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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手冢应了一声,走到兄妹俩面前,“你好。”他轻轻的对镜泉说。
而一向“手冢、手冢”叫习惯了、并且和手冢三番两次激烈角逐的迹部,不论是对镜泉称呼手冢的方式,还是手冢对镜泉的温和态度都十分不适应。
他不动声色的引开手冢的注意力:“你怎么在这里?”
“祖父和寺院的主持先生是好友,这次特意带我来拜访。”手冢三言两语解释了他身在此处的原因。
看到迹部兄妹俩统一素黑的穿着,手冢也立刻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也在这里。
“哼,真是奇遇呐,有时间吗,要不要来一场?”迹部灼热的目光,盯在手冢的左手上。
手冢摇头,“待会还要陪祖父,抱歉。”
“本大爷像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迹部眉毛一挑,“不过今年你们青学连全国大赛的半决赛都没进,我们没能在决赛遇到真是可惜,恩啊。”
【说起来,今年大哥所在的学校,好像拿到了全国高中生网球赛的亚军。】
一听迹部的话,镜泉就想起了这件事。在来日本之前,她一直以为日本高中生只有甲子园这样大型的比赛,没想到网球也这么流行。
她还知道今年冠军是真田弦一郎所在的学校,因为迹部在全国大赛以后的几天,曾经招待了网球部里的人来家里聚会,一直有提到这件事,并且说明年一定会夺回冠军宝座。
也是在那天,她才明白原来迹部景吾也有热血的时候。
“啊,明年我们会努力的。”手冢并没有被迹部刻意加了利刃的语锋伤到,虽然淡淡的只回了一句话,却斗志昂扬。
“景吾,你过来一下!”突然,迹部翔吾的声音穿过庭院,三个少年少女循声望去,看到和室的廊下站着翔吾和一位面沉如水的老人。
“爸爸。”
“爷爷。”
迹部和手冢同时出声,大家也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景吾,家祠的事情,需要你过来熟悉一下。”翔吾笑眯眯的招招手。
另一位老人也发话了,“国光,你陪
着迹部小姐走一走吧。”
迹部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手冢和镜泉,在父亲的再三催促下,走了过去。
镜泉这时才想起,这个兄长友人的全名。
【手冢国光。】
“光”的发音,和“水”相同。
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似流光,如净水。
—
—
脚步踩在积满了落叶的小路上,感觉松松软软的,时而还能听到苍黄和绯红的树叶发出“吱呀吱呀”的笑声。
镜泉倍感惬意的抬起头,看到天空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澄净湛蓝,一半绯色遍染。
穿着红色艳丽和服的小精灵们,或羞涩、或好奇的躲藏在枝叶草丛之间,不时传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不好意思,浪费您的时间了。”她对身旁沉默的少年歉然道。
手冢摇头,“没关系。”
或许是因为镜泉不爱说话的缘故,手冢并不讨厌和她一起度过的安静时光。
更何况,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安静的、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的平和安详的气息,总是让他一遍又一遍的想到老家的山泉和细雨。
清澈、干净。
—
不知不觉走出了寺庙,蜿蜒的山道,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山脚。
视线稍稍一扫,不期然的看到路旁一个小小的神龛,镜泉心底一软。
手冢比镜泉更早就看到了,他脚步一顿,就走到神龛面前,蹲下来认真的合掌拜了拜。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镜泉颇为感慨的一叹。
这么不起眼的小神龛,不要说已经没有多少人回来祭拜、供奉,连注意到它的人都很少了吧。
而她却能感觉得到,这个少年是以怎样认真和温柔的心情,祭拜着这个小小的神灵。
突然,衣角被人往下拉了一下,镜泉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绣着金鱼花纹和服的小女孩。
“有什么事吗,小妹妹?”
“大姐姐,麻烦你告诉这个大哥哥,安住大人要去远行了,谢谢他经常来看望他!”
