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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精明的人。
柳芜玉一进来,胡婆子只瞧了她一眼,只见虽是荆钗布裙,却掩饰不了殊丽颜色,来做浆洗衣裳的倒是可惜了,胡婆子就有些不愿意,可瞧着顾嬷嬷的意思,只得收下再说,以后再想别的法子。
胡婆子有了这层心思,于是道:“不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我先说好,这个活是个累活,顾姐姐也应该和你说了,你若是能来做,自是好的,我会让人先带你一天,你明日清晨辰时一刻就过来报到,到时再办个手续。”
柳芜玉进院子来,瞧着周围,还不如江州的别院,可如今自己是落难到此,还有女儿要自己养活,少不得答应道:“好的,我明天一定过来。”
听了这话,胡婆子却是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这头一桩,规矩就得改,少不得先教你这些。”
柳芜玉忙应了声知道了,不敢再多说话。
回来的路上,只听得顾嬷嬷嘱咐柳芜玉一句话:在林府干活,浆洗人自有浆洗人待的地方,切不可乱走,另外,平日走路尽量低着头。
柳芜玉虽不大明白,但都一一记在心里。
谁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仅仅半个月后,顾嬷嬷就接到林府的消息,柳芜玉在水池边浆洗衣服时,不慎溺水而亡。
听了这个消息,顾嬷嬷有些纳闷,去了林府,见胡婆子亲口这样说,也就信了,不禁替她惋惜。又想起她有一个五岁的女儿,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于是便问了胡婆子,胡婆子回说她那个女儿左手腕处有个半月牙形的红色胎记,出事当天就在府上不见了,不知跑去哪了。
顾嬷嬷听了,想来她是时运不济,这次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顾嬷嬷觉得自己也尽力了,便不再予以理会。
一个五岁的孩童,若是无故跑出府,想来多半是流落街头,迟早活不成,或者运气好些,被拐人口的拐子捡到,兴许能多活几年。
柳芜玉死去的第三日,顾嬷嬷从瑶仙阁送胭脂水粉回来的路上,正遇上元府的太太、姨太太、小姐们去潜山寺祈福。
顾嬷嬷眼尖瞧着路旁躺着一个小孩,却不料其中一辆经过的马车停了,无法上前去瞧仔细,却见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姑娘从马车里出来,马车里的人想拉都没拉住,那小姑娘下了车,旁边自是少不了好奇围观的人,马车里的人忙让赶车的人把小姑娘抱上来,小姑娘却执意不依。
小姑娘自己看了那个小孩,只见长得极其清秀,只是此刻闭着眼,忙问道:“奶娘,她怎么了?”
说着看向从后面赶过来的奶娘,奶娘看了眼地上那个小孩,蹲下身探了探鼻息,然后哄道:“姑娘乖,姑娘还是回车上去,这不过是个饿昏了的丫头,姨娘的车已落了太太的车一大截了,别误了祈福的吉时。”
说着就要抱着小姑娘回车上,只是那小姑娘却不依,她拉着奶娘的衣角道:“她长得挺漂亮的,比大姐姐的小怜还漂亮,咱们带回去好了。”
奶娘把小姑娘抱到车上道“姑娘就别任性,小心姨娘生气。”
小姑娘憋着嘴回到车上,又掀帘看了那丫头一眼,回转身向一旁搂着她的美貌少妇道:“娘,我喜欢那丫头,她长得真真好看,咱们就带她回府。”见车已启动,小姑娘愈发心急了,忙拉着那个美妇的衣袖,嘟着嘴求道。
那个少妇蹙着眉,双眼仿佛有化不开的忧伤,她伸手搂着那小姑娘,对着车窗外吩咐道:“把那个丫头带上吧,回去就说是给三姑娘添个玩伴。”
跟在车旁的奶娘忙应了声知道了,指派个大丫头把人抱到后面的一辆车上。
小孩被抱起的那一瞬间,顾嬷嬷却瞧清楚了长相,是柳芜玉的女儿柳缘桂那个小丫头无疑。由于长得不错,是个美人坯子,虽只见过一面,顾嬷嬷却印象深刻。
顾嬷嬷看清楚是那丫头后,原本想过去,但又想着她能这样子进元府,也算是她的造化。
且说把柳缘桂带回家的小姑娘,不是来自别府,正是出身顾嬷嬷口中所说的兴隆街的元府。那个小姑娘姓元名善银,年方七岁,在元府这一辈的姑娘里,排行第三,人称三姑娘。
这一回跟着家人去潜山寺祈福,因为第一次出家门,免不了东张西望,当看到躺在马路一旁的柳缘桂,觉得奇怪,急着下车去瞧瞧。
