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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熙看了一眼殿内的摆设,果然与昨日有些不同,他拉着沈茉云在铺着玉珠的软榻上坐下,一旁的矮桌上早就放着一壶酒并两个酒杯,杯里正盛着八分满的佳酿。
皇帝此时没有饮酒的兴致,只是道:“你昨日进宫辛苦了,今日还不忘去给皇后请安,看来沈家家教确实不是虚言,沈时屿的确会教女儿。”
沈茉云眉眼一跳,听到自个父亲的名字被一个比他还小的人直呼其名,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她看了看皇帝,并不说话。
宇文熙颇有些意外沈茉云此刻的沉默,正常来说,这些女人不是应该附和或者谦虚一番的吗?宇文熙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右手,一边把玩一边说:“爱妃不赞同朕的话?”
沈茉云微微撅起红唇,小女儿姿态显露无疑,“妾不敢。只是皇上,妾可是女孩儿,皇上怎能只说是家父的功劳,而忘了家母呢?男主外,女主内,应该是家母会教女儿才对。”
剪容听得心头一惊,赶紧低下头,淑妃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反驳皇上的话?就连江喜这种见贯了后宫女子起落的人也愣了一下。唯有素月最沉得住气,她相信自家小姐说这番话绝对是有目的。
宇文熙先是被顶撞得一愣,随后却笑出声来,脸上并无半分不悦,道:“爱妃说得没错,男主外,女主内,确实是沈夫人会教女儿,不是沈大人,是朕疏忽了。”
对帝王来讲,能说得出这种话,已是十分难得了。
沈茉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滴溜的杏眼突然染上了一层怯意,小声地问道:“妾口出妄言,驳了皇上的话,皇上……不生气?”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说话要有技巧,顶撞也是一门技术,见好就收,得拿捏好其中的分寸。
宇文熙将美人揽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爱妃言之有理,朕如何能生气。”到底是刚进宫的女子,喜怒形于色,不过这样也不错。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纯净至极,看着就心情极好,就不知沾上情~欲后会是何等风情。
“皇上。”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沈茉云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通红,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已,婉转地唤了声。
“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安寝吧。”宇文熙抽去那支金步摇,满头的青丝逶迤而下,散落一室风情,看着美人面上带着红霞,心头也跟着热了起来。
江喜等人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宇文熙瞧了眼矮桌上的洒盏,浅浅酒香此刻倒是引起了他品尝的渴望。他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抱住他的淑妃,将口中的酒液缓缓渡了过去,惊得怀中的美人诧异地睁大双眼,眼里全是不知所措,引得他再次低笑出声。
然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挑事
以前是一国储君,近两年又登基为皇,宇文熙也算是尝遍各色胭脂,作为严肃繁忙政务外的调剂品,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委屈自已,何况昨天晚上柔若无骨的身躯和生涩却毫不扭捏的反应着实让他回味。
一大清早,宇文熙神清气爽地起身沐浴更衣,相比之下,沈茉云困倦且疲惫的神色可真是天壤之别,甚至在帮皇帝更衣的时候不小心倚着他的肩膀打起盹来。
“昨日南绍国进贡的贡品中有一对玉镯,朕瞧着那颜色很适合爱妃……”
宇文熙发现了沈茉云的失态,及时圈住了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难得的起了一丝爱怜,看来昨晚是累坏她了。于是小心地将昏睡中的美人抱回床榻,还特地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让江喜来伺候他更衣换靴。
“今天就免了淑妃向皇后请安,别去打扰你家主子。”走之前,宇文熙对静立在一旁的剪容吩咐道。
剪容低头行礼,“奴婢遵命。”心中却有些震惊,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点滴不漏地看在眼中,这位新主子,确实不简单。