“安住大人……”镜泉看了看神龛,“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这个哥哥……”
话到一半,她停了下来。
这个小女孩不是不和手冢说,而是无法和他说。
她是妖怪!
因为这里离寺庙太近,所有的人类、妖怪、幽灵都染上了一丝来自寺院的纯
净气息,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分辨谁是谁了。
思及此处,镜泉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向后望去。
果然,手冢原本沉寂的面色,有了一丝裂痕。那双茶色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
—
“大姐姐,我走了哦!”小女孩跳着离开,很快化作了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消失在丛林深处。
镜泉紧张站起来,嗫嚅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会怎么想?
是认为她是疯子,还是认为她是骗子?
长久的沉默,镜泉的眼睛,飘忽着无法聚焦。
倒是手冢先缓和了一口气,语气淡淡,“果然,你看得到它们。”
镜泉自然知道“它们”指的是谁,但令她惊讶和疑惑的是,手冢用的是“果然”二字。
他早就知道了?!
“我表兄、表妹都是灵能力者,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上次在大道寺家的晚宴上,我看他们看你的目光,就知道了。”手冢为镜泉解开疑惑。
镜泉还在怔愣之中,只呢喃着:“你……不觉得我其实是在说谎吗?”
手冢摇头,“看不见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
镜泉微怔。
这个道理,其实谁都懂。但真正能在看不见的东西面前保持这份理智的,却没有几个人。
“谢谢您。”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融化了,镜泉勾起一抹浅如淡月的微笑。
看到少女一直冰冷的漠然被犹如春阳的微笑融化,手冢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
用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语气,手冢轻轻问道:
“刚刚在那里的……是什么样子的?它说了什么?”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让我告诉你……”
—
—
回家的车上,手冢国一敏锐的发现,孙子的心情意外的好。
虽然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但遗传自自己的脸,再加上长年累月的相处,他自然能够轻易的看出孙子脸上细微的变化。
“国光觉得迹部家的小丫头怎么样?”
手冢诧异的看了祖父一眼,不明白一向寡言少语的祖父为什么会主动问起这件事,但他还是诚实的回答了祖父的问题:“她给人感觉很安静。”
“是啊,那孩子是四五个月前才回到迹部家的,听说以前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手冢国一发出了
一声叹息。
【吃了很多苦。】
刚才被自己发现她能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个女孩的表情,手冢记忆深刻。
同时,也明白了她所受到的痛苦,并不仅仅只是寄人篱下,离家在外的孤独。
她不像桃矢、小樱兄妹俩拥有木之本藤隆那样温柔、包容和理解他们的父亲,也不生长在家人保护的环境中。
一定受到了很多非议、闲话和不公正待遇吧。
手冢心里慢慢腾升出了一股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怜惜。
—
而此刻,被他默默怜惜的女孩,镜泉,正震惊的瞪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不速之客。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手冢出来打打酱油,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找到了一张很像我理想中镜泉的图片,放上来给大家瞧瞧:
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叁·彰吾
朝阳一点一点的,驱散了天际的黑暗。
又一个崭新的早晨来临了。
镜泉睁开眼,看到从窗帘的缝隙中流入房间,在地上投射出了一道细长金色光线的阳光,心里一软。
她喜欢太阳,因为它总是能照亮到每一个地方。
—
“早安,玄镜大人。”青涯拿着衣服走进了她的房间,“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待会有客人来访,请您更衣做准备。”
