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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秋白随即一杯水泼过去,李骁沣忙闪躲,再看去,两人已经面色坦然地站在跟前了。
云秋白很不愉快,他一拳打在李骁沣肩口,“你小子下次再这么鲁莽,我让你断肢断足!”
李骁沣发了笑,忙赔不是,“行行行,算我坏了你们好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保证?”云秋白从头到脚打量他,“你拿什么保证?”
“锦云香!”
云姜微微一愣,她轻笑着摆了摆手,“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她可是你御南哥带回来的人。”
“那怕什么,御南哥早就知道她了的。”李骁沣信心满满,见这兄妹两人抱着胸一脸不信的样子,果真是急了,“我这就去找御南哥。”
“你要是现在去,那估计泼你的就不是水了。”云秋白仍是那副不改的笑容,“是一把剑。今天他和宁苏才回来,听姜儿说,宁苏身子很不好。”
李骁沣皱皱眉,他今日赢了胜仗也知道李御南回来了,可未曾见他来找自己,像之前那样鼓励自己。李御南于他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们从小都是没有母妃的人,他在皇宫里受尽凌辱。但李御南是小王爷,还是皇帝亲弟弟的唯一一个儿子,到了宫里自然都让着他。于是在仅次一面的情况下,他颤抖着手拉住李御南的衣袖,问,“御南哥哥,你能保护我吗?”
那时候,李御南已经很老成的样子了,他瞪着他很久,“把手放开。”
小骁沣摇摇头,依旧紧紧地抓住,“你答应我?”
李御南又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直到有人来请他走了,他才冷冷地用手扒开他的手指,对着前来的皇后道,“我要带他回王府。”
自从那时候起,小骁沣便经常出宫去,跟着李御南学武,出去玩学习。也或许是他逐渐变强的原因,渐渐地皇宫里的人都对他很尊重了。
想起这段往事,又因为李御南没有来给他鼓励,才会心里觉得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他终究,还是脱离不开李御南。
可听云秋白如此一说,想到他那原本冷淡的御南哥,已经变成情痴的时候,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听闻宁苏身子不好,忍不住问道,“堂嫂的身子这么差?不应该啊,她在王府药膳不断啊!”
云姜摇摇头,“药膳可补的量少得很,何况她这一个多月来都在洪武,哪有时候好好伺候,再加上肚子里这孩子还要闹腾。这几天又受了惊,要是这会儿还活奔乱跳,那我倒要担心了。”
云秋白斜睨了她一眼,“我怎么记得你不管生什么病,精神都这么好?”
云姜默默地瞪他,“我是底子好!”
云秋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底子很好,不觉得累是好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传到李骁沣耳里,他比云姜可要青春,云庄主这若有所指的,他又想起昨天两个人拉着他作证明的事情,伸手推了推云秋白,“说好了,妲岩若是被我们天启所得,你们回去可是要成亲了。”
云姜微微有些脸红,她兀自走开了,还不忘嘀咕,“谁和你们说好了?”
云秋白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有眯着眼看了看李骁沣,“是该成亲了。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姑娘……”
“远观远观!”李骁沣说到底还是不清楚自己对锦云香的感觉的,到底只有几面之缘。说着,就从帐子里出来了,心情摹好地回去了。
翌日,宁苏很早就醒了,云姜的药果然不是一般的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面色好看了许多。手脚都有力了。
天色还早,可李御南已经出操去了。
不一会儿,帘子撩开,进来了一个蓝衣服的女子,她见了宁苏,朝她一笑,“宁妃,要梳妆么?”
“好。”宁苏当她是李御南找来的丫鬟,也没多在乎,等她帮她洗完了脸,她才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莹莹一笑,“宁妃许是认得我的。”
宁苏眉黛微微一带,转过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有点抱歉地摇摇头,“我还是真没认出来。”
那女子也不说,她只是笑着帮她梳好发髻,松松地在脑后绕了几圈,显得更有精神了。宁苏很是喜欢,她便道,“你梳得真好,我房里的丫头都被你比下去了。”
她摇摇头,“哪敢和昭启王府的人比?她们可是比一般老百姓还要尊贵一点。”
宁苏微微一笑,她问,“你可知王爷在何处,带我去?”