柳缘桂的样貌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当时不觉有些喜欢,加之平日里见大姐有个漂亮的丫头小怜,小孩子有样学样的心思作祟,自已也想有个这样漂亮的丫头,才执意要带上柳缘桂。
第二回:贪玩逃学,垂髫之交(上)
更新时间2011…9…18 22:37:07 字数:2218
柳缘桂被带回府后,三姑娘的奶娘施氏给她喂了些米汤,又请了大夫,第二日方醒过来。
路上捡到的丫头,终是不明不白,三姑娘的娘亲范姨娘原是想等小丫头醒来,问清楚明白,仍是送回家去。可小丫头醒来后,问她什么都一概不知,而三姑娘又喜欢得紧,范姨娘只好禀明了太太,留了下来。又给她起了个名字,恰巧三姑娘的大丫头叫月芬,就随了月芬,取名月桂,众人都叫她桂儿。
桂儿初进府后,长得漂亮,倒是惹众人喜爱。
有一日,三姑娘善银去二少爷善鈌书房里练字,善鈌出来歇息的功夫,不经意间竟发现桂儿站在书架旁,拿着本书翻了起来,口中不时念着:这个字我知道。
善鈌见了这情景觉得有些奇怪,瞧着一会儿,她陆续指的一些简单的字,都念得准确无误,忙进去对着在里面写字的善银道:“你上回捡来的那个丫头认识字?她正在外面翻书呢。”说着要拉着善银出去瞧。
“应该不会。”善银不信道,放下毛笔跟着善鈌出去,只瞧着桂儿手指着一个字,口中喃喃自语,瞧着情形,善银吃惊不已,自来普通女子读书的就少,现今钟鸣鼎食之家的女子多半虽是要上学的,但也不过是为认识几个字而已。一个四五岁的普通小女孩,怎么可能认识字。
善银回过神来,忙走过去,拉着桂儿道:“你认识这些字,你上过学?”
桂儿正念得起劲,此刻世间万物都静止消亡般,善银这突如其来话着实让她惊了一下,手中的书都掉到了地上,抬头望着善银满脸慌乱,不知所措,仿佛做错了什么事被发现了。
却听着善银又道:“你即能认识这些书上的字,你是不是想起你是谁了。”说着满脸疑问,急寻着桂儿回应。
善鈌见善银急哄哄地,而桂儿又鼓着眼,一脸茫然,走过去拉开善银笑道:“看你急得,你这样急着问,都把小丫头吓着了。”
善银倒是把桂儿放开了手,善鈌弯腰拾起地上的书打开,递到桂儿跟前,指着一个简单的字,问道:“你若认识这个字,就把它念出来”
善银一瞧正是个“桂”字,桂儿随即念出声来,却伸手拉着善银的衣角道:“姑娘,我不小心看到这些字就认识,才念了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姑娘让我留下来,不要把我送走。”
善银见她说得可怜见的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询问的心思一溜烟全跑了,忙道:“没人说要把你送走,以后你都陪在我身边,不知道就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
桂儿听了这话,心里高兴,抓着善银愈发地不放手,善鈌正要说话,晓月进来道:“老太太那摆了晚饭,派人过来请二少爷和三姑娘过去呢。”听了这话,善银抬头看了外面一眼,果然天黑了。
王老太太出身大族,府里的少爷和姑娘打小起都是要上学的,不同的是姑娘们十岁以前和少爷们一样要去学里,十岁以后便是在家里习女工。
话说五月初五端阳节,南边有赛龙舟的习俗,登山是北边的习俗。迁民镇位于北边,原是不会有赛龙舟的习俗,只为前几代刚迁居过来的人多半是从南边过来的,带来了这个习俗。
当初迁民镇上的人们端阳节赛龙舟,是为了表达思乡之情,而清江水又刚好从镇上绕过,也提供了便利。历经几代人延续和传承,迁民镇上端阳节赛龙舟在北边却已是闻名遐迩,每年五月五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看赛龙舟的络绎不绝。
自从八年前出过一次踩踏事件,第二年起,京中府尹便出了一个告示:凡到了五月五这一天,清江边上赛龙舟的那一片流域,都派人把守,若是要入内看赛龙舟,需要交一笔不菲的费用,这么一来倒是大大减少了来看赛龙舟的人,也为官府开了一笔财源,唯有不妥的是此举却也引来不少争议。
后来,为了平息争议,迁民镇上的赛龙舟便有了两天,五月四日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五月五日只有付钱才能去看。毕竟,有钱人终是少数,于是五月初四这一天的看赛龙舟的人倒是比五月五日这一天的多了许多。
这一日,正是五月初四,善鈌和善银早上正要出门去学堂,刚上了马车,却见三少爷善錤从外面回来,善鈌问道:“今日这时候你怎么回来了,不用去学堂了?”
