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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庭点点头,道了声:“好。”说着望向善银,见善银盯着他瞧,忙笑道:“今儿是带着你出来见她的。”
正说着这话,风荷姑娘已缓步走了进来,向玉庭福了礼,然后笑道:“我来迟了,倒是让四爷和姐姐等了,我在这赔不是了。”
“我们也是刚到,你就不用赔礼了,倒是生份了。”善银忙起身上前扶起风荷道。
风荷看着善银,见她似大病初愈的样子,想着玉庭说的是真的,于是道:“一直想和你见面,可四爷总说你病着,又不好去探病,幸而你好了,今儿我们又能说说话。”
善银点点头,望着风荷,一旁玉庭看着她们站着,于是拉着善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道:“要说话也坐下来再说,不赶这会子,今儿有的是时候,你们是知音难求,我看我也不打扰你们,这里留给你们,我到隔壁去,有什么事,打发个丫头过去叫我。”说着看向善银,善银听了这话,只怔怔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玉庭又转头向风荷使了个眼色,便离去了,临离开时合上了门。
风荷看着善银还怔怔盯着门发愣,不禁噗嗤一笑,在桌子旁坐下,用手娟掩着口道:“看来有人要化成望夫石了。”
善银回过神,不自在地忙收回眼,也到桌子旁坐下,有意避开风荷的眼神,就是不敢看风荷,抬眼往别处瞧去,只见茶桌后面是一扇帘,里面放着一把琴,屋里子放着数盘火,刚才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屋子里暖和,倒是没留意到火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
突然手上多了一个手炉,抬头见是风荷把一个手炉放到她手上,只听她道:“他想得倒是齐全,如今看来你畏寒是真的,要不他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只差没有添坑头了。”
善银避开她有意取笑的眼神,然后道:“我的确是有弱症,前两日刚好,大夫说让我好生养着,不可冷着了。”
她说着别扭,忙着解释,风荷倒不再追问,只道:“那日我弹的曲子,姐姐怎么知道,一听当日的语气,似乎知晓这首曲子。”
这话一出,善银脸色煞时一变,看得风荷心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只听善银道:“你怎知道这首曲子?”
虽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可风荷还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心思,瞧着她一会子,方道:“之前不知道,五月份无意间在曲江边上听人弹了这首曲子,当时觉得好,便记了下来,自学琴以来,未学过这样的曲子,后来一查乐谱,才知道是失传的《凤求凰》,世间只余残谱,如今曲子后半节是有人补上,虽是承合的曲意,但终是美中不足,转弦太急,非曲艺高超之人难以控制,那次在郁园酒楼,我还是第三次弹那首曲子,没想到又断弦了。”
“我何尝没有断过几次弦,当日就和他说,弦转太急,终不能长久,他偏不愿改。”善银叹息道,满眼心事。
风荷一愣,忙问道:“姐姐如此说,想来是认识补这首曲子的人。”
善银没有回话,仿佛陷入自己的深思中去了,风荷一见善银的神情,知道必是有故事,风荷深知要想知道别人的故事,就得先说起自己的故事,方能引出别人的话来。
过一会子娓娓道来:“说来这话也长,今年五月端阳节,我和姐妹们夜游曲江,由于自己当时喝了些酒,有些不胜洒力,便从舱内跑了出来吹吹江风,却碰到岸边一艘船舱里传来了这首曲子,我原是好曲之人,被这首曲子吸引后,就认真地听了起来。
那晚曲子里透着伤心,透着伤离,弹了一遍又一遍,弹曲的人仿佛要耗尽心力般,当时我心中想着,大约是位女子在做千古伤心罢了,伤春悲秋,伤别伤离,中道命薄。
不料没过多久,只听船内发出呯地一声,令我惊讶的是竟是一位男子用嘶哑地声音吼道:她既不在意,我何必要去在意,从今往后,这曲这琴不要也罢。。”
风荷说到这,只听自己耳旁低泣声传来,风荷抬头,瞧着善银早已是泪流满面,掩面泣不成声,见她这样,风荷心中震惊万分,却也明白些许,难怪几次见面,她对四爷都格外冷淡。