女子点点头,“王爷本是让我来请宁妃的。”
☆、第六十七章 时过境迁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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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还没有靠近就听见远处出来的声音。
这种气势强大的练习声,让她像是回到了洪武。只可惜,那个原本让她万分想念的家园,在这一个多月来,面目全非了。
也罢了,不论父皇喜不喜欢她,她如今只是无尽的失望而已。
女子转过身,“宁妃小心,这里的地势不平。”
宁苏点点头,她还未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了李御南的声音,“这么早就醒了?不累么?”
宁苏摇摇头,“还好,睡不着就起来了。”
李御南拉过她的手,示意那个女子可以回去了。她跟着他,往湖边走去,一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树林里很阴凉,一两只小鸟在树枝端飞来飞去,溪水声从山间传来,很幽静。这里是妲岩的边境,却有着很奇怪的布局,一边是沙尘飞扬,一边却是茂竹修林。
李御南突然定住了步子,他转头来看到她正出神地看着这里的每一处。李御南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伸手撩开她落下的青丝,柔声问道,“喜欢这里么?”
“嗯!”宁苏很容易被这样的环境所感染,她也很容易放松自己。
李御南转身,从身后抱住她,让她微微倾倒在自己的怀里,“我身上的伤,是为了刚才的女子才受的。她叫锦云香。”
宁苏吃惊,“方才那人是锦云香?十皇子要找的姑娘?”
“是。我们曾经在紫竹寺见到的那个蓝衣女子就是她。前几日我来这里查看地形,却遇到了她。当时她受了伤,我也没多留心就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刺了一刀。”
“她是老十中意的人,我当然不能对她动手。可那时候就知道你出了事。”李御南抚平她紧皱的眉,“所以宁苏,我要的只有你。另外的,实在无所谓。”
“那如此说来,你是要告诉我,我并非真正的昭阳公主么?”宁苏笑的很淡然,她眉眼弯弯,“让我猜猜,方才那女子是昭阳?”
李御南伸手握住她的手,他接着道,“天下皇家,都有自己所拥有的图腾。我一开始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她非要求我带她去洪武的皇宫。并且给我看了他所带着图腾。看得出来,这的确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我曾在你与你姐姐的嫁妆里都见过,平时都是藏起来的。我虽觉事有蹊跷,可心里却很希望她真的是。”李御南一顿,他的心里是一直芥蒂宁苏天女的身份的,暂且不说,他们将来是否会针锋相对。他只是不悦于宁苏在洪武的位置——无人尊重无人爱戴。所有人都肆意地欺负她。
“锦云香出现地实在蹊跷,可她告诉我,她的养母是先前皇宫里的侍婢,那时候服侍过婧贵妃,甚至她的身边都有静贵妃的陈年画像。她也拿了出来给我看,的确比现在的婧贵妃更具风韵。而那纸质,也是上了年月的。”李御南如是说着,他紧紧地抱着她,“可是宁苏,我又后悔了,后悔告诉你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对那个皇宫有感情的。我不能肯定你一定不是,但我也不能肯定你一定是。我多半……是希望你不是的。”
“御南,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一次闯进过母妃的后殿,母妃从来不让人进后殿的。我一直觉得好奇,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在后殿看到了母妃的札记,母妃此人很少写札记,我那时候识不了几个字,只是记得长长的札记里,写着几句话。她说……她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大概是本宫与她没有母女情缘吧。”宁苏苦笑,“很早之前,我便听说过,母妃在刚进宫那会儿,落过一个孩子。我想,母妃说的就是那个落掉的孩子。”
李御南皱眉,他心里很不安,“莫不是,这孩子没有落掉,而是被送出了宫?”
