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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佳人犹如一颗成熟风韵的大红牡丹,眼媚如水,红唇轻抿,今日一袭盛装,更衬绝代芳华的时候,却显然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此女,赫然便是已经天子赐婚衡王的沈云巧!
“见过王妃娘娘。”苏默和华言徽的兄弟相交在公开场合可是拿不出手,称呼沈云巧,还是正式一点好。
“是言维啊。”沈云巧回了一礼,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殿下呢?”
苏默摇摇头:“应该和福王殿下在一起吧。”
说起来苏默又不是衡王府的属官,对衡王的动向还真不大清楚。想到这里,看着沈云巧的脸色,苏默侧身一步,跟着沈云巧远离了人潮,道:“娘娘在后院那里……?”
这问得就有些隐秘了,此次衡王进福王府人马差不多是分为三路。女眷这边呢,则是去见了福王妃那些人。排着辈分,福王妃和上代衡王妃是一个辈分,此次接风,接待沈云巧的便是福王妃马氏和世子妃齐氏。
听到苏默提起,沈云巧银牙暗咬:“言维你也不是外人,那我便说了。方才去后院,见下人在晾晒衣服,紫貂、青狐、银鼠、金豹、猞猁狲,一一罗列,然后用棍子拍打,从裘皮衣服上面打落下来的脱毛积地达三寸厚。本来这些下人做事,我也是看不到的。但那齐氏是什么意思?专门带我过去不说,还几次三番提及?便是买了些皮毛又如何?眼下黄昏日暮还摆在庭院里晒着,积毛三寸,他们这是当我三尺幼女,还是觉得衡王府中置办不出皮毛大衣?”
苏默凝眉,转而有笑道:“若是娘娘有意,那我便带一打珊瑚树过来,就摆在府前门口。让他们这些身在日暮洛城里头没见识的人长长见识。”
苏默说得豪气,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但沈云巧却不想较真浪费:“罢了。便是说说还能真这么跟着没品么?眼下身在*,一切当小心为要。言维的心意我知道了。”
说罢,便感觉到了这语意有点不对劲。清咳一声,苏默也装作不知道,便行礼去了偏厅。
等苏默到偏厅的时候,便看见王府长史庞焕松也在,只不过庞焕松有些孤孤单单地,一个人闷坐着,左右倒是人很多,却没个愿意搭理庞焕松的。
苏默心中那个不对劲的感觉越发胜了,凑了过去,庞焕松朝着苏默一行礼。
偏厅里面也没个迎接的,或者说就算迎接,也无人愿意理财苏默这个看起来很土很呆的士子。
苏默没有表露身份,和庞焕松回礼。
他很快就明白了始末。
庞焕松对着苏默,努了努嘴:“那边那个矮胖笑起来挺和气的,是河南布政使韩升,陆家的标准狗腿子。”
苏默便看过去,果然见到偏厅里面最热闹的地方,上面福王的六子在一边,韩升与其相谈甚欢的样子。说来整个偏厅倒是近似西式宴会那样,大家也不大站着,而是围着人群说话。
只听韩升道:“皇嗣之事乃是国本,国本不稳,则朝政乱。朝政乱则天下危,故为天下事记。早一日定下皇嗣,早一日国家安稳。眼下天子无嗣,则应当早作打算,若是再重复先帝时的动荡,则元气耗费,徒扰国事啊!”
“不错不错。藩台此言可谓精妙,我等佩服啊!”
“那藩台以为,天下藩王之中,谁最贤良?”其他士子开始开口了,他们倒是不敢直接说立储君的话题,那太惹人眼。虽如此拐弯抹角地捧臭脚却是足够。
果然韩升道:“要说天下藩王,蜀王最持重,桂王最温良,晋王最勤俭,衡王最好学。若论贤良,当以福王世子论。”
“如此,福王应当早入京是才是啊!”
“要不是某些人一己之私,阻扰国事,哪里会来这么多麻烦。眼下国势日颓,就该是振作的时候,立下国本,才能早日振作嘛。阻扰国本,那就是阻扰天下士子的心愿!”
