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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方向壁上一贴,才发现正有数以千计的大小石块,如万马奔腾似的滚落而下!
这真是一个惊魂欲绝的一刻,冷红溪哪敢丝毫犹豫,当下就壁一滚,已附身到丈许外的一棵古松之上。
松树旁边,有一个半圆形的洼口,他就把身子向里面一倚!
紧跟着一声大震,冷红溪但觉身子重重的在石壁上撞了一下,那种力量,足能把一个人活活撞死。
冷红溪只觉得全身骨节都要碎了,可是接下去的再一次重震,他仿佛被直抛了出去,顿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空飘浮着静静的白云,和煦的风慢慢的吹送过来……几只苍鹰在乱岩之间低低的掠空飞着,觅食山崩后那些丧生的小动物。
冷红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几乎都要散了。
他整个的身子,半压在一块巨石之下,全身上下几乎是一丝不挂,并且沾满了鲜红的血!
他不由吃了一惊,勉强挣扎着站起来,才觉出腰脸以及左腿上,都有撞伤的伤痕!
原本穿在身上的玉米叶子,这时早已一片片的散落。低头一看,他连忙又蹲了下来。
他脑子这时才完全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他目光向四外一扫,又发现眼前的情形已和昔日大大的不同了。
昔日那个如仞峭壁,以及自己存身的地方,现在都已不存在了,只剩下展延百里的巨石断壁,几道泉水兀自在哗哗的流淌着。
冷红溪麻木的又站了起来,眸子里淌出了热泪,他喃喃的道:“天哪!我自由了……
这一次,我是真正的得到自由了!”
他一跤一拐的翻过了无数山石,站在一块较高的山石之上,向远处望了望,他看见有几处倒塌的房屋,距离约在数十里以外!
现在他更完全相信,自己是自由了。
想不到这一次山崩,竟使得整个的山峰,一时之间化为平地,大自然的威力真是不可恩议!
冷红溪走到了一处泉水旁边,弯下身来,把身上的泥污血迹洗了洗,随手在附近剥了一些棕树的叶子,随便围在身上。
他只觉得嘴里一阵阵的发甜,百骸尽酸。
回想到方才那种惊险的情形,真是犹有余悸!自己这条命,可真是拣来的!
坐在一块山石之上,喘息了一阵,他不禁想道:“不知道那雁姑娘如何了?”
想到此,忙站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哪里有什么发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记得山崩之前,已是暮色将近,怎么这时,日光还这么骄艳?
他仔细想了想,才知道,原来事情已隔了一夜,也就是说,自己已整整的昏睡了一夜!
他必须要尽快的走出这片山地,以免第二次的山崩来临!如果再来这么一次,自己是万万的活不成了。
他勉强支持着身子,一踱一拐的翻越着这些山石,脑中兀自惦念着那个姑娘!
她是一个多么天真而有正义感的姑娘,虽然自己并没有看见她的人,可是可以想象出,那是多么惹人怜爱的一个姑娘!
如果她死了,该是一件多么令自己痛心的事情!
可是眼前,自己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找寻她的下落了,这么大的地方,就是找也无从找起!
他这么向前翻越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前面有一大片庄稼!
只是那些庄稼,东倒西歪,凌乱不堪,耳中却也听到了一些人声。
冷红溪不由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继续前行,当他绕过了最后的一堆乱石之后,他来到一个倒塌的房舍之前。
这时正有一个农人,用棍子在倒塌的房屋堆里翻弄着,一个婆子,哭丧着脸,坐在一边,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冷红溪的蓦然出现,不免令这两人大吃一惊!
那个农人,吓得手里的棍子也掉了。
他身边那个女人,更吓得尖声的怪叫了起来,小孩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农夫一跳而出,拉着女人大声道:“快走!快走!这是出魈木客,可是招惹不得!”
冷红溪见状大是羞惭,他忙道:“喂!喂!你们不要怕,我也是人……”
可是那一对农人夫妇,早已跑得没影子了。
地上放着一个瓦罐,一堆破行李。
冷红溪实在是饿了,他走过去,把瓦罐打开,里面是一罐子黑面条,还温温的,旁边是一个粗碗。
他也顾不得了,狼吞虎咽着,把这一罐子面都吃完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在行李里找出了一套衣服,凑合着穿上,实在是不像个样!
