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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不由偷眼瞧了舅妈一眼,她正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呢。她离开家乡的这几年,家乡的变化让她啧啧称奇呢。可怜的舅妈,或许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吧,唉!
刚才我想到了雅琳姐的话,如果她没说错,那么就是我理解错了。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舅妈是现在没死,但是不久之后就会……所以雅琳姐要求把舅妈和她合葬。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所有疑团才说得通啊,不过既然有了预兆,为什么不可以先预防呢,明天就带舅妈去全身检查,有病及早医治,我暗暗下了决心。不对,舅妈的身体看上去如此健康,因病而亡的可能不是很大,那么就是意外啰,那就不要舅妈出门,成天呆在家里,这样岂不是能……
“哎呀,终于回家了,回家了。”舅妈的一声惊呼猛地打断了我的遐思,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吗?舅妈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猛地一惊,不对啊,我离开时把门锁好了啊,这怎么又?难道有人进来过?小偷?我刚刚冒出这一个念头,但随即打断了,大家都知道这家没人,一直空着,哪有钱财啊,小偷应该不可能上门的啊。
猛地我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呜咽声,声音很低,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舅妈顿住了,看来她也听到了,舅妈一下回头看着我,“叶媚,你去看看,什么人在我家哭?这些年所有的亲戚几乎和我们断了往来,所以一定不会有人为雅琳的死伤心的。”
我怔了怔,我去看?我的天呐,谁知道里面藏着一个什么东西啊?在荒废已久的老屋里,突然传来哭声,这,这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想想就觉得莫名诡异的。
我连忙搂住舅妈的手臂撒娇,“舅妈,我怕啊,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去,好不好?”
舅妈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冷冽,我一下打了一个激灵。舅妈这是怎么了?
忽然,舅妈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我一下撞进了房间里。
这时哭泣声嘎然而止,我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心头一阵发麻。
“谁?谁在那里哭?出来,不要装神弄鬼啊!”我壮着胆子大声喊着,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回答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眼睛使劲在黑暗里搜索,这房间真的是太黑了,外面几乎没有透一丝光亮进来。
猛地,我隐隐看见了角落里有一团阴影,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走了过去。
“你,你谁啊?在,在这里干什么?”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好不容易颤巍巍发出了这几个字眼。
黑影一直不作声,也不动,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我想跑但又感觉转身更有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我忍不住了,这样面对未知的恐惧简直要击垮人的内心。来吧,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来一个痛快的吧。
我一脚踢向那团黑影,“来啊,来啊,别来阴的,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啊!”
顿时,我感觉踢在了一个实体上,这东西到底是?下一秒黑影猛地站了起来,“叶媚,我……”
我的头一下炸了,眼前的是人,是人,可是这副样子还算是人吗?
这么久我的眼睛总算适应了黑暗,所以能勉强看清凑过来的东西了,只见他满脸的胡渣,一脸的憔悴,通红的眼睛看上去让我整个感觉不好了。
“你,你是?”我越看越觉得很熟悉,但又不敢确认。
“叶媚,我是舅舅啊,你不认识我了,也难怪这么多年没见,我又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不认识也是正常……”
是的,他就是那一直音信全无的舅舅,在雅琳姐失踪后,就外出四处打工希冀能找回女儿的舅舅。
“不是啊,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一直不和家里人联系,舅妈一个人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她身体不好,加之想女儿精神也错乱了,真的是……”我哽咽起来,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了。
突然我感到后背一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我心里一凛,知道肯定有某种未知的危险降临了。
接着耳畔传来哈气的声音,“叶媚,别怕,是我!我是冥司派来协助你取回手环的,但其他的事非得你独立完成,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附在你身后会保护你的。”
下一秒,我只觉得背上一重,好像有东西跳到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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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冥冥中的指引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罗放,是罗放!他居然也是冥司的人啊,这么说来我们不就是同事,搭档了吗?这简直是最鼓舞人心的事了,之前的恐惧感一扫而空,只要想到他会看着我,保护我,我顿时觉得充满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不过随即舅舅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他双手掩面啜泣起来,“唉,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狠心吗?不顾舅妈的死活,我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啊!雅琳失踪后,我们四处寻找无果,眼见你舅妈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吃了很多神经方面的药都不见好转。这是心病啊,还需心药医,于是我决定外出打工寻找女儿,足迹踏遍全国各地,只要她没死,就绝对有一线希望。
我和你舅妈商量后,她也同意了,毕竟这样比两个人死守在家等强啊。出去后我先后辗转很多个省市,四处张贴寻人启事,什么样的活什么样的苦我都经历了,这些没什么,只要走下去就有找到小幻的希望。但是命实在苦啊,后来我被骗了,被卖到小黑窑作苦力。没有工资,吃的住的比猪狗都不如,要不是心里有活下去的强烈信念,恐怕我都已经倒下去了。
如今我终于逃出来了,迫不及待想回家见你舅妈,这么些年都不敢想象她是怎么过的?没有亲人,没有经济来源,我们的命咋这么苦啊!”
