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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火凤望向皇太后,她握紧手中的长刀,浑身颤抖不停,眼神却很坚决,一步步向玄治迈过去。
玄治的仍然闭着眼睛,神情泰然。
“你还是不说话吗?”皇太后尖叫着:“沉默!沉默!你跟他都只懂得沉默!你们从来没有能力保护我!我的一生……我是皇帝的妻子!我还是皇帝的母亲!可我从未骄傲过!我从来都只有恐惧!这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懦弱!你们没能力保护……你们连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能!你们还活着干什么!你跟他一样……都应该去死!”
“住手!”在皇太后凶狠坚决的力量下,火凤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
玄治的血溅了火凤满身满脸,玄治临死前安然的神态从此印在火凤心间。
这是他来人间后上的第一课,觉子胤教给他,人生的残酷。
火凤不可思议地望向皇太后,这个女人--这个凡间的女子,她怎么会有那般力量,她怎么会有这般心肠,为了生存,她甚至可以杀夫弒子!
觉子胤告诉火凤,不,他是说给太子听的。
“三年前,你也这样让她选择,如果她杀掉丈夫,就可以活下去--这个女人很聪明。”
火凤的心象被冰冻结过那样冷,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挪动脚步离开地狱,离开人间。
皇太后捧着染满亲生骨肉鲜血的长刀,颤颠颠来到觉子胤面前双手奉上,她的脸上不无喜悦,又一次,她用她的勇气拯救了自己。
“谢谢觉罗爷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觉子胤笑两声,看向火凤:“你该谢的是他。”
皇太后立刻说:“是……谢陛下……”
“不过,我不是玄冰。”觉子胤的声音剎那冷峻起来:“我是不会留一个没人性的禽兽活在世间的!”
随着觉子胤再度手起刀落,倒下的不是皇太后,而是火凤。
第六章
火凤从没受过伤,即使他练功时在摧魂谷飞上飞下,掠过天险重重,那些嶙峋怪峰也未曾伤他分毫,这一次他居然伤到自己。
刀是觉子胤的,救的却是个无关紧要的凡间女子,还未到凡间几天,他居然比这些凡人更加有人性了。
火凤醒来时有只手正在抚摸他的脸,他最厌恶的那双手,沾满鲜手的手,不过,抚摸的本也不是他的脸。
“别装了,醒了就起来!”觉子胤道,语间尽是嘲弄之意。
火凤张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觉子胤到一旁:“滚开!”
觉子胤却纹丝不动地挡在他前面:“你想去哪里?”
“离开你这鬼人!离开这个鬼人间!”
觉子胤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离开?莫不是你要去天上吗?玄冰,你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不就是这一切嘛,为什么……”
“住嘴!你知道什么!我根本就不是玄冰!我不是!我跟这一切完全无关!”
“我知道,你是天上的神仙。”觉子胤很认真的说,可他的认真就让人觉得这真的很可笑。
“你……你这个人我没法跟你说明白!”火凤气结。
“哦--”觉子胤笑起来:“今天说不明白,还有明天,明天说不明白,还有另一个明天……总有一天说得明白的。”
火凤听他顺口溜似的说一大串,头晕脑胀,冲门外大喊:“来人哪!给我……给朕把这家伙拖出去!少在这儿烦我!”
禁卫军听到这声命令后,抬起头,矛盾非常的样子,火凤很奇怪,喝一声:“朕命令你听到没有?我是皇上!你居然敢不听话?”
“可是……皇上……觉罗爷他……”
禁卫军正在两难的时候,门外一声通报,刑大人来了。
火凤一见到这个老儿就欢喜得不得了,一肚子的怨气委屈急着向他申诉,可他一来到就向火凤说教:“觉罗爷乃是先帝的兄弟,又是当朝重臣,按辈份,皇上应该尊称他一声‘八皇叔’才对!”
“什么?让我叫这个畜生叔叔?”火凤忿然道,不屑地把脸别过一边。
觉子胤也不生气,只是装模作样地拍拍火凤的头,语作亲昵地说:“瞧这调皮的孩子!”
火凤一把打下他的手:“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皇上!”刑誉又喊:“帝王就要有帝王的气度,要有帝王的风范、帝王的威严,微臣曾经说过,为王者要自称‘朕’,更不能讲粗口,还有……”
火凤翻个白眼,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刑大人,我是皇上,难道连想说的话都不能说?”
