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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官差与盗
夏商周三大国并立上万年之久，大商以武立国，分封了千里小诸侯五十人，东南西北四伯代为管理，在真正的天子帝统之地设立完整的统治体系。万年来，大商子民自强不息，征伐夷，戎，狄三大异族部落长达数千年之后，疆域何止三州之地！
南方的鵤国国君鵤浒本事狄人，因为仰慕大商故而率领着族人来投，顺利的被分封为小诸侯，却被派遣到了大商与大周，大厦的交汇处为王。
鵤浒本性为狄，虽然高冠博带，也依旧掩盖不了他的狄性，贪婪狡诈，横征暴敛。
短短三十年间，鵤国便盗贼横生，数万百姓聚集于邺形成了一股以劫掠为生，不尊王庭的暴戾组织—盗。
盗以劫掠起家，最初多为一些活不下去的寻常百姓加入，后来便又逐渐有一些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的流浪武士，江湖游侠们加入其中，极大的壮大了盗的势力。
最初的盗还只是劫掠一些小村镇，也就没有引得鵤浒的在意，后来当他发觉了盗的威胁之时，盗的势力已经壮大了足以威胁鵤国的地步。
这个逗逼君王不思如何铲除国中的毒瘤，反而送去了与盗交好，约为盟友，共治鵤国的盟书。
官盗一家，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纷纷逃离鵤国。
鵤浒跟盗不敢争斗，欺负百姓的手段倒是杠杠的，他在国内设下了八道关卡，凡是逃亡他出的子民统统贬为奴隶。
短短的数月的时间，便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国人野民纷纷逃离的现象，但是鵤国的子民对于鵤浒的恨却是已经深到了骨子里。
农夫的粮草官方会收走二分之一，盗再来抢走而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辛辛苦苦的种植了一年的粮食，只剩下足够三口之家喝粥的一年口粮，偶尔鵤浒还会想着建个宫殿什么的，结果便又被官吏们趁机征税，让百姓们连粥都喝不上了。
逃也逃不掉，活又活不下去，鵤国的土地上，许多野地都躺着饿死百姓的尸骨。
‘有朋客栈’乃是一处招待行为，江湖游侠儿的客栈，价格便宜，服务也是周道。官家与盗虽然时常来征收税与保护费，但也不至于如此生意不济。
其原因在于官家看上了他们家的酒楼，鵤王的王子。管理此地的鵤江暗自下达了命令，凡是在这间客栈住宿的客人都是他的敌人，至于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恐怕也不用明说。
江湖游侠们也不敢得罪官方，故而虽然‘有朋客栈’一度降价，也依旧是过门而不入。盗却不受影响，他们依旧按月造访，收取保护费。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有朋客栈便已经濒临了破产的边缘，原本的店小二的后厨的庖丁都已经跑了。只剩下了客栈的老掌柜以及店小二二人。
就在许久不曾与外人说过话的店小二与昊庄喋喋不休的闲聊之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七八个手持兵刃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的动静很大，一瞬间便惊醒了正在柜台之上打瞌睡的老掌柜，店小二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伺候道：“几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那壮汉却是‘啪’的一声将手中剑压在桌子上，道：“爷爷们几时住过你这破店，打尖儿，打尖儿。把店里最好的酒菜给爷爷们端上一坛来。”
这些人看上去豪爽无比，那店小二却是满脸的苦涩。恭恭敬敬的擦干净了一张桌子，这才邀请大汉们坐下，然后便告了一声罪，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厨房里去了。
那柜台的掌柜的似乎很是怕这些壮汉们，匆匆忙忙的从柜台之上下来，然后抱了一坛子酒来到了壮汉们的桌前，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一根洗的雪白的毛巾将桌上的碗给擦得透亮，然后摆在众人的面前，口里畏畏缩缩的喊道：“几位爷，先喝点酒解解乏。饭菜稍后便到。”
却不想就在他倒酒之时，竟然因为心底畏惧而洒了一些酒水在桌上。吓得他面色骤变，急忙道歉之时。
那大汉却是一把掌将老掌柜的推倒在地，口中嚷嚷道：“没用的废物，给爷爷们滚开。”
那在地上摔了一跤的掌柜的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向着柜台走去。
昊庄自始至终都目睹着几个大汉的所作所为，却是眉头紧皱的打量起了他们，暗自揣测起了他们的身份。
却不想那壮汉之中的一人却是一巴掌拍在桌上，冲着昊庄喊道：“小子，看什么看，再看便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昊庄的眉头一挑，正要起身动手之时，却发现那老翁的身形一颤，面色变得如同世界末日将要到来了一般难看。
