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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研一听变了脸色,瞪了小厮一眼,那小厮忙退了出去,这是明着来押人了,众人都笑了起来。明研气呼呼地抬脚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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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是京城四大青楼之一,话说玉庭他们一行五人一进天香楼,王志就被赖嬷嬷派人请走了,至于其他人自有人领着他们去天香楼楼心堂的包厢。
楼心堂是天香楼的的歌舞场,堂内东边搭着戏台,围着台子是一排排的看台和包厢。在台上表演的人多半是天香楼二三流的艺人,或者是初入天香楼的女子。一般一流的艺人,多半是被王孙贵族子弟占局的,就算要上台,也要询问恩主的意思。
例如巧巧姑娘就是如此,作为天香楼的金嗓子,歌唱得极好,甚得王志的意,已经停牌大半年了,更遑论上台公演。
此刻,在巧巧的闺房中,巧巧姑娘正唱着曲子,是新近京城流行的新词,名为《南乡子》,词曰:
初见芙蓉面,恰逢圆月无归心。
低低笑语频展颜,应景,菱镜笑对见情亲。
今夕复何年,夜深斜月不入帘。
梦中惊醒枕帕湿,应怜,窗牖空对人影单。
一曲完毕,王志拍着手看着走过来的巧巧道:“唱得好,只是平时你都不唱这种曲子,也知道我不喜欢听这样的曲子,还是唱你上回唱的菩萨蛮,我一向偏好那曲调。”
巧巧听了,福了一下身,在一旁坐下,方开口道:“可我今晚上只想唱这首曲子,若你不喜欢或想要听别的曲子,你自去找别的人,天香楼会唱曲子的人那么多,你去随便挑一个就好了。”
王志看了看巧巧,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准确来说是自从今儿刚进来,她问过自己是否下月要娶亲的事后,脸色就立马变了,想来是为这事的缘故。玩笑道:“你一向明白事理,真就这么较真,现在就开始怨我了。”
巧巧没回言,只是倒着一旁矮桌上的酒,自已喝着酒。一旁的丫环忙要上前给拦住,却是不让,还赶着丫头出去。
王志见此情形,忙挥挥手,让丫环退下去,然后看向巧巧沉声道:“方巧巧,你不是第一个怨我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如果你今晚只想如此喝酒,那我也就出去,你自个儿斟酌。”
说完见巧巧没回应,就欲起身离开。
第七回:绿珠垂泪,得遇红颜
更新时间2011…10…7 19:49:00 字数:2579
王志刚到门口,身后传来声声呜咽声,不禁止了脚,回头,瞧着巧巧半瘫在椅子上,双目横泪不止,一手执酒壶一杯杯给自己灌酒,王志原本只是吓吓她,并不是真的不理她,见她这模样,心早就软了,忙过去抢下酒壶,心急道:“你这是做什么,这种喝法,真不要命了。”
“把酒壶给我,我喝我的酒,你管我做什么,你走好了。”说着又哭,又要抢酒壶。
王志忙抓住她的手,又把她手中的杯子给拿下来,劝慰道:“好了,好了,我今儿是不会走的,不哭了,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要不还唱刚才的那首南乡子,至少菱镜笑对见情亲,这一句挺好。”
巧巧转头望着王志,哭得更凶了,双眼微红,真应了那句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王志一时手足无措,好言哄道:“我不过是奉父母之命娶的媳妇,你就伤心成这样,我就算成亲,于你也没有什么区别,你细想,以后给你另置别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巧巧听在耳中,愈发娇声数落道:“刚才我就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你就恨不得离了这里,这会子哄我,又和我甜言蜜语起来,这算什么,我如今在这牢笼里,我能不担心,除非我能离了这里,还能有些念头。”
王志替她拭去眼泪,理了理巧巧散落下的小掇秀发,道:“你放心,等李家的姑娘过了门,至多半年,我就给你赎身,我早想好了,你就去寒怡园住着,那是去年我们家老太爷赏给了我。园子还不错,明天我就先带你去瞧瞧园子。”
说完又连哄带劝地哄着巧巧别哭了,又说些话哄着她笑,巧巧才好转。
玉庭他们几个在楼心堂看歌舞,看着台上一幕幕,虽别无新奇,倒也乐在其中。
在一幕话剧谢幕后,下一幕是舞剧,随着乐声响起,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的姑娘走向了舞台,踩着临江仙的曲调,翩翩而起,长袖飞舞,台下的人一片叫好声迭起,芙蓉面转,展眉轻笑,粉黛无双。
玉庭忽地一抬眼正对上这一幕,不觉整个人都僵了,手中的杯子都不知道要不要放下,双眼随着舞者的身影而移动,直盯着台上的人。
半晌功夫,不知庭宇问了句什么话,也没见答应,忙转头看了玉庭,才发觉他有异样,见他有些呆滞的表情,庭宇忙推了玉庭一下,却见玉庭手中的杯子呯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大家都直刷刷地望向这边,就连歌舞都停了。
陈若平忙起身,扬起手道:“刚才我掉了一个杯子,不碍事,大家继续。”听了这话,众人方收回目光,一切又恢复到开始。
庭宇拍着玉庭忙问道:“你怎么啦,台上着大红的姑娘你认识。”
玉庭回过神,摇摇头随口道:“不认识,只是刚才你可听仔细,念着是谁来着?”
