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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角力,韩文却突然抽回来一只手臂杀了他,他却不能躲过去,这本就是骇人听闻了!
“砰!”。
伊哭倒在了地上,纯白的雪地上已然是绽放了嫣红的血花儿,他那两只恐怖的眼睛还睁着,向外突出,可怕到了极点,从地狱走出的恶鬼一样……
韩文摇了摇头,叹道:“又是被林仙儿骗生骗死的大傻蛋!看来,要借你的脑袋用用了!否则的话,如何成为兵器谱的第一名呢……嗯,还有匹马,倒是不错!多谢了!”
第七章
在原本的世界当中,林仙儿为什么那么恨李寻欢呢?
因为她可以得到任何男人,甚至是少林寺的和尚大师,但唯独没有对她动过心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寻欢!
嗯,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韩文!
坦白的说,韩文的这种不动心与人家李寻欢的完全不同,因为他在某一个时间确实是动心了,但很快,他压制住了,为了什么?其实也不为什么,只为了能够有足够多的对手!
金丝甲虽好,但不一定会让那些真正的高手出马,但他现在让林仙儿感觉到屈辱了,这就不同了!林仙儿会帮助他的!她的那些姘头们一定会出手的。
她的美丽是不必说的,智谋心机的深沉老辣,亦非常人所能企及。并且她还是个胸怀大志的女人,她的领地就是整个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就是她的疆土,她是武林中第一美女,有多少男人心甘情愿在她裙下匍匐?
所以——韩文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寂寞的!
韩文想的的确是不错,的确是有人找上门来了,只不过……这不是针对他的,但也算是非来横祸吧。
在这山脚下的路上,韩文懒洋洋的骑在马上,像是睡不醒一样向前行走,对面是一辆马车疾行而来,眼见他挡在道路中间,厉声喝道:“闪开!借过!”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呗!道路这么宽,凭什么让自己让路?韩文歪着头,勒住了马缰,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
眼见韩文不动,马夫大怒,喝道:“滚开——!”
哟嗬!脾气倒不小!
韩文眉毛一挑,突然出手,侧身一挥手,斜前方的大树咔嚓一声倒了下来。横亘在道路上,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车夫大急,连忙勒住马僵,好一阵子的慌乱。
“怎么回事儿?”,马车中传来了不满的诘问,声音很稚嫩。很快,又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挡住我们的去路!”
马车中下来了人,但不是一个,只见下来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睥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篷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像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郁焦急之色,而当他们看到韩文之后,双眸中的神色也是变得很冷。很冷。
“为什么挡住我们的去路?”,那短小汉子拱了拱手,道:“朋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你们偏偏让我让路,呵呵呵!未免也太霸道了吧?”,韩文笑着说道:“就算是小李探花在我面前。让我让路,我也不会愿意的!”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钦点拒做官。情义走天涯!”
这二十个字堪称是李寻欢毕生写照,青年时代极尽辉煌,才华横溢,天纵之姿,武功之高更是惊世骇俗,百晓生排兵器谱,列尽天下高手,小李飞刀依然名列前三,仅次于天机老人与上官金虹之下。
近十年来,游走江湖的人,谁能不知道他?耳听的韩文如此之言,他们也觉得未免有些狂妄了。
不过,狂妄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资本的狂妄,这种人就像是吠犬,到处乱叫,却不敢咬人,而另外一种却是有资本的狂妄,这种人,通常都不好惹。
以韩文现在的样子,他们也很难判断出他到底是哪一种,所以,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想必阁下也有所耳闻吧?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呢?”
韩文笑了,原来是这三位,当下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的秦孝仪?哦……好像听谁说过来着?记不大清楚了,我对这种小人物不感兴趣儿!”
巴英正要说“正是他老人家。”,但很快就被韩文这句话噎得连连咳嗽,就连秦孝仪也是满脸的黑气;
正在此时,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倒是好大的口气!狂的没边儿!我们跟他啰嗦什么,杀了便是!”
话未说完,他忽然一枝箭似的窜人了隔壁的屋子,身法之快,就连韩文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这还是个小孩子嘛!
巴英望了秦孝仪一眼,两人居然都没有阻拦。
红孩儿窜到韩文,眼睛就瞪在韩文身上,大声道:“你让不让路?”
韩文笑了笑,道:“小娃娃,大人说话,小孩子还是一边和泥巴玩儿去吧!我让了又如何?不让又如何?”
红孩儿道:“一点也不错,你让不让都要死!”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取韩文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劲道十足。
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黑手辣,若非韩文,换了别人只怕立刻就死在他的箭下。
但韩文只一伸手,这三枝箭便已到了他手里,皱眉道:“小孩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那还得了!”
红孩儿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有了两手捉箭的功夫,就可来教训我了么!”
他身子凌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两句话说完,已闪电般向韩文刺出了七招。
这孩子不但出招快,变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每一招出手,都好像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剑就将韩文刺出个大窟窿来。
远处看着的巴英叹道:“看来这孩子长大了又是个阴无极。”
秦孝仪眉头紧皱,道:“阴无极虽有‘血剑’之名,却还不肯妄杀无辜。但这孩子……”
巴英摇了摇头冷笑道:“阴无极又算得了什么?他七岁时已杀过人了,阴无极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红孩儿见到韩文仍然坐在马上,他连变了七八种毒辣的剑招,仍无法伤得了他,下手便更毒、更狠。
秦孝仪苦笑道:“不错,阴无极年幼时。只怕也没有他如此狠毒。”
巴英沉声道:“此子长大,必是武林中一个大祸害,不如……”
秦孝仪面色一变,道:“休要胡言!”