皇帝走后没多久,沈茉云懒洋洋地蹭了蹭松软的棉被,然后才低低唤了声:“素月。”
“主子。”素月赶紧撩开粉色的纱帐子,将沈茉云扶起来,“皇上说了,特地免了您今日向皇后的请安。”
“我知道。”沈茉云打了个呵欠,又道:“备水,沐浴,别误了时辰。”
剪容走上前,对沈茉云道:“娘娘,热水已经备好了,现在离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有半个时辰。”语气神态比昨日恭敬了许多。
沈茉云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素月和锦色的参扶下去了隔壁的房间洗漱沐浴。没办法,昨晚某人太狠了,将她反复揉来搓去,差点没将她折腾得昏过去。幸好只是差点,要是真的昏过去,那就真是笑话了。因为承宠昏迷而无法去给皇后请安……指不定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
依旧照着昨天的风格打扮了一番,不逾越也不挑眼,来到昭明宫后,沈茉云发现不少嫔妃已经到了,三妃中只有柳贵妃的位置仍是空的。她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行礼问安,除了眉目间的媚色和脸色有些苍白外,跟昨日并没有多大区别。
萧皇后看她如此,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淑妃昨晚辛苦了,皇上刚派人来说,免了你今日的请安,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沈茉云谦恭地说:“这是皇上体恤,但是妾不能破坏宫里规矩。”
萧皇后道:“淑妃果然懂事,难怪皇上疼你。”说着,又象征性地赏了沈茉云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只喜鹊登梅钗。
沈茉云神色不变,谢过了皇后的赏赐后才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来。她的排位,是在高贤妃之后,朱修仪之前。
朱修仪轻轻地摇着绘有团扇,对沈茉云说道:“淑妃姐姐果然生得国色天香,虽然晚进宫一个月,可还是有本事让皇上心心念念,牵挂不已。”沈茉云是正一品的淑妃,哪怕她的年龄比不少妃嫔要小,也得称她一声姐姐。
“朱妹妹这话可说得不对,姐姐姿色不过尔尔,哪比得上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这个词,姐姐实在受不得。”沈茉云掩去眼中的冷意,笑着将话挡了过去。
高贤妃听了,便回过头道:“皇后娘娘雍容大度,淑妃妹妹貌美如花,都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风姿。”
萧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贤妃越来越会说话了,本宫进宫多年,哪比得上淑妃的青春年少。淑妃本就是皇上亲自钦点进宫的秀女,进退得仪,又是个懂规矩的,不但皇上喜欢,就是本宫也是喜爱得很。”
这就是明晃晃地警告了,朱修仪脸色一白,心中十分懊悔,怎么就说起了这个呢?忙起身行礼:“是妾莽撞,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张德妃低头注视着扶手上的花纹,嘴角露出一丝讽意。沈茉云晚进宫一个月,其中就有皇后的功劳,朱修仪当着众人的面拿这个来说事,深究下去,岂不是在说皇后嫉妒,容不下一个妃子?萧皇后一向看惜羽毛,岂会落下半点口实。
“修仪也是服侍皇上多年的老人了,更应该知道谨言慎行这句话。”萧皇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才让朱修仪重新入座。
其他嫔妃小心地屏着气,不敢发出一点异响,生怕皇后会注目到自已。沈茉云作势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笑。皇后明着是帮她出头,但实际上也是在提醒张德妃她们,她这个新人正值青春少艾,可不是她们这些年华转瞬逝去的老人比得过的。让底下的人相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吗?皇后倒是打得好算盘。
突然间,小太监的通传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柳贵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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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柳贵妃优雅地向萧皇后屈膝行礼,桃红色的宫装及腰一束,称得身形更显曼妙,金步摇垂下的流苏在乌发如云的髻边轻轻摇晃,周身的气度竟也是雍容贵气,丝毫不逊于端坐在高位的女子。