说完不等庭宇回答,想起什么忙慌张地对一旁斟酒的侍女道:“帮我去找赖嬷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那个侍女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点点头应了声,忙转身退了出去。
一旁的王励不解道:“你不认识要知道是谁干嘛,该不是旧日的相好,连我们都给瞒住了。”
“我真不认识她,你就别再瞎猜了。”玉庭心里乱得一蹋糊涂,猛灌了一壶酒,王励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再打趣。
蒋庭宇忙拦住他意欲再倒酒的手道:“虽然你的神情不是这么说的,但我们也不追问,别再喝了,你很少这么失态,若是喜欢,要个人也没什么,这姑娘比较眼生,姿色也只及中人,需要人捧,否则在天香楼生活也艰难。”
玉庭收回手,没说话,只抬首直直盯着台上的舞者,一曲终了,赖嬷嬷也来了,给厢里的人福了身,由丫环们搀着进入包厢内。
只听她道:“不知各位爷有什么吩咐,老身定当鼎力相助。”
玉庭开口有些急道:“刚才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多大了?”说完又急着强调一下:“方才穿着大红衣裳跳舞的那位。”
他神情急切,嬷嬷心里有了数,倒是不慢不急道:“难得我天香楼有张公子看上眼的姑娘,我自···”见玉庭猛地横过来的眼神,又忙转口道:“刚才这位姑娘的艺名叫水莹,是我早几日用五百两银子从艺坊买来的,原本只是献艺,今年大约十七岁,至于哪里人,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记事起就在艺坊长大,张公子若是有兴趣,老身倒是可以为公子牵线。”
听了这话,玉庭的心头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也没说什么,赖嬷嬷一旁自是少不了察言观色,见他这副神情,心中自是从一喜又转为一忧了。
赖嬷嬷忙道:“水莹姑娘今儿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公子若是中意,我让她来给公子陪酒,不知公子是否应允?”说完笑脸看向玉庭。
玉庭只是点点头,也没说话,于是赖嬷嬷便先下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人便让丫环领了过来,不过已经换了身衣裳,衣着却比较华丽,想来是赖嬷嬷交待的。
此刻人立在门口,略垂首,只听玉庭盯着水莹,道了声:“进来坐吧,别忤在外边。”
一听这话,坐在玉庭旁边的王励忙让出了位子,坐到对面的空位上去。经身旁丫环的指点,水莹就坐到玉庭旁边的位置上。
自水莹人一出现,玉庭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待人坐定后,见她一直低垂着头,便直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猛地一瞧,水莹看清了眼前人,在眼前无限地放大,有些害怕,但是也没有移开眼,只鼓着圆圆的眼。
忽然,旁边的一串笑声,使水莹忙得撇开了眼,脸微微有些红,满身的不自在,想推开玉庭的手,却又不敢。
好半晌,玉庭放开手,看向对面那几个人道:“你们收敛些,人家姑娘脸皮薄。”
然后又转身看向水莹,只见她已是安份地低头坐着,中规中矩地,玉庭笑问道:“进了天香楼,嬷嬷就让你这样侍候客人?”