镜泉点点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青涯已经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刹那间,清晨的阳光、鸟鸣、花香全部涌进了房间。
看到镜泉在朝阳下露出了懒懒的、惬意的微笑,他也会心微笑了起来。
“对了,紫炎呢?它在迹部家睡的习惯吗?”镜泉想起了新晋的“宠物狗”。
在D伯爵那里见到了紫炎之后,镜泉忐忑不安的找了迹部翔吾说她想养一只宠物狗,结果他非常大方的答应了,于是昨天迹部一家去寺院的时候,青涯就去D伯爵那里接回了紫炎。
“只要玄镜大人您在这里,紫炎就不需要担心了。”青涯笑答。
“是吗……”镜泉漫不经心的说。
紫炎被什么东西封印了力量,导致连化形都无法完成,只能蜷缩在那条黑色平毛犬的身体里。
镜泉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会让紫炎恢复如初的。
因为她还记得,那只飞翔在苍穹之中的神犬,燃烧着紫色的、冷冷的火焰,划过天际时宛如一颗流星般美丽的光芒。
还有,虽然无法跟随她来到现代,却自战国开始,等了她足足五百年的执着。
边走边思索着,镜泉随着青涯出了房间。
今天,照例是全家一起吃饭的日子,她不想缺席。
—
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笑容和煦的男子,看到镜泉下来,他对着镜泉轻轻一笑。
镜泉下楼的脚步一顿,停在楼梯上。
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在迹部家的墓地中,看到的年轻男子,那个她当时以为他是人类的男子。
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回家之后,这个男子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似乎是借助她的力量,跟着她回来的。
之后镜泉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她的奇怪,对这个男人采取无视、忽视的态度。
那个人似乎想和她说话,但镜泉总是把头转开。她不是专业灵媒,更不是自诩万能
的圣母,不可能一个一个帮着这些不肯往生的灵实现愿望。
可是每次经过客厅的时候,那个人都会迎着她的到来,灿然微笑。
青涯的态度也很奇怪,以往如果遇到骚扰她的浮游灵,他就会帮她驱走,可是这一个,他却什么也没做,放任他待在这里。
她出去的时候,他微笑欢送;
她回来的时候,他微笑相迎;
她经过的时候,他微笑;
偶尔视线相触的时候,他也微笑;
她刻意回避的时候,他还是微笑;
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她真是……
受、够、了!
—
趁着没人,镜泉坐到了男子对面的沙发上。
“……”
两人没有说话,一个微笑,一个烦躁。
“好吧,我输了。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就直说吧!”镜泉挫败的揉着太阳穴,“不过事先声明,你别奢望什么,我在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太大权利的。”
要伸冤呀、报仇什么的,她可做不来。
男子噙着笑意摇摇头。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镜泉问。
“彰吾。”男子回答。
彰吾……镜泉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彰吾、彰吾、彰吾……
视线突然在大厅的肖像画上停顿,对了!“迹部彰吾?!”镜泉蓦地瞪大眼睛,“你是父亲的父亲?”也就是她的爷爷……
迹部彰吾,就是当年为儿子选了他不爱的未婚妻,束缚了儿子一生;之后又亲自上门,告知镜泉母亲真相,将母子二人赶出日本的老人。对于儿子的寻爱百般阻挠,至死都不肯答应翔吾和镜泉母亲在一起的……“罪魁祸首”?
正是因为迹部彰吾两年前去世了,之后翔吾才能够开始寻找女儿。
其实镜泉并不恨这个老人。归根到底,他只是从家族角度出发考虑问题而已。而且其实镜泉母亲才是第三者。真要追究起来,不管是谁,都是有错的。
不过,就算不恨,她也不喜欢就是了。
可是这个灵的容貌怎么说也和七十几岁的老人太不相符了吧!怎么看这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啊?
而且再仔细一看,会发现他和普通的幽灵不同。
总觉得他比普通的幽灵少了些什么似的。
—
“你真的是迹部彰吾吗?”
“彰吾”轻轻一笑,给了一个奇怪的答案:“我是彰吾,但我不是迹部彰吾。”
“哈啊?”镜泉完全被他弄懵了,“彰吾”和“迹部彰吾”,不就是同一个人嘛!
“迹部彰吾十八岁离开家步入社会的时候,我被他舍弃了。那一年,彰吾成了‘迹部彰吾’,而我则依然是彰吾,被留在了这里。”
他的话好深奥。镜泉困惑的眨眨眼。
带着些许怀念,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