“瞧皇上又说错了,为王者,要自称……”
刑誉跟新皇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也渐渐习惯了他某些奇怪行径,刑誉心想大概还是一时不习惯为王吧,何况皇上在外漂泊数年,定是吃了不少民间之苦,以至于今天这般行为奇特。下了早朝,他们有时候还会打趣两句,完全不似君臣之间应有的拘谨。火凤觉得这个刑大人真是深得“朕”心,而且才华出众,所向无敌,自己在早朝上面遇到任何搞不懂的难题,或是臣下的刁难,都可以通过跟他的眉目传情来得到暗示,实在是个得力的好帮手。
这样一来,火凤的帝王生涯过得还是十分滋润的,他觉得人间这地方还说得过去。做皇帝口福不浅,每顿饭都长长一条桌子一眼望不到边,弄得火凤不知道该叨哪一块,只好张着嘴让那些太监们侍候,可是这一桌子饭菜纵然集天下百味奇珍,终究还是象缺点什么。
火凤非常怀念觉子胤家里那顿美食,可他们俩现在正在冷战,火凤在朝上从来不用正眼瞧觉子胤,即使有些话必须看向他,也顶多用眼角的余光斜视过去。他的态度整个朝野都看得明白,这个觉罗爷,在新皇那边不得宠。
火凤一直忍着,直到被馋虫折磨得夜不能寐,下人们战战兢兢,生怕触怒他哪根弦后会龙颜大怒小命不保,整个寝宫静无声息,火凤越发郁闷。这时却有一个聪明人敢于铤而走险。
苏原凑到火凤床边,轻声试问:“皇上可是在想念什么?”
火凤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从床上翻起身,也把脸靠过去。苏原被皇上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吓了一跳,稳稳心神告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你的前途地位可就在此一搏了!
火凤见他不说话,着急地问:“朕想出宫去,你说该怎么办?”
苏原咧咧嘴,心中却在偷笑,怎么历代帝王都有这么个毛病,宫里面明明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偏偏喜欢到外面去拈花惹草,这皇帝,想必也是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惹上什么风流韵事,现在才会这么心急火潦的。
“这个好办,明着您是皇上,光明正大想出宫肯定不行,可若是暗着呢?”说话间苏原侧着头,一副聪明过了头的样子,往日的奴才象不复存在,瞬间火凤简直要被他那洞悉一切的态度唬住了。
“你不会向刑老头揭发我吧!”想起那老头知道他私自跑出宫后又会唠唠叨叨,火凤的脑袋都要爆成八块。
苏原连忙摇头。
“那觉子胤呢?”被他知道更加糟糕,他那些夹枪带棒的讽刺,能把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埋进去。
“皇上,小的是皇上的下人,自然忠于皇上,只听皇上一人的话。”苏原一脸忠心耿耿。
“真的?”
“当然。”
“我听你说话怎么跟觉子胤一个味儿,上上下下的弄得我头都晕了。”
苏原给火凤弄来便服,他们趁天色暗下的时候顺着墙角溜到城门边,苏原念叨起来:“这里的禁卫军,平日的时候半天会换一班,巡逻的人每隔半柱香的时间经过一次,我们只要……”
火凤没听他唠叨完,提着苏原的后颈的衣服,带着他飞身从高墙上掠过,苏原惊叫不止,火凤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他却不自觉地咬了火凤一口,火凤吃痛,本来功力就不稳,被他这一咬,手下一松,苏原就掉了下去。
这是火凤第二次把人从空中扔下去了,当然,这都不怪他。
苏原掉下去也不知有事没事,火凤安慰自己,这城墙也不算太高,摔一下死不了,守卫的士兵又全都认识苏原,不会为难他的。
火凤这么想着,身下已经来到觉罗爷府邸前,那诱人的香味,仿佛又飘进他的鼻子里,火凤恨不得马上就撞开门进去大喊:“觉子胤!你说过我当皇帝后你就会天天请我吃饭的!”
