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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不得不提衡阳卫新军。
为了对付湘西叛匪,在朝中有识之士的倡议下,重拾湖南卫所的建议便上了启兴帝的案头。
忙于四川平叛的西府陆慷对此没有意见,叶向高依旧沉默不语的情况下,重振湖南卫所的折子便得到了允许。
于是,原本要重建的衡王三卫就变成了衡阳卫新军。按照职权归属,湖南的所有卫所依旧是处于湖南都司的统辖,而湖南都司则听命西府枢密院。
但实际上,湖南三司则是处于湖南巡抚赢忠的统辖,尽管在业务上隶属于东西二府。但湖南隔着燕京几千里,隔着南都也有千里之遥。故而,大部分情况下,长沙的巡抚衙署比起燕京的公文更加有威慑力。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作为藩王便宜指挥衡阳卫就成了众人默许的事实。
同时,衡王卫队也从原先的三百人扩成到一千五百人。
衡阳卫在规制上是卫所制的卫所兵,也就是以卫、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小旗、士兵为骨架搭建起来的地方驻军。
帝国初期,设立卫所兵在战争频发地区和军事重镇,为的便是依靠就地军垦的卫所兵建立长期的军事存在。
既然是军事存在,那也就意味着大多数卫所兵并不会乱跑。衡阳卫的卫所兵负责的当然就是衡阳府的辖区军事,衡山县的千户所负责的自然也是衡山县的军事,在具体到一般县城里的百户,也不会乱动。
故而,这样的卫所兵十分僵化,难以满足出战的要求。更准确的定位是卫所兵的存在是一种二三线补充部队的性质。其能够负担一定的守备,补充任务,却难以满足主战需要。
故而,为了扭转这种态势,苏默建议改革军制。
他采用的是秦汉复古的那一套。从低到高,伍长,什长,百户,千户,营指挥使。和平时期以营伍制训练兵马,战时则组建作战军团,集合各营兵马出征。
而建制上,则是每名伍长统领五名或者更过的士兵,每个什长统领八名伍长,每个百户则统领五名什长,每个千户统领八个百户。也就是一个千户一共一千六百人。一般情况下,三个千户组成一个营将近五千人。
衡阳卫新军这里便多加了一个营,一共四个营将近七千人。番号暂时为衡阳卫,若是时机允许则再改为衡阳营,或者衡阳军。
改了军制后,华言徽便将整个衡阳卫六千四百人全部丢入衡阳城外大营进行新兵训练,而衡阳卫的主体则是原先的屯堡军以及书院那活下来的五十八名精锐,这些精锐士兵在经历过战火的考验后大多被提升为基层军官,用以补充衡阳卫新兵军官的不足。
衡阳卫的新兵训练全套采用屯堡军的规制,三个月几乎惨无人道的高强度训练将这些新兵磨砺起来。
见过新兵训练后,华言徽不止一次感叹这新兵还好没有选入兵油子,而是全部招收新人。
自从《时报》和《文汇时评》连篇累牍将西南战局的事情一一道出后,军人的形象得此大幅改观,而百姓对于参军热情也得以鼓舞。
尤其是衡阳卫并不同于卫所兵,是募兵军,这也让百姓们对此顾虑大减。
卫所兵是子子孙孙都要从军,而募兵则是拿钱干活,朝廷奉养。普通士兵一月二两银子的饷银,被服粮米管够管饱,每三天一次荤腥,战死伤残的高额抚恤,军属免赋税徭役的优惠。
如此一来,参军之踊跃,实属罕见。
对此,招兵的严格还是让人惊叹。衡阳卫新招士兵,选任严格。奸猾者不收,有恶劣行迹者不收,有犯罪前科者不说,有病残者不收,有体能不过关者不收……
光是初选,就不知刷下了多少眼馋衡阳卫军饷丰厚的人。
紧接着长跑、勇力、武艺、骑射、搏击、文字、地图等功课的考核,更是让不知多少人一筹莫展。
这消息传出来,城中又是起了诸多酸话。
“这是招的赤佬,还是选的女婿,这么高的要求,谁愿意当兵啊?”
这酸话不止一次传出,但衡阳卫着实是不同于以往的军队了。
第三十九章:书院
这支归属于衡王指挥下的新军是完全另外一副体系的新军,是完全超越战兵的强军,也是一支有信仰,为洗刷偏见,保家卫国的新军!