上前替她拭去眼泪劝道:“摔破瑶琴风尾寒,子期不在为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遇上知音难上难,从来知音难觅,更难寻的是有情人,上回见着你,就觉得你丢了魂,竟是这个缘故,往后我再也不提了。”
善银泪珠还是不停地往下流,越发的不好收拾,风荷抬头见帘后的琴,于是瞧着她一眼,起身去了帘后,挑琴坐下,弹起了《凤求凰》的曲子,听着曲子,善银如勾起心魂般,抬头望帘内,没有说话,如泥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风荷大约弹了三遍,善银的情绪稳定下来。风荷放下琴,走了出来,望着善银道:“我无意勾起姐姐的过往,今日与姐姐见面,原只为了知音相遇,我不会再向别人说起这段事,只希望姐姐能忘却前尘往事,重新来过。”
善银望着风荷,好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难不成不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悔不相识情未生。”
风荷摇头,语重深长地道:“话虽如此,但谁没有年少情愫,谁没有过往前尘,人终是要活下去,所以不要纠结过去,让过去成为一个困住自己的包袱,而是要往前看,估摸你许久未抚琴了,你去弹弹这首曲子,放开自己的心境,或许能想明白一些事。”
善银望着风荷一眼,虽有些迟疑,却终是起身进去了。看着燃了一半的檀香,坐到琴前,拨动琴弦,风荷跟着进去,坐在一旁听着,仿若世间只余她俩人。
第十七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更新时间2011…12…3 20:27:18 字数:4070
从那日以后,玉庭能明显地感觉到善银的变化,话比以前多了,眼里也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一潭寂寂死水,可玉庭在善银这儿是问不出缘故,而在风荷那边也同样问不出缘故,每回玉庭问急了,风荷就会说:如此不好吗,难不成四爷还怀念以前的姐姐不成。每每一听这话,玉庭也不敢再多问,自然是不了了之。
转眼间到了年末,自小年廿四以后,家里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正月十五方歇。由于善银是新媳妇,比不得二嫂、三嫂们需要帮衬着太太,善银正月里只跟在老太太跟前,陪着老太太会会来给老太太拜年的亲眷。
然而,玉庭跟着大老爷或老爷走亲访友,各处拜年,不曾停歇,到了正月十四,黄昏的时候,玉庭跟着大老爷刚从外边回来,便急急带着善银出门。
原来每年的正月十四,是玉庭他们七个新年的第一次聚会,由于是正月里,没去别的地方,每年都固定在蒋庭宇的府上。
这一回倒是大团圆,各人都带上了自己的媳妇,今儿等他们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来了。
待他们一进门,只见一个还没及及笄的小姑娘迎上来笑道:“下午起他们就在猜今儿是谁会最后一个来,没想到还等了一个来迟的,大过年的就不守时,两位哥哥姐姐还是请自罚一杯,算是表示一下歉意如何?”说着从一个丫头的手里接过酒壶,倒了两杯酒,用托盘递了过来,看向他们俩。
玉庭还没说话,只听雨玲笑道:“雨珑,你银儿姐姐身子单,你就别打浑了。”
那位叫雨珑的小姑娘看了善银一眼,又望向玉庭道:“既然这样,那就请玉庭哥哥代银儿姐姐喝了,这样总可以吧,姐姐就不用担心了。”说完回头对雨玲俏皮地一笑。
善银见她与雨玲有七八份相似,想着她名唤雨珑,便知晓她是雨玲的嫡亲妹妹无疑,正自打量雨珑,明眸皓齿,娇俏可人,却听一旁的玉庭笑道了声好,抬手把两杯酒都喝了,放下酒杯,又望向雨珑笑道:“这今年的第一杯酒就让我喝了,雨珑,你一向伶俐,偏这会子倒是糊涂了。”
雨珑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一旁的丫环,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刚才的代酒可不算数,我还去倒酒了,让银儿姐姐喝。”说着瞅着玉庭,玉庭忙说不敢,众人都跟着笑了,知道这小丫头厉害,不敢和她较真。
雨玲忙过来,拉着善银道:“这是我小妹妹,自小顽皮,你别太在意。”
