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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这人还真是虚伪,谁会信他不会领取赏金呢?”有人很不满的议论道。
“咱们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罢了。”另外一个人道。
……
由于客栈里人太多,而客房早就满了,大家都只有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喝酒谈笑,还好凛冽的寒气被客栈抵挡在外边,所以大家才能够撑到第二天。
待得翌日的下午,风雪变得小了些,客栈里的人也都纷纷的上路了。
鸠摩智和蓝月剑姬也各自趁着马往东边赶路,骏马在雪地上飞驰,风雪扑面,有些苍凉。
欧阳打算就走路,随处历练,因此不跟段誉一起走,段誉也不勉强他,就独自骑马继续去跟踪鸠摩智。
“大叔,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我还没有向你好好的讨教武功呢!”欧阳有些不舍的道。
段誉潇洒的一笑,道:“何必去问那么多,有缘自会相见。况且待你在江湖之中声名鹊起之后,难道我还能找不到你么?”
欧阳低头思索一下,确乎也是这个道理,然后他的目光变得很有光芒,意气风发的道:“我一定会在江湖里扬名立万的,而且用不了太长时间。”
段誉已经纵马走远,雪地之上只留下马蹄印,被纷飞的雪花覆盖,变得愈发的虚淡。
根据鸠摩智的马奔跃的方向,确实是往江南而行。
江湖路,从来远……
第六十七章孙菲月的推测
接下来都是在风雪之地里赶路,官道旁边并无客栈,亦无人烟。
鸠摩智和蓝月剑姬孙菲月都连夜赶路,并无余暇停下来翻看那夺来的大半幅“六脉神剑之少商剑法”,这段时间他们在蜀地赶路。
李太白诗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之谓也。
陡峭的山路,凛冽的寒气,骏马都有些吃不消了,不断的喘息喷出白气。在这样的天气里,刚呵出的热气很快就被冻结为冰晶。
为了不让鸠摩智发现,林锋始终跟他们保持比较远的距离,反正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蹄踏过的痕迹尤为的明显,不必担心会跟丢了目标。
三天三夜之后,他们都没有休息一下,如此赶路的确是骇人听闻,若不是内功都挺好,早就从马上倒在雪地里了。
由于孙菲月是女子,撑不住那么久,鸠摩智是其师父,纵然冷酷无情,也得照拂一下,他们就在一棵庞大的黄葛树下暂避风雪。
段誉见此情况,也悄然的拴住马,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盘膝打坐,运转神照经内功,护住心脉,不至于被周遭环境里的寒气冻伤了经脉。
他不敢生火,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鸠摩智很快就在黄葛树下生起了一个火堆,火焰带来的温暖在大雪天里感觉愈发的明显。
待得鸠摩智趁着休息的时间将大半幅“少商剑”的图谱拿出来参详的时候,孙菲月忽然依偎在鸠摩智的肩头。
“你这是何意?”鸠摩智皱眉道。
“人家很冷啊!师父你可以抱着我么?”孙菲月软语呢喃。
“徒儿,你得自重,莫非是要以此夺取为师手里的剑谱么?大可不必,待为师领悟之后,自会传授于你。”鸠摩智根本不解风情,将孙菲月推开。他在吐蕃地位尊崇,若对女子有心思,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得到,但鸠摩智向来痴迷于佛法和武功,对于红颜,在他眼里与枯骨无异,更无美丑之别。
孙菲月是在两年前拜入鸠摩智门下的,平时见其宝像庄严,道貌岸然,还以为是装出来的,但在这样的荒山雪地,自己主动献上,他却无动于衷,可见鸠摩智对女子别无想法。
“这和尚还真是可笑,不动手动脚,只需要抱着孙菲月又有何妨?在风雪天气里岂不是更暖和了么?况且也没有外人看着……呃,我不就在暗中看着这一切么?”段誉心里一凛道。
