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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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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侵略者的作为……

阿苏依木重新扭头过去,那名美艳的少妇脖颈破了个大洞,上面一个簪子扎进去,目光带着倔强。

很快,那名千户军官便带着两三个大箱子出来了,这是至少几千两的财富!

此刻,一名年轻狰狞的土兵目光逡巡着,突兀地,一名汉家小女孩呜咽地哭着,口中喃喃喊着妈妈,大步跑出了街道,似乎街道上更加安全。

小女孩极是可爱,双环髻却因此有些散乱。发丝披在稚嫩的小脸上,更让人多了几分凄惶的感觉。小女孩双目迷离,泪眼朦胧。身上也带着一些污垢和血迹,穿着小襦裙,好似神境之中跌落凡间的小仙子一般。

只是,这般唯美的情景却是和眼下这战火纷乱的世界太过格格不入了,无数心中充斥着暴戾,冷漠,残忍的乱兵土兵都不会放过这道可口的小菜。这种稚嫩却极是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更能宣泄兵卒们在战争中面对死亡和杀戮的负面情绪。

于是,见到这小女孩,无数土兵都是眼睛一亮,那种毫不掩饰的和残忍让阿苏依木心下一阵颤动,他也是有孩子的父亲啊!

阿苏依木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截住了小女孩。漂亮可爱的小萝莉奋力地挣扎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满身血腥气的大叔身上,那种沙场煞气和刚才那些杀了自己父母的土兵是一种气息!

只是,小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阿苏依木二十多的年纪,正是壮年期,一把便抓结实了,怒视着其余慢了一步的土兵,眼中凶戾闪烁。

这会,他身后没有什么折损的部下也赶到了,蹭蹭蹭的声音响起,都是拔出了武器。

对于袍泽,也是有近有远有厚有薄,哪怕是同在军中,也绝不会容忍你侵犯我的利益。

“这是……我的!”阿苏依木冷漠地盯着对面的百余土兵,这分明就是刚才洗劫了小女孩家宅的那群土兵:“再敢进犯者,杀!”

噌……阿苏依木也拔出了战刀,只是小女孩却是面对着阿苏依木的手腕,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阿苏依木忍着疼,却是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依旧怒视着对面的乱兵。

正当僵持的空气越发凝重的时候,花青跑来,这个声音粗朗的汉子凛冽的眼神扫过去:“满城都是金银,都在这里还愣着要火拼吗?”

气氛松弛下来,对面的那名百户也显然是认识花青:“罢了,便卖你一个面子,走,继续抢去!”

大火渐起,满城繁华碎如瓦。无数绝望的汉家儿郎不愿受辱,在家也不愿意让土兵欺辱。而更多的汉家,却是在异族的刀枪之下,战战兢兢,残喘苟活。

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有奢华明的直属亲卫肃清秩序。只是,曾经生气勃勃,繁华艳丽的重庆城再也没了这些气息,变得肃杀、冷漠起来。

大华启兴二年九月三日,永宁宣抚司叛华,自立大梁国,杀巡抚徐可求于大校场。是日,道臣孙好古、骆日升、李继周,知府章文炳,同知王世科、熊嗣先,推官王三宅,知县段高选,总兵黄守魁、王守忠,参将万金、王登爵等皆被杀。

原任巩昌同知董尽伦闻变,帅众入城平叛,遇伏死。募兵科臣明时举、台臣李达、通判王天运俱负伤逾墙遁走。夺取重庆之后,奢崇明分派部将,一扼夔州水口,一踞綦江、遵义,一踞泸州,一截川西栈道,建国号“大梁”,设丞相、五府等官,全蜀震动。

至十月,奢华明率军包围成都。而此时,成都城内兵马不过两千。川蜀危急,天下震动。

大华启兴二年九月四日,另外一封消息传向天下。

贵州宣慰司同知安彦雄兵乱水西城,焚温温赤尔府,得苏默、温赤尔骸骨。自立为罗甸大王,几乎于奢华明同时反叛,响应奢华明。

启兴二年九月中旬,安彦雄率军2万至毕节(今属贵州省),发动叛乱,自称“罗甸大王”,在乌撒(今贵州威宁)土司安效良的协助下,攻占毕节。四川东川(今云南会泽)、云南沾益(今云南宣威)、贵州洪边(今贵州开阳县境)等地土司纷起响应。

启兴二年十月,安氏叛军先后分兵攻安顺、平坝,克沾益、龙里、瓮安(今均属贵州省)、偏桥(今贵州省施秉县)、沅州(今湖南芷江县)、普安(今贵州盘县)、安南(今贵州晴隆)等地,官军援兵之路及滇黔通路尽数断绝。

贵阳、安顺为孤城。

四川、贵州大乱。天下震动,朝廷震动。

四川危急,局势糜烂,成都陷落在即!