昊庄的心神一动，最终放下了暗自紧握的剑柄，不再去看那些大汉，径直吃起了菜来。
“没用的废物，哈哈哈。”其中一人哈哈大笑着嘲讽昊庄。
“既然你们找死，那便等出了客栈再取尔等性命。”男儿一怒当杀人，昊庄的心性不知何时也已经悄然的起了变化，前世飞升在即，却受到仇家的迫害而身陨。
今生他自然是要汲取教训，要么不结仇，结仇就要斩草除根。
他的心底暗自下定了惩奸除恶的心思，看着那群壮汉肆无忌惮的嘲讽于他，他也不恼怒。‘将死之人而已，又岂能值得我动怒？’
他的筷子不自觉的便又慢了一分，银针试酒之后，开始小口小口的用酒杯品尝起了这店中美酒。不由得在心底暗自赞了一句。
一众壮汉你来我往的划拳斗酒，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上了一大桌子的菜。恭恭敬敬的摆在了壮汉们的酒桌之上，口中道：“几位爷请慢用。”
言罢之后，便要转身离去，却不想那大汉却是脸带淫笑的向着那店小二一把抓去，口中道：“你这小二模样倒是俊俏，来，陪爷爷们喝点酒。”
店小二当即面露惶恐之色，手臂奋力挣扎，口中道：“多谢几位爷抬爱，小的不会饮酒。”
那掌柜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的惶恐，一脸紧张的从柜台之上走了过来。
昊庄眉头紧皱，悄然的握上了剑柄。
那抓住店小二手臂的大汉却是伸手将店小二往他怀里一拉，口中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给爷爷喝。”一边说话，一边将酒碗向着他的嘴唇递去。
老掌柜口中嚷嚷着：“几位爷使不得，使不得。”上前阻拦之时，却被其中一名大汉大吼一声：“给爷爷滚。”
那老掌柜的当即吓得身心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看着大汉们狂笑猖狂的模样，昊庄又那里还忍耐得住，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口中喝道：“都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那些个刚刚被他拍桌子惊扰了的大汉脸上露出了有趣的神色，那抓住店小二手臂的壮汉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地上。也不理会他拉着老掌柜的便往昊庄的方向跑去。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呦呵，又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爷爷我今日艳福不浅呀！”
昊庄冷冷一笑，道：“只怕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今日你恐有血光之灾。”
那大汉却是哈哈大笑，将身上的气势一方，当即便将身旁的桌子震得倒飞而出，将客栈大厅弄得一片狼藉。
他的脸上挂着猖獗的笑容，道：“爷爷我纵横邳县数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爷爷有血光之灾，小子，你有种。”
言罢之后，却是与一旁的众多壮汉使了一个眼色，一舞手中刀，便大踏步的向着昊庄走来。
“客官小心。”那店小二与老者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
一刀银白色刀光向着昊庄的头顶劈来，昊庄的脸上依旧挂着冷笑，就在那壮汉以为昊庄被吓傻了的时候，一刀剑光后发先至的在他的眼前一亮。
他只觉得眉心一疼，手中刀僵在了原地，整个人的身体一软，瞬间栽倒在了地上。
那大汉被昊庄在电光火石之间取走了性命，四周的壮汉反应不及之时，便少了一员。
他们当即勃然大怒，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刃向着昊庄等人而来，铺头盖脸的挥舞着兵器向着昊庄的脑袋招呼。
昊庄的眼中的寒光一露，手中剑再一次出鞘，一道半圆的弧光划过，众多气势汹汹的壮汉身形一僵，统统身体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许久之后，他们的咽喉处方才往外溢出一丝丝血痕。
那守住大门的汉子吓得身形一颤，急忙一把拉开大门正要离去之时，却迎头装上了一群身穿武士服，身上披着蓑衣的官差握着明晃晃的兵刃走了进来。
那汉子一头撞在为首一人的身上，先是一愣，然后却是面露狂喜之色，道：“我是盗的盗季，这小子杀了我们盗的兄弟，你们来得正好，快，快把它们抓起来。。。。。。”
第三十章怒而杀人
那为首的官差先是一愣，他本是奉了王子鵤江的命令前来将‘有朋客栈’的客人给赶走，却不想竟然摊上了这般事情。
说实话，对于鵤浒与盗结盟的事儿，身为管理一镇治安的烨十分的不满，但是他却并不好违背国君的命令。
在他看来，不论是国君鵤浒还是王子鵤江，他们的脑子都有问题。鵤国背靠大商，区区盗就算是有上万之众，只需要向南伯侯送去一纸书信，不到月余便可清剿干净，鵤浒居然给盗送去了盟书，造成了盗入室抢劫，打家劫舍等等，他们这些官差们也都只有看着。