孙菲月自讨没趣,就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运转内功调息,尽快恢复体力。
鸠摩智则全神贯注的研究“少商剑法”的图谱,好在此图谱曾在天龙寺里被烧毁了一部分,残缺不全,让鸠摩智不敢贸然修炼。须知“六脉神剑”这样的高明内家功夫,一旦哪条经脉的运行出了差错,内息走入岔道,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走火入魔,轻则伤及经脉和武功根基,重则丢掉性命。
是以鸠摩智只能仔细的研究图谱上剩余的剑法,并且根据自己的武功造诣,在脑海里推衍被毁去的部分。
其实在这个时候去突袭刺杀,也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毕竟当一个武林高手在全神贯注的研究高深武功的时候,往往是心无旁骛的,从背后突袭,成功率很高。
但是在鸠摩智旁边,还有一个实力不弱的蓝月剑姬孙菲月,一旦段誉过去,她出手阻挡,要将她击杀,保守的估计,段誉也需要十几招。
到时鸠摩智醒转过来,他比之段誉厉害了很大一截,如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武者,段誉就只有饮恨而终了。
段誉是一个行事胆大而心细的人,他在来天龙世界之前,曾在一本名为《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的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虽然跟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相符合,但忍辱负重的意味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为了毁掉这被夺取的大半幅剑谱,我必须得忍,耐心的等待时机。我就不信鸠摩智能在短时间里将“六脉神剑”里的这一路少商剑法学会,况且他一旦敢贸然修炼,走火入魔,更是我下手的好时机。”段誉的心里将情况分析得很透彻,如此一来,他心里也就不再担忧什么,而是潜心静气,心里默然的存想神照经内功的诸多精微奥妙之处。
夜幕降临,蜀中的深山显得很孤寂,风雪渐小,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之声。
黄葛树之下的火堆显得很斑驳,鸠摩智研究了大半夜,都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以他的才华横溢尚且如此,不得不叹息道:“六脉神剑不愧是当世绝学,不知当初创出此绝学的高人的实力达到了什么境界?莫非是我等之人望尘莫及的么?”
孙菲月道:“师父不必妄自菲薄,你已是当今武林的佼佼者。至于六脉神剑,听说是大理段氏的先辈根据一阳指的功夫创出来的,六根手指都要以内力催发无形剑气,那么消耗的内力将是极为惊人的。估计连创出六脉神剑的大理段氏先辈也没有练成,这门绝学应该只是推衍和设想罢了。”
段誉潜伏在周围,听到孙菲月这话,心里觉得这女子的见解倒也独特。仔细一想,也很可能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大理段氏里有不少的一阳指名家,而且天赋卓绝者大有人在,但是几乎没有听说过有谁练成过六脉神剑,应该就是内力不足的缘故。
而原著的段誉直至天龙后期才能算得是真正的掌握了六脉神剑,能够运用自如,之前是内力积蓄不够,而且不能随心所欲的引导内力。
鸠摩智盯着剑谱,出神了许久,只能无奈的将图谱合上,小心的收好,然后闭目养神。毕竟他也好久没有休息了,再这么下去,身子垮了,万事皆休。
第二天的上午,鸠摩智就带着孙菲月启程,继续往江南而行。
段誉仍然不辞辛劳的跟踪其后,他心里在想:“难道鸠摩智此行是要去姑苏燕子坞么?他既得了部分剑谱,还去那里作甚?”
蜀地是连绵不绝的陡峭山峰,下山的时候虽然不那么艰难,却容易跌落山涧,栈道尤为狭窄。
第六十八章初临江南
蜀地有峨眉、剑阁和唐门这些大宗派,不过没有要事,鸠摩智和段誉这些人也懒得去拜山门。
身在江湖,就如同风中的柳絮,缘可比之于风,风无常形,缘亦如此,谁能料得到自己将来会身在何处,究竟是怎样的造化呢?
