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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云撑起身子,朝纱帐外喊道:“素月,传稳婆和嬷嬷们进来……”
一声叫喊,所有人都惊醒了。
淑妃不是第一次生产,可架不住皇帝关注这一胎,所以长乐宫这一个多月来可说是完全处在了一级戒备中。就连柳贵妃,也担心淑妃生产时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皇帝会将这笔帐算到她身上,不但看医用药全部吩咐过,就是将来服侍皇子或公主的下人,都发话说让淑妃亲自挑选,免得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她得吃瓜落。
柳容华倒是出了一些主意,可是全被柳贵妃挡了回去,因为没有一样是可以实现的。就是买通稳婆做手脚,难道宫妃产子,会只有一个稳婆在场吗?你当其他的接生嬷嬷、宫女、医女,甚至是外面候着的太医全是死人啊?柳贵妃可没把握能够买通当时在场的所有下人,不走漏半点风声的。
精挑细选之下,进了产房的稳婆和嬷嬷们倒是可靠的。
稳婆正检查着沈茉云的情况,一边说:“娘娘别紧长,还没到用力的时候,还没开完呢。可以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没力气……”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就是已经生产过一回,可还是痛得沈茉云想打人,死命地咬着嘴里的软木,一边按着稳婆等人的指导来做。
柳贵妃倒是第一个过来的人,待她进来后,看到守在产房外的太医和两仪殿的内侍时,美丽的凤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就恢复正常,问起了淑妃的情况。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德妃和高贤妃并未到场,只是打发了人前来问候。
淑妃是凌晨进的产房,到了晌午,只见宫女们进进出出,换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嬷嬷也只是说“一切尚好,无需担心”,旁的,就说不出来了。
柳贵妃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忙碌的宫人们,心里却有些羡慕。
一阵风吹过,天空不知何时被黑压压的云层覆盖住,天边划过几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竟是打雷了。
电闪雷鸣不断,屋里也是惨叫声不止。
又过了一个时辰,产房里还是没有消息,柳贵妃有些坐不住,淑妃别是出事了吧!忙叫人进去打听,得到还是一切尚好。
正在纠结时,产房内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叫声。柳贵妃当即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宇文熙跨进殿内,便先上前见礼:“妾见过皇上。”
“免了……”
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满脸欢喜地说:“恭喜皇上,淑妃娘娘生下了一名皇子,母子平安……”
话没说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着闷雷声起,豆粒大的雨滴哗啦啦地降了下来。
宇文熙先是看了看屋外的大雨,随即喜出忘外。所谓二月二,龙抬头,本就是极好的大吉之日,他刚刚祈祭完上天,转过头就降下了春雨,他本就对这个孩子多有期待,现如今得知真是个皇子,又恰逢是在“龙抬头日”出生,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竟是亲自抱过孩子,言道:“此子,乃贵徵之兆也。”
柳贵妃听了这话,恨恨一扯衣袖,强笑道:“恭喜皇上,喜得贵子……”
宇文熙高兴之余,笑着道:“赏,人人有赏……”
报“喜”
皇帝大喜之下的赏赐;绝对是重手笔,除了还躺在床上昏睡的沈茉云外,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各自有收获;乐得众人人更是一串又串的好话往外蹦。
按照规定,宫中皇子或者公主出生,都要隔一段时间才为其命名,毕竟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太高了。再说了,没有生下来之前,也没人能肯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所以,为皇子皇女取名,通常都会等上许久。但是自从沈茉云有孕以来;皇帝就一直对这个孩子多有期待,名字也想了好几个,待到了这一天,又是恰逢大吉之日,于是宇文熙大手一挥,直接就道:“五皇子名瑞,吉兆也。”
听得柳贵妃眉毛一跳,可还得强扯出笑容说:“真是好名儿,五皇子可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儿,怪不得皇上这般喜爱。”
刚出生的孩子全身皱巴巴的,说不上好看,可是宇文熙倒是觉得越看越漂亮,眼见孩子哭闹起来,又有奶娘上前请示,他这才将五皇子交给奶娘,让她抱下去喂食。这时,宝儿让她的奶娘胡氏抱了进来,一见到宇文熙,忙跳了下来,不顾胡氏吓得发白的脸色,朝皇帝那儿跑过去,抱着她父皇的小腿,巴眨着大眼问道:“父皇,阿娘是不是生了小弟弟?在哪里,宝儿要看看!”
