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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逃生无望。
“大人,立即派人杀出重围,命令杨怀、高沛急速支援。”
张任冷笑一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弹了一下带血的刀刃,“杨怀、高沛的三万大军就在二十里外,转眼就能赶到。我倒要看看,是北疆军厉害,还是我益州军厉害。”
“传令,结阵死守,死守……”
“射……射……射……”上校蒙思一边狂奔,一边连声大吼。
跑在前排的北疆士卒举起手弩,对准几十步外的刘璋军肆意射击。飞速杀上来的刘璋军再遭重击,立时栽倒一片。
“杀……”蒙思身先士卒,手中盾牌以雷霆之势一击而下,把迎面扑来的一名敌卒撞得倒飞而起,跟着战刀凌空剁下,割断了身侧敌人的双臂。那名敌卒惨呼未起,一支长矛“扑哧”一声插进他的胸膛。矛出,带起一蓬四射鲜血。
更多的北疆士卒冲进了敌阵,杀声此起彼伏,杀戮异常激烈。
文丑指挥北疆悍卒,猛冲猛杀,意图把刘璋军围而歼之。
张任长枪刀如龙,所向披靡,北疆士卒接二连三地倒在他的枪下,一个攻击战阵十几个悍卒转眼间死伤殆尽。
徐晃怒不可遏,带着亲卫们奋力围住了张任,“缠住他,缠住他……杀了他的亲卫,快,快……”
张任怒哼一声,双手握枪,直冲徐晃,“去死吧。”
徐晃盾牌挥出,手中战斧在瞬息之间砍到了张任身侧的贴身亲卫。
“轰……”一声,盾牌碎裂,徐晃左臂剧痛,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数步。
徐晃心中一惊,看来自己遇上一个好对手了。徐晃挥动战斧,再次迎上了张任。二人顿时战做一团。
第五卷 第五十七章 夜袭(二)
刘璝被数名北疆悍卒困在中间,左冲右突,极力想冲出包围和亲卫们会合。
他的亲卫们奋不顾身,浴血奋战,但他们遇到了一群更加强悍的北疆军。
蒙思腾空跃起,战刀带起点点血花,狠狠剁向刘璝的后背。刘璝就象脑后长了眼晴一样,突然转身,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挥起盾牌,把蒙思连人带刀砸得倒飞出去。蒙思惨叫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长矛凌空刺来。
就在这时,一杆长枪挟带着刺耳的厉啸超越了蒙思的身躯,把敌卒的长矛连同敌卒粗壮的身躯一起砸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蒙思的胳膊,把他在空中翻腾的身躯硬实实拉回地上。蒙思连冲几步,勉强站住身形,接着他听到了高览那熟悉的狂吼,“杀……”
高览倒转长枪,枪尾如锤,重重地击中刘璝的腰腹。刘璝惨嗥一声,借这一撞之力,急退数步,竟然冲出了北疆军的包围。但还没等他的亲卫冲上来,高览的长枪突然如闪电一般,如影随附,“扑哧”一声穿透了他的小腿。
“杀……不要停下,杀过去,杀过去……”高览一脚将刘璝踹到一边,血淋淋的长枪直指前方。几个士卒上前绑了刘璝。
杨怀、高沛在白水关听到夜风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杀声时,都有些懵了。
高沛有些忍不住了,说道:“杨怀,我们杀出关去看看吧?”