可他现在当然不能让觉子胤看到。
觉子胤这家伙太狡猾,火凤猜不透他躲在哪里,这家伙没事儿老喜欢钻进树林草从里探头探脑的,万一自己偷偷跑进去又让他逮住,那就太丢脸啦。这次火凤聪明了,他在门口小施幻术,堂堂正正走了进去。
这觉罗爷府在京城中势力极大,他的官邸其奢华程度不亚于皇帝的紫荆城,奇怪的是他们家在入夜时分依然热闹非凡,笙歌处处。
觉罗爷刚过而立之年,未曾娶妻,风流潇洒京城人人皆知,只是火凤没想到他的生活靡烂到这种程度。
他府上大摆宴席,邀请许多达官贵人到家中寻欢做乐,喝不完的美洒,揽不尽的美色,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火凤在酒池肉林上寻找一番,并未见到觉子胤的身影,暗忖他去了何处,身边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原来,火凤已经变为一个满身横肉一脸淫笑的中年汉子,混迹于其中。
“这位大人很面生啊,不知贵姓?”
“在下在门外瞧见觉……罗爷府中欢声笑语,一时好奇,便……”
“呵呵!你好福气,觉罗爷今天适逢喜事,大宴各方宾客,定了七天的流水席呢!”
“哦?不知王爷有何喜事?”
说话男人的笑突然变得极其淫贱,令火凤心生厌恶,“对于男人而言,还能有什么别的喜事?”
有人在旁边听到,也凑过来问:“莫非王爷亲事将临?”
“非也非也,王爷风流倜傥,多少千金小姐求上门来也不曾见他定过人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成了亲?”
“那是如何?”
“我听说……王爷最近得了一个新宠,喜爱非常,为了博美人一笑……”
“怎样的美色令得觉罗爷也动了心?”
“呵,想必不凡,比那皇帝小儿的后宫粉黛要更胜一筹吧!”
虽然听不太懂他们在讲哪门子,可是听到有人说自己不如觉子胤,火凤还是心有不服。
说话那人嗓门极高,招引了很多喝得醉醺醺的人围成一团,兴高采烈的议论,火凤听他们庸言俗语听得不解,越不解越心烦,就离开歌舞生平的宴席,转到王府后面去查探。
一到后府就听到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奇特的火凤从未听过的声音,夹杂着人的喘息与碎语,听到心里,让人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
循着那绵长的呻吟和喘息声,火凤找到了一间房间,房间里还亮着微微的烛光,人影闪动。
火凤身形一晃,将自己隐遁起来,进到房间中,刚一站住,就看到奇怪的事情。
有两个人在做自己没有见过的事情。
这凡间的人真是古怪,睡觉偏爱叠在一起,说是为了取暖吧,饶是又满身大汗,叫喘不已。
他们脱得一丝不挂,紧紧交缠在一起,火凤不知为何,可是却没由来脸红心跳起来。
搞什么!
这人分明表情痛苦万分,呻吟不断,却还死死夹着别人不肯放松,生怕掉下床去似的。另一个大汗淋漓看起来累得腰都折了,可是还勤勤恳恳不知疲倦耕耘到底。
无聊的凡人,这么好的夜晚,不看花不赏月,做这等莫名其妙之事!
连闯了三四个空门,似乎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不同之处只有些微的姿势有异,火凤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其中玄机来,看他们做得专注又不好开口相问,只得灰溜溜跑掉。
一直走到一间幽深的大房前,火凤被吸引住了。
还是刚刚那种熟悉的调调,不同的是,这是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声音。
深沈沙哑,带着不可测的魔力。
是觉子胤。
火凤一阵窃喜,当机立断又闯入房去。
怪怪,原来觉子胤这家伙自恃高人一等,也不过在做同样俗的事情。
只是有了些创意,他以一种火凤认为凡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跨坐在另一个人身上,将对方的腿高高举过头顶,两个人搭配起来,形成一副让人拍案惊奇的画面!
觉子胤的声音断断续续,总是被另一个的声音盖过。那声音纤细脆弱、气若游丝,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捏碎了似的。
火凤非常不满觉子胤的行径,人家分明已经痛苦得要命,脸上清泪两行,喊得声音嘶哑,痛得面部扭曲,还不住摇头就不要,他还不依不挠地欺负人家,简直是禽兽的所为!
一想到禽兽这个词,火凤心里好象掠过什么,把他吓了一跳,不敢深想,脸又红到脖子。
幸好根本没人看到。
火凤正欲在背后给觉子胤个突袭让他措手不及,觉子胤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他没有望向自己,可是那双眼睛仍然把他吓一跳。
平时觉子胤那如炬的目光总把自己瞧得找地洞钻,今天仍是这双眼睛,却蒙上了一层蒙胧绯艳的光芒,不再那么专注,只是漫无焦点地望着前方,沙沙的嗓子轻吐出一句:“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