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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打量了四周美丽的景色一眼,她才上前敲门。
「有人在吗?」她大声唤道。
等了片刻,除了鸟叫蝉鸣,没人应门,她纳闷地轻蹙眉心,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
「请问有人在吗?」
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静。
一难道那位罗大师不在吗?可是婆婆明明说和他约好下午要来拿花……」她自问自答,沉吟了半晌,左右观望,发现有小径通往后方,于是决定绕到大屋后方看看。
走到屋后,她才惊觉这整栋花屋占地颇大,除了前方的花园之外,木造日式建筑后面竟还有一个大型的玻璃温室。
「天啊,我来阳明山这么多次,竟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的花屋……」她喃喃惊叹。
温室的造型也极美,有如巨大的鸟笼,圆拱的屋顶,就像在图片中看见的欧洲贵族豪宅附设的花房,整理得干净清雅,她脑中立刻浮现出身着漂亮服饰的王公贵族,在温室内优闲地喝着下午茶的景况。
「看来,这个罗大师还真有钱哪……」她暗暗吁口气。
能在这种地方拥有这么大片土地的人,通常不是普通人物。
正怔怔出神仰望温室,倏地,一阵奇特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引起了她的注意。
「难道罗大师就在温室里?」她一喜,随即推开温室半掩的玻璃门,循着声音的来处,一步步走进这个绿色空间。
像是绿野仙踪里的桃乐丝,她满心惊奇地看着四周各式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以及特殊的高大灌木、蕨类、藤蔓,踩着清爽不染尘泥的石砖,在舒适的温度和湿度中,奢侈地吸收着植物散发出的天然气味。
好美的地方……
她迷眩地想着,差点就想在随处可见的藤椅坐下来小憩,慵懒地度过一个优闲的午后。
不过,她不敢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婆婆的话向来就是命令,她要她在三点前把今晚要插的花带回去,她就不能延迟一秒钟,否则,少不了又是一顿斥责。
叹口气,她调整一下肩包的带子,继续往前,并试着出声询问。
「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但她隐约可以听见温室深处仍断断续续地传来那些闷闷的声响。
她好奇地往里走去,然而,才刚跨出几步,一声尖叫陡地大作──
「啊……」
她大吃一惊,无暇细想,立刻冲向前,拨开挡住去路的宽叶植物,张口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在看见眼前景象时,错愕得倒抽一口气,差点脱口的声音顿时被锁在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是……
她瞪大双眼,只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全裸女子,躺在一张藤制贵妃椅上,她双腿张开,紧紧攀住一个压在她身上的男子的腰,而那男子则仅仅披着一件白色丝绸长袍,双手不停搓揉着女子丰硕的乳房,在他的挑逗下,那女子下体紧密地贴着他,疯狂地摆动臀部,头部后仰,嘴里不时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啊……啊……啊……」
不,不该说是惨叫声,从那女子淫荡满足的神态看来,那根本是享受的呐喊。
向宛青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但亲眼目睹这种场面还是备感震惊,毕竟,她和相交两年,即将订婚的男友进展程度也仅止于拥抱亲吻而已,男女之间的事她从没去想过,男友也从不会逼她,因此,眼前这对男女如此露骨放浪的媾合行为简直让她吓傻了眼!
「哦!哦……」那女子继续夸张地浪吟着。
那男子则像个征服者般傲然地掌控着女子的身体,似乎也乐在其中……
向宛青足足呆立了好几秒,才惊觉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涨红了小脸,尴尬又慌张地转身想快点离开,不料才后退一步,就撞倒了一株摆在木架上的剑兰,整个花瓶掉落地上,匡啷一声,花瓶应声碎裂。
糟了!她惊恐地睁大双眼,仓皇回头,心虚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声响惊动了那男子,他动作一滞,缓缓转过脸。
「对……对不起──」向宛青急忙道歉,并想试图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是,当她对上男子的脸时,突然脸色大变,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脸……
这个男人的脸……
不是人!