杨怀摇摇手,说道:“没有张大人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高沛嗤之以鼻,“你太谨慎了。我和张鲁军打了几年的仗,哪次吃过亏?张鲁军不过是一群流寇而已,不足为虑。”
“问题是,这次在和张大人他们交战的张鲁军未必都是真正的张鲁军。”杨怀看着黑暗中的西汉水,担心地说道。
高沛不以为然,没有说话。
杨怀转头看看高沛,“张大人急于击败张卫军,但他又极度轻视张鲁军,如果他……”
杨怀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传令兵从黑夜中飞马冲出,“张大人被围,请两位大人急速支援。”
张任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摇晃晃,衣甲浴血,长发披散,战盔在刚才激烈的厮杀中被一名北疆悍卒的长矛挑飞,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在他长长的脸颊上,鲜血斑斑,黑色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黑色,显得凌乱不堪。
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自己追随两位主公征伐天下以来,历经了无数恶战,但今天这种险境还是第一次遇上。几年来,这是最苦最艰难的一战了。
张任朝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手中战枪轻轻驻地,以支撑自己疲惫得几乎软瘫的身体。援军为何还没杀到?难道白水关也丢了?张任回头看看远处若隐若现的大汉战旗,心头蓦然升起一股苦涩。
战场上的杀声越来越高昂。北疆军从两个方向奋力突进,将士们酣呼鏖战,越战越勇,而益州军士卒眼见突围无望,伤亡惨重,士气已经越来越低沉。
如果援军还迟迟不能赶来,今天全军覆没的命运将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西南方向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战鼓声。鼓声隆隆,声震天宇。
张任心中震颤,全身上下猛然生出无穷气力,“擂鼓,杀出去,杀出去……”
徐晃的一万北疆军咬牙支撑了半个时辰后,伤亡惨重,终于抵挡不住,眼睁睁地看着益州军冲破防线,和张任、刘璝雷铜的残军顺利会合。
杨怀浑身血迹,拄着一支断矛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张任面前,“大人,你快走,我留下断后。”
张任眼眶一热,一把抓住了杨怀的手臂,“你带着军队先走。雷铜还在后面,我去接应他,一起杀出去。”
“大人……”
“你快走。”张任大喝一声,“高沛的人数有限,挡不住敌人的围攻,如果后路再被切断,我们全部被困,一个都逃不掉。”
张任转身飞奔而去,亲卫曲剩下的近百悍卒紧随其后,再度杀了回去。
“传令,各部立即调头,杀回白水关。”杨怀举起断矛,连连挥手,“快,快……”
雷铜带着三千人马死死苦撑,以密集的长箭把北疆军骑兵挡在了一处山坡下。
文丑连声怒骂,指挥北疆军士卒弃马以战阵相连。一面面血迹斑斑的盾牌随即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长矛手集结在盾阵后面,把血淋淋的长矛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里齐齐伸出,矛尖密密匝匝,就象猛兽的獠牙利齿,恐怖而冷森。
随着鼓声擂响,正在前方奋力冲杀的北疆军士卒急速撤下。
“放……”文丑大吼一声,战刀凌空剁下,数百名强弓手引弓向天,连续齐射,立时便把益州军压在了山坡上。
“兄弟们,随我冲上去,杀……”上校项澄站在盾阵后面,举刀高呼。厚实而强悍的盾阵在士卒们如雷般的吼声中,高速推进。
益州军冒着对方密集的箭阵奋力还击,但面对象一块巨大龟壳般的盾阵,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飞速冲上了山坡,气势汹汹的一路碾压而来,躲避不及的士卒转眼便被长矛洞穿,挂在盾牌上血流如注。
盾阵突然炸开,北疆士卒一哄而上,长矛、战刀象狂风暴雨一般,把敌人杀得抱头鼠窜。坡下的北疆军趁势呼啸冲上,随后掩杀。
“杀……”火星四射中,雷铜惨哼一声,战刀凌空折断,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连退出数步。项澄欢呼一声,战刀再起,劈头盖脸剁了下去。
“当……”一声响,项澄虎口巨震,战刀一分为二。
一柄战刀如长虹贯日,直击而下。
项澄大惊失色,闪身倒退,他看见了张任。张任面色狞狰,怒吼一声,战刀迎头再剁。项澄怒不可遏,双手举盾,飞身扑上,“杀,杀了张任……”
盾牌轰然巨响,战刀倒撞而起,反冲之力把张任带得连退两步。项澄如遭重锤,连盾带人倒飞而起,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项澄身后的北疆士卒听到项澄的吼声,顿时发出一片欢呼,从四周蜂拥扑上,“杀了张任……”
张任不待脚步站稳,战刀在空中猛然划出一道夺目血光,迎着冲上来的北疆士卒雷霆而下。一刀两命,两具喷血的身体翻身栽倒。
“走,走……”张任一把拽住举矛冲上来的雷铜,飞身后退,“撤下去,撤下去……”