舅舅越哭越大声,仿佛要哭尽一生的心酸坎坷。
我的鼻子也酸了,舅舅想四处打工找雅琳姐,没想到天意弄人,竟被骗去做苦力了。怪不得舅妈这些年一直等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村里人都议论纷纷舅舅变心了,在大城市另找了,丢下这一个疯婆娘在家里受罪。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我看见过揭露黑窑子民工的内幕,难怪舅舅苍老了那么多,能活着回来实属不易,那里简直是骇人的魔窟啊!
但是舅舅他知道雅琳姐已经不在世间了吗?他是为这个哭还是为找不到舅妈哭呢?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了,“舅舅,你,你知道你走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吗?舅妈跑出去找你们了,颠沛流离的,吃了很多苦,好在……”
舅舅猛地抬头直盯盯望着我,我的话头一下截住了。
“我知道啊,雅琳也没了,埋在了后山坡上。我历尽千辛万苦回到这个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女儿没了,老婆也没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这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待我们一家啊!”
舅舅的情绪开始变得竭斯底里起来,拳头不停砸向墙壁。
我愣了愣,舅舅一定是悄悄回来的,打听到了雅琳姐的死讯,就一直窝在这里伤心。怪不得那些村民看见舅妈都没提舅舅的事,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了。
想到这,我一把抓住舅舅的手,拳头都已经破皮红肿了。
“舅舅,你别这样,你听我说!雅琳姐是走了,但是舅妈回来了啊,你们还有下半辈子可以一起厮守啊。雅琳姐看见你们团聚了,好好地生活,在天上都会很开心的。”
舅舅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啊?你舅妈已经死了啊,还是我去送的她最后一程,你是不可能见到她的啊!”
我的头一下大了,“不,不,舅舅你一定是弄错了,舅妈还活着,我去秦阴村找到她的。一路上很多村民都看见她了,我的手还实实在在摸着她了,可见舅妈是活生生的人啊?对了,舅妈就在门外呢,我去叫她进来。”
我转身往门外跑去,可是院子里空荡荡的哪有舅妈的身影啊,我一下呆住了,舅妈跑哪儿去了?她刚才不敢进来,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难道她怕舅舅?