不是人的脸!
而是……一张……
一张白色的……狐狸的脸!
惊吓中,以为自己眼花,她揉揉眼,再看个仔细,可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脸依然是白得惊人的狐狸!
细长带点邪气的眼睛,突尖的鼻嘴,灰白的鼻翼两侧数根细长的毛,宽大裂至两颊的大口,露出几根锐利的尖齿,鼻间吐纳着野兽特有的危险气息。
向宛青僵立在当场,不禁怀疑自己在作梦,但这个念头才刚闪过,那男子陡地放开全裸女子,朝她低喝一声──
「喂!妳……」
见他忽然张大利口逼近,她忍不住迭步后退,吓得抽气低喊:「妖……妖怪!」
「妳说什么?」那妖怪厉声怒吼。
她哪里还敢多待,转身拔腿就跑,直往温室大门冲去。
进来时的绿叶不再美丽,反而变成阻碍,老是挡住她的去路,她拚命地拨开那浓密的枝桠,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明明记得出口不远,不知为什么就是绕不出去。
忙乱中,她甚至还被一株植物的刺割伤了手指,但她顾不得疼痛,仍急急往前方直奔。
就在她好不容易发现大门时,一个人影倏地出现在门前,她来不及收势,整个人撞了上去。
「哎呀!」她惊呼一声,只感到撞进一堵肉墙,接着,一股说不出的野花香气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心一震,没来由地背脊一阵轻颤。
「小姐,妳怎么了?」有人扶住她的双肩,以低沉温柔得有如涓涓流水的声音轻问。
她抬起头,惊魂未定地望着眼前俊美清逸的年轻男子,一时回不过神来。
「妳还好吧?」男子关心地望着她。
「我……」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所看到的可怕景象。
「妳的脸好苍白,温室里有什么东西吓着妳了吗?」男子说着放开她,瞄了温室里一眼。
「我……我看见……一个妖怪!」她余悸犹存地道。
「妖怪?」男子愣了愣。
「对,一个……一个有狐狸脸……的男人……」她喘着气急道。
「狐狸脸?」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奇凌厉的光芒。
「对……人的身躯,却有个狐狸头,他就在里面……」她不安地指着温室,身体仍不由自主地颤抖。
倏地,那男子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小姐,妳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太多了?我的温室里向来只养植物,不养动物的,再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怪,妳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一点。」男子语气中全是调侃。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他,听出他的取笑,懊恼地还想争辩,却猛地抓到他话里的重点。
他说……他的温室?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花艺大师罗隐?
「你就是罗隐……罗先生吗?」她愕然地问道。
「是的,我是罗隐,这间春流花屋的主人,妳呢?妳是谁?为什么会跑进我的温室里?」罗隐扬了扬眉,嘲讽地质问着。
「我……」她愣了愣,忽然惊觉自己太过冒昧了,未经允许就闯入花屋,又在人家温室里撞见不该看的事,甚至指控人家温室里有妖怪……
真丢脸!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平常她从来不会如此莽撞失礼的啊!
「妳看起来可不像是要来学花艺,请问妳来花屋有何贵干?」罗隐眼中精铄一闪,语气中仍有着淡淡的揶揄。
「很抱歉私自进入你的温室,我叫向宛青,是替我婆婆天志企业刘夫人来拿她订的花……」她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局促地解释。
「哦,是天志企业的刘夫人!原来妳就是刘夫人常常提起的未来媳妇啊……」罗隐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呃?」她一怔,脸色微讪。男友的母亲对她的家世其实并不满意,所以,她大概也猜得出未来婆婆提到她的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跟我来吧!刘夫人要的花不在温室里,我已经准备好在花屋里了。」罗隐说着向她招招手,走向花屋。
她杵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地想,原来罗隐是个人间少有的美男子啊!
