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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旭二十三年春,西凉国与月支国会盟,商定共同举兵进犯中原,夺取天下,一个月内连取三道关口,边境告危。
四月,一度与大齐友好往来的北蕃撕破了邦国协约,在北方起兵南下,呼应西凉月支两国的盟军,逐鹿中原的野心昭然若揭。
宣政殿中,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宇文熙一目十行地看完刚送上来的八百里加急折子,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折子狠狠地往文武百官中一扔。
“混帐!欺人太甚!好个北蕃,如此出尔反尔,真是小人行径,无耻!”宇文熙怒不可歇地骂道。
正在他大骂的空档, 杨沐已经拿起折子看完了,并将之递给另一个同僚,然后传阅开来。
杨沐见宇文熙骂得差不多了,这才上前行礼道:“皇上,当务之急,是派出将领,调集兵力,抵御北藩大军挥军南下。而西凉月支的盟军业已抵达武陵关的关口,情势危在旦夕,,若让他们拿下武陵关,则可直入中原,沿途各郡再无足够兵力抵抗。故臣以为,要尽快派遣将领前往武陵关,再从幽州调集十万大军前去支援,以求守住武陵关。”
杨沐一说完,延王立即站出来说道:“儿臣附议杨太傅的说法,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宇文瑞却是不同意,说:“依儿臣来看,武陵关本就有十万精兵驻守,且其地势易守难攻,而西凉和月支两国的大军加起来不过十五万上下,想要攻克武陵关根本是易想天开。要是我们从幽州调兵过去支援,武陵关是无碍了,可是西南壁垒却是空虚无力,要是这时,南越也跟着趁势起哄,发兵攻打我国,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一番话说得不少大臣纷纷点头,道:“言之有理啊!”
此时,曾与西凉交战数次的莫北将军出列,说:“启禀皇上,郑洛所言并无道理,可是洛王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凉和月支本就是游牧国家,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讨生活,民族作风彪悍,这样的国家训练出来的骑兵,战斗力与我中原的骑兵不可同日而语。另外,武陵关是有十万精兵没错,可是郑王别忘了,这十万精兵里面,只有四万是精锐铁骑,另外六万皆是步兵。本来我们的兵力就差了人家一截,如今还有一大半是步兵,就算仗着地理形势,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若是不调兵支援,武陵关失陷,是迟早的事。”
宇文瑞被说得一惊,赶紧向宇文熙请罪:“是儿臣失虑不周,差点害了幽州。”
杨沐不由得道:“不调兵不成,调了兵也不成,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攻进我中原腹地?”
这肯定是不行的。
郑王想了一下,出列道:“皇上,武陵关十五万骑兵压境,若是不另行调军过去,只靠十万兵力守护确实薄弱。若儿臣没记错,幽州地方的十万守军是五万步兵五万骑兵。儿臣提议,只调幽州的五万骑兵去支援武陵关,共抗外敌,这样一来,武陵关那儿就有九万骑兵,再加上六万步兵,当有胜算。而幽州剩下的五万步兵则是原地不动,负责监视及防范南越等国的动向,若南越真有异动,有这五万步兵在,想来他们也会掂量掂量。”
“唔……”宇文熙敲了一下扶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延王一挑眉,忙道:“六弟,没了五万铁骑,只余五万步卒,能起什么威摄作用?如果南越真的来犯,这五万步卒,抵挡得住人家的大军吗?”