而且,人家高标准严要求至少不会收进坏人,不够标准的人家还不要呢!
故而,一时间衡阳卫新军的招兵现场竟是火热了起来。能招进去的人,首先这十五两安家银子就给你现场发了过去,一块盖着府衙印章的军属牌子也立马给你送过去。
一瞧着光荣军属的牌子放在门前,小老百姓家里瞅着也有面子不是?
这良性循环下,衡阳卫新军是彻底脱胎换骨了。
至于原来的衡阳卫班子,则是在华言徽的强力推动下,被彻底打散。军官们分了点田地便进了都司里头留着帽子当闲差,而大多数普通士兵则恢复了民户身份,可以自由职业,同时将军官侵占的良田也予以退回。
有了超品亲王的推动,原来的衡阳卫当然是毫无战斗力地束手就擒。
甚至,有那有点志气的原来卫所兵,见了衡阳卫新军招募,也是心热加入。
衡阳卫新军火热了小半个月后便重新沉寂了下来。
人一招满,衡阳卫新军主将宋大壮便将营地撤离十里,找了一个封闭安静的地方狠狠操练了起来。
直至所有人都锻炼出了样子之后,这才让衡王前去检收。
结果自然是满意的,有苏默那一套法子在,尽管未有对全军进行识字课,但这军队的战斗力比起各省战兵绝对不弱。
尤其是新军的战斗意志,更要坚韧百倍。
因为这是一直有信仰的军队!
为了洗刷百姓们对军人的偏见和误解,为了证明军人的荣誉和价值,为了保护百姓安危,为了捍卫国家利益!
他们不是为了某一个权贵去战斗,也不是为了某一个利益集团去战斗,更不是为了某个私人的军功富贵去战斗!
他们,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国家去战斗!
祝融峰。
温志强、孙承宗、刑克,华言徽,苏默。五人列坐,每个人面前都是摆着一份战报,这是书院独有渠道发来的四川前线最新战报。
“四川这一仗,打的糊涂啊!”刑克不由摇头:“如此明显的骄兵之计,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孙承宗沉默了一下,道:“当局者迷罢。但无论如何,西南的局势又要趋于危险了。”
温志强颔首,华言徽和苏默都没有说话。
“战局上的连连失分让西府十分被动,要不是王三善依旧捷报频传,只怕已经有言官要上参了!”过了会,华言徽轻声朝着苏默道。
苏默点点头,只不过想到了王三善,却不由轻叹。历史上的王三善也是吃了骄兵之计,连战连捷下,军*领也有些不够理智。最后的结果,似乎是王三善身死安彦雄的伏兵之中,一念及此,苏默眼中一亮,很快又沉了下去。
谈论依旧在继续,温志强看了一眼苏默:“言维,你有什么想法?”
苏默连忙回礼:“回禀温师,学生并无想法。只是,我却觉得咱们这里是不是少了两个人的位置?”
孙承宗笑了:“不错,的确是有两人要来了。你猜到了?”
“应是抚台和藩台吧?”苏默微笑回应。
温志强拍拍手:“不错。西南战局危在旦夕,湖南的剿匪也功劳微末,有些人是急了眼,要将我们拉下水,顺便也将水给搅浑啊!”
“原来如此。”苏默了然,怪不得书院会将他们几人都拉上来。随着四川糜烂,其效应也越发扩散。
西府之长是陆慷,自然,作为叶向高之下第一人他要对战局负责。无论是好是坏,责任都在他身上。
当然,背责任的问题也并不是绝对。毕竟,他不是实际带兵打仗的人。比如湖南这里,自从二月彭氏反叛又迅速被击破,彭氏也成了西南叛乱的重要一环。
为了应对湘西叛匪,朝廷可谓是不遗余力,专门建立一个省来应对就可以看出其重视的态度。
只是,赢忠上任四月,除了编练新军,安抚百姓之外,军事上并未有多的动作。只是命各府守军坚守自己的防区,不要出境浪战。
虽说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让湖南局势平稳,未有因为战争受到太大影响。但对于朝廷而言,投入了这么多资源却换不回平叛进展,这本身就是一个过错。
故而,朝中陆慷一系的人为了转移视线,目光已经盯上了赢忠。一旦他们弹劾赢忠平叛不力,耽误大成功。自然可以分担西府在四川上的识人不明的责任。
如此,才会让书院一干大佬拉着苏默和华言徽两个小字辈上祝融峰讨论。
“我们终于要动手了?”苏默正色,看向诸人。
孙承宗缓缓颔首,这个态度,让苏默心下微动。我们……岂不就是说在做五人和赢忠、朱燮元是一伙的?