高大、修长、优雅,长得白净英俊,飘逸潇洒,加上那一身白衣打扮,整个人散发出一份脱俗的灵气,仿佛是个不沾红尘的修行者,避居在这一方梦幻般的桃花源……
她终于能体会未来婆婆和小姑为什么会沉迷于插花了,看来,真正吸引她们的并非罗隐的花艺,而是他本人。
「向小姐。」罗隐不见她跟来,回头喊她。
她一怔,把目光调高,定在他的脸上。
细眉长眼,原该显得女气的,可是在罗隐脸上却不觉得粉味,搭上那直挺的鼻梁,薄而润泽的双唇,反而有种清冽纯净的气韵,如透彻的黑曜石,内敛却又难掩锋芒。
深黑得像夜色的长发被整齐地梳向后颈,扎成一束马尾,更衬出他脸部迷人的轮廓,斯文而独特,笃定而深沉。
坦白说,她一直认为男人蓄长发会显得怪异又做作,但在他身上,长发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完美地点缀出他那身不凡的器宇,以及那份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向小姐,妳又怎么了?」罗隐轻笑。
「啊?哦,没什么……」她微窘地收回目光,很快地跟上。
真是的,她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就老是在发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低头跟在罗隐身后,踩着石径踱向花屋正门,她正对自己今天的反常懊恼不已,忽然,一道投射在地上的狐狸影子让她吓得停下脚步,脱口惊呼。
「啊!」
「怎么了?」罗隐转身纳闷地看她。
「我……你……」她抬头看他,眼中全是惊慌,因为,那道狐影竟是──
罗隐的影子!
「嗯?」罗隐扬了扬眉。
「我看到……」她再度低下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令她惊恐的影子不过是树影交错出来的图形罢了。
「妳看到什么?」罗隐的视线随着她看向地面。
「没有,没什么,我……我又眼花了。」她尴尬地道。
「向小姐该去检查一下眼睛了。」罗隐调侃地道。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整张脸红得发烫,心中响起了一连串自责。
向宛青,妳疯了吗?妳脑袋有问题吗?竟然把罗隐当成了妖怪,太可笑了吧!
她一定是晒晕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种怪物?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她怎么会把它当真呢?
「对不起……」她糗得无地自容。
「我想,大概是天气太热了,进来花屋喝杯水,歇一歇吧!」罗隐微微一笑。
温和亲切的笑容,从容优雅的态度,这样的俊美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妖怪?
她再一次为自己荒谬的联想力感到丢脸。
「好,谢谢。」懊恼地垂下肩膀,她点点头,随罗隐走进花屋。
一进入日式花屋,一股带着花草芬芳的凉气便迎面扑来,她深深吸口气,整个人立刻神清气爽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跪在玄关处恭谨地递上拖鞋,她客气地道了谢,开始打量花屋内部充满日式风格的装潢,以及禅味十足的摆设。
以原木、竹、榻榻米等纯天然建材为主体,整栋花屋洋溢着一种自然的宁静和美感,即使是一张桌椅,一扇窗户,也都讲究优雅和朴实,看得出每样家具都经过主人精心挑选,才会如此沉稳且别具韵味。
但相较于硬体的低调,那些在玄关、大厅,以及各个角落的花艺作品就仿佛是整个屋子的灵魂,华丽又充满了生命力,即便是简单的一根草,一片荷叶,或是一朵花,也能展现惊人的画龙点睛效果!
就在她怔愕惊叹之际,罗隐发现茶几上的瓶花略显枯萎,立刻伸手摘除那些凋谢的花朵,俐落地重新整理,转眼间,瓶里的花又展现了盎然的生机,甚且换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得以继续争艳好几天。
眩目地看着他的杰作,她愣了好半晌才告诉自己,她错了。
罗隐吸引人的并不只有他的外表,他的花艺同样有着惊人的魅力,那些花草经过他的手,俨然活了似的,缤纷绚烂得更