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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长,而他,只需等待。
车子在宽敞的道路上行驶,穿过一排排枝繁叶茂的大树,驶向未知名的远方——
风,无声无息的吹起,树下,谁在静站,一直注视车子的离开?
当那辆车完全消失于眼前,静站的人离开。
风吹乱的发,伸手去摆弄,半掩住脸,红润精致的唇微微挑起,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说过的,拓,永生永世,都会在一起。
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悖徳,就算与天为敌——都要生死纠缠。
只因为,我爱你。
就这么简单。
——END——
《诅咒》番外——《恶魔》
黑黑暗暗,睁不开眼睛,周遭的一切,或者更远的什么,从耳朵传到心里。
很温暖舒适的黑暗,就像沉浸在幸福的湖水,安静而无忧。
谁,总是在低语,很近很近,近到就来自心底,近到发自灵魂。
「……我们本来是一体的,为什么要分开……不要分开……好不好……」
那个由心的角落,最黑暗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自己的声音,如同自己的意志,回答,自然而然,「好。」
「那么……我们共同使用一个身体吧……我不会左右你……只要,成为一体……」
「我会保护你……在你危险的时候出现……」
「我会一直守护你……至死……」
喜欢你的笑
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喜欢默默呆在你身边守护你
有过猜忌
有过厌倦
有过逃避
却不从想离开你
已经约好了
你活着
我守护
不离不弃
直至死去
「双胞胎原来还有区别的啊!」
宁静的午后,古朴的庭院,爬满枝架的葡萄树,几串澄青的葡萄吊着,小青梅树下的鸟笼中,喜鹊鸟儿窜上窜下的跳着,和悦的鸣叫不时点缀灿烂的季节。
二楼的房间,少年伏案认真读书,书中的一切就如同他理想的世界,往往,总是令他沉醉却不得而知。
现在,他为一则内容吸引。
「双胞胎有同卵双胞胎、异卵双胞胎之分——并且,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往往在一开始都会怀上双胞胎,但在母亲体内逐渐成形成长的过程中,很多因素致使另一胎儿存活不下来,致使很多母亲认为自己只怀有一个孩子——」
默念书中的内容,声音逐渐沉寂,许久,少年抬起头,手支在下巴上凝视窗外的远方。
「那很有可能我并不是独生子喽。在妈怀我的时候,应该还怀有一个兄弟或姐妹吧?但他们大家不知不觉的时候消失了……」
突然,少年的眼睛睁大,他黑色的瞳眸中清晰地倒影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呆住地瞪着无声无息出现在不远处的少年,一身的白,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含着令人莫名的暖意。
「你是谁?」应该是没见过他的啊,为什么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股强烈的熟悉感。
他站起来,朝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去,他要确定,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过他。
而那名少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你想说什么?」他不明白他摇头的意思,径自朝他走去,「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的窗外,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有,我见过你吗?——啊?!」
一心想知道白衣少年是谁的他一个劲儿地接近他,等他发觉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窗外,差一点就从楼上掉下去。
望着虽然不是很高,却肯定摔下去会很痛的一楼石板地面的他用力拍拍胸脯压压惊,片刻,他猛地抬头,错愕的瞪着飘浮在半空的白衣少年。
「你你你——你——啊——」光顾着惊讶,还不自觉的松开稳住身体的手去指那名少年,身体很自然的便失重从楼上往下掉。
以为这样迎接他的会是惨痛的代价,可,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张开眼,原来是那名白衣少年——他救了他——
呆呆地注视抓住他的人,忘了自己的身体是悬在半空,视线,对上白衣少年的眼睛的刹那,他清晰的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完全一样。
震撼,来自幡然醒悟、如梦清醒的那一刻。
这个人,是他,是他自己!