“我正要回来和你们说呢,今天学堂放假,不用去上学了。”善錤忙笑道,自己的马车停在他们的马车前面。
善银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高兴道:“真的不用上学?那好耶,二哥哥,我们回家吃粽子。”
说着就要下马车,善鈌犹有不信,拉住善银道:“可是,昨日学里先生没有说今天放假,仔细姨娘又问你。”听了这样,善银立刻幸怏怏地,没有蹦下车去。
“早上我原是要从外祖家去学里的,刚好经过南城的先生家,我瞧到先生了,先生也待在家里,说是明日就是端阳节,今日学里开始放假了,不信你可以问我的书僮伍澈,当时先生说话时,他也在一旁。”善錤唯恐善鈌不信,拉着伍澈帮腔道。
伍澈忙着点头附和,这边厢善银得了这消息是十分高兴,善鈌就是有几分疑问,也被打消了,再说小孩子终是有几分厌学,多几分贪玩,也是高兴不用去学里。
善鈌正要下马车,洪路却是不信地拦道:“二爷,这学里若是不上学,就算不提前通知,也会打发人来知会一声,小的今日早上在外间没接到消息。不如二爷还是去一趟学里,若是学里不上课,我们再回来,家里听了也会信。”
善鈌听了有几分道理,蹙着眉心思有些松动,一旁的善錤急了,对着洪路道:“你不相信我,那你带人去学里看一下好了,看我有没有说谎,我们在这候着,难不成你自己疑心,我们几个主子还得陪着你跑一趟。”说着这话时都脸红脖子粗的,双眼使劲瞪着洪路。
虽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可洪路被他这么一说,又知道三少爷一向蛮横,连连道了几个不敢。
善鈌见善錤真急了,怕他等会儿脾气上来,又闹腾起来,忙对着洪路道:“洪路,你竟是去学里看一下情况,我们先不回去,在这候着你。”那洪路明白善鈌这是要把他支开,避免他和三少爷起冲突,只好答应。又嘱咐一旁的洪似一翻,方离开。
第二回:贪玩逃学,垂髫之交(下)
更新时间2011…9…19 23:22:29 字数:2436
洪路离开后,善錤还哼了一声。善鈌只得笑了笑,劝道:“好了,我信你的话,我们一起回府吧,你这次到林府住了一个月,祖母总提起你呢。”
善錤听了这话,倒是得意起来,高兴地下了那辆马车,又让自己的长随洪似把他抱上善鈌他们那辆马车,然后道:“你既然信我,不如我们出去逛一圈,昨天,我听我大表哥说,清江边上今日就有预赛龙舟的了,有壮观了,不如我们去瞧瞧再回府,反正府上的人也不知道。”
这话说完,善鈌还没弄明白,一旁的善银早就兴奋地拉着善錤道:“好,我们去看完赛龙舟再回府,奶娘每回说得都挺热闹的,可惜总不得亲眼,我们今日去可好?”说到后面眼瞅着善鈌,希望他能点头。
善鈌见善银这模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没有迟疑就点头应了。只听他对着洪似道:“洪似,赶车去清江边,我们几个去看龙舟。”
洪似刚听了善錤的提议就知道没好事,洪路在这里,二少爷虽是主子,倒也听他几句劝,而自己不是二少爷的人,没法劝,但瞧着二少爷一向性子好,这时只得硬着头皮道:“回二爷,刚才洪路吩咐,让两位爷和姑娘在这候着,要不等他回来再去。”
“你是爷的人,倒听起他的话来,难不成还让爷等他不成。”善錤转过身来对着洪似斥责,俨然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洪似一向怕他,怕这小魔头起什么让他们遭罪的法子,一听着话,早把洪路的话忘到爪哇岛去了,面有难色,也忙答应,善鈌最见不得善錤凶神恶煞的样子,吩咐他们驾车,忙拉着善錤坐到马车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