项澄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拽下头上的战盔,狠狠地砸到地上,“张任,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他高举手中盾牌,正要振臂狂呼,突然感觉手中一轻,盾牌已经片片碎裂坠落于地。项澄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股凉气直冲心底。
项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心有余悸地看看远处正在退却的张任,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弓箭手……弓箭手……”
“带上弩弓,围住张任,射死他,射死他……”
北疆士卒数度冲击,数度无功而返,十几条生命葬送在了张任犀利的刀下。
文丑亲自带着弓箭手追了上来。长箭在黑夜里发出惊心动魄的厉啸,益州士卒躲无可躲,接二连三的中箭倒地。
雷铜伤势严重,勉强跑了一段路,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大人,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跟我走。”张任大吼一声,伸手扶起雷铜,拖着他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向四周的士卒高声叫喊。“走,走,快走,不要停下,跑……”
“瞄准张任,给我射死他,射死他……”项澄嘴中不停地冒血,无法奔跑,只好让两个亲卫架着他,紧紧追在张任后面。
长箭如雨,集中在张任的四周呼啸而下。张任全然不顾,拉着雷铜夺路而逃。雷铜闷哼了几声,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接着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撑住,撑住……”张任一把抱住雷铜,厉声狂吼,“兄弟,给我撑住,我马上带你杀出去,你再撑一下……”
“大哥,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雷铜冲着张任凄凉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我带你回去,我送你回成都。”张任悲愤不已,张嘴咬住战刀,用尽全身力气背起雷铜,再也不顾背后的长箭,放开脚步,飞速狂奔。
长箭在夜空中飞舞,如同幽灵的利爪,在一点点吸取着无辜的生命。
张任看到士卒们在前方飞奔,看到一支支的利箭射穿了他们的身体,看到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
“走,快走……”张任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懊悔就象锥心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痛得他仰天长嚎。
“咻……”长箭的厉啸蓦然冲入张任的耳中,剧痛让张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战刀坠地,张任强壮的身躯晃了几下,但他依旧扛着雷铜,顽强地奔跑着,“兄弟,我送你回家……”
泪水从张任的眼中流了下来。
第五卷 第五十八章 郭嘉的算计
郭嘉一行人纵马赶到阳安关下。
文丑、徐晃、项澄、蒙思一个个喜笑颜开,上前见礼。
“大人,让张任逃出包围,我有责任……”徐晃脸显愧色,十分抱歉地说道“大人,我没能挡住杨怀和高沛的援军,致使围歼之计功败垂成……”徐晃低着头,很是自责。
“公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最初,我就没有指望能够全歼阳安关下的五万益州军。公明以一万士兵抵住了张任三万余大军的冲击,然后又抵挡杨怀两万援军一个时辰,这已经是做到了最好。”郭嘉摇摇手,笑着安慰道,“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虽然我们没能全歼张任,但是也歼灭了他五万大军中的四万,连带前来救援的杨怀也损失了一万人。这样算来和张任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区别。公明就不要自责了,我想换了任何人也不会比公明做的更好。”
徐晃笑道:“大人说笑了。我想,要是主公在这里,他一定就比我做的更好。另外,关将军、高顺将军也会做得比我更好。想当年,关羽将军凭借三万人马,在马城抵挡鲜卑大军二十余天,虽说是凭借了马城的坚固,但是这已经是不可思议;而后主公和高顺将军更是用五万士兵,在野外抵挡鲜卑二十万铁骑近半个月,更是我等无法超越的神话。”
郭嘉笑道:“公明,主公自然是我等仰望的存在,但是公明也不要妄自菲薄。说到用兵,公明虽然比不上主公,但是却是不逊色关将军和高顺将军的。我非常相信这一点。”
郭嘉回头问文丑道:“除了张任和雷铜跑了之外,刘璝呢?”
文丑笑道:“刘璝这小子被高览一枪差点丢了性命,被士兵捉了,正关着呢。”
徐庶沉吟了一下,回头看看蒙思,“斥候可有回报?”
“斥候回禀说,自然带着残军已经撤入了白水关。”蒙思躬身说道,“张任这一仗败得太惨,不但兵力折损大半,粮草辎重除了留在白水关的外也全部丢失,所以我估计他在白水关不会停留太长时间。白水关是个小关,不可能屯有太多粮草,撑不住他三万大军太久。他只能撤回葭萌城才能重整兵力,以葭萌关和葭萌城相互依托坚守。”
葭萌关因地处葭萌县而得名。葭萌古时为苴侯国,是蜀王弟弟葭萌的封地,秦灭蜀后在此置葭萌县,治所在今昭化南。葭萌关地当秦蜀交通要道,嘉陵江与白龙江会合之处,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