷静下来,不要做出让你姐难堪的事来,也好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得以安息。这
是我个人给你的忠告。说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客厅,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的肢体也仿佛僵了一般,动
弹不得了。
你是丁莉芳女士吗?
我是丁莉芳。
我是市府办公室,我姓林。
是林秘书长?
是我。我对丁主任的不幸逝世深表哀悼。望你节哀。
谢谢。
丁莉芬同志治丧小组已经成立,康云乐市长、王永林副书记任正副组长,具体
工作由我来做,悼词已经草拟好了,你上午不会出门吧?他们二位书记要来看看你,
我把悼词带来请你过目。
在整整的一天中,丁莉芳的情感经历了十分强烈的震荡,戚新军的威吓,让她
胆战心惊,她感到天地间没有了太阳,她的面前是一片漆黑,她辨别不清东南西北
了。如今警匪勾结的事常有发现,正义遭压制,罪恶受庇护的事常见不鲜,如果他
们真的要陷害她和江康,不但姐姐沉冤难雪,他们也都有口难辩,她不能让江康牵
连进去,如果他受到诬陷,小芬就只有他这个亲人了,不能累及江康。她没敢打电
话给江康,她不敢把戚新军对她说的话告诉他,她要叫他远离这件事。她打定了主
意,决定独自一人去给姐姐讨个说法。可江康却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给她,问
她为何要放下电话不理他。她能说什么呢?她只知流泪,她害怕他采取强硬行动,
那他就可能把自己毁了。她决心再也不接他打来的电话。
江康感到十分困惑,赶到了她家。见她泪水洗面,人也憔悴得不像样,二话没
说,就要扶她到医院输液。
她挥开他的手说,我没事,你快走,不要让人家看到你到我这里来了,以后也
别来了。
他搀扶她的手倏地落了下来,他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有人在说我们什么闲
话?
她摆了下头,泪水泉水般往下滚涌。
这就奇怪了!他惊觉到发生了什么,阿芳,有话你不能瞒着我,是不是有人对
你施加了压力,不准你对你姐的死说话?你可不能被人利用啊!你姐死得不明不白,
小芬一时半刻回不来的,他们想草草把你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