……
这边讨论的热恋,庞焕松眼里却越发阴沉。苏默也是心下沉重,凝眉注视,直到福王和衡王入场,所有人这才进了主厅,接风宴开始。
福王体型着实惊人,那个特制的椅子拜在桌案上着实让不少人位置咋舌。福王太胖了,要不是这种加宽的椅子,根本坐不上,不然就算挤进去,也会觉得分外不舒服。身为亲王,福王这点小细节当然早有人帮他解决好了。只是,苏默却多看了一眼。
宴会开场,一番繁文缛节。身为地主,福王华玉润具首座,衡王华言徽居左下首。对坐的是河南巡抚陆宗预,陆慷的七弟。陆家的重要人物一般不在本省任职,若是任职督抚,更不会选择本省。如此一来不仅避讳得了清名,更是让其影响力得以扩张。
坐在华言徽下面的是洛阳知府隋文焕,隋文焕对面的便是河南布政使司布政使韩升。看着隋文焕坐卧不安的样子,苏默看了一眼肥胖如山的福王,心中憎恶大起。
这福王,怎生一点皇家气度都没有!活脱脱一个拼命使小性子下绊子的老流氓!
不错,这一系列调低待遇的小动作只要是个细心人都看得出,着实恶心,偏生客人出于涵养也不能逮着小事就发作。福王不要脸,可人家辈分高地位高,谁也不好指责。反而华言徽此在河南本地,没个能呼应的。
在场人也纷纷看出了这点微妙,不过大多数人都热络地朝着福王,所有人纷纷自动地无视了这一点。
“开宴吧!”随着福王一声令下,菜肴齐上。苏默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餐具竟然都是金质的!
用银质的也就够了,毕竟银离子可以杀菌苏默还是知道的。但金质餐具,这就有点太过骚~气了吧……
宴会开始继续,开篇一通场面话,苏默没有当真,只是继续吃着东西,但很快他就不淡定了。
华玉润道:“方才我与抚台谈论好了。先今国家财政拮据,身为皇室成员,寡人也当为国事略表一下心意。恰逢衡王在此,那便刚好过个见证。今日,为支辽东军费,福王府愿出粮十万石,白银一百万两亲自押运进京。衡王,路上多这么一样东西,你意如何啊?”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集中到了华言徽身上,苏默心中腹诽。这一百万两根本就到不了辽东士卒手里!就算有宰辅盯着,运到辽东时能有个三十万两就不错了。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给那群贪官贪污的机会啊!而且言语里那股子挤兑的味道,再明显不过了。
“真tm高明!”苏默暗骂了一句,却对着王府长史庞焕松道:“焕松大哥,我怎么觉得福王殿下这椅子,可真眼熟啊!”
“哦?有多眼熟?”
“这不跟戏文里面的龙椅一样大嘛!”
隋文焕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凝滞了。
第六十六章:藩王事
国初的时候,华元分封藩王,驻守要地统领兵马,管辖政务。可谓是一地之独立小王国。而且国初土地不值钱,整个国家来来回回杀了几次,人口元气低微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为了效率,资源和权力自然就被高度集中起来。在有藩王的地方,这些权力就被掌握在藩王手里。
朝廷中枢对此当然不会无视,东西二府几次想要动手,却没有得到太祖的允许。一直到太祖临终前几年,这才着手推动削藩。因为太祖强力,削藩中最艰难的减去王府护军得以成功推行。此后,在太宗时,文官开始秉政后,继续推行削藩。随后各藩王的管辖文政的权力被迅速剥夺,只许带耳朵不许带嘴巴。然后财权也被限制到自家财产上。
至此,中枢的帝王和文官们对藩王的态度都高度统一。可以优待,却要严格限制。也就在近几十年里对藩王的控制才有削弱,因为中枢天子和文官们在对待藩王的态度上发生了变化。以启兴帝为例,他对衡王可谓是分外信任,而且面对文官他本来就势弱,渴望的就是要一个臂助之前文国权倒是很有作用,但很快世阀那些人就把文国权架空了。
到这儿,唯一能够出力有作用的就只有衡王了。带着兵马强军的衡王论起来才是真正有底气的,于是严格限制藩王的国策这才有所松动。
只不过,松动归松动。但有些底线是不可犯的啊!
人家皇帝和文官们之所以对藩王穷追不舍,之所以对藩王如同圈养。为的还不就是怕你这有天家血脉的藩王造反嘛!
再仔细一点,具体地说,真正执行监视任务的就是地方官!在洛阳,监视藩王就是洛阳知府隋文焕的任务。再加上福王这两代积怨,这监视的任务就差点明点出来了。而且是直接从中枢下到洛阳府的时候就说了!