看来,这次要动的不仅是湖南平叛事宜,同样还有这个政党的正式上台啊!
一直以来,书院都讲究不群不党,也从不以任何公开的形式组成政党参与国家大事。
这样一来固然让皇室对其十分安心,但也让书院在政治格局中力量分散,难有作为。其影响力只能靠着书院出来的大佬们撑着,无法组成结构严密的政治团体。
但这一次,面对国家的内忧外患,书院终于迈出了团结的一步。至于将华言徽拉进来,显然就是打消皇室疑虑,向皇室靠拢的意思。
“书院的政党雏形就要建立了……”苏默心下急剧地思考着书院正当成立后带来的变化。
无疑,这是对苏默有好处的事情。
但同样,这也意味着朝堂上的党政将会随时步入白热化的阶段。陆慷为首的八大家、晋党以及与其千丝万缕的将门是执政党。书院这一系便是在野党。
随着陆慷在西南战局中的频频失手,书院在朝廷上的影响力必然会越发加大。执政党和在野党的争执将迅速变为朝堂上的争执,进而直接影响到国事的推行。
撇去这些长远的影响,短期上,书院派的正式登台必然会让其在政治版图上的影响力得以激增。
一加一未必等于二,况且是原本松散的各个政治大佬的结合,其影响力的增幅将士几何形式的。
尤其在湖南这一块,久久没有出手的赢忠将会发出所有人都瞠目的一击!
就在苏默思绪飞舞的时候,两个老人也走上了祝融峰。
互相见礼,苏默躬身口称老先生,最后众人再次坐下。
苏默和华言徽两个小字辈做到了下面去,而几个老人也重新开启了话题。
苏默仔细打量着朱燮元,这位衣紫袍常带宽厚笑容的老者就是历史上总督西南五省军略最终平定奢安之乱的大佬?
几个老人没说几句闲话便点开了正题,赢忠直接问向华言徽:“殿下,平叛大业即将开始,新军训练,可堪用否?若是不然,我在长沙府招募的湘军可就要将功勋都拿了!”
众人轻笑,看赢忠这话,好似功劳已经稳稳攥在手里只待分配了一样。
苏默也是笑,不过华言徽很快就将火烧到了他的身上:“要说新军训练如何,我看还是言维来说吧。军制规章,训练条例,可都是言维制定的。”
众人顿时便将目光聚集在了苏默身上。
苏默一愣,倒也不怯场,开始侃侃而谈起来:“殿下这是抬爱在下了,只不过诸位老先生在前,小子这就斗胆说说。历来军略,首要便是知己知彼,如此方可百战不殆。湘西彭氏,不同于西南奢氏、安氏。三姓虽同为根基深厚的千年土司,但安氏、奢氏都具是远离中土,且平素汉夷矛盾尖锐,彼此世仇已久,百姓受其蛊惑,已非一朝一夕可计。而彭氏之叛,则委实只是彭氏诸人为一己之私,而将全族陷入深渊。在湘,汉苗之间并不算恶劣虽彼此多有矛盾,但远非你死我活之地步。故而,只要击破彭氏所部兵马,使其改土归流,推行文化,教化百姓,则湘西之乱可根治。”
“至于关键之处,击破彭氏兵马。小子以为,以衡阳卫新军一军之力,足可胜之!”苏默语气斩钉截铁。
朱燮元一旁看着苏默侃侃而谈,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苏小友这一句话,可是极有气势啊!”
苏默见礼:“老先生过誉了。”
朱燮元摆摆手,道:“没什么过誉的,这些人说起来也是你的手下败将。我和赢老头过去打他,说来也是捡了你的便宜。”
“都是为了国事罢了。”苏默继续谦逊,只不过转而又道:“不过,小子还有一言想说的。”
苏默这话说得俏皮,赢忠却是上了心:“哦?言维,你可又是有了什么坏心眼?”
“的确!”苏默道:“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是彭象乾、彭应楚的罪状,两人亲口承认,陆氏屡有资助武器铠甲。就连奢氏和安氏,也和陆家有关。故而,我希望,能够驱赶彭衷白父子往北逃溃!”
苏默说完,场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