萧皇后照旧没有任何为难的举动或话语,神色平淡地让柳贵妃起身。
“听说昨儿皇上点了淑妃妹妹的牌子,还以为今天在皇后娘娘这儿会看不到你,没想到,我倒是来得最迟的一个。”闲话了一阵,柳贵妃将话题转到了沈茉云的身上。柳贵妃一双丹凤眼非常漂亮,斜斜一挑,就能扬起无限风情。
沈茉云暗想,皇帝这般宠爱柳贵妃,想来这双眼睛也添了不少筹码吧。她对柳贵妃笑道:“给皇后娘娘请安是本份,妹妹不敢忘切。”
“淑妃妹妹可是出身书香门府呢,这些礼仪规矩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了皇上的一番好意,还特特免了淑妃妹妹今日的请安礼呢。柳姐姐,你说是吗?”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张德妃突然笑意盈盈地说道。
谁不知道柳贵妃出身将门,刚进东宫之时还因礼仪不全而闹了一些笑话。此时被张德妃这么一呛,柳贵妃哪忍得住,柳眉一横,“是了,我差点忘了,听说德妃妹妹的兄长前段时间因为当街斗殴闹出了人命,差点让尹天府捉进大牢,还是张大人在御前痛哭求情,才让皇上罔开一面,从轻发落。闹出如此事端,张家的家教,那才叫有口皆碑。”
张德妃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来。早在东宫之时,她跟柳贵妃就不对盘,明明是她生下了皇子,却还是让柳氏坐上了贵妃的宝座。就算都是正一品,仍然生生矮了柳氏一截,让她饮恨不已。今天好不容易能刺上柳贵妃几句,却被她扯出了兄长一事,感觉到旁边的人传来的探究视线,实在让她坐得难受。
柳贵妃见状,饱满的红唇逸出一丝讽笑,还想再说多几句,萧皇后却是脸色一沉,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好了,朝堂之事,不是我们该议论的,自是由皇上处理。”再看向众妃嫔,“你们也都给本宫记住了。”
“是。”一时间,所有妃嫔都站了起来,齐声应道。
沈茉云低下头,心想,以张德妃这两日表现出来的心性,不像这般忍不住的人,今天这一出,唱得可真怪异。
“今儿就这样吧,各位妹妹若是无事,散了吧。”萧皇后挥手,让满屋子或明艳或娇媚的女子退下。
皇后的脸色还是有些严厉,妃嫔们也不会自找没趣,就连在皇后面前一向讨好的高贤妃也不敢多嘴,乖乖地行完礼,退出了昭明宫。
旧怨新仇
走到昭明宫大门,各宫大小主子的步舆早就在那里候着,随时等待主子的吩咐是回宫还是去往别处。只不过坐上步舆也是有讲究的,位分高的妃嫔先行,按照各自的品级依次而行。不过今天有些不同,位于众妃之首的柳贵妃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反而站在宫门口,对静立在众人身后的蒋才人道:“今儿居然也能见到蒋才人,可真是少有啊。你一向身虚体弱,经不过劳累,可别来昭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昏过去,又凑巧让皇上见着,那可不是让皇上心疼吗?”
听到贵妃发难,陈良人和周良人赶紧向旁边退开两步,蒋才人所站的地方被孤立成一个真空地带,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蒋才人福了福身子,平静地说:“妾虽身子不爽,又得皇上恩旨不用向皇后娘娘请安。可是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天子之妻,更是我等的主子,能向皇后娘娘请安,是天大的福气,妾岂敢不来?”
沈茉云听了,想这个蒋才人也不简单,短短几句话,不但隔应了柳贵妃,又巴结了皇后,不让柳贵妃找不到借口发作。短短半个月,从令仪升为才人,想来也不仅仅是靠她的美貌。沈茉云想起昨夜皇帝的反应,心里一撇嘴,说不定皇帝就好这一口,好话听腻了,就喜欢跟他对着来的。
正想着,柳贵妃怒极反笑,“好一张俐嘴,真真是不得了。难怪能哄得皇上为你出头……”
出头?沈茉云微微挑眉,转眼看向其他人的表情,有人眼中闪过了悟,有人迷惑,也有人事不关已地低着头。她决定回宫后就要找剪容她们来问一下宫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宫里的舞台,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戏码,消息落后点绝对跟不上。
话一出口,柳贵妃就感到有些不妥,急忙刹住了下面的话,她后面的宫女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娘娘,这儿可是昭明宫。”蒋才人最近也是极得宠的,主子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给她难堪,在皇上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哼。”柳贵妃一声冷哼,转身走向自已的步舆,道:“回宫。”待她坐定后,太监们急忙抬起架子离开。
“柳姐姐一向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