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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羔羊 灵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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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得真快。’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宁与锦随口道。

  ‘嗯!我妈借得很爽快。’郑雅今的衣摆微微溅到雨水,在常人身上应该会显得狼狈的模样,换到郑雅今身上却似带露花儿,更添娇艳。

  事实上他是悄悄潜进店里,在母亲放备用工具的地方拎出一套,顺便拿走一瓶洗发精、一瓶润丝精,并在母亲的怒吼声中逃之夭夭。

  不能怪郑妈妈见到儿子脾气不好,明明同在一座城市中,独生子却足足半年没回家一趟,终于归来却为拿工具,教她怎能不火不怒?

  ‘谢谢了。’宁与锦下意识逃避郑雅今的注视,他有情有欲的证据,现在还包在垃圾桶里的卫生纸中。

  ‘那我们现在动手吧!’郑雅今越笑越开心。

  ‘你不吃饭?’宁与锦反射性问道。

  这次他要郑雅今吃饭,不是独自吃饭会内疚,亦非拖延剪发的时间,而是……而是担心他会饿着。

  郑雅今先是怔忡数秒,随后又泛开快乐的笑容。

  他喜欢的人,开始担心他了,真棒!

  ‘那你先洗个澡,我很快就吃完。’他眸底温柔荡漾。

  说话时,他的目光瞟向桌面,看到每道菜都剩下一半,意义不言可喻。

  ‘剪发要洗澡?’宁与锦非常疑惑。

  ‘不用,但是你开店前总要洗澡,而我需要时间吃饭。’他缓缓挨向宁与锦,眼睛盯着宁与锦刚刚吃过饭、油光水亮的唇,准备伺机夺吻。

  ‘嗯!你慢吃。’宁与锦点点头。

  闪过郑雅今袭吻的唇,他快速躲进浴室里,留下一个色魔在饭厅偷笑。

  宁与锦拿了换洗衣服,将脏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篮,然后开始冲水。

  不久,提供他午餐的人来索取报酬了。

  不过这事至少有一半要怪宁与锦自个儿,谁教他太习惯独自生活,再加上正值夏天,洗澡时别说锁门,连关门都没有。

  随便一张望,一个站在浴缸中抓着莲蓬头冲水的人登时跃入郑雅今眼中。

  他用最快速度将饭菜倒进胃里,然后轻轻松松的站在浴室门口欣赏美景。

  他来得极快,浴室中的人才刚把身体打湿准备抹肥皂。

  应该是天生体质的关系,宁与锦不常出门又昼伏夜出,皮肤却不显白皙而是均匀的小麦色。

  双腿因镇日在‘地下室’和居家间爬来爬去,不太壮硕但仍有强健肌肉。

  他的上臂二头肌特别发达,不是搬货,就是拿人当沙包打练出来的。

  他习惯先将肥皂在手中搓出泡沫,再从颈部慢慢往下抹去。

  颈子、耳后、胸膛、背后、双臂、腹部……顺畅的动作瞬间停止,宁与锦的眼角余光瞄到不该瞄的东西,整个人当场石化。

  三十秒后,宁与锦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回头确认。

  根据郑雅今的推估,宁与锦至少花了二十秒转过头来,又与他对望五秒后才回神开始鬼吼鬼叫

  ‘偷窥!混帐,你竟敢偷窥!’宁与锦一把抓起旁边的浴巾抚住重点部位,指着郑雅今直跳脚。

  ‘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洗好了没,怎知你门没关,怪不得别人!’郑雅今耸耸肩,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情。

  郑雅今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宁与锦更是羞耻加上怒火,刹那间烧断理智线。

  ‘可恶!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是男人!’

  宁与锦边骂边跨出浴缸,准备海扁郑雅今,问题在于他一分钟前还在洗澡,浴缸里没有肥皂泡沫也有水,个性冲动的他压根儿忘了小心,一脚跨去立刻滑倒;他下意识以手扶墙,怎知手上有皂液相泡沫,比水更滑

  咚地一声,可怜的宁与锦重重坐上浴缸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毫无保留地撞上去,痛得他忘记揍人之事,哀哀直叫。