这九年来,他身子已锻炼得像钢铁一样的结实,尤其是两肩和胸部的肌肉,比之原先,几乎宽出了一倍,这农人的衣服,他自然是穿起来太紧了!
他穿上衣服,见包裹内有几两碎银子,也顺手掖了起来,当时正要站起,忽听见一片人声传了过来。
冷红溪忙回头望去,却见先前那个农人,带着一大群人,各持棍棒,直向这边叫嚣着跑来。
冷红溪忙走上去,双手抱拳道:“各位请了!”
他这一句话,不禁把所有的人,都吓住了。
为首那个农人,一边退,一边道:“你……你是人?”
冷红溪笑了一声,道:“自然是人了,我因一时缺衣,暂借你一套衣服及几两碎银子,日后必还。你这是做什么?”
那农人张大了眸子,道:“你既是人,怎么留有如此的头发和胡子,你莫非连一件衣服也没有?”
这时四下的人,已团团的把冷红溪围住了,人群之中,一人大声道:“这家伙一定是个怪物,昨天的山崩地动,必定是这妖怪捣的鬼,来!打呀!”
一声喊打,众声齐应,一时之间,棍棒齐飞,直向着冷红溪全身上下齐打过来!
冷红溪虽说是全身疼痛,四肢无力,可是却也不愿就这么的死在这群乡民手中!
他口中大笑了一声,冷哼道:“愚蠢的东西!”
只见他双手连翻,那些棍棒只要挨着他一点边儿,无不飞上了半天,人群更是东倒西歪,乱成了一片。
这么一来,众人更是吓坏了,纷纷叫着跑走了。
“想不到我冷红溪别世九年,竟被人以怪物视之了!”
想到此,又不禁朗声大笑了起来。
他这么狂笑着,一直笑到声尽力竭,才停住了笑声,自己也很奇怪,怎会有此反常的举动!
那些跑走的人,大概都已尝到了厉害,不再来了,冷红溪也少了些麻烦。
他在众人遗失的物件中,挑选了一口尚称锋利的刀和一支哨棍,又在附近一家倒榻的农家,找了一个地方暂时歇下来,然后把伤处洗涤包扎一番。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来,觉得自己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复原了,他就插上刀,提着哨棍,独良返回到那片乱石山地中。
他脑子里实在不能忘记那个好心的姑娘,她是死了?伤了?还在不在这里?这要查清楚才是!
崩塌了的山峰虽不多,可是却展延出数十里以外,到处都是大石。土堆和倒了的树。
放眼看去,满目苍夷,好不惊人!
冷红溪展开了身法,在这倒塌了的山峰乱石之间、整整的找寻了一天。
从日出到日落,他几乎把每一块能够移动的山石都翻过了,可是那姑娘的芳踪,仍然是一个谜。
现在冷红溪才感到失望了。
他默默的坐在一块大山石之上,心中充满了悲哀的情绪,他想:“她也许死了……”
这多年以来,自己就像是一个死牢的囚犯一样地活着,没有任何人关怀和同情,最后仅有这个姑娘,可是,她竟为了救助自己,而失去了生命。
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心的事情!冷红溪整个的心都碎了。
西天的斜阳慢慢的落下去,远处的野狗一声声的长吠着。
冷红溪猛地站起身来,他的眸子变得异常的明亮,足飞处,踢碎了一块斗大的山石。
蓦然间,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人,生出了一种极度的反感!他要用这双手,用这一身杰出的武功,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些惊人的事情。
事实证明了,这个思想怪异、行为任性的可怕少年,在武林之中,所造成的震惊、恐怖,以及一些血淋淋的事迹,果然是五百年以来所罕见的!
一件震惊官署民间的新闻,首次发生!