宇文熙一见到爱女,便弯□将宝儿抱起,微笑道:“弟弟困了,正在睡觉呢,待会醒过来,宝儿陪弟弟玩好不好?别去吵你阿娘,她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宝儿听到小弟弟已经出来了,双眼顿时一亮,急急地点头道:“不去吵阿娘,陪弟弟玩。”逗得宇文熙心情甚好地又跟她说了几句趣话,对她说弟弟取名了,又不厌其烦地教她正确发音。
一旁的柳贵妃看得嫉妒极了,可她也无法,谁让淑妃的运气这么好,连着两个孩子都这么讨皇帝喜欢。换句话说,如果她也能有一儿半女,今日也不会处于被挨打的状态了。对女人来说,还是只有儿女最靠得住。柳贵妃稳了稳心神,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见个空□去:“皇上,淑妃妹妹辛苦了一整天,不如咱们先让淑妃妹妹好好休息一下,明儿再来看她也不迟,您说呢?”
宇文熙想了一下,道:“也罢。朕还有些折子未阅,今儿就不翻牌子了,爱妃先回延庆宫吧,你也累了一天,好好歇一歇。淑妃这儿,有嬷嬷,有宫女,有医女在这儿,并不是很用你特意守着。”说着,将宝儿放下来,又吩咐胡氏带大公主去看五皇子,但是得小心,别让公主闹腾五皇子,五皇子还小,经不起闹。
奶娘应下了,立即有宫女上前带宝儿进去内室。柳贵妃却是道:“谢皇上体恤,淑妃妹妹为皇上诞下麟儿,妾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觉得疲累。倒是皇上,您日理万机,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宇文熙不由得拍了拍柳贵妃的肩膀,道:“爱妃的贴心,朕一直是知道的。柳将军镇守边关,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柳家一门忠烈,具是公忠体国之人。”
“谢皇上赞誉,家父担不得。”柳贵妃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宇文熙想起两仪殿的政事还未处理完,又吩咐了嬷嬷和宫女们好好照顾好淑妃后,便摆驾回建章宫了。
柳贵妃恭送走皇帝后,随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对长乐宫的宫人们道:“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在什么事儿,再来延庆宫报与我知晓,莫自个胡乱做主。若是淑妃和五皇子有什么差迟,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所有人当即跪了下来,齐声道。
柳贵妃这才“哼”了一声,在自个带来的宫女们环绕下离开了长乐宫。这个堵心的地儿,她一刻都不想多留,要不是为了讨得皇帝喜欢,谁乐意来这儿了。
外面发生的事沈茉云并不知道,待她从黑甜的梦乡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晌午了。屋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四个角落都放着炭盆,见她醒来,素月等人忙上前伺候,擦脸擦脖子,递参汤粥品,还有一个大红补襁褓放在她眼前。
经过一阵忙活,沈茉云终于觉得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扒拉着儿子看了起来,身量看着还足,五官还是皱巴巴的,很难说长得像谁。过了好一会儿,小胖娃哭闹了起来,哭声很响亮——他饿了,沈茉云这才让奶娘抱下去喂奶。
“皇上已经为小皇子取了名?瑞?”沈茉云半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一边喝着温热的蜂蜜水,一边略带诧异地挑起了眉毛。“这么突然?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素月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况细细说来,又道:“今天一大早,江总管亲自送了赏赐过来,奴婢已代主子您收下了。”
沈茉云漫不经意地“恩”了一声,啜了口泌甜的蜂蜜水,道:“公主呢?你们可以看好她?”
素月道:“主子放心,都看得妥妥得,大公主没惊着也没吓着,整个早上都去看了五皇子呢。本来大公主是想来看您的,可是您还没醒,奴婢就先做主,劝了大公主回去。”
沈茉云摆了摆手,示意她喝够了,让素月移开杯子,又躺了下来休息。
昭明宫中,萧皇后得知淑妃生了一名皇子后,右手的佛珠攒得紧紧的,掌心被珞得生疼,指尖都泛白了,可她像是并无感觉一般,只是道:“皇上有何反应?”
碧染也不敢瞒下来,略略说了一些她听回来的流言,大意就是皇上十分喜欢刚出生的五皇子,称赞五皇子的出生是大吉之兆,并赐名五皇子“瑞”。
萧皇后不由得低声道:“祥瑞吗?我是不是应该高兴是这个‘瑞’字,而不是……”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她问道:“太后呢?太后可有出面?”