善银望着雨珑一眼,只见她神气飞扬地立在那儿,不理会大家的笑,摇摇头道:“大正月里,我何曾有心思计较这些。”正说完,只见有人进来报:风荷姑娘来了。
一听这话,别人还尤小可,唯有雨玲脸色忽地一变,望向厅里的众人,就要发作,善银怕她多心,忙拦住道:“风荷是今儿我请来的客人,好姐姐,你不许恼她。”
雨玲一惊,全场人也惊了,雨玲转过头望向善银,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好一会儿瞧着风荷姑娘进来了,才放开善银的手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图虚名的人,我可错认你了,他们不都叫你大嫂子吗?不过,你若想盖过蒋嫂子,可得好好努力,蒋嫂子可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而且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善银的脸色一瞬间转成苍白,正欲辩解几句,却见玉庭走上前来,一把拉过善银,然后望向雨玲,语气有些生硬道:“她是不是个图虚名的人,与你无干,你若不喜欢,离她远点,别让自己的坏毛病教坏了人。”
气氛一下子涨到了极点,雨玲的脸登时也拉了下来,破口就道:“什么坏毛病,你倒是把话清楚,我教了什么,我认真认她做姐姐,什么事还不是为了她。”
“雨玲,这还没出节,你又开始唱哪一曲了,你先去屋里。”王志见她性子又上来了,要不得过来拉着雨玲进去。
雨珑也忙着过来,拉住雨玲道:“二姐,既然你不想见那起人,我带你进去,进屋子里去,不在外面就好了。”说着拉着雨玲进去。
这边厢,善银也忙把玉庭拉到一边去,众人也做和事佬,蒋庭宇的媳妇芷菁招呼着女眷去里屋,蒋宇和徐湛招呼着玉庭入席。
玉庭看了一眼尴尬立在一旁的风荷,转头对善银道:“别在乎刚才她说的话。今儿晚上,你离王志媳妇远点,让风荷姑娘给你作伴,你们俩好好说话,我也放心些。”说完抬头望向蒋宇一眼,示意他安排一下。
善银略点点头,想着雨玲的话,心里还是难过。玉庭瞧着她面色不好少不了嘱咐风荷道:“陪她好好说说话。”风荷点点头,拉着善银跟着丫头朝里间走去。
风荷姑娘与善银俩人处一室,各色茶果倒是与别处一致,望着满桌琳琅满目,玩笑道:“今儿我算是托你福,在这豪门大家过一个节,你也高兴些,忘却刚才的事,就当是陪我好不?”
善银入了座,拉着风荷的手,有些惭愧道:“对不起,本想你安静些过个节,没想到使你这般尴尬。”
风荷忙着摇头,笑道:“你不用这么说,王夫人出身娇贵,自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她的性子从小就这般,我不会太在乎她的话,你自也不必在意。”
善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她如此聪明,何故也把人分成几等,为什么要瞧不起人,除此外,我本是挺佩服她的,也喜欢她率真的性子。”
风荷轻笑道:“天朝立国,世庶分明,这也不是她的缘故。你就别念着刚才的事了。”
善银瞧着风荷一会子,终是无话,旁边早有丫环为她们添火添汤、挟菜,于是风荷便让善银先吃点东西,一时寂静,偶尔间碗筷碰撞。最后,善银停了著,早有人端茶漱口,风荷少不了依了善银的例,也放下了著,让旁边的丫环侍候。
说着一会子话,风荷让近旁的一个丫环倒了两杯酒,善银正诧异,又眼见着风荷让众丫环都退了出去,然后对着善银道:“这酒是为我们俩准备,今儿我许了三个愿,你且先听我说。”
善银虽不解,却仍是点了点头,只听风荷续道:“这杯酒,一是为了酬知音,为了我们有幸相识,但愿花开不败,二是为了庆祝新年,但愿你我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常相见,三是求你一件事,若是你应了,我俩就喝了这杯酒可好?”
善银依旧没说话,瞧着风荷一眼,伸手拿起一旁的酒杯,把酒喝了,风荷倒也不迟疑,跟着把酒喝了,然后放下酒杯。
风荷笑道:“你不问明白我什么事,就这么直接应承了,万一你没法子做到,怎么办?”说着这话,想着她如此信任自己,眼底装满了高兴。
善银撑着头,看着风荷道:“我信你,你不是能提出非分要求的人,要不我也白认你了。”
风荷笑道:“有你这话我也知足了,世人都以为我得四爷垂爱,连天香楼的敏之姑娘也找我挑衅,却不知道是因姐姐之故,四爷真正放在心里的人却是姐姐,我倒是替姐姐背着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