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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俏丽姑娘并未恼,反而高兴道:“不妨姑娘先露一手,或许我就做不出肤浅的事来。”
善银一边安抚桂儿,不敢有丝毫懈怠,面上却是淡淡笑道:“拿琴来。”俏丽姑娘爽快地忙着答应,让人去取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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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徐来阁已是第八天了,下午瑛姐打发人过来,说是让善银准备一下,今晚登台。八天前善银一曲《春江月》让那俏丽姑娘也就是这儿的主事瑛姐叹为观止,惊为天籁,以至于善银提出她自己留下,放了桂儿,瑛姐毫不含糊地答应了,只是前提是她必须登台一次,才能放了桂儿。
八天前善银和桂儿分开,瑛姐说是怕这丫头在跟前动摇了她的决心,另指个名唤盼儿的丫头侍候她。名为侍候,实为监视。
这些天一直安安份份地学着规矩,不敢怠慢,心中却害怕不已,待了几日,知道瑛姐所言不虚,名门闺秀沦落青楼也是有的,若是自己真的沦陷此地,有愧于家族,有羞于自身,纵使将来能抽身而出,也难回家,如今,如何才能护住桂儿,自己又能全身而退,心中全是迷惘。
盼儿催了好几回,善银才到梳妆镜前,让她侍候着上妆,好久,见她依旧蹙着眉,盼儿心中了然,在徐来阁侍候过几位姑娘,见惯了此事,除了替她们叹息,也只能劝解一二,宽宽她们的心。
此刻,只听她道:“听人说,今儿二少爷会来徐来阁,二少爷一向喜欢音律,若是今晚姑娘一鸣惊人,攀上二少爷,坐上徐来阁的第二把交椅,就像瑛姐一样,以后日子就好了。”
善银明白这话,这徐来阁是江州崔府在临安的产业,瑛姐当日就是被六房里的大少爷看上,才成了徐来阁里的主事。不禁觉得这丫头善解人意。只是自己从小就不认命,纵使这会子沉陷囫囵,也不希望成为第二个瑛姐,于是道:“等会儿帮我和瑛姐说一声,下了台我要见我的丫头。”
说着不理会盼儿是否答应,瞧着镜子里一切妥当,蒙上面纱,走了出去,盼儿一愣,却是忙跟上。
盼儿终是把话带给了瑛姐,善银台上一曲,轰动全场,下了台,转到房里,瑛姐果然带着桂儿来了,只听瑛姐笑道:“姑娘果真前途不可限量,今日一曲,往后慕名而来的人只怕无数。”
桂儿一听这话,心里就难受,她不想因自己的缘故而让自家姑娘上台,正要发作,却被善银一把拦住,桂儿对着善银使劲摇头道:“姑娘,你不可以,想想姨奶奶,想想二少爷,往后怎么见他们,我怎么给他们交待?”
“今日一曲,这辈子恐是无颜再见他们了。”善银说着这话,眼里迷茫一片,看着桂儿心里一酸,却听又道:“你回去后,就说我死了,你好好求求二哥,二哥不会怪你的,而且你还要帮我打听四妹妹的事,你一定要回去。”
桂儿不肯,急得抱住善银不放,好久方道:“我不离开,姑娘难道忘了,当日答应过我,从今往后让我跟着姑娘,不离半步。姑娘怎么忘了这话。”
旧话重提,善银心中不忍,不知如何劝说,一时相顾无言,忽地听瑛姐笑道:“即是主仆情深,不如都留下来,只要姑娘老老实实待在徐来阁,我可以保证不动这丫头半分。”
瑛姐此举是为了牵制善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善银当然也明白,更是听了出来,她不可能放桂儿走的,抬头望了瑛姐一眼,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作人宰割。
她既然生了这样的心思,估计就算这会子放桂儿离开,终是会悄无声音的抓回来。若让桂儿待在自己眼前,一时半会她还不会动桂儿,于是点头道:“好。”说着看了她,又道:“瑛姐就把盼儿姑娘领回去,这些天辛苦她了,往后我跟前只留我的丫头侍候就够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瑛姐见初衷达到了,也不深究其他,见好就收地领着人出去,其余往后再计较。
刚到门口,只瞧着一个丫头闯进来道:“瑛姐,二少爷说要见你,在大厅里等着。”瑛姐倒是吃惊,这位二爷从来不会主动来找她的,不知何事,只得急急赶过去。
第十二回:命途多舛,江南梦起
更新时间2011…10…23 23:09:59 字数:3477