好吧，烨承认他也不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小孩子了，百姓的死活跟他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只要那些盗不骚扰到他的家人便是。
只是这鵤江的所作所为却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满。他既然觊觎‘有朋客栈’那便直接花银子买过来便是，若是不愿意花银子，那便抢好了，至于天天派人盯着人家客栈有没有客人，有客人就派人去撵走要好得多吧？
好吧，鵤江是镇里最大的官儿，他爱咋玩就咋玩，这跟他烨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他的地盘也不在这儿，之前‘有朋客栈’的孝敬也不是他收的。
可是这大雨天，鵤江派人一纸命令将他从老婆的床上揪出来办这么件破事儿，那就实在是让他有些恼火了。
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客栈之中，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他本能的察觉到了昊庄乃是一名高手。
但那又怎么样？江湖之中的高手他见得多了，不论多么厉害的行侠仗义的高手，在他们这些穿武士服的官差面前都乖得跟狗儿似的。
他板着一张脸，小心的打量了一番昊庄的服饰，以免他是什么大商的大世家子弟，结果却并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代表着世家的令牌，绣纹等等。
他的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口中却是十分威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扯着嗓子开口说道：“这里的掌柜的在何处呀？”
店小二依旧一脸畏缩的躲在昊庄的身后，见到官儿似乎比见到盗更让他畏惧。
那老翁面露苦涩，颤颤巍巍的上前向着那官差行了大礼，恭恭敬敬的磕头道：“烨差头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差头恕罪。”
那官差却是看也不看老头一眼，仰着脑袋四处打量，口中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盗的兄弟，是何人所杀呀？”
那老翁的身体一颤，心底暗自叫苦：“官盗一家，果然一如此。”他的口中却是颤颤巍巍的回应道：“小老儿。。。。。。”
还不待他的话音落下，那烨旁边的一名长相凶狠，身穿宽大的武士服尚且不能完全遮住他浑身的肥肉的大胖子却是一巴掌挥在老头子的脸上，‘啪’的一声将他抽得倒飞了出去。
“凭你这个小老头儿也能杀得了这么多盗的壮士，真当俺们官差都眼瞎呀，大半夜的还要往你破客栈里跑，害得爷爷淋雨，真是晦气。”
老头子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昊庄急忙飞身将他接下，却发现那胖子刹那间出手一巴掌竟然已经拍断了他的脖子。
那店小二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一脸紧张的从昊庄的手中接过老翁是尸体，见他已经动也不能动弹，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一脸不甘的模样。
店小二有些惊慌的摸了摸老翁的鼻子，却是突然身形一颤。他一把趴在老翁的尸体上痛哭起来，口中哀声唤道：“爷爷，爷爷。。。。。。”
“真是贱民，就拍了一巴掌就承受不住了，胖子呀，下次你可得轻点。”那烨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大胖子的肩膀，看着他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个子，似乎有些不满。听得店小二的痛哭，却是大声吼道：“你这贱民，烦死人了。”
昊庄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身形却是一颤，一丝莫名的愤怒瞬间从心底涌出，他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丝的狠戾，滔天的杀机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这一刻，他只想用手中剑，为蒙受不公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呦呵，怎么的？还想跟官差动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官差们已经嚣张惯了，他们并不信那些行走天下混口饭吃的江湖人敢与官家作对。大胖子已经数次见到怒火滔天最终却偃旗息鼓的江湖客了，故而对于昊庄的杀机却是丝毫也没有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