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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吞了。
幸好在双方混战的地方还有焉耆追兵高举的火把以及被追及的汉军匆匆燃起的火把。
于是,这火把就成了沙漠中唯一的光明,而双方的士兵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焉耆兵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本来扮演猎手的人突然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惊惶失措间慌忙迎战,却已被两侧掩杀上来的人马截成了数段。摸上来的汉军既无旗帜,也无号角,既不大声喊杀,也不需要指挥调度,尽管奇袭在战争中常常发挥巨大的作用,但是短兵相接的那一刹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你只需要速度和勇气,只需要不断地向前冲,只需要你比对方更能砍人。
从两侧扑上来的汉军拿的就是最适合用来砍人的刀,一柄柄钢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火光中映出一道道电弧,随着一道道电光的乍现与消逝,便会响起“噗噗”入肉的沉闷响声,铿锵交击的兵刃相撞声,嘶杀呐喊的惨叫声,还有马儿希聿聿的长嘶声……
持刀者凶猛砍杀,当者披靡!好一阵凶猛狠辣的血屠!好一场雷霆万钧的突袭!!
正冲杀在前的阿里王子忽然发觉后阵的嘶杀声甚嚣尘上,竟比自己这里更加惨烈,阿里王子匆忙回头一看,马上便发现了问题所在:这是一个陷阱!一但弄清楚了这一点,阿里王子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他马上就想到了突围。
可是他冲的太深入汉军军阵中了,后面的人马已被切断,前面的敌军正反扑回来,而左右两翼,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有多少敌军。
当敌军汹涌而至,将他像一朵浪花般地湮没在大海中时,阿里王子忽然想起了汉人的一句老话:请君入瓮!!
“我军伤亡……”
“告诉我敌军的伤亡数字!”
赵云匆匆赶到高雅兰面前,刚刚开口说话,便被打断。
赵云顿了一顿道:“详细数字还在统计之中,根据现在的粗略估计,敌军死九千余人,伤俘一万五千余人。”死与俘的比例如此接近,可见这场伏击战打得如何惨烈。
高雅兰皱了皱眉:“南河城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骑射之人至少有七万人,如果只是守城的话,能控弦足矣,这样的话兵力还要高于这个数字,也就是说,这场诱蛇出洞的伏击战,我们只消灭了三分之一的敌人?”
赵云道:“嫂嫂,并非士卒们畏敌不前,一场夜战,能歼灭三成敌军,这战绩已是十分难得了。夜战,尽管咱们占了先机,却也易于敌军四散脱逃,所以击溃他们容易,想要全歼,却大不容易。”
高雅兰叹了口气,担心地说道:“四弟,我不是责怪将士不肯用命,只是……这样的战果并不理想啊,如果我们马上回师,再围南河城,凭着城中现存的兵力,还是一样不能尽快把它打下来,可时间不等人呐。”
赵云道:“不能一战功成,那也是没有办法,昔日马腾数度拥兵西进,战果还不及咱们一半显赫呢,这一仗打下来,已足以威慑西域诸部了,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大哥命令回师的军令已经下达,咱们得尽快回师凉州才是。”
一直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的阿古丽王妃因为这一场大战,几乎被所有人遗忘了,这时听到马玩的这句话,她的娇躯不由一震:“曾炩下令尽快回师凉州?他们的粮草果然不济了啊!我没有搞错,如果再捱下去,他们一定先行撤军,我们根本不必四散突围,根本不必主动出击啊!”
阿古丽在心里面呐喊着,恨不得马上冲到忽罗寒面前,叫他睁大他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他的宝贝儿子英明,还是她阿古丽聪慧。
高雅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是啊,南河城守军已被消灭三成,只要再给咱们点时间,困上它一段时间,焉耆必然到手。可惜!南方三大诸侯竟然化敌为友,结成同盟,共犯北疆。现在夫君却正从龟兹撤军,也不知几时才能赶到,我们只好先行回援了。如果回去迟了,根基有失,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什么?大汉南方的诸侯结成同盟,共犯北疆?”
阿古丽的芳心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只听高雅兰断然道:“不能再等了,咱们马上赶去凉州,稍做休整,立即驰援司隶。不过……焉耆人会不会继续追来?”
0奇0赵云道:“嫂嫂放心,咱们撤退不远,他敢出城追击。如今他们中了埋伏,此刻南河城势必四城紧闭,枕戈待旦,生怕咱们再打回去,哪里还敢出兵。我们现在立刻行军,等到天亮时,和他们距离已经拉开,忽罗寒绝不敢精锐尽出,以虚南河城的。大哥那边随时可能回师,他若敢远出南河城,不怕被大哥抄了老巢?”