话说瑛姐领着人走了没多久,就有盼儿姑娘过来传话,说是二少爷要见姑娘,现请姑娘移步。一听这话,善银一阵惊惶失措,桂儿恨不得把盼儿打出去,对着盼儿严词厉色一番,回头劝着善银道:“姑娘别去,不如让我去会会这二少爷,从小众人都夸我长得好看,如今倒能派上用场。”
这话一出,善银却是定住了心神,拦住桂儿道:“你别胡来,别说我不会让你去,此刻若是让你去,之前的一切都是白费,如今能护一个是一个,何况该来的终竟会来,你留在这等我。”
善银正转身,桂儿拦住她,不放开道:“不行,要护也只能是我护着姑娘,万不能让姑娘护着我,先前已是我失职了。”
善银瞧着桂儿满脸自责,又神情坚决,不肯挪一步,心里暖暖的,却又硬生生生出几分悲怆来,好一会儿,情绪稳定了,方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的心思与我一样,可是今日,你就听我一句劝,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地回来,我会护好我自己,你在这候着我就好。”
桂儿头摇得跟拨浪鼓般,善银勉强又道:“你就信我这一回,我一定完好回来,要不再耽搁,我俩都难逃一劫。”
或许是后面一句话撼动了桂儿,或是是前面一句话让桂儿信了,总之桂儿是含泪放开了善银,善银瞧着她一眼,怕她后悔,顾不得其他,逃也似的跟着盼儿出去了。
心中伴着惶恐,随着盼儿一路转过厅堂,上了阁楼,人声渐稀,四周布置少了几分绮丽奢华,多了几分清幽宁静。到了门口,盼儿止住了脚步,悄声道:“二爷在里面候着姑娘,姑娘且进去。”
善银迟疑地点点头,戴上面纱,提起裙摆缓缓而入,里面陈设简单却不失精致,一桌一椅俱是做工精细,两边墙上挂着春夏秋冬四景图,皆是当世名家所题。另有一案几临窗而设,邀明月斜照,使得屋里除了红烛荧光,还有一地明月光。
眼前的一切,使得善银的心没来由的缓和了下来,去了几分不安和害怕。正思不见人影,欲要轻扣门板,忽见另一边走出来一位华服少年,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生得姿容不俗,此刻眉眼含笑道:“你可来了,别站着,到这来坐。”
说着话移开了案几左边的那把椅子,善银初时被吓了一跳,略定心神,忙去右边的椅子上坐下。那少年见她如此,轻笑一声,自己坐下了,抬头瞧着对面的善银认真道:“我应该是见过姑娘的,只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之前并未见过公子。”
善银光秃秃的一句话,那人却并未生气,而是绕有兴趣地笑道:“那我们现在彼此认识一下,我姓崔名允文,江州崔府六房二少爷,由于不学无术,这次来临安,是随兄前来学置产业,顺带走马观花,游手好闲。”
善银听着一愣,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觉得亲近,心里又放下了几分不安,此刻,瞧着他虽嘴角含笑,却又说得认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半晌方道:“你叫我玉莹就好,前不久刚到徐来阁。”
“我知道你在这的艺名叫玉莹,”允文摇着头道:“但我要知道你的真名,你的琴虽是青楼之音,举止间却是大家之范,而且在这之前我一定见过你,想来必是我家那位世交家的小姐。”
听到这,善银心里也起了疑,仔细辨认,却并不识得他,为何他没见自己全貌,一再强调见过自己,想到这,只犹豫了一下,摘下面纱,然后道:“我从未来过江南,估计只是长得与你一位朋友相似而已。”
两弯淡眉饰秋水,两颊微晕带红潮,一片丹唇列素齿,允文瞧着愣了一下,待缓过神来,忙撇开眼,道:“是我唐突了,错认了人。”
此刻湖面花船绕过,歌声隐约,允文回过头,瞧着善银那双自己熟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道:“虽不是故人,但今儿也算是相识一场,姑娘并未风尘之人,不如我浱人送姑娘回去。”
听了这话,想着萍水相逢,善银满脸不信,却见允文起身笑道:“知道你不信,其实我自己也不信,初见你在台上弹琴,远远瞧着,就觉得你不是这儿的人,刚刚在这儿,我瞧着你双眼睛熟悉,应是以前见过你的,可瞧了你的庐山真面目后,虽不相识,却还是不希望你留在此间。”
说着转过头,望向善银又道:“你和我说,你家住哪,我浱人送你回去。”
善银抬头,瞧着明月照在他俦美的脸上,映得眸子格外闪亮,奈何自己回不去了,可惜了。