“那想必,母妃更疼她一些。”宁苏转过身,手环住他的腰身,“皇宫却是不是人住的地方。”
“宁苏,你便把这一切都忘了吧,这锦云香,我自会打发她……”她现在的冷静,让他害怕,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苏摇摇头,她丝毫不在乎这些,“洪武于我而言,除了母妃之外,再无可牵挂的了。若是她真是我的姐姐,那也好。她若是要回皇宫,也能替我向母妃尽孝。若她不是,我也没有心思去打探她的来路她的目的。她给我的感觉太亲近了,实在不像是会做坏事的女子。御南,这一切于我真的不重要了。恐怕如今,我最害怕失去的,是你和佑乐。”
她的心里实在平静如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贪恋和他在一起每一刻。即使此时,她不是母妃的女儿也好,她只想好好地过下去。何必计较太多,她的身边有了他和佑乐了,别的再多也毫无用处。
潺潺的溪水自眼前流过,李御南一手扣住她的腰身,迫近他,有些温热的唇压下来,席卷她全部的感觉。他从未有像如此这么小心翼翼地亲吻过她,他似乎是在缓缓地安慰她,又像是在引导她。宁苏放空了心,随他抱在怀里亲吻。
有时候想想,人恐怕真的在乎太多东西了,在乎名声与利益,才会显得如此疲惫伤神。
“咳咳……”正当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不远处的李骁沣轻咳了几声,目光飘开去。
李御南鹰眸微沉,他看了眼脸红得不行的宁苏,又笑了笑,“老十,你最好有要事!”
“我我,我是来看看堂嫂身子好些了没。”他如是说,宁苏方才已经红透了脸,听他这么说,便更觉得难为情了,她笑了笑,“多谢十皇子挂念了,我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嘛!”李骁沣走上前来,斜睨着李御南,“我们御南哥现在可是没心情练兵了,可苦了我一个人,在那毒日头下晒。”
“可现在还是早晨,没有毒日头。”宁苏笑着指了指天,李御南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瞪着李骁沣,“有事快说,没事回去!”
说着,拉着宁苏就要走了。
李骁沣连忙拉住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御南哥……听说,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叫锦云香是吗?那那那那,我之前……”
李御南回过身,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想找她?”
“是是是!”
只见李御南耸耸肩,突然弯腰抱起宁苏,笑着就往河边走,“你要找的人,问我做什么?”
“李御南!你干什么?!”宁苏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挽住他的脖子,他走得快,李骁沣还没反应过来,李御南已经涉着小溪水过去了。
“喂!御南哥,没你这样的,你倒是告诉我啊!”李骁沣懊悔不已,想要追上去,却又生生地停住了脚,这两人一看就是又要去风花雪月的,方才御南哥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现在跟去不是找死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在军营里,我自己去找!”他负了小孩子脾气,甩甩衣袖就走了。
才出林子没多久,就瞥眼看到了坐在树上的言芝莜,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朝她吼道,“喂,你一个女孩子家爬树,小心嫁不出去!”
言芝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复而挑挑眉,指了指身边空开的树杈,“有本事上来聊聊啊!”
李骁沣懒得和她多说,甩甩头就走了。可没走几步,还是折回身,几步跃上了树。言芝莜一笑,“十皇子怎么和女人一样,变得这么快?”
“本皇子是看你一小百姓在这里可怜得很,特地来陪陪你的!”李骁沣很不受用,他叼了根草在嘴里,“你还不感恩戴德?”
“那小女子就谢过十皇子了!”言芝莜倒也不反驳他,一笑答之。
这下子李骁沣又不开心了,他白白眼,“真没意思,你们都看我笑话。”
言芝莜转过头看看他,摊摊手,“我怎么了?倒是方才看你,破坏了王爷和宁妃的雅兴。”
☆、第六十八章 欲要知晓多忧你
李骁沣觉得自己自讨没趣了,甩了甩脚,坐在树上发呆,他不说言芝莜也不问。
十皇子其实很大男人的,只不过他一贯都喜欢沉默喜欢开玩笑。倒让人觉得他风趣了。
言芝莜有些好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