就算是段誉曾经很了解天龙的世界,但也并不能肯定将来的事情就一定会按照所掌握的情况发展。因为他有时候静下来就往往会想到,自从自己降临到天龙的世界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未来之事不可预料,那么就只有保持一颗坚定不移的武者之心,纵然前途荆棘丛生,那么也得不畏艰险的披荆斩棘而行。
经过艰难的跋涉,五天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蜀地的群山,一路之上,但凡是休息的时候,鸠摩智就会仔细的参详大半幅“少商剑法”图谱,却从不敢修炼。
段誉总是紧跟其后,仍然没有被发觉,在这漫长的跟踪途中,他的功夫也没有落下,可谓勤练不辍。
以如今他的内力而言,已经算是后天武者的巅峰,大部分的后天一流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估计能在地榜名列前茅。
“不知怎样才能达到先天境界?应该不只是一味的积累内力吧,走得太过匆忙,以至于没来得及向伯父请教。”段誉心道。
他也并不如何担忧,以后遇到可以信得过的高手或者前辈,大可以向其请教这方面的知识。
如今已是初春时节,经过江边的时候,见到山桃花盛开,段誉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在老坎客栈里,那个骷髅骨扇徐烨所吟的诗句:“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果然是颇有意境,与此时此地的江水桃花景致相对应,美不胜收。只不过在这美丽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深深的哀愁。
这满山遍野盛开的山桃花就如同对方的情意,虽然很红艳和热烈,但是却容易消散,而这无尽的江水则如同失恋之人的愁绪一般无穷无尽。
段誉心里如此的感伤,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往事如烟,如此的不可捉摸,当时对于木婉清只道是寻常,如今却难以再见到。但是段誉相信,两个人之间只要缘分还未尽,就一定还有相见之日的。
鸠摩智和孙菲月却没有这个闲心去观赏周遭的景致,他们是很现实的人,心中所想的只是功利,以及如何让自己的武功变得更厉害。
途中偶尔遇到了一些拦路的山贼,不必鸠摩智动手,娇美冷酷的蓝月剑姬孙菲月就将山贼们打得落花流水而逃。
随着不断的跟踪,段誉也有些佩服自己很好的耐心了,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可谓是风餐露宿,由于他不想暴露目标,不能在野外生火炙烤野兽肉,就只能吃一些野果和饼子充饥。还好偶尔能够在道路旁遇到客栈以及小店,能够好好的吃一顿热乎的饭菜,喝点小酒,并且采购一些面饼和煮熟的肉食。
“江南还真是远啊!再这么跟踪两个月,我估计要得胃病了。”段誉心里有些悲凉的叹道。
在段誉的盼望之下,一个半月之后,终于进入江南的地界,段誉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古老清丽的小镇充满了韵味,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人们的性格也很温和,语言都是你侬我侬的温声软语。
青石铺就的街道比较狭窄,在古镇里交错着,骑马反而甚为不便,况且鸠摩智和孙菲月都牵马而行。
段誉见江南小镇里被纵横交错的河水充斥着,乘船走水路比骑马都要快,段誉也没必要再留着这匹马了。
傍晚之时,在江边的一家客栈住宿,段誉先去查看了一下鸠摩智的情况,他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在研究那大半幅“六脉神剑之少商剑”的图谱,孙菲月则在另一间屋子歇息。毕竟江南这等繁华之地,鸠摩智一个大和尚若是跟孙菲月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子住在一间屋子里,岂不是落人话柄么?
段誉思索了好一会儿,若是此时突然出手击杀孙菲月,倒也不难,只是对这样美丽的女子下杀手,他如今不在气头上,也就下不了狠手。
至于暗算鸠摩智,这把握并不大,一旦失手被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以鸠摩智的好勇斗狠的性格,会直接去了段誉的小命。
“小命只有一条,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坚决不会出手的。最好的机会,当然是当鸠摩智尝试修炼少商剑而走火入魔的时候,到时我跟他的实力差距也就无所谓了。”段誉心道。
段誉耐心的在客房门外潜伏了两个时辰,若不是有神照经内功护体,他早就被这初春夜里的寒风冻僵了。
“看样子今晚是没有什么进展的了,鸠摩智这老贼还真是可恶,他的谨慎之心可不比我弱。”段誉心道。
看明白了情况,段誉也就不傻愣愣的继续在这里呆着,刚来到江南,他却睡不着,心里不自觉的就想到很多事。
“许久没有如此耿耿于怀,夜不能寐了。”段誉既然睡不着也就出来散散心,江畔的芦苇已经生长出一大截了,其中有不少的水鸟栖息,鸣叫之声显得充满了生机。
不远之处就是渡头,有很多的夜泊之船。
段誉信步而行,江边的灯火倒也璀璨,到处歌舞升平,夜里比之于白天更有了些妩媚的氛围。
“公子,要泛舟去游玩么?”当段誉来到渡头的时候,立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