0书0高雅兰赞道:“子龙所言大有道埋,好,马上整肃军队,半个时辰之后,急驰凉州。”
0网0“遵命!”
0电0这时尉犁灵儿提着剑跑来,急急说道:“夫人,有一个焉耆人先是混在死尸堆里,后又趁人不备夺马而去,有焉耆俘兵辨认,那人是焉耆大王子阿里。”
0子0高雅兰耸然动容:“当真?可已使人去追?”
0书0“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大战刚刚结束,到处都在收集尸体,救治伤兵,拘押俘虏,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料到策马之驰的人竟是焉耆余孽,这时还不知追不追得上。”
高雅兰道:“原来领兵追击的竟是焉耆王子,可恨,追!一定要捉到他!”
赵云提醒道:“嫂嫂,救兵如救火,我们不能在此久耽!”
高雅兰咬了咬牙道:“大军多等半个时辰,若无结果再行上路。”说着急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俘虏全部带走,说不定其中还有焉耆的甚么重要人物。”
站在一边的阿古丽机警地四下瞅瞅,慢悠悠地踱了开去,一队押着俘虏的士卒匆匆从她身边走过,阿古丽向外让了让,这队士兵阻断了别人视线的片刻功夫,阿古丽从地上急忙捡起一件弃甲和头盔穿戴起来,急行几步,已然没入影影幢幢阵形散乱的兵马之中。
高雅兰和尉犁灵儿在一处沙丘上站住了,尉犁鸣儿自后面匆匆赶过来,抱拳道:“夫人,她果然逃了。”
高雅兰点点头,回首对尉犁灵儿道:“怎么没按咱们约好的言辞说话引我离开,以便给她制造机会?亏得我反应快,要不然还真信了你。”
尉犁灵儿苦笑道:“夫人,灵儿没有说谎,真的有人冒充死尸,夺马而去,经俘虏辨认,说那人就是阿里王子。”
高雅兰一怔,失声道:“竟然是真的?果真派人去追了?”
“是。”
高雅兰远近看看,到处一片散乱,都是走来走去打扫战场的兵丁,火把如翰空星海,这种情形下突然有一人策骑急走,身边的人怕是问也不问,想要把他抓回来谈何容易。
高雅兰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想抓他回来,很难,可惜了……”
尉犁灵儿安慰道:“如果抓不回来,那便算他命大,反正无碍于大局,夫人何必放在心上。”
高雅兰瞟了她一眼,微笑赞道:“你的计策很好,如果真能奏效,王爷面前,你便立下了一桩大大的功劳。”
原来,南河城存粮殆尽之后,忽罗寒几次三番尝试突围,有那落在唐焰焰尉犁手中的焉耆兵受刑不过,招出了忽罗寒意欲突围的打算,高雅兰听了非常担心,如果忽罗寒真的逃了,茫茫大漠、漫漫草原,那时再想歼灭他可就难了。
打蛇不死反被咬,放虎归山害自家,到那时焉耆百姓不会臣服于曾炩麾下,忽罗寒更有可能勾结北匈奴,随时卷土重来。
有鉴于此,曾炩得到高雅兰传报的消息后,回复说要她不惜一切羁绊住忽罗寒候他回师,否则的话忽罗寒一旦突围逃脱,得了这座空城并没有多大用处,真正重要的是人,是三十万焉耆人,如果不能收降他们,西域就会陡增三十万阴魂不散的游击队,那时曾炩真要深陷西域的战争泥沼了。
然而以高雅兰手中的兵力,分兵围困偌大的一座城池,想要阻拦忽罗寒弃城而逃着实不易,高雅兰几度召集将领们议事,都没有想出一个确保忽罗寒不会逃脱的办法,与此同时忽罗寒进行试探性突围做战的频率越来越高,形势十分急迫。
这时被曾炩“发配”到南河城大营中的尉犁灵儿为高雅兰献了一计,她分析说:如果逼急了忽罗寒,真的促使他不计牺牲弃城而逃,以目前部署在南河城城外围的兵力是围不住他的。而忽罗寒如今已经急了,夏王又不知何时才能解决龟兹,这样的话,不如主动放弃南河城,撤回凉州对焉耆人放出南方诸侯攻击北疆的消息,做出被迫回援的假像。反正这消息再过几天一定会传入他们的耳中,正可加以利用。
外敌一退,就算南河城粒米皆无,忽罗寒也不致于弃城逃荒了,他只会尽量从在外游牧的部落中征调粮米肉食以解决南河城粮荒。
而高雅兰退兵到达车师之后,可以暂且在那里休整,做出准备驰援中原的姿态,但是并不真的上路,等曾炩解决了龟兹,胜利回师的时候,再通知高雅兰,东西两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兵困南河城。如此围而不攻,主动撤兵,再度围困,就算他忽罗寒的神经是钢丝做的,这样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下也得崩溃掉。