红孩儿连攻一百招犹未得手,也知道今天遇见了难惹的人物,连眼睛都急红了。咬着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么?只要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他们不将你们乱刀分尸,大卸八块才怪!”
韩文脸色一沉道:“哟?小小年纪还懂得借势压人?察言观色本领倒是不弱,知道惹了祸端,就拿父母压人?如此说来,只准你杀人,别人却不能伤你?”
红孩儿道:“只要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了我也没关系。”
韩文嗤笑一声缓缓道:“我此刻还不愿出手,只因你年纪还小,若有人严加管束,还可成器,趁我还未改变主意时,滚吧!”
红孩儿也知道自己是万难得手的了,一招收剑,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韩文道:“你问清我的姓名,难道还想报仇么?”
红孩儿面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你饶了我的命,我怎么还会报仇呢?我只不过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一百零七剑,你却连动都没有动。”
韩文目光闪动,忽然一笑道:“你想不想学?”
红孩儿大喜道:“你肯收我做徒弟么?”
韩文笑道:“我若能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你以后也许还有希望。”
红孩儿不等他说完,已拜了下去,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拜”字刚出口。又是三道乌光自他背后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制的“紧背低头花装弩”!
这孩子居然全身都是暗器。
韩文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早有防备,袍袖一拂便打落了三道短箭。
红孩儿一击不中,又挥手扑了过去,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父母管教我,也配收我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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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仪和巴英明明已知道红孩儿此时遇险,但两人还是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
巴英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秦孝仪,道:“秦爷?管……还是不管?”
秦孝仪摊开双手笑了笑,道:“老实话,这孩子的事谁也管不了,怎么管?”
巴英咂了咂嘴,道:“他若被人杀了,管不管?”
秦孝仪笑而不答。
巴英耸了耸肩膀,笑了:“也对,老实说,这孩子的武功的确还过得去,有很多老江湖都已栽在他手上,何况他不但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别人吃了亏,也只有认了。”
秦孝仪道:“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管得太严呢?他父母看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两句,心里却也许比谁都高兴,可惜啊……今天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这些自命侠义之辈的嘴脸原来也不过如此,只有自己儿子的命才值钱,别人的命却比狗都不如,只许自己的儿子杀别人,却不许别人杀他。”
秦孝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着,不过,威严沉重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恶毒的微笑,看着有些心神不定的巴英,道:“别担心,你注意看这个人身上穿着的那件狐裘大氅……会有人替这一切买账的!关我们屁事儿!”
韩文显然也是觉得这小子有些不识抬举了,一掌拍了出去,这一掌看似并没有什么奇诡的变化。
红孩儿年纪虽小,与人交手时却老到得出奇,眼看这一掌拍来,竟然不避不闪,他竟算定了对方这一招必是虚招,真正的杀手必然还在后面,所以他只是斜斜挑起了剑尖。如封似闭,也以虚招应对。
韩文这一掌无论有什么变化,他剑势都可随之而变,韩文这一掌若是忽然变为实招,他这一剑也可变为实招,乘势洞穿韩文的手腕。
他这一招用得当真厉害已极,部位、时间、力道。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江湖中的剑手能使得出这种招式来的人真还不多,显然这孩子非但得到了名家的指点,而且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材料。
要知武功招式,虽可得自师传,但临敌时的应变和判断。却是谁也传授不了,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可惜他今日遇着的对手是韩某人,要知道韩某人不但用剑,而且还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韩文这一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无法思议。
红孩儿所有的对策,竟全都用不上,等到他掌中剑再要去刺韩文手腕的时候,韩文的手掌已拍上了他胸膛。
但红孩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觉得一股暖流自对方的掌心传遍了他全身,就宛如严寒之中喝下了一杯香醇的热酒。
“别看热闹了!我们该上去了!死了就不好了!”,秦孝仪说了一句,很快。他便冲了上来,叫道:“这位朋友!还请手下留情!”
很明显,这两位姗姗来迟的救兵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些许,红孩儿已倒在地上,又宛如大醉初醒,全身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丝毫气力。
巴英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惊呼道:“云小爷,你怎么样了?”
红孩儿显然也已觉出情况不妙,眼圈儿都红了,嗄声道:“我……我只怕已遭了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爹爹来替我报仇。”
一句话未说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巴英跺了跺脚,满头大汗如雨——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得真好啊!
韩文呢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这孩子武功虽已被废,但这条小命总算留下来了,也算是不错了!你们应该庆幸我从不杀小孩子,这个,是真的!”
“敢问阁下姓名可否告知?”,秦孝仪来了,拱手问道,从韩文出手打断了那颗大树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所以他一直不敢出手,甚至还有些恭敬;
有些时候做“大侠”,考验的绝非是手上的功夫,眼睛是否够亮,演技是否逼真,这些,都很重要。
韩文目光闪动,嗤笑道:“‘铁胆震八方’的秦大侠,难怪这孩子敢随意杀人,有秦大侠撑腰,还有什么人杀不得!”,这话说的可是讽刺的意味相当浓厚啊。
秦孝仪一时愕然。
红孩儿此刻又放声大哭道:“秦老伯,你老人家还不出手替我报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