「小拓——!!」母亲惊骇的声音传来,抓住他的人倏地消失,而他,就这样摔到了地面。
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是谁,在他的心底一遍遍的低语——
「我们不要分开——只要,成为一体就可以了——」
「这样,就算是你至爱的人,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是么,他至爱的人啊。
很少觉得寂寞,繁忙的工作已经占用了他过多的时间,寂寞?也得看他有没有时间来培养。
那天会在深夜才离开工作的地方,是工作到忘了时间。
虽然工作完毕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他却也只是抿抿嘴,一笑而过,习惯了。
开着老旧的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原本只是停下来打算买点夜宵打包回去充充饥的,却遇上了那个在冷冷的雨夜中静静伫立的人儿。
他承认一开始是他疯子一样的举动吸引了他,他并不是那种无情到可以忽视的人。走近他时,他清冽的表情震住了他,然后,是他的眼睛,凝视远方,漆黑幽远,以为是死潭,然却带着寒冷的光芒。没遇上以前,他很难理解何为沉迷,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在沉迷,沉迷在那双接近无情的眸子中。
一步一步的接近,他没想到,他的接近,为他赢来了什么样的生活。
幸福与安定,痛苦与绝望。
因为这个人,是恶魔。
我无需翅膀,我宽容的心灵就是我自由的天空。
我无需船帆,我知心的爱人就是我漂泊的支撑。
我无需城堡,我温馨的小屋就是我安睡的场所。
我坚信,光明会在黑暗过去时到来。
我坚信,明天会比今天更光明璀璨。
我坚信,美好的期盼,就是幸福。
一夜的激狂令他疲惫,直至一抹顽皮的阳光透过窗帘跳到他脸上,不然,他很难会张开眼。
但他张开眼,就忘了再阖上——那一刻,他以为他看到了天使。
背对着阳光,原就白晰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半开的纯白的窗帘仿佛是天使的羽翼,还有,出尘绝俗的笑容——那一刻,他才注意到他的容貌,很美,真的。
「我叫程涉,你呢?」就连声音,居然也这么令人心荡神怡。
心底,他自嘲一笑,昨夜的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居然还玩得这么疯狂。
「沈拓,我叫沈拓。」
「沈拓、沈拓­;­;——」站在窗下的人,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
而他,在他每念一次自己的名字,心中就如同什么在流淌,很温暖。
「我叫你拓,可以么?」他凝视着他,眼中是渴望与乞求。
「可以。」他点点头,而后一笑,「那我叫你涉。」
他听罢,笑容更深了。
「我只准你一个人这么叫我。」
他的心,更温暖了。
「我也只准你一个人这么叫我。」
外表是天使,那么灵魂呢?是天使或是魔鬼?
如果有爱,恶魔会变成天使,天使会变成恶魔。
有了爱,天使或许还是天使,恶魔也会更疯狂。
他们的爱,令恶魔更疯狂了,不是爱错了,是太爱太爱对方了。
「涉……」声音已经哭哑,却不愿停止,可以就这样死去,多好……
原以拥有的一切,只因一场莫名的大火就完全消失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回忆过后的残骸,完全虚无。
「涉……」他念着他的名,哭哑的声音悲烈的不断呼唤,直至,闻讯赶来的人在他身上注射了镇定剂,强行令他停下为止。
张开眼,熟悉的是医院里一贯的白,不熟悉的是身人已经没了那个总是满脸焦虑的人。
慢慢坐起来,扯开吊输液的针头,他走下床,一步一步离开病房。
别问他要去哪,他不知道,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走,走到世界的尽头。
挡在他前面的不是谁,是与他共用一个身躯的另一个灵魂。
他不再往前走,站定,静静凝视那个白色的人儿——
而后,他对他说,「我们交换吧,我厌倦了活在这个世上,你代替我活下去,照顾我们的家人。我,则退到心的角落,永远沉睡。」
对面的人儿如同以往,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望着他,静静的。但他,知道他在告诉他什么,因为他们的心,是同一个。
「不,我们已经约好了,你活着,我守护,至死方休。」
「可是你知道吗?我已经承受不了了,我不要再继续活下去,我好痛苦!」不再忍耐,他痛苦的咆哮。
「我会死,再这样下去,我会死!到时,你也会,我们都会死!」
他不再回答他,只是突然伸开手臂,指向另一方——
他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到令人莫名的举动,猛然,他往他所指的方向疯狂奔去——因为,他在指引!