开封府相国寺街——府衙,十二日夜晚,来一巨盗,该盗身高六尺有余,着黑色长衣,背插红灯一盏,入衙内狱房,杀捕快二人,开死牢铁门,放走服刑待斩之死刑犯六人。
捕头双钩吴虎偕干捕四人赶至,为该盗以凌空掌力,击毙于十步以外,死相极惨。
红灯盗劫狱杀人后,长笑而去,云云……
十日后,洛阳府发海捕公文说:
缉大盗红灯贼一名,姓名不详。
该红灯大盗,身高六尺余,相貌堂堂,着黑衣,背插金色细竿,挑红灯一盏。
该盗夜入府衙,如法炮制,开狱门,凡死囚皆纵之,余仍囚之。
捕头金刀曹子秋,偕其子曹放双双出擒,为该盗以指力凌虚点毙,该盗随即腾身登屋,如青烟升空,顷刻不见踪影,目睹者皆疑为妖魔云云。
曹州府为鲁西大镇,红灯盗竟也光顾。
该盗夜入牢狱,开启死牢,犯人吴天化,妖道士黄羽真人,皆为纵放。
捕头钱二金,俱其威不敢擒,卒令该盗扬长而去。
钱二金忆该盗年貌,谓为一二十四五少年,身高六尺许,方面大耳,仪表极俊,背树红灯。
该红灯大盗,来无影,去无踪,一跃十丈,劫狱时以手捻铁链,链即碎。
捕头钱二金及手下捕快七人,有亏职守,现已收押,详情待查……
红灯大盗,就像一声迅雷,一道闪电一般,震惊了整个天下。
江湖武林中,更如同起了一阵旋风。
对于这个来去如风的大盗,江湖上众说纷坛,有人说该盗是一嗜杀如狂的怪人,有人则说该盗是一侠盗,颇负正义感。
可是平心论之,这个怪客实在什么都不是。
如果说他嗜杀如狂,有几件案子他丝毫不染血腥,只是劫狱而去。
如果说他是江湖侠士,也不然,他的手段太毒辣了,正经侠士,岂会如此为之?
再者,此人所纵放之人,皆为死狱的重犯。
细想起来,这个红灯盗并不认识这些犯人,那么他这么做,为了什么缘故呢?
这真是千万人百思不解的一个问题!
江湖上,对于这一连串有如暴风雨一般的事情,虽然是谈虎色变,却也极具兴趣。
奈楼酒肆间,这位红灯大盗是最热门的话题,到处都在谈论着他。
也有人叫他是红灯大侠的,不管是红灯盗也好,红灯侠也好,此人确是一个生具怪性的奇人。
紧接着以上三件大案子以后,这位诡异莫测的红灯怪客,又在大名府南宫县做下了同样的案子。
整个的河北省被震动了!
很显然,这个红灯大盗,一路北上,其目标,似为当今天子脚下的北京!
所以这两天,天津、保定、北京的大小衙门,无不战战兢兢,就连朝廷也为之不安起来。
由九门提督府发下来的告示,贴遍了天下。
对于这位红灯大盗缉捕的赏格是:
“凡通风报讯因而成擒者,赏白银五百两;
擒交官方者,赏白银三千两。”
这真是一笔巨大的赏额,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大街小巷,人人都嚷着要拿红灯大盗了。
可是这位来去如风的大盗,是什么样儿,在哪里,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人们捕风捉影,官方锣鼓大张,构成了一股史无前例的缉盗浪潮。
整个的北京城,简直没有一个人不在谈这件事。
由于红灯大盗作案时,背树红灯,标志明显,提督遂颁令京城,今后半年之内,各衙门以及店商民间,一律禁用红灯。
这一规定,实在很在意思,其用意无非是孤立这个红灯大盗,使其无从遁形。
其实这是一件很幼稚好笑的事情,试想,这个怪人,如果不愿暴露形迹,又何必标新立异的在背后树立什么红灯?
提督大人,这一个月以来,日夜为这件事发愁,就是做梦有时候也会梦见这个红灯盗!
北京是在天子脚下,可不比一般。
不要说被这红灯盗杀人劫狱了,只要让对方在这地盘上出现两次,他这个提督也就够瞧的了。
用罢了晚饭之后,这位提督大人万冀舟,在花厅内来回的踱着方步。
他左手上托着白银的水烟壶,两道寿眉紧紧地皱着,花厅内灯光如昼。
这位万大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他身后侍立着的是身着青布长衫的长随金福,主仆二人都显得很焦急的样子。
万大人踱了几转,立定了身子,回身道:“金福,你再去看看,派人去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