贵州危急,局势糜烂,贵阳陷落在即!

云南、广西、广东、湖广四省危急,西南半壁江山陷入战祸。大华陷入了一个甲子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消息传到中枢的时候,启兴帝连夜召开廷议,好在,李廷儒断然拒绝,这才没有让京城也跟着骚乱起来。

西南大患让朝廷两面为难,帝国的东北西南两端都被牵扯住,兵力之上,已然捉襟见肘,财政之紧迫,更是有让人崩溃之感。

再者,这个时候深夜传唤宰执入宫,无疑是加剧普通百姓的担忧。

于是李廷儒断然拒绝,叶向高也仔细说明了厉害,不再理会。其余宰执也纷纷如此,这让在深宫的天子既是安心之余,有对李廷儒这固执不解心意的老头愤恨了起来。天子传召,却如此拒绝。这还有没有将官家的颜面放在眼里?

启兴帝毕竟执政经验还不够,手腕人心的揣测也没有熟练。实际上,前代皇帝也都是如此,深夜传召宰执入宫询问,这种事情,也只有罕见几次被蒙古铁骑兵临帝都城下时才有发生过!

眼下情况才艰难,也决不能开先例这个时候传召宰执。不然,人心一乱,更是不可收拾!

李廷儒公心一片,叶向高却对此一言不发,坐享其成。

翌日一早,东西二府执宰入文华殿面见启兴帝。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启兴帝眉眼之中,满是担心:“这才过了多久,便是东北建奴肆虐,辽地百姓受难。才刚刚稳住山海关一线,便又有西南两大土司反叛,如此国事,满朝文武食君之俸,今日上奏的,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个能够可行一些!你们就是这样来报答朕的俸禄吗?”

叶向高和李廷儒不约而同地大拜而下,天子震怒,帝国灾祸不断,这是宰执的失职:“臣下有罪!”

东府副相陆慷、副相朱瑱、副相任国谷、西府老将,枢密副使田知臣齐齐拜下:“臣下有罪,惶恐。”

启兴帝脸色好看了一点,他也知道发火无济于事,沉住气,启兴帝缓声道:“辽东之事,这里就暂且搁置不谈。就说西南之事,两处大土司彼此勾结,骤然反叛。西南数省之地,祸乱无数。此事,谁给个说法吧!”

李廷儒神色一黯,但转眼便打起精神。他已经准备好了腹案,这便是紧急命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为巡抚,令其调动石柱宣抚司等四川北部州府兵力,各忠诚帝国的土司兵力稳住战线,首先解围成都,随后再准备收复重庆府。

至于贵州安家,倒是情况更好一些。调动湖广、广西、云南各处兵马围剿便够了。尽管西南局势糜烂,但并非没有法子去解。

李廷儒刚要说话,陆慷却抢先回答:“臣有本要奏!”

李廷儒心下一跳,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想要插话,启兴帝却兴致盎然:“陆卿说吧!”

“臣以为,正本朔源当为眼下要务。土司反叛,自然不是事出无因。根据臣所听到的,此次重庆之事,多有四川巡抚徐可求逼迫索贿之故……当然,臣下以为,既然徐可求死于国事,那也不必追查了。但该定的责任,该褒奖的忠诚,都不能缺少。还有,贵州之事,也有之故!”陆慷话语平淡,却登时激起了万重浪:“苏默挟朝廷之权威,却贪婪成性,勒索土司,致使土人民怨沸腾。虽说无论是安彦雄还是奢华明都是野心勃勃而反叛自立,但也正是因为有太多的帝国蛀虫在蚕食帝国的民心根基,才使得西南局势骤然发难,难以收拾。故而,臣以为,若不整肃官员,西南便是再有泼天的银两和军队进入平乱,也无法真正做出成效,只会让西南成为朝廷财政的一大黑洞!”

“这分明就是污蔑!”李廷儒心中大吼,陆慷,这分明就是巧言立色地偷换概念!这是在能力和道德之间模糊界限,将对徐可求、苏默的道德指责泛化到能力质疑上。这是诛心之言!