宇文熙听得一挑眉,却没有说话。
倒是宇文琦笑眯眯地说:“我说四哥,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南越一带,多以山地为主,地形险峻料峭,骑兵受地势所限,在那里反而施展不开实力,若是指挥不当,极容易窝成一团让人一举剿灭,远不如步卒来得灵活多变。或冲锋陷阵,或隐身山野,或埋伏做桩,都能出奇不易地给敌人一击。所以六哥说只留下五万步兵,可说是最合理的安排了,我可看不出有何不妥。”
莫北将军赞赏地看了宇文琦一眼,才对宇文熙拱手道:“赵王字字言中,臣附议,还请皇上定夺。”
“可是……”延王不死心地想要继续争论。
“行了,都别争了。”宇文熙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话,抬眸看了殿听文武重臣和皇子们一眼,慢慢地说道,“依郑王所言,从幽州调五万铁骑连夜赶赴武陵关,支持武陵关大军,命莫北将军为此次大军统帅……”然后又念了几个副将参领都尉的名字。
安排好了武陵关的调兵事宜,然后就是抵御北藩的大军了,又是另一拨人事安排。
下朝后,宇文琦单独求见宇文熙,一进两仪殿,他立即跪下道:“父皇,儿臣请去武陵关,领兵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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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熙显是没有想到宇文琦会提出这个要求,当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如今边境危殆,打仗不是儿戏,你一没上过战场,而来又未到冠礼之龄,派你去前线,就是给人家添乱。”
宇文琦反驳道:“儿臣不同意父皇的话。自古以来,任何一位名将谁不是从未上过战场这一步走过来,何以到了儿臣这里,就成了反对的理由?您不同意我上战场,那我哪来的机会上战场为国效力啊?其二,儿臣虽然年幼,可昔日旧朝,十二三的皇子上阵杀敌亦不在少数,为何到了儿臣这,父皇却是不允了?这不公平!”
宇文熙皱了皱眉,说道:“边关清寒,你受得住那个苦吗?”
闻太师私底里对宇文琦的教导他也略知一二,不过他怎么没有想到儿子的想法是去边关为将,这实在是过于危险。再说了,如今的打齐并非没有两江贤臣,且又不是邦国破碎的危难之际,哪用得着一国皇子去战场拼命的?
只是……
宇文琦作了一揖,认真地说道:“儿臣不怕。儿臣愿为父皇效犬马之劳,杀敌抵外,我就是给漠北将军做个马前卒也是可以,还请父皇成全。”
宇文熙上下打量了宇文琦几眼,虽然时时得见,不过这般倔强的神情却是他第一次见到,想了一下,他说道:“容朕想想。还有你娘同意你去边关了?”
“呃……”
宇文熙顿时笑了起来,一扫方才的沉闷,对他说道:“这事儿,若是你娘同一律,朕再考虑考虑。若是淑妃不同意,你就给朕乖乖地留在京城,哪儿都不准去。”
宇文琦听了,略带稚气的俊美五官不由得皱了起来,只听得他的父皇又继续说:这事得你亲自去与你娘说,不得假与他人之口,也不准他人求情,否则一律无效。“
“……”
又说了几句话,待打发走了宇文琦,宇文熙伸出左手按了按额角,突然叹了一口气,却是说道:“听到你弟弟的话了,有何想法?”
听到这话,垂落在地板上的纱帐被人轻轻掀起,只见宇文瑞走了进来,行礼道:“父皇,儿臣自然不愿意让阿琦过去边关,只是他的性格倔强执拗,恐怕……”
宇文熙却是另有考量,道:“你先别急着去找他谈话,容朕思忖几日。”待宇文瑞应下,话锋一转,问道:“陈尚书折子看过后,你有何看法?”
“是儿臣以为,治灾首要在于疏导民众、安置伤亡。另,防止疫病……”
长乐宫沈茉云听了儿子的“壮志雄心”后,非但没有半点自家儿子终于长大成人有担当之类的感觉,反而恶狠狠地拧住宇文琦的耳朵,道:“不行,你一个好好的皇子,做什么奔前线?如今既未是太祖打天下的时候,又不是亡国之危的战乱时代,你给我留在宫中,哪儿都不准去。”
宇文琦只觉得耳朵疼的紧,可又不敢表露,只能小心地说:“阿娘,我……”“不行!”沈茉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你本就先天不足,兼自幼体弱多病,多年来,好药好汤地养着,好不容易才将你的身体调理得有个差不多。你现在长大了,我总算能松口气,你却要跑去战场前线,是不是还嫌**心得不够?嗯?”念够了,这才松开手。
宇文琦揉了揉疼痛的耳朵,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片通红,“阿娘,那我留京中做什么?朝中局势混乱,格格光是应付这团乱局就已经是分·身乏术。我要是继续待在这滩浑水中,万一不小心出了事,岂不是会拖累哥哥?我避到边关去,也是为了哥哥好啊。”
沈茉云听罢,证了一下,却是说道:“那你就留在宫中乖乖读书,照样可以避得开那些麻烦事,根本用不着躲到千里之外的武陵关。”
宇文琦蹭了过去,讨好地给沈茉云按摩起肩膀,道:“阿娘,您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儿,只要身在其中,哪有可能这么容易避得开?我敢保证,只要我在京城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宁。我在明,人家在暗,要寻事还不简单?就是平民百姓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阿娘,您就答应让我去吧!”