想到这,善银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此处甚高,下面湖水浩淼,波光清冷,开口道:“我这次出来,带了个丫头桂儿出来,二公子若真有心,我就把这丫头托附给二公子,求二公子让她离了这徐来阁,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允文听着觉得不对劲,可又想不到哪不对劲,于是只得道:“那是当然,既然是你的丫头,自是一并带走。”
话音刚落,只瞧着立在窗边的善银回头一笑,倏忽间纵身一跳,竟是越窗坠湖。允文是始料未及,惊骇不已,双眼瞪圆,忙赶过去拦住,无奈人已离窗,趴在窗台边,眼睁睁瞧着一抹粉红的影子往下坠,直至坠入湖中,溅起数朵浪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障,这道障是由自己从小所知的观念所熔铸成的。人一旦跨越了这道障,那就是天崩地裂,山河变色,甚至百倍于死亡。善银此前登台的那一刹那,就已是跨过了那道障。
当善银醒过来时,睁开眼,又眯了一下,方缓缓打开眼帘,些许适应了光线,直到完全睁开了眼,才发觉自己是躺在一个房间里,又觉得浑身沉重,挣扎着要起身,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忽地一个人影窜入眼帘,惊喜道:“姑娘醒过来了,太好了,我去告诉七爷和大夫。”
说完就跑了出去,善银欲要唤住她都没来得及,瞧着她的背影,又想起之前的事,自个儿原是一心想求死的,如今看来,真是天不遂人愿,连寻死都不能,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到漫布全身,比以往冬日站在雪地里还要冷几分,禁不住不停地颤抖着。
善银没心思打量这是哪,只隐约记起落水后好像被人救起,后来就不知道了,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望去,刚才出去的姑娘又带着两个人进了房间,为首的那位男子,长得神韵丰姿,容貌如画,双目清冽有神,看到她挣扎着起身,却是极担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床边,语带关切道:“别乱动,让大夫给你瞧瞧。”
善银一脸疑惑,好像记得在哪见过这人,只是不解,缘何眼前这个人和她说话的语气,好似他们非常熟稔。
善银心中疑惑堆了几层,正要开口问他是谁,却听他吩咐道:“大夫,你给她瞧瞧脉。”
一直躲在一旁的中年人露了脸,低着头,先前的那个姑娘拿出一块手帕搭在善银的手上,见她手都在颤抖,不禁惊道:“姑娘怎么颤抖得这么厉害,手怎么这么凉。”说着又急着摸了善银的手,满眼吃惊。
善银只觉得寒意一阵一阵直往心口钻,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一旁的男子见她这模样,对着那姑娘忙道:“青儿姑娘,你快下去让店里多拿几床棉被上来。”听了这话,青儿姑娘忙喏的一声下去了。
大夫一边号着脉,一边不住地摇头,那人一把抓住善银的手,不禁道:“怎么凉成这样,如今人醒了,大夫你倒是说句话?”
语气已是愠怒,那大夫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稍抬头见那人眼神凌厉地盯着自己,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道:“我前儿就说过了,这位姑娘能活下去就是天意了,至于其它,就得靠以后慢慢调了。”
听了这话,眼瞧着脸色苍白又不住发抖的善银,已没了耐性,带着恼火道:“你先下去了,其他的我等会儿出去再和你说。”大夫喏地一声,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那人转头对着善银劝道:“你等等,棉被马上就来了,等会儿再让人去请大夫。”瞧着善银抖擞得厉害,犹豫了一下,终是上前和着棉被一把搂住善银。
善银瞧着他的举动,更多是羞耻,少不得奋力挣脱,可他却是搂得越紧了些,见这样,善银不得不尽全力,伸出一只手,急切道:“你放开我。”
语气里满是委屈,边说着手也挥向了那人的脸上,只听啪地一声,那人似乎没料到她会动手,一怔松了手,善银赶紧卷着被子,缩到床角,抱膝而坐,瞧着对面的那人恍过了神,脸色变得极难看,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