第八十五章:乱局初现(上)

不可否认,的确会有官员贪污军饷,致使平叛成本高昂。

但骤然更换前线战乱的军将文武,绝不会是对战事有益的选择!

李廷儒不再沉默,他眉毛一阵飞扬,神情激扬:“陛下,阵前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啊!就算是有蛀虫,也不能在此刻清算,骤然将将官裁撤,让那些将士吏目如何不人心惶惶,担忧圣上雷霆之怒。如此,怎么让他们奋力征战?眼下前线军情十万火急,局势万分艰难。正是要一心一力,全力平叛的时候。前线危急,岂能在经得起如此折腾?”

“难道,就要我朝廷中枢被那些个祸国之辈要挟住?”陆慷冷潮热潮:“正是因为军情紧急,才要当机立断,立即将那些国之蛀虫清理干净。让前线将士明白帝国对正义之士的支持,对那些忠于职守人的肯定。而不是因为军情而被那些蛀虫要挟了就不敢动作了,不然,这是对国事的渎职!”

李廷儒目光扫向其余人,他希望得到一点缓冲的支持。

眼下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和陆慷争执一次还好,可以当做是正常反击。但一直是他上场针尖对麦芒,很容易让天子觉得李廷儒是恋栈权位,是因为私心而反对处理徐可求和苏默。

谁都知道李廷儒和书院孙承宗的关系不差,和赢忠、温志强都是忘年交。这样的情况下,李廷儒的身份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见此,和李廷儒交好的副相朱瑱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心为国事,我看,西南之事,为今之计,还是准备援军为要。可择选西南其余忠诚帝国的土司援救川黔,还有湖广、广西、云南之兵。三路合围,西南之患,并非不可解!”

“罢了!”启兴帝听这么说,也心下放松了点。西南虽说声势浩大,四省之地都有危险。但无论是安彦雄还是奢华明,都是四面皆敌,帝国并非没有收拾的力气。

只是……启兴帝看向辽东,心下缓缓下沉。

帝事情势,每况愈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了收复辽西,他连自己内库的私家的银两都拿出来了。可西府这群人,还有那些武臣都拿了份什么答卷给他?

难道,我大华三百余年基业就要葬送在我的手里吗?

启兴帝心下一阵绞痛,强忍住心下那股子难受,脸色微微一白后,恢复了正常。只是,再看向李廷儒的表情已经有些冷漠了:“如此,诸卿就速去安排吧!”

众人应是,李廷儒却脚步沉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慷,心下一片悲哀。国事如此颓唐,这群党徒,却还是执着党同伐异,私心公用。诺大帝国,还有几分底子能让你们折腾啊……

罢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李廷儒心下一片消极,不出他的意料。第二日,御史台为之骚动,三十余名御史联名弹劾李廷儒在奢安之乱的事情上,负有无可推卸的职责,如此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哪怕李廷儒的门徒如何辩驳,在这样的舆论风潮下,顿时便掩盖了下去。恍惚间,所有人都为国家如此大难急切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

而作为主管全事的李廷儒,自然在这件事情上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徐可求和苏默,倒是因为毕竟是死人,大家没法怎么苛责。

饶是如此,贵州、四川三司官员还是被盯了上来。只是诡异的,却只有朱燮元和李枟被参,对此李廷儒倒是十分清楚。这两人,都是身世“干净”,*“清白”之辈,也没有亲信在帝都奔走,倒是其余人,有足够的钱粮在帝都运作。但李廷儒自己的麻烦都兜不住,也管不了他们啦。要知道,每一个御史的弹劾,都是具有十分强大威力的。

这些都察院的御史言官,就如后世米国的独立检察官,每个人都有独立的调查权限,名义上对天子负责,属于都察院的组织关系。但无论是天子还是左都御史,都难以对其控制。甚至,这群愣头青在大多数时候,便是他们身后的那群人,也无法对他们施加过多的影响。

这是华朝仿效明朝,监察权强盛的一个体现。

而这时候,李廷儒便尝到了苦头。被这么多御史炮轰的他很快便上了辞呈,要乞骸骨致仕。而天子的回复也很快,驳回。

以为李廷儒这就能松口气吗?

哪有这么容易!

刚刚天子驳回的消息,便霎时间就有了士子跑到李廷儒门外去叫骂。而这个时候,就连李廷儒的那些门生都不敢出门了。

西南犯了这么大事情,似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要惩治李廷儒这个“罪魁祸首”。但事实上,他们许多连奢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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