  ‘叫你别太冲动,老不听!’郑雅今摇头叹息。

  对他来说,欣赏宁与锦入浴属于正常行为,宁与锦想揍人反而滑倒则属于笨蛋行为,不予奖励。

  宁与锦痛得说不出话来,仅能睁大眸子恶狠狠地瞪着郑雅今。

  这招吓唬别人或许有用,对付郑雅今则是完全失效。情人眼里出西施,宁与锦噙着泪光的双眼让他越看越爱,越看越想欺上前去香一口。

  瞥见郑雅今笑颜依旧,宁与锦索性缩成球形忍耐剧痛,懒得理会他。

  接下来的场面,足以让宁与锦记恨到死。

  先是郑雅今以关心为名,硬是要掀开毛巾看清伤处,脸皮薄的宁与锦自是拚死命挣扎,不幸又由浴缸边上跌至地板,连屁股都跌疼了。

  ‘就跟你说要检查伤处,现在好了吧!一个伤弄成两个伤。’郑雅今口吻宠溺,手瑞安抚似地来回抚摸宁与锦的头。

  ‘哼!’宁与锦撇开头,抓住毛巾的手更使劲儿了。

  懒得跟郑雅今吵,他没不自量力到跟一捻红业务部新星斗嘴,但是不给看就是不给看,这无赖根本是打着检查伤处之名行性骚扰之实!

  ‘你都已经受伤了,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动脚?你想太多啦!’郑雅今噗吓一笑,准确无误地猜出宁与锦的心事。

  宁与锦仍旧不说话,扯住毛巾的手却放松了一些些。

  ‘还痛不痛?’郑雅今半蹲半跪和他平视,声音尽可能温柔。

  大多数人都吃软不吃硬,宁与锦也不例外。

  ‘嗯!’

  宁与锦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应答,头亦摇了一摇,手指更完全松开毛巾,让郑雅今可以随时拉开检查受伤程度。

  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此刻都会安静无声的动手做事,不去刺激宁与锦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何况是郑雅今?

  他拉开毛巾的动作轻柔,尽量不让宁与锦再受一次伤害。

  ‘看不太到。’

  伤处在大腿深处,再加上宁与锦将双腿并拢,看得清楚才有鬼!

  ‘哦!’宁与锦面颊微红,乖乖地展开身子。

  ‘好像没什么事。’乍看之下找不到外伤,郑雅今总算安了心。

  ‘嗯!没像刚刚那么痛了。’宁与锦低下头,跟郑雅今看向同一地方。

  ‘不晓得机能有没有出问题?’郑雅今邪邪笑道。

  ‘用不着你担心!’宁与锦火起来又瞪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垂首对着宁与锦的私密处,郑雅今脸上扬起意味深远的笑容。

  ‘喂!你还想看多久?’宁与锦皱眉归皱眉,身子倒是动也没动。

  郑雅今尚不及响应,一个不速之客竟出现在浴室门口,神情像是逮住做坏事的孩子一般,充满压迫感。

  比宁与锦敏感数倍的郑雅今,不用宁与锦开口提醒,亦感觉得到背后有人。

  吞下将出口的荤话,他转头看向门处,果不其然见着一个充满威严的男子。

  跟宁与锦的惊恐神情大不相同,郑雅今有几分想笑。‘地下室’的门有锁好像没锁一般,镇日有人不经屋主同意来来去去。

  ‘这就是你经营GayPUB的理由?’男子语尾下沉,不似疑问句倒像责难。

  ‘二哥。’宁与锦怯怯叫唤。

  ‘他是你二哥啊?’郑雅今轻快问道,并且顺手将他的毛巾拉上。

  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二哥身上的宁与锦,完全没有察觉到郑雅今的妒意。

  ‘大白天在家里做这种事,至少也锁个门以防万一。’宁靖冕声音平平板板,听不出喜怒。

  ‘做什么事?’宁与锦反应不过来。

  他平时看见二哥已是有如老鼠见到猫,再加上刚刚一撞至今脑子反应不佳,要他知晓宁靖冕话中之意,恐怕没那么简单。

  ‘要不要我离开一会儿,让你们继续?’不理会弟弟,宁靖冕朝着郑雅今问。

  ‘不用,只是希望二哥下次来记得按门铃。’郑雅今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比君子旭更难缠。

  ‘我倒是希望你们两个出去一下,让我自己解决。’宁与锦说的是洗澡一事。

  ‘有他帮你岂不更好?一个人解决太寂寞了吧!’宁靖冕语调平淡,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是生气、嘲讽、还是别的……‘我干嘛跟他一起洗?’宁与锦反射性的叫道。

  话语一落,他猛地明白二哥往说什么。

  他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毛巾盖着重点部位,二哥出现时毛巾甚至被郑雅今拉开;而他张开双腿,郑雅今半蹲半跪地研究他的私密处……呜!他明明只是洗澡没关门,为什么会惹出如此多的事?