沈茉云有点犹豫了,她在这个漩涡二十余载,比宇文琦更明白这个道理,身在其位,很多事不是你想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
“还有啊,自从外公去世后,沈家算然算不算衰败,可到底还是不如之前,舅舅他们仍在四品位上,表格他们则是外放为官,要是格格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他们只能鞭长莫及。我去军中,也是为了哥哥好啊!再者,好歹我是皇子之尊,相信不管哪位将军做总帅,都不会把我抓去前阵营,这样一来,我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茉云转过头,看了宇文琦好一会儿,才道:“真的没有危险?你真的这么想去武陵关?”宇文琦一听有戏,赶紧点头,“我是真的想去军中。至于危险,若儿子估算不错,儿子这回顶多只能以副将之职出征,做些琐事,莫将军才不会让我真的去冲锋陷阵呢!”沈茉云踌躇了一下,道:“你让我想想,我先问问你父皇的意思,看他是何说法?”宇文琦喜滋滋地笑开了,有母亲这一句话,他去武陵关一事,至少有五成把握了。
当天晚上,宇文熙就宿在了长乐宫,沈茉云把宇文琦的事对他一说,宇文熙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同意了?”沈茉云微微叹气,道:“我如何能同意?我恨不得他日日待在我面前,让我知晓他平平安安,哪舍得他;跑去武陵关那个边关重地?”这时代从军可不像现代,不说行军打仗时各种危险,就是途中染上疾病时疫什么的,也够你受的了。君不见,一代名将霍去病大战匈奴深入漠北封狼居胥,战功赫赫,结果没死在敌人的刀枪箭矢之下,却是被给了一个小小的疫病。宇文琦的身体情况,从小就有目共睹,放他到边关,她怎么能放心?
“那你是不同意了?”宇文熙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翻看起来,语气十分闲适。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回答,宇文熙不觉心声怪异,抬起头朝沈茉云看过去,只见对方一脸纠结,神情苦恼,瞬间笑了:“不知如何回答?”沈茉云苦恼地点了点头,说:“琦儿,可是男孩啊,若是女儿,我就不用头疼了!”难道要匠人囚困在深闺中,养成大齐版的“贾宝玉”?如果是外出游历一下,她肯定不会反对,只是上战场……多少还是抵触。想了想,她试探性地问道,“皇上,您也不想让琦儿去边关吧?那地儿苦寒,又险恶重重,我实在舍不得。
宇文熙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心疼儿子。”
沈茉云一撇嘴:“那是我儿子,不心疼他我心疼谁!”
宇文熙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书册中,声音透着漫不经心:“这事儿,朕自有主张,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琦儿是朕的儿子,朕一样舍不得让他出事。”
沈茉云嘴角抽了抽,本来还不担心的,可让宇文熙这么一说,她想不担心都难。
就这样,不管沈茉云多不舍多担心,宇文熙还是下旨,让宇文琦以副将的身份加入莫将军统帅的那支军队中,一是让儿子暂时远离京城,二嘛,他跟沈茉云是一样的想法,男孩子,总不能整天关在房中不让他往外闯吧。难得宇文琦肯去战场历练,若能以此磨去性格中的那些尖锐和棱角,对他将来只有好处。圣旨下后没几天,宇文琦就混在一群出征将领中间,异同朝武陵关出发了。
随着幽州的援军开到武陵关,战场形势瞬间倒向了大齐这一边。毕竟除了兵力的相持外,还有一点同样是至关重要,那就是粮草。自从任镇远将军平定了北番后,大齐休养生息了十来年,不管是甲货国力,还是粮草辎重,至少都能支援两边战线三四年。相反,西凉和月支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并无稳定的国力做为后盾,只能靠抢掠他国牛马来补充自家的需求。
这样一对比,大齐拖得起持久战,而敌方却没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援军刚刚踏进武陵关,西月盟军就开始进攻了。
武陵关战事,以前沈茉云只是在宇文熙提及时才会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