故而,当众人发现福王竟是很骚包地用黄铜镀金地坐了一个很宽很大的椅子时……隋文焕傻眼了,他分外纠结了起来。
天下椅子当然是坐得舒服就成,但有一个却不行。这就是龙椅,这玩意考校的是美观和威严,故而做得很大,也很气派。
再仔细瞧瞧福王府的这王椅,很大,很气派,也很威严。重要的是福王人家是亲王,是有资格雕刻一条蛟龙的。虽说蛟龙不是真龙,但这玩意也太像了!乍一看,在金銮殿上见过龙椅的隋文焕还真觉得这就是龙椅了……
“这擅越的尼玛也太过分了吧!”隋文焕心中在咆哮,福王这犯错犯得也太裸了。
可是……揭还是不揭开?隋文焕纠结了,人家可是极可能要当上太上皇的主儿啊。没见福王世子华仪柳一脸温和笑容地看着自己吗?
所有人都关注了过来,刚刚热烈十足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福王的椅子坐的和金銮殿的龙椅一样,换在太祖那会,福王这下就该痛哭流涕等着知府大人羁押了。这会皇帝势弱,福王势强。他隋文焕还会不会羁押呢?
无数个年头和利弊在脑海中闪过,突兀地,就当隋文焕嘴角抽动,一狠心率先要向衡王行礼的时候,河南巡抚陆宗预笑呵呵地开口了:“我还道是什么事,小友,在大雄宝殿上佛祖的坐垫可要比这大多了。勿要太紧张嘛!诸位说,是不是啊?哈哈……”
陆宗预打了个招呼,也是这位河南第一号人物正式在衡王和福王之中做出了表态。
一瞬间,场内的气氛又是热烈了起来。
“抚台大人说得是,这椅子嘛,本来就是坐的,还分什么大不大?”
“是啊是啊。福王殿下身宽体胖,这椅子就该大一点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宗预又道:“刚刚福王殿下可是为支援国事将府库搬空,一百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如此为国,实乃贤良啊!”
华玉润笑呵呵地谦逊了一句:“哪里哪里,身为皇室成员,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衡王,你说呢?”
陆宗预和华玉润这么一唱一和,场内的目光瞬间又聚集到了华言徽身上。
这会儿,经过苏默刚刚那么一折腾华言徽早就准备好了,没有被突袭时的仓促,笑道:“若论国事,咱们这中华民族,远的不说,就从唐末天下大乱开始算起,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苦难。我们的百姓在这片富饶的土地里就如同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地被割去,却极少能有有为者愿意为他们做出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事情。我们的文明艰难维持到现在得以昌盛,我们的民族同袍繁衍至今终于众多。但眼下呢,国势维艰,鲜花满锦之下已然烈火盆友。孤身为皇室成员,的确就该为这大华美好山河第一个流血。这大华朝姓华,那我们这皇室也该做出天下臣民的表率。孤羞愧,囊中羞涩,却愿以一腔热血,奔赴国难!不计安危,唯使国家得以长存,百姓得以安居,天下人得以乐业!”
衡王如此一番话让场内刹那间有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安静,突兀地,一名河南本地的士子站起身:“衡王殿下,赵某这一杯酒,敬您!”
“如此一番话,我辈儒生惭愧啊。敬您!”
刷刷刷,又是两个学生站了起来。只是,除此外,满堂宾客所有人都是神情冷漠。这里最不济也是四品道台,一个个都是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十几几十年了,再热气腾腾的鲜血都已凝固了下来,再壮烈的雄心也在官场红尘之中被污了干净。更何况,在洛阳这地方,被福王府拉进阵营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衡王一番话说得精彩,初始热闹后却再无别人捧场。
此刻,洛阳知府隋文焕笑呵呵地破开冷场:“好。不愧是本届很难解元,赵尔阳,做得好!”
一直不大说话的福王世子华仪柳也是一脸温雅朝着衡王敬酒:“殿下此一番话,着实道出了我辈男儿的熊心啊。可敬可敬!”
说完,一饮杯中酒。
所有人巴拉巴拉地吹捧起了华仪柳,场内重归热闹。
角落里,苏默看得是津津有味:“一群朽木,浑身透着腐烂的味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一群血未冷的士子,却不知是谁啊……”
不错,苏默再过去看的时候,那三个仗义敬酒的人已经不见了。
“来,言维。如此大才可让我着实好找啊,今日我带来了三个贤才,恰要为你们引见一番!”正当苏默随口一问,而庞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