“只听说寿康宫送了些表礼去长乐宫,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如今她们走动再不比以前,所以碧染也无法探听到更详细的内容。
萧皇后沉默了一下,挥手让碧染退了下去,而她则重新跪在蒲团上,慢慢地念着经文,一派虔诚之色。
五皇子的洗三礼和满月礼都很盛大,宫中热闹了一把。满月宴上,众妃嫔看着端坐在高座上的淑妃,眼中都有着或轻或重的嫉妒之色,特别是朱修仪,看着五皇子的眼神,热烈得像是想要将那个红色的襁褓抢过来一样。
沈茉云担心屋内的香味会引得宝儿和小儿子的不适,待所有人都见过后,便寻了个借口,便让奶娘抱了他们下去。朱修仪眼巴巴地看着五皇子被抱走,酸溜溜地说:“五皇子生得这般可爱,淑妃姐姐真是好福气。”
一个月后,五皇子的五官已经长开了,小脸圆润,眉眼柔和,一双眼睛整天滴溜溜地转着,逢人便笑,看上去十分讨喜可爱。于是沈茉云听了,含笑道:“五皇子还小着呢,别夸这么多,会娇着性子的。”
宇文熙听了,笑道:“呵,就爱妃你顾虑得多,依朕看,娇着点亦无防,只要大事上不坏就行了。”
沈茉云应道:“可不是得皇上发话,妾才好娇着啊。”
宇文熙一笑:“就你会说话。”
柳贵妃插嘴道:“淑妃妹妹一贯会说话,听得人心里舒服着呢。”其他人附和着。
宴席上,气氛还算融洽,皇帝心情好,也没人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地去惹得他不开心。正在说趣间,某个座席传来了一阵惊呼。
“主子!”
“妹妹怎么了?”
“快,扶着她……”
动静有些大,沈茉云朝发出声音的那地儿看过去,旁边的帝王,以及柳贵妃等人都不同程度地产生了不悦,柳贵妃更是眉头直皱,不客气地斥道:“出了什么事儿?嚷嚷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康芳华起身向她们一福,道:“回皇上,回贵妃娘娘,阮芳华她突然间晕过去了,妾身吓了一跳,这才叫嚷起来,以致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宇文熙皱了皱眉,道:“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来人,传太医。”立即有小太监一溜烟地往外跑了。柳贵妃一见是阮芳华,有些气闷,不过还是吩咐宫女将人扶到旁边好好看着。
沈茉云冷冷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阮芳华,眼沉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医很快就来了,先是向皇帝行礼,然后才给阮芳华号脉。说来也“巧”,就在太医的手堪堪搭上阮芳华的腕间时,阮芳华就幽幽醒了过来,神情迷茫地看着众妃嫔,“我,我怎么了?”
康芳华拿出帕子,仔细地拭了拭阮芳华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关心地说:“妹妹适才晕了过去,贵妃姐姐担心你的身子,传了太医过来正要给你号脉呢。妹妹别急,先让太医好好看一下,要真是病了,可得治,不然这样时不时地晕一下,实在是不好,您说是吗?”
阮芳华勉强地笑了笑,“是啊。”
太医这才又重新把脉,把完左手换右手,隔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对皇帝道:“启禀皇上,阮芳华不过是有些疲惫,无甚大事。臣待会开个方子,按方子慢慢调养个几天,想来就无碍。”
“什么?”阮芳华顿时惊呼出声,忘形地抬起头,满脸诧异地看着太医。怎么会这样?太医说她只是身体疲倦?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向皇上报喜,说她有了身孕吗?
宇文熙听了太医的话,本以为阮芳华是真的身子不爽还强撑着身体过来长乐宫参加五皇子的满月宴,心中还颇为满意,正想安慰几句,不想阮芳华的反应让他一丝不漏地看在了眼中。宇文熙身为一国之君,朝政上的事情已经让占去了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和心思,所以对于后宫的是非弯绕,他一向都是懒得搭理,可要是以为他是笨蛋好唬弄,那就是绝对错误。
因此,宇文熙淡淡地扫了阮芳华一眼,道:“既然有些疲惫,那就好好静养吧。来人,扶阮芳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