高雅兰把尉犁灵儿如此设计的理由详详细细地记述下来呈报曾炩,曾炩汇集诸将,尤其注意听取了新降不久,熟悉焉耆情形的将领们的意见,便同意了这一计划。
高雅兰和赵云等人正在商议如何主动退兵,并且技巧地把退兵的理由传到忽罗寒军中,忽罗寒使出了献美乞降之计,高雅兰初还半信半疑,等到阿古丽王妃动手行刺,明白了忽罗寒的图谋,高雅兰便知道行刺失败的消息一传回去,忽罗寒必然马上大举突围。
于是她将计就计,来了个引蛇出洞,如果能一举消灭忽罗寒主力,也就不必大军往返了。不过战斗结果并不十分理想,仍得按原定计划撤回车师,这时如何把假撤军后“真”撤军的原由透露给忽罗寒且不让他生起疑心,却成了一个难题,这样重大的消息,总不能随便逃回一个士卒都恰巧能够听到吧?
第六卷 第二十七章 泥菩萨也是菩萨
尉犁是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被迫投降的,尉犁灵儿经历过这样的心境变化,所以对同样“被迫投降”的阿古丽王妃是真心投降还是虚与委蛇,远比旁人看的清楚,她根本不相信这匹舛傲不驯的牝马会这样痛快地投降,便又献计:大家一起在阿古丽王妃面前演一出戏,给她制造机会逃脱,焉耆王妃亲自送回去的情报,必能安抚忽罗寒,让他踏踏实实地守在南河城。
尉犁灵儿谦逊地道:“尉犁与焉耆最近,身畔有此强敌,怎么不加小心,所以我尉犁家每天都在研究焉耆,都在琢磨忽罗寒这个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是因为灵儿了解焉耆,了解忽罗寒的性情脾气,却也算不得甚么的,倒是夫人您,能随机应变,顺水推舟地利用了行刺之计,让忽罗寒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灵儿真是由衷的钦佩。”
高雅兰嘻嘻笑道:“好甜的一张嘴儿,你们尉犁家连一个女子都智计百出,也算得上人才济济了。”
尉犁灵儿更加谦卑:“有人才,也要有实力,才有壮志得酬的机会,尉犁家已诚心归顺,今后还请夫人多多扶持。”
高雅兰微笑道:“这话么,你何不等到庆功的时候亲自对王爷说呢?经此一事,王爷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尉犁灵儿泫然道:“夫人,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家的女儿愿意被当成礼物般送来送去呢?都是家父一时糊涂,才想出这样拙劣的法儿贻笑方家,其实夏王英明神武,胸怀大志,与女色讨好,反会被王爷看轻了,尉犁家循规蹈矩、认真做事,总会得到王爷青睐的。”
高雅兰妙目流盼,嫣然道:“那么……如果我家夫君真的是一个好色之徒呢?”
尉犁灵儿心中一跳,略一犹豫,决定在她面前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为妙,便道:“那样的话,灵儿与众姐妹,为了尉犁家满门,便服侍于王爷和夫人身前,也是心甘情愿的。”
高雅兰故作惊讶道:“那样一个人,你愿意委身于他?”
尉犁灵儿扮出一副可怜模样,幽幽地道:“灵儿是降臣之女,哪有资格说一声愿意或是不愿意,不过是为了父兄前程,一门安危,主上好色,献之以色;主上重才,示之以才罢了。”
高雅兰含笑道:“这么说,你是投其所好了?”
尉犁灵儿道:“是,世上几人,不喜别人投其所好呢?尉犁家的兴亡,都在王爷一念之间,自然要看王爷脸色行事。其实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方霸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做些什么样的事,汇聚到他身边的就会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就合喜欢做些同样的事,这本就取舍于主上的喜好。灵儿看王爷身边,文官清廉能干,武将勇猛善战,夫人又是这般文武双全的贤内助,就知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