说着话双眼还是瞧着水莹,不愿意离开,水莹心里一慌,自己扯着手中的锦帕放在膝盖上揉搓,半晌方开口道:“我刚来,嬷嬷只说让我在楼心堂戏台上跳舞,暂时不需要陪客人喝酒,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听了这样,玉庭嗯了一声,一旁的王励早就耐不住了,只听他道了一声:“还真是奇了,那你去请教了嬷嬷再过来吧。”
水莹听了以为他们赶自己走,慌得要起身,玉庭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理会她的些许挣扎,然后对王励道:“王励,你就别乱说话,人家姑娘初来,倒被你的话吓跑了。”
然后望向水莹道:“别听他瞎说,不清楚规矩,相信嬷嬷自会安排人教你,只是一点,你识字吗?”
旁边的王励倒是不甘地轻声嘀咕道:“对我就大声说,对着人家姑娘倒是小声小语,什么和什么呀”庭宇和若平也不理会,只是摇头笑。
水莹原想缩回手,见玉庭抓得紧,只好放弃,只是头已经低得更低了,半晌方说了句:“会一点,但是不太通。”
“你叫水莹,十七岁?”水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了玉庭一眼,不过仅是一眼,又撇开了。
“水莹,莹儿,莹儿”玉庭看向她,双眼有些朦胧,似瞧着她,又似不是瞧她,回过神,见她低垂着头,想着她还是腼腆,终究是因为不熟的缘故,也不再勉强,只是让她略坐着,就让她下去了,然后让嬷嬷过来,订了水莹三个月的牌子。
第八回:当时错缘,一朝梦醒
更新时间2011…10…7 22:45:59 字数:2851
岁月如流成枯枝,日月如梭韶华逝,转眼三载秋已过,人世代谢今做古。
别的不细说,单表这年春节,南边与南越国持续五年的战争终于接近尾声,天朝李竟源将军大军压境,南越国随时都有亡国的危险,南越国国主特意携女儿来京和亲,明意也因此被召回京城,只是没过几日,就逃也似的回到迁民镇。
正月里善鈌跟着三叔去京里二姑奶奶家张府走亲戚,他从小和玉庭就交好,于是到了张府后,自是少不得由玉庭陪着他。
在府上闲不住,玉庭带着他去外面,刚一上马车,却听善鈌笑道:“今儿既然带我出门,我也不去别的地方,听你的书僮冬原说你有个美人在天香楼藏了三年,更奇的事,京城里的人都说你为了这位女子收了心,我倒了要瞧瞧是模样。”
玉庭笑着摇摇头,然后道:“道听途说的话多半是不可信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蕴荷居,那儿新来了一批南越国的佳丽,管教你长眼福。”
“蕴荷居自是要去的,至于那位美人也必是要见,虽谣传不可信,你身边的人一向也不只有她一个,但是让你藏了将近三年,这么长时间,我是非见不可。”
玉庭看向善鈌,瞧着他态度坚定,心里不禁怪冬原太多嘴了,此刻,斜着眼望向善鈌,仿佛在赌什么似的,正色道:“你确定你要去?见了你可不要后悔。”
善鈌不理会,也懒得再多费用口舌,玩笑道:“我能后悔什么,你就放心,也不会和人抢人,我看一眼就走,但我一定要看。”
玉庭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只好答应,吩咐常福赶车去天香楼。
马车里一片冷清,玉庭不说话,善鈌知道他是不乐意,瞧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来气,想着却好笑,好一会儿道:“好了,不去了,你既然不乐意给我瞧,我也不瞧了。”
玉庭听了这话,脸色转了过来,换作自己不好意思了,显得自己小气,于是倒是没依他,还是让常福把马车赶去天香楼。
善鈌心里乐开了花,岔开话道:“如今南疆的战事平稳了下来,大姑父随军北上,子寒表哥也该回来了,估计他们不会回原籍洛阳,若是留在京城,你又多了个伴。”
玉庭有意缓和,笑道:“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他长年在边疆,虽是表亲,算来却是生疏,只是母亲一直想有个在京里的亲戚,走动起来也方便些,若是姨父他们一家在京里安顿下来,母亲自会高兴。”
善鈌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小时候和子寒的事,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天香楼。
彼时两人下了车,一起进了天香楼,玉庭领着善鈌去了天香楼的楼心堂,台上依然是歌舞不断,台下是座无虚席,一片升平。
待玉庭他们在包厢里面坐定,早有侍女去通知水莹,让水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