舅舅也跟着冲了出来,“叶媚,你刚才说什么?你不会是看到舅妈了吧?这怎么可能呢?她已经被淹死了,我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啊!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对啊,舅舅怎么会知道舅妈在秦阴呢?他们失去联系那么多年了。合着他从小黑窑一逃出来,就知道跑去秦阴村找人,然后发现尸体吗?这也太巧了吧。
我正这样琢磨着,还没来得及问,舅舅就自顾喃喃自语起来,“当时我好不容易从小黑窑脱身,寻思先回家看看你舅妈,顺便看看小幻回来没有。虽然是知道无望的事,但心里肯定还是存着一份希冀。
谁知在回来的旅途中,一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雅琳使劲叫我,但我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白烟中,只是声音特别清晰。
她告诉我去秦阴村找妈妈,一起回家我们一家人团聚。我使劲呼唤雅琳,问她身在何方,怎么不回家呢?她一个劲哭,后来我就醒了。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详感,雅琳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但我还是马上去了秦阴村,先找到你舅妈再说,根据雅琳的指引,我很快在河边和你舅妈团聚了。不过此时已经阴阳相隔了,我守着你舅妈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那些村民看着也心酸流泪。
当我想把你舅妈的尸体带回去时,却遭到了拒绝,他们说秦阴村的风俗就是死在这里的外乡人,必须在这里安葬,且亲人不能参与,否则是大凶。没办法,我就这样回来了,果不其然,一进村就听说了雅琳的死讯,她真的是死后给我托的梦。”
我整个人呆住了,舅舅说的和那个大婶的不谋而合,舅妈果然是被淹死的吗?大婶和舅舅都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但为什么我见到的是活生生的人呢?不对,他们并没有看见舅妈被安葬啊,说不定最后舅妈起死回生了呢,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可能啊。但是舅妈为什么不敢进去,她一定是料到了是舅舅在里面哭,按理说他们夫妻分别多年见面,应该是相拥而泣啊。这,这点实在太蹊跷了,我想遍所有的可能都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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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你知道魇吗
“叶媚,你怎么了?我在想啊,会不会是你舅妈太想念雅琳了,所以魂魄回来看她啊。你也别害怕,舅妈是不会害你的,只是思女心切,唉,都是苦命人啊。”
不对,在秦阴村时舅妈为雅琳姐送葬,看当时的情景她简直是轻车熟路,这不像是一个农村妇女能干的事啊,何况舅妈之前因想雅琳姐还精神错乱过啊。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教我剪魂的陈婆,她应该懂不少这些古怪的事,要不去请教请教她一下,我就拉着舅舅往外跑,“舅舅,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她能解开这些谜,你说是舅妈的魂魄一路伴着我,我不同意,摸到的真是实实在在的人啊。”
很快,我们来到了陈婆的家门口,舅舅眼睛一下瞪大了。
“你说这里?陈婆?”
“是啊,她前几天帮助了我呢,不然雅琳姐的魂魄还得不到解脱呢。”接着我简明扼要叙述了陈婆帮我的事。
“不,这不可能!陈婆已经死去了好些年了啊,这个宅子是荒废了的啊。她一生无儿无女,就靠着四处为人看风水跳大神为生,死后还是村里人凑钱安葬了她,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呢。”
我的头一下嗡嗡直响,这,这世界是怎么了?这两天接触的人,全都不是活人,怎么会这样呢?
舅舅摸了摸我额头,“叶媚,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回城里去吧。你对雅琳的这份心意,舅舅替她谢谢你。你自小精神力就差,老喜欢招鬼鬼怪怪的东西,以为大了会好一些呢……”
我一下回过神来,“不,我不走,我不弄清这些事,我是不会回去的。”
“咋弄清?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你舅妈死了想回老家,于是找上你和她结伴一程,陈婆死去多年,但却冥冥之中帮了你,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好了,不要钻牛角尖了,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
我刚要开口反驳,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呼唤声,“姑娘,来,进来啊!”
我心念一动,是陈婆,她在里面呼唤我。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身后传来舅舅的惊呼声。
推开门,陈婆就站在那些遗像面前,闭着眼睛好像在缅怀他们。
“呵呵,你来了!你舅舅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已死之人,但你不要怕,我是不会害你的。你命格阴,注定与我们这路人有缘,所以我们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心里没有一丝恐慌,“陈婆,谢谢你帮我,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想求你老人家解惑。我舅妈到底是人还是鬼?”
陈婆猛地睁开了眼睛,转身死死盯着我,我不由吓得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