  ‘二哥,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刚刚跌倒撞到那里,他在帮我看有没有受伤而已。’宁与锦急切地解释道。

  二哥虽然几年难得回家一趟,却跟母亲大人有所联系,今天的事若是传入母亲大人耳中……他马上会知道母亲大人比二哥可怕之处。

  他顾着向二哥解释,丝毫没察觉身旁的郑雅今脸色一沉。

  见二哥没作声,他心里更急,说出口的话益发欠缺考虑。

  ‘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跟他有什么!’

  宁靖冕脸色一变,郑雅令则轻轻叹息。

  ‘上次那女的我帮你拒绝了,妈又安排一个,明天。’宁靖冕没在那问题上打转,直接点明目的。

  说话时,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宁与锦身旁的人身上。

  郑雅今却瞅着宁与锦不放,害怕他再说出让人难受的话,更怕他不说话。

  ‘二哥!’电与锦哀叫道。

  那女子的可怕样子还停留在他脑海里,如果再遇到个更宝的,他会疯掉!

  ‘我会回绝掉的,你们两个亲亲爱爱,自然不希望旁人打扰,我了解。’宁靖冕补上一句,平缓的语调听不出喜或怒。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宁与锦再度否认。

  这次郑雅今站起身,表情由惨白转为平淡。

  宁与锦没注意,亦顾不得郑雅今的感受。

  大哥离家时的孤寂背影再度浮上他心头,父亲震怒,母亲落泪,二哥像看陌生人般沉默着,弟妹惊恐,邻居侧目……他不想变成那样,死都不想!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要去相亲啰?’宁靖冕看好戏般地勾起笑容。

  ‘我去!’

  急忙掩饰的宁与锦什么都没考虑清楚,更忘记郑雅今就在身边。

  他可以当个交不到女友、相亲没人要的笨儿子,但不能是同性恋,不能!

  郑雅今望向宁与锦的目光变得陌生,好像一辈子都不曾见过他一样。

  ‘我走了。’

  郑雅今随意挥了一下手,与宁靖冕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与锦没有留他,宁靖冕没有出声,而郑雅今觉得浑身发冷。

  ‘我明天来接你,早点睡。’

  最后,他听见宁靖冕如是对宁与锦说。

  下楼的时候,郑雅今自嘲地想着自己的直觉没有退化,如他所料这男人并不简单,一出现就让他许久以来的努力化为乌有。

  不管爱的是男人、女人,任何人都一样。

  年轻的时候谁都会想谈恋爱,即便知道恋情不会长久,即便理解终会分离,仍会想接近对方,以斯在生命里擦出炫目火花。

  即便天生爱的就是男子,即便同性恋仅占世界人口百分之十,但凭郑雅今的长相和长跑练出的体格,仍不乏恋爱对象。其中有个性不合分手的,有自然分手的,亦曾被人背叛过。

  当兵归来,他再也不想恋爱,只想找个人定下来,一生一世这么过。

  他生在单亲家庭,年幼的记忆里有个暴力的爸爸存在,后来双亲离婚,他跟着妈妈住。

  几年后已经上小学的他,辗转听说爸爸过世的消息。

  妈妈凭着一身手艺养活他,工作之余不忘进修,四处学习新技术,所以小学之前他总被寄放在邻居家。

  上了小学之后邻居妈妈搬走,只剩他一人每天买饭盒当晚餐。

  因为厌恶便当菜,他将零用钱全拿去买食谱,从小四即开始动手做饭弄菜。

  国中后常在妈妈开的美容院里帮着做事、煮饭,有人吃他做的菜是种成就感,听他们说好吃感觉更棒。

  但是他们终究不是家人,他渴望和相爱的人晨昏相依,煮一锅面两人分食。

  然而他遇到的恋人都都不是居家型的,他们会夜游,会在假日前夜飙车到海边,会到盐水看蜂炮,却不会陪地做顿饭、慢慢吃光光,最后挤在小小厨房里洗碗。

  所以他爱上与他同样厌倦飘泊的齐荫,可惜齐荫另有所爱。

  然后,他遇见了宁与锦。

  对于渴望安定的他来说,宁与锦依然不是个好对象。

  宁与锦否定自己的同志倾向,无法爱女人却又拒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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