不允许奔跑的医院,他的狂乱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他不知道他在跑什么,他只知道那个人在告诉他什么,而那个他要告诉他的东西,就在他所指引的方向,只要,找到就行了。
狂奔的他,最终停在候诊室,那里,摆放着一台电视,电视上,正在报道一则新闻。
「——国家最大IT公司帕纳海森今天向外界公布,于一个月后正式在海外成立分公司。当被问及日后的发展情形时,该公司负责人声称,其公司已经做好所有前期准备,对于这家海外分公司的发展,他们信心十足。据称,这是帕纳海森一直隐于幕后的老板,也是该公司最大股东今天在董事会上正式做出的决定——」
他突地跪倒在地上,突然了解了一件事后,他一直强撑的身体顿时无力,无言良久,他才发了狂般放声大笑,笑中,含着几缕水光,是笑也是哭,太过高兴的原因。
他的涉,他的涉,并没有死!
他从来都没说过他善良,他很自私,也很冷血,以往所做的那些,只是因为他想做而已,就算被人误解他是好心也罢。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无情冷血,他照样当成耳边风。
他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或死,只保全他想保全的,譬如,现在。
他知道那个人没死,也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就算那个人杀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就算那个人是别人眼中的恶魔!
因为他爱他,就这么简单。
只要他爱他,他就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什么伦理,什么纲常,这些不但无用更是阻碍的东西,他冷冷一笑之后可以抛到九天云外。
不要说他无情,他的情他的意,已经全给了一个人,就算他是恶魔。
至死,他都可以自信满满的大声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爱他。
就算他的爱所谓疯狂。
就算他的爱所谓自私。
其实,他也是恶魔。
把君繁带回家,父母的喜悦只出现在没表明君繁的身份时。
因为家里有客人,父母没有把失望表露在脸上,当知道君繁已经身染绝症,他们的怜爱令他们把大部分的心思花在了她身上,没了找他啰嗦的时间。而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你的家人把我当药罐子啦,整天又进又补的!」
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君繁向他吐吐舌头,小小抱怨一下,脸上,却带着有人热切关怀的满足。
「沈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君繁的话令他在心底冷笑。错了,他不是好人,他很自私,自私到只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
「小拓啊,快出来帮妈一下。」
屋外,母亲的叫喊令君繁推了推他。「快去,快去,你妈叫你呢!」
沈拓有些无奈的起身,「八成又买了一大堆补品给你啦。」
「啊?」君繁的脸色微微青了一下。
耸耸肩,摊摊手,对她表达他的同情与无能为力后,沈拓才走出屋外帮助拎着大包小包,怀中还塞得满满的母亲。
「妈,你把一年份的东西都给买回来了。」看着这么一大堆,沈拓忍不住说了几句,马上就收到了母亲的两道白眼。
「我买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母亲很没好声气的回答。
「为、为了我?」反手指着自己,沈拓一点也不明白地问。
「废话,你是我儿子,我不为了你为了谁?」看着除了事业工作外其它地方都呆得可以的儿子,母亲踹了他一脚。
「这次你没把女朋友带回来,肯定是你在她耳边都瞎说什么,让她以为我跟你爸很不好说话,所以她才不敢跟你回来的。等你回去,你就把这些东西带给她,说是我跟你爸送的,并且很高兴她来,我们不会介意她的身分,只要啊,她能牵牵栓住你这个工作狂的心就成了!」
母亲一边一大堆话,一边一大堆东西地塞到儿子的怀里,嗯,养儿子好处就是这点,买东西有人搬,就算买了一个商场,他搬——搬不动也得请人搬。
「放心吧,妈,我的心已经被他拿走,再也要不回来了,他比我还霸道呢!」他微微一笑,眼中却不是东西被拿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